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胆红颜
阋庥朐谙挛忻矗俊?br /> 白衣人闷哼一声,摔脱绝情娘子的手掌,大声说道:“我与他的恩怨,由我自己了断,你别多管闲事!”
绝色娘子忍耐不住,身形一层,拔起五丈多高,半空一翻玉腕,发出两股凌厉大力,向白衣人击下,口中娇叱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姑娘恨死你了。”
白衣人斜退三步,朗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滚远一点!”
手掌一挥,一片眩目霞光冲天而起,绝色娘子身形方自落下,忽感全身火热,如同煮水浇身之时,产生的一股势力,非人力能忍受的。
绝情娘子靠近他,虽未正面接受那只怪角,也觉火热难当,仿佛置身煮水之中,芳心惊怔交加,不觉撤身后退。
她喃喃说道:“难道玉面飞戟内功比我高出许多,否则他与他交手之时,怎不觉如何?……”
又道:“不对,他亦是人,普通的感觉绝对有的,也许他身怀有避热之宝。”
玉面飞戟惊想道:“不错,我身上藏有两颗避火宝珠,那是玉阴尊者的东西,她怎知道?”
也不顾细究,银戟一扬,揉身上进。
他深知白衣人为抵挡自家“残金毁玉”毒招,内功损耗极大,一时难以复原,怕时间拖长了会不利于己,是以稍怔之后,便抢先发动攻击。
白衣人一角挥去,“铮”的一声,退了一步,玉面飞戟大喜欲狂,纵身直上,呼呼呼一连击去三掌,踢去四腿。
白衣人散乱地招架着,只感万钧压力缓缓迫来,不由手忙足乱,捉襟见肘。
突然——
绝情娘子美眸圆睁,惊语道:“咦,玉阴尊者不是中毒了,怎的恢复那么快?谁救他的?……奇怪!”
此言一出,玉面飞戟猝然撤回手掌,大喝一声:“慢来,待会再斗!”白衣人冷笑一声,停手不动,这正是他求之不得。
他立即运功,调息真元,以期恢复原先的功力。
玉面飞戟顺着绝情娘子的眸子视去,只见对面山坡上两条人影,疾向妖龙纵去。
他目光犀利,一合再睁,对山景物已历历在目,只见后面飞掠之人正是培英教主玉阴尊者,心头陡地一震,冷汗涔涔而下。
他不信鬼神,这次却亲眼目睹,自信心不禁动摇起来,一股可怖的阴影悄悄袭上心头,辗转自语道:“我亲眼见他被浪花卷入腹里,难道说他中了我散气之法,再吃毒水一溺,仍然能活下去?”
那两条灰影已奔至蛟龙身边,两人遂在庞大的蛟龙尸体四周转绕着。
玉面飞戟心知玉阴尊者复活的奇事决与那瘦长的陌生人有关,不觉灼灼向他注视。
远远地看不真切,只觉此人满头白发,身体颀长,比起玉阴尊者还要高出一个头来,但体躯瘦如竹竿,随风摇摆,却非沉稳的玉阴尊者可比。
瘦弱老人脚步一停,一张鸠形怪脸便落人玉面飞戟眼中,只见他尖尖锐面,两眸深陷,颧骨高耸,鹰鼻兔唇,丑陋之绝。
但那人眸子闪烁的棱棱青光,却老远地就令人发觉了。玉面飞戟暗忖:“如此一个丑怪老人,江湖之上,似乎没有传闻,他是何人?”
只听玉阴尊者阴笑道:“师傅,蛟龙独角已失,一定是那玉面飞戟小子干的好事,除他之外,没有人能办到的!”
听他这样一说,玉面飞戟非但不感欣悦,反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暗忖道:“不好,玉阴尊者一向目中无人,此刻竟一反常态,恭恭敬敬地称那怪老人师傅,则怪老人的能耐可想而知……”
绝情娘子讶然道:“原来玉阴尊者拜了新师,怪不得能活下去了……”
玉面飞戟低声喝道:“别出声。”
绝情娘子怔了一下,见他一脸惊容,暗地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只见那鸠面老人道:“玉面飞戟所用的兵器是一对银戟?”
玉阴尊者颔首道:“不错,当今武林只有他一人使用银戟。”顿了一顿又道,“师傅,这家伙阴毒极了,谋财不说,还要害命,徒弟差点冤死九泉。”
鸠面老人道:“你别生气,我自会找他算帐的!”
白衣人冷哼一声,转首注视玉面飞戟,玉面飞戟被他瞧得俊脸红一阵白一阵,只差没怒叫出来。
鸠面老人又道:“这小子一双银戟使我想起四十年前一笔血恨,那长白山铁背龙也使用银戟的,铁背龙令我一生晦暗,我再次出山,决不饶他。这小子既然使用银戟,必跟那老儿有所关连,待会寻他一问便知,若是……嘿嘿……”他连连冷笑数声,一种阴沉的怨毒,从冷笑声中透出。
玉面飞戟脸色大变,眸中闪过一片惊色,怔怔木立,仿佛鸠面老人的一番言语,使他魂飞胆裂,恐惧莫名。
谁也不知道他出身长白山铁背龙一脉,他极少提起师门,如今那鸠面老人将他师傅抖露出来,他师父逝去多年,与鸠面老人间的仇怨,显然是笔陈年旧帐。
铁背龙的一身武功,玉面飞戟自今犹觉相差甚远,见鸠面老人自称再次出山,且面上露出十分自信的神色,不禁心头猛震。
玉阴尊者道:“徒儿一切由师傅做主便了,那部天阴毒经取回之后,就算做徒儿的给师傅一点孝敬,还请师傅不见弃的好。”
鸠面老人缓缓说道:“你既已拜我为师,天大的事,也由我做主,尽管放心好了。”
原来这鸠面老人,倒真确有一番来历。
此人幼年聪慧异常,虽为山樵之子,却有争雄武林的决心。
他故居是长白山麓附近的空空岭,空空岭为关外圣地,每年每月皆有武林中人前往比武,于是他溺于各派武术精华,无师自通,十四岁便练成了一身绝艺,至十七岁时已是崛起长白山的后起之秀。
长白飞龙逝世后,崇高的位置便落在铁背龙身上,铁背龙此时方廿有余岁,少年得意,不可一世。
一山二虎必有争执,鸠面老人正值飞跋扬扈,不可一世之时,自然而然地存下一斗铁背龙的雄心,于是一场比斗展开,铁背龙输了半招,自觉壮士无颜,留言而去,自此之后,日夜匪懈,闭门勤练长白飞龙遗留的绝世武功。
叶落月现,寒暑互易,廿年晃眼便过,铁背龙再次踏入江湖时,颌下已满是斑白的胡髭了。
鸠面老人也不例外,但多年的养尊处优,使他脑满肠肥,俨然是一位巨商富贾。
在脂粉丛里,究竟消磨壮志的刚力,鸠面老人武功虽未放下,但进步缓慢,与铁背龙一勤一惰,直是天壤之别。
在一场约斗中,当着万千关外好手面前,鸠面老人方度过了五十招,便败在铁背龙手里,铁背龙久年积怨,倾泻而出,众目之下,把鸠面老人骂得一文不值。
鸠面老人原在关外武林中颇有地位,受到这样的侮辱,比断头流血犹有过之,他悲壮地洒了两滴泪水,悄然而去,于是,关外不再见到他矫如神龙的影子了。
他走访名山大泽,始终不遇异人,暗含一股哀怨,几乎投潭自尽。
梦里,他经常矍然醒来,因为铁背龙手持银戟,冷眼瞅他的神态,时常侵袭着他。
偶然,发现龙王潭浪涛汹涌,潭水波动,似有妖怪蛰居。
有妖必有宝,他聪明人,心中一动,便留意山中一草一木。
一月后,终于发现一处幽洞,直通潭底,决心暗下,摸索进去,从此一心一意注意妖怪的动静。
但蛟龙蛰居千年,已成气候,除之不易,鸠面老人便采取待机而行之策,密居洞内,勤练武功。
四十年湖水仍一碧如泓,他头发却已霜白,仇怨须报,一股精神,使他忍耐了忤逆艰巨的环境,练就了一身武功。
正待出洞报仇,恰巧玉阴尊者飘然而至,鸠面老人见他心性阴鸷,极合自己的脾胃,便用灵药救了他一命。
玉阴尊者命中注定不死,在气毒攻心之际,忽被潭水卷入腹里,潭水经玉面飞戟毒药掺入,其质已变,剧毒非常,连千年妖龙,也被迫出。但玉阴尊得因此以毒攻毒,阴错阴差,反而脱难。
他知鸠面老人的来历之后,心中大为所动,决心拜他为师,助自己报复一箭之仇,并将培英教扶起,以鸠面老人一身武功,不难震动武林,他直接间接也可获益不浅。
一师一徒,破洞而出,意在杀毙蛟龙,并活擒玉面飞戟,毒加处刑。
哪知,蛟龙已死,玉阴尊者便将这事往玉面飞戟头上一套,玉面飞戟心谋不轨,活该因果循环,有此一难。
只听鸠面老人道:“走,找他去。”
两条身影流星也似在树梢上起落,尤其那鸠面老人轻功更是了得,只见双手微微向后推,人便如飞一般,临空子飞而起。
玉面飞戟顾不得等白衣人再斗,冷笑道:“你自称是金遗龙师弟,跟太湖帮脱不了关系,告诉你一事,贵师兄太湖帮中的一员好手铁公鸡,被三花帮掳去,是非曲直,问绝情娘子一声就明白了,在下无空奉陪,有暇再斗,再见了。”
足尖微点,拔起五六丈高向山坡下奔驰而去。
白衣人微微一愕,自语道:“奇怪,你怎知我师兄是太湖帮领导人物?”
绝情娘子叱道:“你胡说八道,姑娘决未掳铁公鸡其人!”
但玉面飞戟也飞奔下山了,白衣人冷冷一笑,疾走向她三人,沉声说道:“我师父不在之时,一切由我代理,绝情娘子,闲话少说,速请交出铁公鸡来。”
绝色娘子抢先道:“我姐姐已说过,三花帮并无掳劫铁公鸡其人,你难道是聋子吗?”
白衣人嘿然道:“你骂我是聋子,首先还个公道来。”这时,他内功调息已毕,力劲全然恢复,再进一步,狠狠说道:“我不管你是男是女,凡是与我作对之人,皆应受到制裁。”
说着,匆匆收起龙角,一掌拍去。
绝色娘子一挺而起,玉腕一翻,倏然扣下,白衣人手掌一斜,灵蛇般由正面转向斜面,五指箕张,疾抓而下,又是一招二式。
绝情娘子不得不被迫使出手掌迎上,两掌相接,碰的一声,强弱立判,白衣人稳如山岳,绝色娘子却向后退了三步。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三花帮有什么了不起,堂堂一位帮主,竟接不了我一掌。”说罢再进一步,翻腕抓去。
绝色娘子杀心一转,倏然拔起三丈多高,打出一记掌风。
绝缘娘子也撤出长剑,但见一片青光,闪耀而出,刺骨寒心,一个窈窕的影子在青光中穿梭,疾射而去,出手便是连环三绝招,直把白衣人迫得退了半步。
绝情娘子恨声道:“冤家,你……好,大家都翻脸不认帐……”
美眸之中突然射出一股令人眩迷的神采,隐约见到许多裸体少女,翩翩妙舞,荡人心魄。
白衣人漫不经意地瞥她一眼,见她满面冶荡,眼角含春,心神不禁一震。
他避开她的注视,反身攻向绝色娘子,但奇怪的,绝色娘子也停止动手,默默凝睇着他,美脸上尽是柔水温情。
他极力收摄心神,一掌向绝缘娘子击去,绝缘娘子业已收剑止步,默默注视他,对他凌厉的掌力晃如不觉,白衣人不愿杀无抵抗之人,便撤回手掌。
他仿佛已知三位丽妹已展开厉害的杀手,勾魂大法,匆匆屈膝盘坐,以目观鼻,对她三人冶荡的引诱,置之不理。
绝情娘子荡笑一声,慵散地呼道:“兄弟,你真像人定的僧人呀,嘻嘻……”
一种无形吸引力缓缓迫来,白衣人禁不住睁开星眸,他怔了一下,忽被她眸中似曾相识的神色感动了一下,他想:“对了,自家误会她了,玉面飞戟阴谋诡计,施用反问之计,自家千万不可上他的当。”
绝情娘子秋水为神,一瞬不瞬注视他,口道:“真的,我不曾掳持铁公鸡。”
白衣人道:“是的,都是玉面飞戟干的恶事。”
绝情娘子荡笑道:“武林同源本是一脉,你我何必为一时意气而争执,还是握手言好的好。”
白衣人道:“好的。”缓缓伸出手掌,忽然一声尖细的阴笑声传来:“嘿嘿,娘子,久违了。”白衣人目光一睁,两道神光电射而出,脸孔突然一红,极快地收回手掌,道:“绝情娘子,我几乎中了你勾魂大法,哼!幸亏及时醒觉,否则这个跟斗真栽得不轻!”
绝情娘子道:“你尝到滋味了吗?下次再……”
话没说完,两条影子已一泄而至,正是那鸠面老人、玉阴尊者两魔。
鸠面老人眼睛阴阴注视着白衣人,口中短短道:“你就是使银戟的小子吗?”
丑怪阴毒的鸠面老人来到之后,劈面就问说:“这小子就是使一对银戟的玉面飞戟吗?”玉阴尊者尚未答话,他又冷冷笑道:“小子果然得了蛟龙独角,真不简单,量我蛰居此潭四十年,为的是什么……”
瘦爪一伸,只见碧光一闪,疾向白衣人抓去。
玉阴尊者疾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