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旗
夏淇实未料到;容哥儿和江烟霞武功是如此高强,心中大是震骇,望了张超一眼,低声说道:“张兄,再打下去,只怕咱们也讨不了便宜,这一男一女两个娃儿,剑招怪异,必得另想办法,制服他们才成。”只听又一声惨叫传来,又一个黑衣大汉,中剑倒地。
张超一皱眉头道:“住手。”
余下四个黑衣大汉,心中亦知难以再支撑下去,但又不敢擅自退开,听得张超呼叫之言,立时倒跃而退。容哥儿、江烟霞在这一番缠斗之中,初试天地剑法,渐觉得心应手。两人心中都知再过二十合,可以使四人中剑,不死亦伤。只见张超一挥手,道:
“两位武功的确很高,在下想亲自领教几招。”
但闻一个微小的声音,传入了江烟霞的耳中,道:“天地剑法足可对付他,就算不能胜,也不致落败,我正想了解这些年中,他们的武功进境如何,再设法对付他们,但千万不可逞强好胜,一人出手。”江烟霞心知是那黄衣老人暗施“传音入密”之术,在指示自己的机宜,当下说道:“那很好,我们当得奉陪。”
张超道:“两位仍是一起上吗?”
江烟霞道:“不错,他们八个人,也是攻的我们两个,阁下一人,也是我们两个。”
张超道:“你们是夫妇?”
江烟霞道:“这个与动手无关,恕不作答。”
张超冷笑一声,道:“两位也很狂妄。”
江烟霞冷笑一声,道:“我想到你们也是两个人,为什么不一齐出手呢?”
张超回顾了夏淇一眼,道:“兄弟自信一个人,足可对付此地之事。”冷笑一声,突然扬手一掌,劈向江烟霞。强有力的掌风,挟带起一片呼啸之声。江烟霞只觉那涌来的暗劲,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心中大为吃惊,纵身闪避,让到一侧。
张超哈哈一笑道:“丫头,口气很大,怎的不敢硬接老夫一掌?”说话之间,又是一掌,劈了过来。这一掌势道之强,似是尤过上—掌。
江烟霞心中暗道:“此时此情之下,不是好胜逞强之时,不能硬接他的掌力。”一提气又纵身让避开去。但闻那黄衣老人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孩子,不要怕,只管接他一掌。”
江烟霞怔了一怔,念头还未转,张超又是一掌,追劈过来。那张超一直是站在原地未动,遥遥发出劈空掌力。原来,张超已瞧出两人的剑法,十分奥妙,心中亦有戒心,不敢轻易相试。是以,想依藉深厚的功力,发出劈空掌力,先把两人打伤一个,然后,再行设法对付一人。
江烟霞既得那黄衣老人传音入密之言,那张超第三掌又适时劈到。追促的时间,使得江烟霞元暇考虑,扬手接下一掌。江烟霞掌势提起,已觉出对方的力道强大无比。想要收回掌势,已自无及。这时,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打过来,接住那涌来的力量,也正好配合了江烟霞扬起的掌力。两股暗劲悬空接实激起了一股强大的旋风。只见张超脸色大变,突然向后退了三步。夏淇睹状大惊,突然一步上前,扶住了张超。
第四十一回鸳鸯同命拒强敌
江烟霞心知是那黄衣老人暗中相助之力,心中暗道了两声惭愧,口中却笑道:“张大将军的掌力很强啊。”
夏淇目睹张超连连后退,心中大惊,从身后窜到张超身前,低声说道:“张兄,受了伤吗?”
张超低声说道:“这丫头掌力柔中蕴刚,强猛无匹。”
夏淇右手一挥。突然发出一掌:攻向江烟霞,人却低声说道:“咱们退走。”张超自和江烟霞对了一掌之后,狂傲之气,已然消失,闻得夏淇之言,立时向后退去。四个黑衣大汉,紧随在两人身后,一齐退出。很快地隐入壁间门中消失。
容哥儿本想追赶,但见江烟霞站着未动,也就未独自行动。就这一瞬间工夫,张超、夏淇已隐入那门户之内,消失不见。那大开的门户,也迅快地闭了起来,大殿中,只余下四具死尸。江烟霞回顾那黄衣老人道:“老前辈不肯自行出手,却暗中相助晚辈。”
黄衣老人道:“等候片刻!,咱们再详谈内情。”举手互击三掌。
三掌响过良久,大殿中仍是一片静悄悄的,毫无动静。黄衣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
“果然都被他们控制了。”目光一掠江烟霞和容哥儿道:“此刻情势已很明白,老夫也不欺瞒你们,要凭咱们三个人的力量,来应付这次大变局了。”
江烟霞四顾一眼,道:“地下皇宫中布满机关,那机关枢钮可在这大殿中吗?”
黄衣老人摇摇头道:“不在这大殿之中。”
江烟霞道:“那大殿之中,是否装有机关呢?”
黄衣老人道:“自然是有。”
江烟霞道:“如若他们在外面发动机关,咱们岂不是毫无抗拒之能吗?”
黄衣老人道:“这地下皇宫中的机关,各有专人掌管,唯独这大厦中的机关,由老夫控制,咱们守在殿中,尚无问题,但离开大殿,那就很难说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咱们总不能永远守在这大殿之中啊!”
那黄衣老人说道:“老夫原想先把那夏淇、张超击伤。”
江烟霞接道:“在晚辈感觉之中,老前辈固然有此功力,不知何以不肯出手?”
黄衣老人道:“两人武功颇有进境,老夫必须全力施为,才有此可能。”
容哥儿道:“此刻咱们是死中求生,难道还要手下留情吗?”
黄衣老人道:“手下留情?哼哼,老夫已对他们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两人碎尸万段,哪里还会手下留情!〃
容哥儿道:“那为何不肯出手?”
黄衣老人道:“老夫本要出手,但却觉出了自己受了暗算。”
江烟霞吃了一惊,道:“什么?你受了暗算?”
黄衣老人道:“不错,老夫如若不顾伤势,全力施为,击伤两人,也非难事,问题是老夫在全力施展时,无能再控制伤势,击伤两人之后伤势也必然严重恶化。因此,老夫不能涉险,必须要留下有用生命。”
江烟霞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黄衣老人点点头道:“但问题是咱们如多上一分准备时间,对方亦是如此。”
江烟霞道:“老前辈此刻有何打算?”
黄衣老人道:“老夫深知毒性,因此他们在我身上用毒不敢大多。我又发觉很早,只要能给我十二个时辰的时间,老夫自信可用我平生修为的内功,逼出身受之毒;但对方却不会耐心地等十二个时辰,才和我动手。”
江烟霞道:“晚辈明白了。”
容哥儿奇道:“你明白什么?”
江烟霞道:“这位老前辈希望咱们的力量,能够支持过十二个时辰,替他护法,让他运功逼出身上奇毒。”
黄衣老人道:“正是如此,不过,时间上,要十五个时辰。”
江烟霞道:“为什么呢?”
黄衣老人笑道:“老夫要利用一个时辰,教给你们一点速成的武功和暗器施毒之法;此外,老夫逼出奇毒之后,还要两个时辰休息才行。”
江烟霞道:“晚辈的武功,老前辈已经瞧到,你估计一下,我们能否抗拒十五个时辰?”
黄衣老人道:“此刻不能。”
江烟霞道:“如何才能?”
黄衣老人道:“老夫传你们武功暗器,再加上用毒之法后,可增多一点机会。”
江烟霞道:“除此之外,咱们是否有别的办法呢?”
黄衣老人摇摇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江烟霞道:“既然只有这条路,事不宜迟,老前辈可以开始传授我们武功了。”
黄衣老人道:“好!你们坐过来。”江烟霞、容哥儿齐齐行了过去,围坐在那老人身侧。
黄衣老人突然站起身子,双掌连挥,熄去了宫中火焰。黄衣老人道:“敌强我弱,咱们要借黑暗掩护。”
江烟霞道:“黑暗中施展暗器,那是最好的拒敌方法。”
黄衣老人突然放低了声音,道:“如若老夫推断无误,在这大殿四周,必然有人暗中监视着咱们,咱们说话小声一些。”
江烟霞道:“那就是说,老前辈传授我们武功,只能口述,无法示范了?”
黄衣老人道:“不错,所以你们要用心听。”语声一顿,又道:“现在,老夫先讲两招最恶毒的剑法。”
江烟霞、容哥儿屏息凝神,专注而听。良久之后,才听得一个低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们用心听了,第一招名叫万流归一,第二招名叫一星掩月。”语声顿了一顿,接道:“时机紧迫,老夫只讲密诀了。”当下详细他说明了出剑攻袭之法,江烟霞、容哥儿,剑法上都有着很深的造诣,听闻之后,果然觉出这剑招,凶猛狠毒,奇奥非常,但闻那黄衣老人接道:“现在教你们几种施暗器的手法。”
江烟霞道:“暗器人人会用,只是手法不能精奇而已,但不知老前辈用的什么暗器?
黄衣老人道:“很歹毒的芙蓉针,不知江姑娘肯不肯学?”
江烟霞道:“情势如此,不学也得学了。”
容哥儿道“但不知在下要学什么暗器?”
黄衣老人道:“子母弹和蝙蝠镖……”语声一顿,接道:“两种暗器,虽不比芙蓉针那般恶毒,但却各具奇用。”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老夫说过,那暗器都很歹毒,两位在此可以施展,但离开此处后,两位最好不要再用,最低限度,也要少用。”
容哥儿、江烟霞齐声应道:“我等自会少施用,老前辈但请放心。”
黄衣老人道:“那很好。”当下把施用的手法传给两人。紧接着,又传了两人施毒之法。黄衣老人讲完了用毒之法,也就差不多快两个时辰。当下站起身子,取来了十二支蝙蝠镖、一袋子母弹,交给容哥儿,又把一袋芙蓉针交给了江烟霞,接道:“暗器只有这么多,你们要珍借它……”
江烟霞道:“晚辈自会小心,老前辈快请运气逼毒。”
黄衣老人低声说道:“老夫那卧身之榻,乃是钢铁做成,坚固无比,其中装有机关,老夫运气迫毒之时,可以躲在里面……”
容哥儿心中暗道:“原来早已有了准备。”
但闻那黄衣老人接道:“老夫一行运气,即无暇顾到尔等,你们要多珍重。”
江烟霞道:“晚辈们尽力而为。”
黄衣老人道:“最重要的事,是不要让他们在宫中燃起火光,敌众我寡,实力悬殊,大殿越暗,对我们越是有利。”
江烟霞道:“晚辈们记下了,此刻寸阴如金,老前辈还是早些开始运气迫毒。”
黄衣老人连连叹息一声,接道:“你们小心了。”跳上卧榻,搬动机关,卧榻中陷,把那黄衣老人围了起来。
江烟霞缓缓伸出手去,握着容哥儿左手,道:“容郎,此刻,咱们倒真变成一对同命鸳鸯了,唉!不知此刻,武林道中大变如何呢?”
容哥儿道:“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待他迫出奇毒之后,再作计较。”
江烟霞叹息下声,道:“咱们机会不大,几个时辰,那张超和夏淇,有着布置毁去这大殿的充分时间。”
容哥儿点点头,道:“不错……”语声一顿,接道:“近两个时辰了,怎么他们还是毫无举动。”
江烟霞道:“时间越久他们的攻势也越是可怕……”话未落口,突然一阵轧轧之声,传了过来。南面壁间突然裂开了一座门户。
江烟霞道:“容郎沉着些,咱们各自选择一个拒敌位置。”
容哥儿微微一笑,横里移开身子,隐在一张椅子后面。只见那门户裂现之后,却无人紧随而入。显然,那张超、夏淇,对那黄衣老人还有着几分顾虑。
大约过了一盘热茶工夫,瞥见火光一闪,一支松油火把,投入大殿。幽暗的大殿中,登时被那火把照得一片明亮。容哥儿摸出一粒子母弹在右手,左手却抓了一块黄缎子坐垫。但闻呼的一声,一个黑影,飞奔而至,击熄那松油火把。原来,江烟霞已先他出手,击熄火把。
容哥儿轻轻放下坐垫,双目神凝,盯注那壁间的石门。果然,就在那江烟霞击熄火把的同时,突见人影闪动,两个大汉直向室中冲来。容哥儿右手一抬,如在手中的子母弹,及时发出,向当先大汉击去。只见那大汉右手一提,寒芒闪动,护住了身子。
来人武功极是高强,容哥儿打出暗器,对方似是已经警觉。但闻砰然一声金铁交鸣,接着响起了两声惨叫。原来,那大汉手中兵刃击中了容哥几手中的子母弹,立时弹母强破裂,十数颗子弹,四散进飞,两个大汉,都为子弹所伤,又退了出去。
容哥儿未料到这子母弹有如此威力,不禁一呆,暗道:“好厉害的暗器。”
江烟霞身子一闪,飞跃到容哥儿身侧,低声道:“你刚才打出的是什么暗器?”
容哥儿道:“子母弹。”
江烟霞道:“看来那威力很强,你得珍惜施用。”
容哥儿道:“这袋子母弹,总有二十粒,若粒粒都能伤人,至少要伤二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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