我家的剑仙大人
一个人,如果这老太太也会御剑,那按照这种坚持劲,一早就成了千古流传的绝世高手了。W×ɡ。㏄。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李果脑门子上的虚汗越来越多,身上的各种感觉也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莫愁还在继续跳着,像音乐节奏一般的脚步声,又一次开始敲击李果的心灵深处。
这次的感觉,比上次还要强烈好几倍,光着几声声音就已经让李果浑身涌上一种极端想要挣脱一切束缚的狂躁感。用他看过的小说里的话,那就是一种想要爆体的膨胀感。
而就算在这种关头,李果还不忘在心里自嘲:“爆吧!爆吧!爆了老子就去修散仙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果的眉头中心,突然传来一阵针扎的剧疼,这阵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张开了眼睛。却看见鸟子精正挤眉弄眼地站在他的面前,手上拿着一根发着火红色亮光的细针。
“恩公,你也真敢。”鸟子精说着话,把那根细针轻轻插回进头发里:“要不是你给雪姐姐发了个短信,明天你就成洋娃娃了。你是想当玩具总动员里的安迪还是当鬼娃娃花子里的花子?”
李果没说话,只是感觉脑门子上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正往下流着。他顺手一抹,发现手上顿时一片鲜红。
“别怪我啊……”鸟子精看到李果的样子之后连连摆手,一脸诚恳:“这是为你好。”
李果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拆开之后,一把全糊上了。可脑门子上的血就跟割了大动脉似的,怎么止都止不住。
“快……快想点办法。”李果看了一眼仍然在闭着眼舞剑的莫愁:“她要跳多长时间?”
鸟子精在随身携带的小包里胡乱地翻腾着,听到李果的话之后,抬起头看了一眼莫愁:“这要等雪姐姐来,我只能护住你的神智,我可不敢过去。她那剑可厉害,我要是挨上一下,你以后就给我准备个鸟笼子,伺候我到死吧!”
而她说完,突然哈哈一笑,从包里掏出一袋粉红色扁扁的东西,李果看着像小时候经常拿来泡的草莓味牛奶粉。
“这是什么?”李果一边换着头上的纸,一边捏着鸟子精递给他的小包:“手感怎么这么奇怪呢?”
鸟子精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果:“安尔乐夜用超薄,采用瞬吸技术。”
说着,鸟子精还摆出一副在床上睡觉的可爱姿势:“这样睡,这样睡。怎么睡都不漏。”
李果木然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卫生巾,内心顿时感到一阵凄凉。心想终日打雁,终被大雁啄瞎眼。自己这个大老爷们,终于三生有幸地用上了卫生巾。
不过想归想,李果也顾不得许多了,脑袋上的那个小孔可还在跟农夫山泉似的往外淌血,虽然不多,可看这架势,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撕开包装之后,李果哀叹一声,把那张粉红色还带着小红点点的大号创口贴贴在了脑门上,内心不断祈祷着千万不要被什么熟人给看见,否则这一辈子就绝对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李果处理好自己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跑到了老太太那边,可等他过去之后,老太太仍然满怀希冀地坐在椅子上,虽然脸色被冷风吹得有点难看,可她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安详。
“那个……”
李果刚要开口,老太太却朝他挥了挥手:“你听,迎亲的来了。”
鸟子精紧紧跟在李果的身后,寸步不移。看到老太太的样子之后,眼睛上下扫了一圈:“奇怪,这个人早就应该去了的,怎么还能活着?”
老太太扭头看了一眼鸟子精,满脸的笑容:“是啊!早该走了。”
李果顿时大惊,他一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一只手攥着老太太已经冰凉的手:“您这是……回屋歇着吧!我们这是骗人的,我们就是骗子……真的,哪有什么招魂,都是狗屁,您犯不着这样……”
老太太摇摇头:“没事,我还硬朗着呢,死不了。骗人不骗人,我自个儿心里有数儿。许我再等这么一回吧!就这么一回,我再也不等了。”
李果无言,默默地把身上的羽绒服披到了老太太的身上,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无声地站在一边,试图用烟草来麻痹这寒冬腊月的刺激。
“恩公,因为你还年轻,你不知道这人的执念究竟有多大。”鸟子精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我曾经也爱过的。我不记得他叫什么了,可我还记得他拉着我的手叫我羚的样子。有时候晚上梦到他,我的眼泪就湿了整个枕头。”
李果上下牙齿打着颤,纳闷地看了百雀羚一眼:“你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百雀羚的脸上堆满的哀伤和甜蜜,还有一丝无奈和自卑。她转动着自己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合着晚风用修长的指头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轻轻抬头看向月亮,星眸如坠:“你知道的,我是个怪物嘛!哪有资格去爱,在我知道我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强迫自己从他的生命里消失。然后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结婚、看着他生子、看着他老、看着他死、看着他带着我给他那块随手捡的石头被埋到地底。”
“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听,就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为的什么。”百雀羚拍着老太太的肩膀,大咧咧地说着:“妹子,你是好样的,加油,你能行的,我看好你哟!”
李果从来没想过,鸟子精这幅鸟德行下,居然还深深埋着那么一段似海的深情。而且还是这样一种近乎撕心裂肺的深情,鸟子精默默看了那个男人一生,居然一直都没让当事人发现。
李果看着百雀羚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和老太太近乎虔诚的表情,突然觉得心口堵堵的,好像有一口气堵着嗓子眼,想吐吐不出来,想吞吞不下去。
“她的样子真漂亮。”百雀羚抱着胳膊,对着轻柔慢舞的莫愁频频点头:“你肯定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吧?”
李果一愣,茫然地摇摇头。
鸟子精上下打量了一圈李果:“你知道吧!只有觉得自己幸福的女人,才会像她那么任性又那么小鸟依人,也只有觉得自己幸福的女人,才敢像她那样完全不顾你的想法,认为自己已经和你是一个整体。”
“恩公,她虽然厉害,可始终还是小女人。”鸟子精冲李果挑了一下眉毛:“镜子破了,可以补,可再怎么补,都是会有裂痕的。”
李果刚想说话,鸟子精突然又出声,把李果的话给堵了回去:“你看,不幸福的人,就像雪姐姐一样。对谁都唯唯诺诺、对谁都小心翼翼,因为她虽然厉害,可始终是个没依靠的女人,这就是她和你这个漂亮的小童养媳唯一的区别。女人始终还是得有个依靠。”
李果不知道鸟子精是不是因为生理周期到了,今天晚上的话格外的多,也格外的沉重。她平时那副挥洒自如的样子,今天完全被翻了个盘。李果虽然说不上对她刮目相看,但是也不由得更想多了解一下这鸟子精身上的故事,甚至是小雪妹子身上的故事,估计她俩的故事写成书,那销量上百万册绝对没什么问题。
“雪姐姐差不多该来了,这个点不会堵车。”鸟子精看了看手上的精工表,然后在李果的面前显摆了一圈:“劳力士,看着没,好几十万呢。”
李果胸中突然一梗……美好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可几乎是同时,已经漆黑寂静的四周,突然传来一声如闷雷般的怒斥。
“谁敢招魂!”
鸟子精一听这声音,眼睛一瞪:“伏魔雷音!”
李果脑门上贴着卫生巾到处找着声源:“哪……人在哪?”
鸟子精向后一个空翻,就站到了屋顶的电视天线上,并且像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抽出了十根细长的硬针,每一根都有着不同的颜色,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恩公,赶紧去抄家伙。”鸟子精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呼喝着李果:“千万别让你女朋友受干扰,百鬼夜行就大麻烦了!”
李果闻言,朝莫愁看了一眼,迅速地冲进了房间,抱起挂在墙上的湛卢就跑了出去。
他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慰了一下靠在屋檐下的老太太。不过他完全没想到,老太太居然比他还要淡定,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就算是知道了。
而接着,他装腔作势地把湛卢扛在了自己肩膀上,装出一副威武雄壮的样子。可毕竟李果不是中央电影学院毕业的,湛卢虽然重达八十八斤,但是早就通灵,拿在李果手上的时候,甚至还不如一根七块钱的双汇火腿肠。所以李果装出来自己特别有力量,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像蹩脚古装片里拿着泡沫道具刀的猛汉……
鸟子精则很快地钻到了李果的身边,和他背靠背的站着,一边警惕还一边打趣着李果:“这好东西到你手上都糟蹋了,我第一次见有人这么使剑的。”
李果顿时尴尬,换了只手,把湛卢扛到了另外一个肩膀上,继续做威武雄壮的姿态。
“希望我能撑到雪姐姐来。”鸟子精叹了口气:“兄弟,加油啊!”
李果愣了愣,心中暗道:“不是一直叫恩公的么……”
当两个人差不多做好准备的时候,天空中又开始隆隆作响,一股像暴雨骤来前的压抑沉闷感扑面而来。
“人鬼殊途,阿鼻地狱自有缘法,何尝要强……”闷雷一般的声音,说到这里好像是有一口气吐不出来似的,顿然闷住,紧接着天空中传来一声如炸雷惊雷一般的巨响:“哎哟……”
这一声,李果觉得特别奇怪,按照道理,大半夜这样扰民的话,周围的灯早就亮了起来。可现在,周围的民居还是黑洞洞的一片,一点被惊扰的迹象都没见到。
“兄弟,别四处看了,只有我们能听见。”鸟子精突然出声提醒:“你看你的小媳妇。”
果然,当李果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紧闭双眼的莫愁,鼻子里正流出两道黑红黑红的血道道,滴在她胸前的白衣上,像骤然盛开的梅花。
李果当时就急了,甩开步子就想往莫愁那个方向冲过去。可鸟子精一回身,拽住了李果的皮带,直把他给拽了一个踉跄:“你不要命了!”
李果咬着牙:“可她……”
“你现在过去是帮倒忙!”鸟子精把手上的细针往天上一散,顿时天空中出现了数十只大大小小的飞鸟,大的有海鸥那么大,小的只有麻雀那么一点:“散落吧!百雀羚。”
还没等李果发问,鸟子精突然扭过头:“我看动画片里都这么说的,很帅。”
李果没心思再去和鸟子精胡扯瞎扯,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些开始在莫愁周围极速盘旋起来的飞鸟。在见到莫愁的脸色渐渐缓和之后,李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是乡下小妖,没什么厉害的防身用品。”说着百雀羚笑了笑:“后面就看你了。”
这说着,楼道里响起了一声声均匀的脚步声,不发沉重且不太均匀。不像小雪妹子那种悉悉索索的小碎步,反而像……像鲁智深上景阳冈时候那种步履艰难,可透着一股绝决不回头。
“来了,来了。”鸟子精一边控制着她的鸟子方阵,一边用胳膊肘顶着李果的后腰:“来了来了。”
李果深深地提了一口气,沉腰收腹提臀,双手握住剑柄,两条胳膊蓄势待发。
第一次。
这是李果从有了莫愁这个小童养媳之后,第一次让自己站在她前面,用没有胸毛的胸口去抵挡那陌生的未知的敌人。
所以,随着脚步每响起一次,李果的呼吸就粗重一份。先前的不安和焦急,已经被一腔子因为保护妹子所激发起的热血给感染的像是电视购物上那些打了鸡血的主持人。
毫不夸张的说,李果现在的脑门子上都开始冒起了蒸腾热气,被冷空气一激,就变成了氤氲的白烟。
脚步声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仿佛寒山寺的古钟声,一层层穿透了暮霭沉沉的苍茫大地。
而李果,随着声声敲击在心口的脚步声,也变得像负重奔跑了十五公里的警犬,呼吸急促,浑身紧绷。
“喂喂,兄弟。放松点……”鸟子精发现李果的状态之后,用上翘四十五度的屁股蹭了一下李果:“再这样,人还没上来,你就心肌梗塞了。”
李果“哦”了一声,可握着剑柄的双手还是情不自禁的越握越紧。上齿咬着下唇,一丝不苟,根本不敢有一点分神。
可突然之间,那脚步声在离开李果大概一层楼距离时,停了下来。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像是不小心按了暂停键的正在播放中的电影,几乎是一瞬间,就气息全无。
“咦?”鸟子精惊讶了一声:“那家伙在干什么?”
李果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他走了?”
鸟子精摇摇头:“没走,停了。不知道在干什么,你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蝙蝠,也得靠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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