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剑仙大人
李果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他走了?”
鸟子精摇摇头:“没走,停了。不知道在干什么,你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蝙蝠,也得靠听的。”
李果听完,侧耳倾听,果然发现虽然脚步声停了,但是还有一个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听着调调,好像比李果还要不堪一点。
这下李果可神气了,他腰杆一直。牛气哄哄的一甩脑袋:“我下去看看!”
“兄弟!”鸟子精想拉住他:“别干傻事!那可是伏魔雷音。”
李果不屑地一笑:“上个二楼就喘成那样,看我揍他。”
说着李果也不管鸟子精的阻拦,抄起湛卢就往楼下走,在楼梯口还回头耍了一下酷,用剑一撑地,用下巴指了指莫愁,面无表情的冲鸟子精说:“照顾好她。”
鸟子精看着李果耍完酷慢慢走下楼梯,不自觉地笑了出声:“男人……”
而李果虽然看上去做足了终结者的派头,但实际上,他还是知道自己吃几碗饭的。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下楼,而且因为是老房子并没有路灯,所以他还用手机替代手电筒慢慢摸索。
当走到二楼的门廊处时,李果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但是他却明显地感觉到这一层绝对不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黑暗、空洞还有时不时的北风吹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李果的汗毛像猕猴桃的小毛毛一样,根根直立。
突然,李果的耳朵里传来一阵清晰的金属和地面碰击声,是从二楼转角的小平台上传过来的。
李果陡然一个激灵之后,才鼓足了勇气用手电筒照着,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他现在几乎都是惦着脚尖走路,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连手机都给关掉了,只接着从过道里微微透进来的月光,勉强摸索着前进。
当李果走到转角的一边之后,他感觉到转角的另一边,确确实实坐着一个人,而且还时不时地发出“呲呲”的吸气声。
他定了定身,在电光火石间突然跳了出去。
“你到底是……”李果话还没说完,突然语气一转:“我靠!”
喊出语气助词之后,李果突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抄起手中的湛卢直接劈向了正坐在那里,满面是血,面色狰狞的怪物。
在李果看来,这样的怪物根本不值得同情,一看就是那些神怪片里反派的造型。宽大的衣服,狰狞的表情加上满面的血污,这样的玩意,砍死四百多个都不用接受治安处罚,更别提会有什么害怕和内疚。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李果那八十八斤的湛泸剑即将看到那怪物的面门时,就见那怪物的双手以惊人的速度结成了一个很扭曲的手势。
“唵!”
一个单音节读音,一个甚至让李果听成“俺”的单音节读音。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音节硬生生的让李果那比青龙偃月刀重的湛卢剑,就这么停下了。
停在了那个怪物的脸上。
不……应该是说停在了离那个怪物的脸还有大概五厘米的地方,丝毫不得寸进。
李果看着那怪物扬起的脸,想到刚才莫愁妹子飚血的可怜样,顿时又变得怒不可遏。和湛卢剑的同步率突然暂时性的升高到了百分之三十。
而这同步到了百分之三十之后,湛卢的剑身突然像沾上高纯度酒精一样,染起了淡蓝色的火焰。
湛卢一点一点地切向怪物的脸,可李果却从那怪物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惊慌失措,更没有嘲弄、不屑这一类的东西。严格来说,李果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眼睛里的情绪波动。
“吽!”
又是简单的一个字。
李果在这一声之后,突然感到一股巨大但是不猛烈的力量迎着他推了过来。
没有任何抵抗,这种慢而巨大的力量,就好像压路机似的,让人无从抗拒。所以李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剑离开那个怪物越来越远,而自己也在向后滑行着。
“哥哥!”关键时刻,小雪妹子的呼声突然传来。
“大道无垠,术法三千。开!”
小雪妹子的大道无垠,直接让李果身上那股无所抗拒的力量瞬间烟消云散。
而李果刚从束缚中解放自己之后,用手一抹自己脑袋上的毛寸,再次挥着重剑朝那怪物砍了过去。
“哥哥!别!”小雪妹子突然像瞬移似的出现在了李果的身边,细细的手死死攥住李果的手腕:“哥哥,你没办法伤害到他的。”
“我说的对不对,注茶迦罗尊者。”小雪妹子低头看向了那个满脸血的怪物,轻轻摇摇头:“亮如白昼,开!”
一声嫩脆嫩脆的呼喝声之后,楼道里本来已经断电许久的灯泡齐刷刷地放出豪光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李果就跟被闪光弹闪过一样,一阵头晕目眩。
等他的视力恢复过来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坐在地上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物。只是一个人,只不过额头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让他不但满脸血污还面目狰狞。
他的年纪不大,头发很短,很短很短。身上单薄的衣服有些旧,而且材料简单,不过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神倒是炯炯有神,虽然脸上时不时因为疼痛而痉挛抖动,但是却是个真正的帅哥。
李果紧了紧手上的剑,又抗回了肩膀上,在打量一阵这个人之后:“你是谁?”
“收了吧!”那人没有回答李果的话,反倒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双手合十:“业障茫茫,因果轮回。”
李果听了他的话,一头茫茫雾水,只是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穿着一身性感护士服的小雪妹子。
“哥哥……别这样看着我。”小雪妹子不知道想什么呢,居然把脸别到了一边:“招魂有违天和,乱了自然界的规律,这是要遭报应的。”
李果翻起眼睛看了看斑驳的天花板:“我不信这些。”
地上的那个人缓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能带我上去吗?”
李果狐疑地看着这个和尚不像和尚喇嘛不像喇嘛的男人,在听到他的要求之后,果断地摇摇头:“不行。”
“带他上去吧!”小雪妹子趁机牵住了李果的手,稍稍占了点小便宜:“不然真的会出大问题的。”
既然小雪妹子都发话了,李果也不好再拒绝,只是指着那个怪怪的家伙威胁道:“你要敢乱来,我会拿剑戳你的哦!”
小雪妹子看到李果的样子,捂着嘴嗤嗤的发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手上亮起一团白光,伸向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我有职业病,看不得人家身上有伤……”
可那个奇怪的人却在小雪妹子的手指头到来之前,往后一躲:“身受世间万般苦,行走尘埃。”
李果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血已经快流到胸口的男人:“你有病吧?”
而小雪妹子则突然一反常态,仰起脸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颇有气势地说:“不让我治,我就不上你上去。看你能奈何的了我么。”
李果“咦”了一声,看向小雪妹子。而小雪妹子也扭头看向了李果,还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凑在他耳边说:“刚才百雀羚发短信给我了,我在给莫愁争取时间。”
“可……”李果诧异了:“你不是要阻止她么?”
小雪妹子耸耸肩:“是啊!可是你不想阻止,那我就依你好了。”
李果听了这话,吧唧了一下嘴,总觉得这小妹子的话里有话,味道略带一丝怪异,可偏偏又找不出什么地方怪怪的……
不过那个奇怪的家伙可没听见他俩的对话,只是站在那,手上拿着一个已经磨得发黑但是做工精细的降魔杵不停地在手上转着。
“考虑好了没?”小雪妹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是想继续受苦,还是要去积福。”
“稍等……”说着奇怪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拨了出去:“师傅,我现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守戒无为、一条是破戒普渡。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出现了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你这个傻逼……”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发出嘟嘟的忙音。
李果看到这个人奇怪的样子,僵硬地笑了笑,凑到小雪妹子的耳边:“我第一次见骂人也骂的这么有佛偈效果的。”
小雪妹子背过身子,强忍住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是个傻逼……”他默念了几句,然后眼睛猛得亮了起来,斗志瞬间爆满激昂:“谢谢师傅,我懂了!”
说着,他深呼吸一口,眼神里居然出现一幅英勇就义的神情:“好!你治吧!”
这下总算轮到小雪妹子和李果都瞠目结舌了。
说实话,李果着实是第一次见到脑袋上顶着十五厘米的大口子,还一脸无所谓,甚至别人要治的时候,他还一脸舍不得的样子。
不过小雪妹子的癖好也甚是奇怪,在给人治疗的时候,居然露出一副三份欣喜加上七分幸福的表情。就好像她每治一个人,就有十万块人民币进账一样。
“世界上果然还是有这样的人……”李果心里暗自佩服着小雪妹子:“都快变态了。”
治好了怪人的伤,他也把乱七八糟的血迹胡乱地抹了两把之后,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喃喃地说:“破戒……破戒……”
在停顿良久之后,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看向李果:“请。”
李果眉头皱了皱:“你说话非得这么别扭么?”
“哥哥,你别难为他了。”小雪妹子钻回了李果身边:“他们这种人,都是死脑筋。”
李果“哦”了一声,转身带着怪人和小雪妹子往楼上走,可刚走到楼梯口,他突然回头:“就像藏獒那种死脑筋么?”
小雪妹子一愣,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没错……”
怪人也不做声也不反驳,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和李果保持着三个台阶的距离,眼睑低垂,面无表情。
等李果上到天台的时候,发现鸟子精正坐在栏杆上哭得满脸是泪,而莫愁却已经停了下来,静静地坐在“出鞘”上,半闭着眼睛,呼吸凌乱。
李果一见这情况,也顾不得管什么怪人什么招魂了,三步两步冲到了莫愁身边:“莫愁,你怎么样?”
莫愁轻轻地睁开眼睛,看了李果一眼:“相公……莫愁累了。”
李果轻轻笑了一下,拦腰把莫愁从剑上抱了下来,不顾众目睽睽,径直把莫愁抱回了房间,并把她塞进了暖烘烘的被窝。
“睡觉。”李果捏着莫愁的鼻子:“我去处理。”
莫愁软软地应了下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果:“相公……”
“嗯?”李果看着有点奇奇怪怪的莫愁:“又饿了?”
莫愁摇摇头,嘴巴张了张:“你真好……”
说完,剑仙妹子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包了进去,并卷成了一团,显然是说了极让她难为情的话。
李果看到莫愁的样子,站起身挠了挠后脑勺:“旧社会的女人真可怜。”
当他再次走到天台的时候,鸟子精正在跟小雪妹子说着什么,而那个老太太也好像在跟人说着什么。
唯独像一座铁塔似的怪人,站在一边,眼神淡漠,像一株巨型盆栽站在黑暗里。
“都已经隔了阴阳,又何苦再执着。”没见他嘴动,但是声音确实是他发出来的:“放下执念,放他去了吧!”
老太太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愣愣地坐在凳子上:“我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李果看到这一圈的人,顿时有一种被排挤的感觉。在场的所有人,好像就只有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这个时候,他又不好开口问。
幸好,小雪妹子是懂事的,她见李果傻乎乎地站在一边,连忙跑到了他的面前:“我都忘记你看不见了。心如明镜,开!”
李果突然觉得双眼一凉,连带着鼻孔都开始微微发凉,而且伴随着一种浓浓的酸涩感,这可让他的眼泪瞬间就流出了不少,而且还边流眼泪边打喷嚏。
不过很快,这一阵的感觉消失之后,李果揉揉眼睛,赫然发现老太太面前居然多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旧式的夹袄,脖子上围着一条笨重的围巾,个子很高,但是看背影却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秀儿,我不怪你。”他的声音和他的身体一样单单薄薄:“每年你在村口儿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儿。我让你别等别等别等,可你听不见,听不见啊!”
老太太笑容苦涩:“是啊!我真傻……真傻……”
李果冲正在一边抹眼泪的鸟子精招了招手,然后在她耳边小声问道:“这什么情况?”
鸟子精二话不说,先用脸在李果的肩膀上蹭了一圈,等脸蛋上差不多干净了,她才抽泣着说:“这个男的被抓走没多久就战死了……”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李果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鸟子精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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