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旗
只听一阵轧轧之声,壁间突然现出了两个门户。
厅中之人,全都凝神贯注,瞧着那两扇门户。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不见任何动静,那两扇洞开门户,也不见有人进来。
容夫人冷冷一声,道:“江烟霞,够久了,难道还不死心吗?”
江烟霞黯然叹道:“我输了。”
容夫人微微一笑,道:“那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江烟霞道:“现在,你似乎不用再隐秘身份了……”
俞若仙接道:“看来,你确是一天君主的真身了?”
容夫人冷漠地说道:“我说过不是,就不是,诸位为何不信呢?”
容哥儿也被这迷离的局面,闹得头晕脑胀,当下说道:“母亲不是一天君主,那一天君主何在呢?”
容夫人道:“现在,是咱们逼他现身的时候了。”
容哥儿目光转动,四额百一眼道:“哪一天君主也在此厅之中?”
容夫人道:“我想是的。”
容哥儿道:“可是此厅之中,除了咱们四人之外,只有八具尸体啊!”
容夫人不再理会容哥儿,沉声对江烟霞道:“你自认已败,当今大局已为我控制,似是用不着再对一天君主(炫)畏(书)惧(网)了。”
江烟霞缓缓转动鼎内机关,两扇大开的石门,重又闭上,点点头道:“我一直就不太怕他,只因他掌握了我金风谷中数十人的生死,我不得不听他之命罢了。”
容夫人缓缓说道:“现在情势不同了,整个山腹密室,都已为我控制,不论那一天君主有多大能耐,他已无法施展,如你肯逼他出圆,我们助你对付他就是。”
江烟霞沉吟了一阵,道:“我真不知他身在何处。”
容夫人道:“我想你知道,至低限度,你该知晓见他的办法。”
江烟霞道:“好吧!我试试看,但我不知是否能够见到他。”
容夫人道:“有我和前若仙为你助力,生死与共,你还有什么怕的?”
江烟霞淡淡一笑,道:“好吧!试试看,不过,我不相信那一天君王在此。——
只见江烟霞缓步行到那石鼎之前,探手入石鼎中,转卞两转,突然向后退开。容哥儿心中暗道:“这石室中的机关,似是都操纵处理由鼎之中。”
一时间,好奇之念大动,忍不住举步向石鼎行去。
但闻江烟霞叫道:“容相公,不要行近石鼎!”
容哥儿道:“为什么?”
江烟霞还未来得及答话,突然见一阵寒芒闪动,一片毒针进射而出。”
容哥儿吃了一惊,暗道:“这毒针如此密集,我如行近石鼎,必然要伤在毒针之厂无疑了。”
那射出的毒针,不但数量众多,而且力道甚强,击撞在屋顶之上,才纷纷落地。
而且延续甚久,才停了下来,容哥儿目光一转,只见地上毒针,个卜十枚。
容夫人冷然一笑,道:“江烟霞,毒针已经停下了。”江烟霞也不答话,又举步行近石鼎。
此时俞若仙和容哥儿心头一片茫然,只觉容夫人和江烟霞都可能是那一天君主的真身,但也都可能不是,以那俞若仙的博闻见识,亦无法料想出下一步的变化。
只见江烟霞探手伸入石鼎中,摸索片刻,重又退了回来。
容夫人缓缓道:“江烟霞,那石鼎之中,还有什么恶毒暗器射出来吗?”
江烟霞冷然一笑,道:“我如说实话,夫人也是不信。”
容夫人道:“好!你说来听听吧!”
江烟霞道:“不知道容夫人信是不信?”
容夫人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第一次开动这石鼎机关,相信你不知道详细的内情变化,但我却相信你知晓开到几次之后,才没有暗器射出。”
江烟霞道:“三次,第四次才是开启这石鼎操纵的门户,但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
容夫人点点头道:“我听得出来,这是你由衷之言。”
语声甫落,突见石鼎中射出一股激泉,水势极强,直击在屋顶石桥之上。
江烟霞急急喝道:“向后退开!”一提气,当先向后退出了七八尺远。
其实,容夫人、俞若仙、容哥儿,未待那江烟霞呼叫出口,人已经跳出八九尺远。
那石鼎中激射而出的泉水,间歇喷射,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完全停下来。
容夭人四顾了那满地水珠一眼,道:“那是毒水吗?”
江烟霞道:“应该不错。”
容夫人道:“还有一道暗器了。”
江烟霞举步行到石鼎前面,沉思良久,才探手伸入石鼎之中。
容夫人、俞若仙等,全都注意那江烟霞的举动,只见她伸入石鼎的右手、似是在转动着什么。显然,那石鼎之中,有着控制机关的枢纽。
只见江烟霞右手在石鼎中转动了一阵,又缓步向后退开。
大夫人。俞若仙等十忡晖注在石鼎中又变出什么花样出来。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几人的意料之外,良久之后,仍然不见动机。
容夫人轻轻咳了一声,道:“江大姑娘,是否转错了机关?”
江烟霞道:“没有人教过我转动石鼎机关的方法,我只凭记忆施为。”
容夫人道:“有一件事,我想先得说明,如若这大厅中有凶险的变化,我们又都无能躲过,江大姑娘也要和我们一样的死在这大厅之中。”
江烟霞道:“就算能很顺利的开了这五鼎中的机关,我们也没有生存的希望。”
俞若仙道:“为什么?”
江烟霞道:“如若一天君主,当真的藏身于此,绝不会放过咱们。”
容夫人接道:“你心中很怕他?”
江烟霞道:“如若那一天君主不在此地,这石鼎必设有置人死地的机关。”
容夫人道:“附么布置,能够使咱们非死在此地不可?”
烟霞道:“我只能比喻说:这石鼎中如是冒出毒烟,弥漫全室,咱们闭住呼吸之能,可以支持多久呢……”
容哥儿接道:“破门而出。”江烟霞道:“我想,那使在这石鼎中布下毒烟的人,必然会在那毒烟冒出时,同时封闭着这厅中的门户……“语声一顿,又道:“我又想到火,如是这石鼎中喷澎毒火,那也够咱们对付了。”谈话之间,突阔得一阵轧轧之声,起自地下。
那矗立在地上的石鼎,突然向下沉落,疾快的消失不见。
原放石鼎处,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门户。
容夫人道:“还有一道暗器未曾放出。”
江烟霞道:“我说过我凭此记忆,来开动石鼎机关,如何变化,那就非我所能预料了。”举步行近门户,道:“夫人如若害怕,晚辈先行就是。”缓步向下行去。
容夫人行近门户,探首看去,只见一道石级,直向下面通去。
那石鼎却已消失不见。俞若仙一侧身,抢在容夫人的前面,道:“不久虎穴,焉得虎子”
紧随在江烟霞身后行去。
容夫人回顾容哥儿道:“你是否要下去呢?”口气之中,似是已全无母子关系。
容哥儿剑屑一标,道:“母亲似是已经决定不认孩儿了。”
容夫人道:“你非我之子。”
容哥儿道:“我既非你之子,你为何要养我二十年呢!”
容夫人道:“我不够心狠,也不够手辣。”
容哥儿道:“这话怎么说呢?”
容夫人不再理会容哥儿,却举步直向下面行去。
容哥儿紧迫在容夫人身后,向前行去,一面问道:“母亲对我有二十年养育之情,纵然我不是你所生:这养育思情,也使人报答不尽。”
容夫人冷冷说道:“你可是想以母子之情感动我吗?”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孩儿无此用心。”
容夫人道:“那很好,你记着,从现在起,不要再喊我母亲了。”容哥儿目重返山居之时,心中对自己身世,已然动了怀疑,对那容夫人确有着很多的怀疑、误会,本想找个时间追问,但容夫人却处处逃避。容忍,颇有慈母胸襟,但容哥儿却是难忍心中疑虑,常想借故逼问。
此刻,容夫人却突然冷酷,一口推拒了母子关系,而且口气坚决,大有从此视作陌人之意,容哥儿反生出孺慕之情,想到容夫人二十年养育之思。
只听容哥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养育二十年的恩情,是何等深重,那和生身之母,有何不同?”这本是他心中之言,不觉间说出口来。
容夫人陡然转过身子,双目盯注在容哥儿脸上,厉声说道:“从此刻起,你如再叫我一声母亲,我立刻出手杀价。”
容哥儿听得一愣,还未来及接回答话,那密夫人已转身向前行去。
地道中十分黑暗,却毫无湿霉气味。但有一阵阵寒风吹来,使人油生寒意。
容哥儿完全未料到容夫人提出如此严厉的警告。
要不是亲耳听到,言出养育自己的母亲之口,实是难以叫人相信就在愕然凝思之间,容夫人已走得踪影不见。
几番江湖惊变,生死际遇,已使容哥儿变得坚强了很多,略一定神,举步向前追去。
行约二十丈,而道突然向右转去。容哥儿加快脚步,向前追去。
又行十余文?只见天光隐隐,似是已到了出口所在,平行的甫道,也突然向上升去。
借隐隐天光望去,江烟霞、俞若仙,都已经走得不知去向。
容哥儿心中暗道:“也许即将揭穿一桩武林的大隐秘,我必将振起精神应付才成。”
提气疾行,奔出洞口。
凝目看去,只见江烟霞和俞若仙并肩丽立,站在一座石洞前面。
这是一座天然的并形石洞,上见青天,洞口也不过是数尺方圆大小,但底面却有四丈见方大小,立壁如削,而且越高越小,纵然是世间第一流的轻功高手,也是无法攀登。
在洞底四面的石壁中,除了他们行经的一个洞口之外,有两座石洞。
洞口无门,但却各自放着一座石炉,炉中冒着蓝色的火焰。
那火焰高过五炉四寸有余,熊熊而燃
俞若仙回顾了容哥儿一眼,道:“令堂呢?”
容哥儿道:“在我身后。”说话之间,容夫人已出洞口。
俞若仙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容哥儿道:“你何不问江大姑娘?”
俞若仙道:“江烟霞不明所以。”
容夫人目光转动,打量了那两个洞口一眼,差不多一般大小,而且那石鼎的形状,也是一样,冒出的蓝色火焰,也不见高低。当下说道:“还似是两座丹炉。”
俞若仙道:“是啊!谁会在这地方炼丹呢?”
容夫人道:“一天君主。”
俞若仙道:“此地既有丹炉,那是一定有人居住了。”
容夫人道:“想证明是、否有人,只有进去瞧瞧了。”
容哥儿看那两具丹炉,摆在门口之处,正好挡住了入洞去路,两侧各余尺许,侧身可过。
俞若仙道:“两座石洞一般模样,两个丹炉,也差不多大小,但其中必有一座布满了陷阱,诱人入伏。”
容夫人置:“你在分辨真伪,是吗?”
前着仙道:“不错。”
容夫人道:“从外面观察,只怕是难以分辨出来。”
俞若仙道:“那要如何才能观察得出来呢?”
容夫人道:“行近丹炉查看,哪一个丹炉有丹,就是真的了。”
俞若仙一皱眉头,依言行近,把两个丹炉都瞧一遍。
容夫人道:“怎么样?”
前若仙道:“两个丹炉一般模样,每个炉中,都有丹九。”
容夫人道:“如是你没有看错,那只有设法进去石洞瞧瞧了。”
俞若仙道:“既然到了此地,自然要看个水落石出。”
突然举步而行,侧身行人了左面石门之中。
那洞中一片黑暗,片刻后已失了容夫人的踪影。
俞若仙回顾了江烟霞一眼,道:“如果你在石洞之内,市有恶毒机关,我和那容夫人全部死于那机关之内,当可遂了你霸统武林之愿了,但我言已出口;纵然是万元一生,也不能言出无信。”一侧身,进入了右面石门之中。
江烟霞目睹俞若仙背影消失,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容公子是否相信我是那一天君主呢?”
容哥儿怔了一怔,道:“这个,在下不敢断言。”
江烟霞道:“大约你相信令堂的话,唉!那也难怪,母子情深,你纵然知晓她是一天君主,也不肯说出来了。”
容哥儿脸色一怔,缓缓说道:“在下确实不知,咱们四人之中。以我的武功最弱,但在下也最清白……”
江烟霞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只听一声尖叫,传了过来。
江烟霞目光转动,看了那石洞一眼,黯然说道:“是俞老前辈行人的山洞。”
容哥儿道:“那是说俞老前辈遇害了?”
江烟霞道:“纵然未必遇害,但以她的身份武功,这等失声尖喊,遇上之物,定然是十分可怖。”
但闻江烟霞叹息一声援道:“容兄。咱们进去瞧瞧如何?”
容哥儿说道:“是的,咱们应该进去瞧瞧。”
江烟霞道:“好,小妹带路。”一侧身向洞中行去。
容哥儿紧随江烟霞身后,向前行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