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基

　　方言直接选了个大仙师傅，名叫余治，难得地与他的另一个丹道师傅余湖同姓。因为虽然大仙的时间少，他自己的时间同样很少，如此一来倒是搭配……
　　猪哥告诉方言，从明天开始方言就可以直接去余治那里了，如果余治不在就先跟着那些师兄学，只要他表现不是太差，余治回来后马上就会收他。
　　但是方言明显不能在这里等下去，甚至明天再来泪鱼湖的可能性都很小，只好托猪哥帮他问出余治的现身规律，然后再辞别猪哥离开了泪鱼湖。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再加上他是在高空飞的，便没再感觉到那群泪鱼的动静。
　　借着月色，方言一边向玄烈峰飞行一边思忖，这泪鱼湖和玄烈峰、天火谷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只在泪鱼湖大略转了一圈，但是他却能感觉到此地的和谐氛围。这里的每个人都要按月向宗门交纳一定的恢复类丹药，任务并不算重，若是炼制得顺手，一个晚上就能将一个月的份额全炼制出来。这些丹药会无偿地捐给宗门，但是兴许正是这里面所蕴含的那种奉献精神，使得这里的人更为团结。
　　他刚刚还打听到，丹道三仙府里的弟子是没有贡献点可领的，因为他们修行、炼丹完全是无中生有，根本就用不着外物。
　　同样没有贡献点可领的还有诀、阵两道的六仙府，这两道也是用不着财物的。
　　只有器道、符道、驭兽道的内门弟子每月有一个贡献点可领，因为器道、符道需要材料，而驭兽道需要饲料……
　　一路胡思乱想着，方言终于回到了玄烈峰。
　　到竹叶堂的时候秦铮果然还在，见方言回来，直接告诉方言那个小院已经收拾好了，又把钥匙给他，他今晚就可以进去住了。
　　方言刚道过谢，秦铮又从怀里取出两本书册来，道：“这是我帮你找的道基仙法和神通仙法，全是风系的。”
　　方言双手接过，郑重道：“多谢师兄”
　　秦铮笑道：“都说了别这么客气，那你先去休息吧，我有点事需要处理。”
　　“好。”
　　方言很快就凭着白天的印象到了那个小院，拿出钥匙开门进去，略一打量屋里的布置，还算满意。
　　他对住其实没太大要求，毕竟都是中阶真仙了，忙起来的话完全不睡觉都可以。今天他也没打算睡，只因为这时候他手里已经六本仙法秘籍，个个都得看。
　　先把器道和丹道的扔在一边，方言捧着秦铮给他的那两本秘籍就了起来。
　　见识了烈风符的威力后，他对符道已是充满了期待。
　　秦铮给他的神通仙法名为《玄烈风符上篇》，倒有一大半内容都是在讲符道应该如何入门的。而方言现在所欠缺的正是这些，看得自然津津有味。
　　而后让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情况出现了，他如饥似渴地着那些秘籍，并不求马上应用出来，只求能理解、看懂，只是这样，他愣是足不出户地在屋里呆了三天三夜。
　　这时候他已经将符道和器道的四本秘籍都看完了，正在丹道的那本神通仙法。
　　和《玄烈风符上篇》差不多，这本丹道的神通仙法也是大部分都在讲丹道基础。按理来说，他已经有了丹道基础了，应该不会再对这样的基础性仙法感兴趣才对，但是他却看得比前四本仙法都要入迷。
　　只因羽明派的丹道就是传承自平天宗的泪鱼湖，在羽明派时他学丹道顶多算是“知其然”，而看了泪鱼湖的秘籍后，他却可以“知其所以然”
　　一边看一边与以前学的丹道相印证，改正错误的，改进原本就已经掌握的，他此时的收获，可以说比看之前的器道和符道秘籍时大太多了。
　　这一次方言看得极慢，因为他同时还在验证左手翻书，他右手上的太华之气简直就没断过。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一夜，那本丹道的神通仙法方言愣是看了不到三分之一，足见书中的内容多么有用。
　　然而便在这天，秦铮的声音忽然就从门外传来。
　　“方师弟？”
　　方言不得不合上秘籍，散了手上的太华之气，跑出去开门。
　　“秦师兄，什么事？”
　　“无妄峰有位莫师叔来找你。”秦铮道。
　　“无妄峰，莫师叔？我不认识姓莫的人啊？他说什么了没有？”
　　“你不认识？不过这是在玄烈峰上，他应该不是来寻隙的。此时他正在竹叶堂中等着，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好。”
　　方言心道，这姓莫的不能是聂虎他们的长辈吧……
　　颇为忐忑地到了竹叶堂，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黑脸老者正坐在堂中，秦铮上去就道：“莫师叔，方言来了。”
　　“弟子方言见过莫师叔。”方言忙道。
　　“你就是方言？”老者起身打量着方言，似是想要将方言整个人都看穿一般。
　　“不错。不知莫师叔找弟子何事？”
　　莫师叔看了秦铮一眼，秦铮会意，忙道：“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方言心中更是不安，不过还是强自镇定心神，直视向莫师叔，想要看出对方的来意。
　　“方言，几日前我侄儿去找我，跟我说了一番话……”莫师叔沉声道。
　　第二百一十六章　学究师傅
　　方言心里“咯噔”一声，心说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然而他一直看着那莫师叔的神情，觉得又不太像来寻仇的样子。
　　不愧是大仙，竟然隐藏得这么好。
　　而后方言听到了差点让他想大骂出声的话，只听莫师叔继续道：“他说你在泪鱼湖时竟然可以让泪鱼听懂你的话，我就过来看看，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言心说你有什么话尽早表达清楚不行啊，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啊……
　　“呃，回莫师叔，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是弟子也不知道原因。”
　　“嗯，你不要紧张，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如果关系到你的秘密，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要骗我，以免我判断错。”这莫师叔像个老学究一样道。
　　“好，那您问吧。”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这个能力的？”
　　“就是在泪鱼湖上，如果不是那十几条泪鱼反常，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它们竟然可以听懂我的话。”
　　“你试过和其它动物勾通没有？”
　　“从来没有。”
　　“咱们出去说话，你试试和我的仙**流一下。”说着话莫师叔就当先向外行去。
　　“好。”方言连忙跟上。
　　刚到竹叶堂外，也不见莫师叔如何作势，只见一道黑白相间的光芒一闪，他的身前立刻多了一只足有一丈多高的仙鹤。
　　那仙鹤身高腿长，脖子上的曲线甚是流畅圆滑，长喙坚硬如铁，看起来甚是威风。
　　“你试试吧。”莫师叔道。
　　那仙鹤不仅高，而且高傲，出来后只低下头在莫师叔身上蹭了蹭，瞟了方言一眼后就只留给了方言一个屁股……
　　方言有伏魔棍在手的话还好些，可惜这时候手里却是啥也没有，不禁有些心怯，离那仙鹤足有三丈远绕到了仙鹤的前方。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那仙鹤一扭脖子，直接梳理翅膀上的羽毛去了……
　　这时候不用方言说话那莫师叔也看出来了，他的仙鹤根本就不买方言的账。
　　“可能我这仙兽的实力太过强大，咱们再去试试别的仙兽吧。你现在可有空？”莫师叔问道。
　　“有。”方言心里则道，我能说没有吗……
　　而后莫师叔便抚了抚那仙鹤，仙鹤立刻跃向了空中，展开那巨大的翅膀在空中盘旋起来。
　　莫师叔抓住方言的胳膊，直接落在了那仙鹤背上，而后便听仙鹤一声长鸣，震翅便朝远处飞去。
　　这仙鹤极是神骏，叫声好听，飞起来又是极快，让方言好生羡慕，心说啥时候自己也能有这样一头仙兽就好了。
　　“莫师叔，咱们这是去无妄峰吗？”
　　莫师叔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是。方言，你小时候可养过什么动物？”
　　“没有。”
　　“那修行后有没有接触过驭兽道？”
　　“有的，但是只学了一点点。”
　　“那得到过仙兽吗？”
　　“有过，不过不是用驭兽道的仙术得来的，而是我救了它。后来没功夫养，我就又把它送人了。”
　　“那是什么仙兽？”
　　方言开始给莫师叔形容灵的样子，直把莫师叔听得一头雾水。连洛文都不知道灵到底是什么仙兽，这莫师叔就更不知道了。
　　不过基本的判断力莫师叔还是有的，道：“你能和泪鱼勾通，应该和这个仙兽无关。”
　　便在这时，两人已经到了无妄峰，接着莫师叔就一边问话一边找仙兽让方言试。
　　然后就在方言一次次惊吓仙兽和被仙兽惊吓中，莫师叔确定下来，方言和无妄峰上的所有仙兽都没有勾通能力。
　　到了最后，莫师叔皱眉道：“我那侄儿说，当时有很多人在，但是泪鱼明显只和你一个人亲近。多年以前我就试着和泪鱼接近过，但是却失败了，据我所知，无妄峰上失败的可不止我一人。你绝不可能无端得到泪鱼的认可……”
　　见莫师叔犯愁，方言也有些过意不去，便道：“要不咱们再去一趟泪鱼湖吧，说不定它们今天已经不认识我了呢……”
　　“好，那就去泪鱼湖。”
　　莫师叔振奋精神，再一次带着方言上了仙鹤，向泪鱼湖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很快就到了地方，方言驭着那双仙器靴子独自降到湖面，没多大会，便有一条泪鱼从方言身边的湖面出现，高兴地跃出水面和方言打招呼。
　　而后很快剩下的泪鱼也全聚拢了来，围着方言游弋起来，这时候方言都不好意思了，来了两次了，也没给这群泪鱼带点吃的东西。
　　这时候天空中的莫师叔亲眼看到泪鱼和方言亲近，自然再不会怀疑，而后就凝眉苦思起来。
　　而后某一个瞬间，湖里出现的黑影忽然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明显是一条大鱼，比泪鱼还要大得多，此时正潜伏在水面之下，颇有些不安地游着。再接着，莫师叔运足了目力望向水中，视线直接穿透水面直达十余丈深处。
　　果然，水下潜伏的不止那一条大鱼旁边还有更多的各种各样的水中仙兽，只不过它们有的个头较小，有的潜伏的较深，这才没有被他第一时间发现
　　莫师叔的视线一直随着这些仙兽移动，而后便发现了一个让多年来一直心如止水的他也十分惊骇的现象。
　　那些水中仙兽在水面之下围成了一个直径数里的巨大环形，而那个环形的正中心就是方言。
　　它们就像是朝拜君王一样不肯散去，如果不是因为泪鱼的关系，说不定它们早就冲到了方言的身边。
　　这样的情形，他平生仅见。
　　这一刻，他也完全确认下来，方言不是和泪鱼亲善，而是和整个水族亲善。
　　将仙鹤收于体内，莫师叔独自缓缓飞到了方言身边，静静看着方言，却没有说话。
　　方言苦笑道：“莫师叔，我是真的不知道原因。”
　　而后方言便听到了一句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话，只听莫师叔道：“方言，你还愿意学驭兽道吗？”
　　从知道莫师叔并不是替聂虎等人报仇的那一刻起方言就完全平静下来，所以他完全能从莫师叔的表情中分析出来，莫师叔这样问是想让他学驭兽道。
　　“我……可以吗……”
　　“可以。”莫师叔很认真地道。
　　“弟子很愿意学驭兽道。”方言也认真地道。
　　“那好，回头你先去无妄峰熟悉熟悉，择个吉日，我收你入门。”
　　“啊……”方言这一刻真是无比激动，平天宗总共才六道，再学了驭兽道，他自己就学了四道，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见方言激动不已，莫师叔微笑道：“以你在水族仙兽上的这种天赋，高兴的其实应该是我。你运足目力，往那边看。”
　　方言立刻顺着莫师叔所指的方向朝远处的水下望去，然而以他的目力竟然什么都看不到。猛一凝神，方言爆发了那龙血之力。
　　一条条黑影出现在他眼中。
　　换个方向再看，同样是许多道黑影。
　　很快方言就明白过来，而他的想法则和莫师叔完全一样。
　　而且，方言已经隐隐约约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便在这时，莫师叔却直接说出了方言心中所想：“方言，你身上有蛟龙之象”
　　这时候方言满脑子里也只剩下两个字：蒲牢。
　　吸收了蒲牢的逆鳞血后，他身上已经有了蛟龙之气。
　　“我想我已经知道原因了，但是我暂时还不能把原因说出来。”方言很真诚地带着歉意道。
　　“嗯，没关系，时机成熟了再告诉我不迟。不过，我已经大略猜到了一些。”莫师叔微笑道。
　　“多谢前辈体谅。”
　　“别再叫前辈了，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从现在起，你就叫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