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旗
江烟霞道:“看来那威力很强,你得珍惜施用。”
容哥儿道:“这袋子母弹,总有二十粒,若粒粒都能伤人,至少要伤二十人了。”
两人虽在谈话,但四道目光,却是一齐投注在石门口处。
但闻江烟霞道:“如若进入大殿只有一道门,咱们依仗这些恶毒暗器的威力,防守十几个时辰,或非难事,如是别处还有门户,那就难以支持了。”语声微微一顿道:
“我想去那门口布毒……”
容哥儿道:“不行。”
江烟霞一怔道:“为什么?”
容哥儿道:“这等事应该我去才成。”
江烟霞微微一笑:道:“男人家粗心大意,咱们现在又都非熟手,如何得了。”
容哥儿道:“难道你不怕吗?”
江烟霞道:“我会小心。”起身向前行去。就在江烟霞将要行到门口之时,突见火光一闪,两个松油火把,抛了进来。这次有两个抛入,两个松油火把,各落一个方位,相距有两丈多远。同时,人影一闪,夏淇出现在门口处。江烟霞大为吃惊,右手一探摸出了三十根芙蓉针扣在手中。
只见夏淇一抱拳,说道:“大王,此刻地下皇宫已全然入了我等掌握之中,大王要依仗一男一女两个人,助你挽救大局吗?”提高了声音,接道:“大王过去,侍我等不错,传授武功,以及指导我等施毒之法,极是深刻难忘,因此,我等绝不会伤害大王,只要大王同意不干涉我等作为,大王仍然是继承原位,你作你的地下皇宫之王,我等也是每月来此请安。”他一连间了数声,始终不闻那黄衣老人回答之言,不禁大怒。冷笑一声,厉声接道:“在下言尽于此,大王不听,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江烟霞看他话落之际,一扬右手,三枚芙蓉针电射而出,分取那夏淇前胸三处要穴。
夏淇口中说话,两道目光,却不住流动,希望借机看清楚室内景物。瞥见三缕寒芒,电射而至,心知是极为歹毒的暗器,急急闪避开去。
江烟霞、容哥儿身手一齐发动,熄去了两支火把。大殿中,陡然间又黑了下来,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容哥儿中心暗道:“我应该涉险布毒才是,怎能让一个女孩子常常涉险呢?”心中念转,人却纵跃而起,直向门口扑去。
只听一声低喝道:“快退回去!〃
容哥儿一听之下,知是江烟霞的声音,吸气向后跃去。身子刚刚站好,突闻破空之声。显然,夏淇等,也以牙还牙,施用暗器,击入室中。
容哥儿凝神听去,由那破空暗器中,分辨出至少在五件以上,心中大为震动,暗道:
“不知江烟霞是否已隐好身子……”只听啪的一声,一把柳叶飞刀,正钉在容哥儿掩身的木椅之上。
他久处暗中,双目已然隐隐可以辨物,只见那一把柳叶飞刀深入了木椅大半,心中暗道:“发飞刀人的手劲,非同小可。”紧接着响起了一阵劈啪之声,想来是暗器撞上木椅和石壁,发出了不同的响声。
容哥儿虽未闻江烟霞呼叫之声,心中仍是不安,正想开口呼叫,突闻一个低微声音,传了过来,道:“容郎,你无恙吗?”
容哥儿道:“我很好,你呢?”
那说话之人正是江烟霞,只听她柔声应道:“我会照顾自己,你多多小心了。”
但闻一阵冷厉的笑声,由门外传了进来,道:“你们两人已然身陷绝境,唯一自救之道,就是弃去手中兵刃,走出殿外,老夫答允饶你们之命。”
容哥儿知江烟霞无恙,心中大为宽慰,仔细分辨来人声音,似是张超所为,忍不住大声喝道:“大王已有消灭尔等的神算妙策,你们等着受死吧!〃张超怒道:“等本座攻入大殿之后,不把你小子碎尸万段,决不罢休!〃容哥儿冷冷说道:“你有胆子就进来!〃
语声未落,瞥见门口一片寒光,直向容哥儿停身之处袭来。容哥儿一缩身,全身躲在那木椅后面。但闻一阵卜卜之声,数道寒芒,一齐钉在那木椅之上。容哥儿侧脸一看,只见那钉在木椅上的暗器,有亮钉梭、白虎钉,显然,这些暗器,并非由一人所发。幸好,容哥儿用来掩身的大椅,十分坚厚,那暗器虽然凌厉,却也无法洞穿。
容哥儿探手从怀中摸出一粒子母弹扣在手中,流目四顾,希望找一个隐身之处。大约是夏淇、张超也对子母弹、芙蓉针心存(炫)畏(书)惧(网),竟是不敢冒险进来。双方相持一刻功夫,耳际间又响起了张超的声音,道:“大王意下如何?还望早些提出,属下等心念传艺之情,不忍施下毒手,但如大王一直默不作声,属下等只好开罪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原来他们迟迟不敢冒险而入,还是对那黄衣老人心有(炫)畏(书)惧(网),如若他们知晓那黄衣老人在运气迫毒,定然会冒险而入了。”心念转动之间,突见一个气死风灯,伸入殿中。
容哥儿细看那风灯,原来是用一根长枪递入,只见枪身灯笼,不见人影。那风灯伸入了殿内七尺深,大殿甚多地方都在那灯光照射之下。容哥儿心中暗道:“如若他们此刻借灯光冲入殿中,敌众我寡,对我等大是不利;纵然冒险,也要没法把这灯火熄去。”
心念转动,随手取过一个坐垫,暗中运气,陡然站起身子,右手一抖,坐垫脱手而出,直向那风灯飞去。
但闻砰然一声大震,那风灯被容哥儿贯注内家真力的坐垫击碎,火光一闪而熄。灯火熄去的一瞬,几条人影,连续冲入殿中。
同时,四点寒芒,破空而至,击向容哥儿停身之处。容哥儿也预料到,强敌会借那混乱的一刹间,有所行动。是以在灯火熄去之后,左手扣着子母弹,用力打出,腾出右手,握住剑把,拔剑一挥。寒芒闪动,几枚疾射而来的暗器,尽为长剑击落。
但那冲入殿中三人,已然听出了容哥儿停身的位置。立时有两人挨了过来,衣袂飘风中,挟着凌厉的刀风。容哥儿长剑疾挥,当的一声,震开了那疾落而下的一柄单刀。
但另一条亮银软鞭,却呼的一声,卷了过来。容哥儿早已借适才灯火选择了停身之位,挡开迎面一刀之后,立时斜里一侧跃退。那疾卷而来的软鞭,击在木椅之上,登时碎木横飞。
这时几声闷哼惨叫,传了过来。原来,容哥儿发出的一颗子母弹,被敌人挥刀一挡,母弹破裂,子弹碎飞,伤了两人。江烟霞又连发十余枚芙蓉针伤了三人。鱼贯冲入殿中的强敌,在门口死尸堆积之下,顿然而住。
那执刀大汉低声说道:“你听出那小子闪避到哪个方向去了?”
那执鞭大汉道:“没有听到。”
执刀人道:“我护着你,你晃燃火折子。”执鞭人应了一声,左手探入怀中,摸出火折,随手一晃而燃。火折子刚刚一亮,突然尖叫一声,丢弃于地。原来江烟霞及时发出一针,击在那人握拿火折子的左腕之上。那火折子燃烧之力甚强,虽然落在地上,仍然熊熊燃烧。
江烟霞右手一抢,又打出四枚芙蓉针。同时高声说道:“老前辈请出手吧!”
容哥儿心中暗道:“那黄衣老人明明在运气迫毒,她这般呼叫,那是分明暗中要我出手了。”目光一转,火光下只见除了那执刀和执鞭大汉之外,还有三个劲服大汉,也冲入室中。不过,那三人中间,有两个似是已经中了江烟霞的芙蓉针,倒在地上。
容哥儿心道:“好残酷的屠杀,但此刻情形,实难心存仁慈。”
心中念转,右手一指,两粒子母弹,脱手而出。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那执刀大汉等正伏身捡起火折子,容哥儿两粒子母弹已然挟着劲风急袭而至。那执刀大汉右手一指,当的一声,击在子母弹上。但闻一声金铁交鸣,两个子母弹,外壳破碎,数十粒小铁弹,如雨点般击下。但闻两声惨叫,那执刀和执鞭大汉同时伤在那散弹之下。这时,那另一个大汉,亦伤在江烟霞的芙蓉针下。
但那跌落在地的火折子,仍在熊熊燃烧不熄。容哥儿看那火折子,火焰越来越大,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让江烟霞冒险,当下一跃而出,扑向火折子。长剑探出,啪的一声,击熄了火焰。这时,突听一阵暗器破空之声,疾飞而至,袭向容哥儿。容哥儿长剑拍击火折子,回救不及,只觉左臂一麻,被一件暗器击中。容哥儿身中暗器,立时一个地堂滚,回到原地。
但闻噗噗两声,两个大火球,由门外投了过来。这火球似是经火油浸过,燃烧之力十分强大,滚入庭中之后,火焰冒起了两尺多高。江烟霞顺手抓起一张木椅,投了过去。
但闻砰然一声大震,那木椅击在火球之上,只震得木椅四分五裂。但那火球火焰往下一暗,重又冒升二尺多高。
江烟霞虽未确定容哥儿已经受伤,但她已从出奇宁静的情势中感觉到容哥儿受了伤害,心中十分挂念。但她心中明白,此刻的形势,绝然不能出声呼叫,那将泄漏了大殿中的情势,给人以可乘的机会,只好强行压制着内心的焦虑。
伸手从袋中摸出五枚芙蓉针,扣在右手,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对付那两个高燃的火焰。望着那熊熊的火焰,江烟霞已明白,凭籍遥发的掌力,已无法熄去火球,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行近火球劈开火球,才能将它扑灭,但那火球却暴露在强敌暗器之下。一向智计多端的江烟霞,此刻却为这顽强不熄的火焰困绕,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对付之法。
且说容哥儿回到原处,借桌椅遮掩,撕破衣服看去,只见左肩上钉着一支三寸长短的钢箭。深入肌肉半寸多深。伤处一片青紫,显然,那钢箭经过毒药淬炼。
他自己心中明白,自己受伤不轻,如不及时施救,很可能要废去这一只臂膀,但如把受伤之事告诉江烟霞,不过是增多她一份精神的负担,在强敌监视之下,绝不会让自己有疗伤的机会。因此容哥儿咬牙苦撑,默默承受着痛苦,一面运气,和扩展的奇毒抗拒,一面扯下了一条衣襟,捆起肩膀。
那熊熊的火焰,虽使大殿中一半景物,暴露于火光耀照之下,但却给了容哥儿疗伤的光亮。他自行扎好肩膀之后,伸手拔出毒箭,轻轻地放在地上。容哥儿一语不发,默默忍受着最大的痛苦,一面从身上取出匕首,挖出那毒伤处一片肉来,只待那黑紫色肤肉消失,见到鲜血,才停下手来,把伤处包好。这样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之久。幸好,这一段时间中,敌人也未派人攻入。殿中容哥儿暗暗一提真气,探手从袋中摸出了一粒子母弹,扣在掌心之中。
江烟霞把长剑放在一侧,双手中都扣了数枚芙蓉针,目光凝注在那石门之上。江烟霞长长吁一口气,暗道:“奇怪呀,他们怎么不进攻了呢?”忖思之间,突见火光连闪,四个火球抛入了大殿之中。
江烟霞心跳了一下,这才是大攻势之前的预兆,想对方这一次冲入之人,定然不在少数。当下精神一振,凝目看去。只见一面盾牌,首先出现,缓缓向殿中行了过来。这一着倒是出了江烟霞意料之外,不禁一呆,暗道:“原来,地下皇宫之中,万物皆备,无所不有了。”
那执盾人,盾牌放得很低,全身隐在盾牌后。江烟霞暗骂一声,好狡猾的恶徒。容哥儿首先沉不住气,右手一扬,子母弹脱手飞出。但闻当的一声,子母弹正击在盾牌之上。外壳破裂,十余粒包在母弹中的三棱子弹,四面击射。
但闻闷哼一声,另一个手执盾牌的大汉,突然弃去手中盾牌。原来那四面散飞的三棱子弹,打在紧随而入,另一个执盾的大汉左手之上。那大汉左手执盾,右手执刀,左手受伤,五指一松,盾牌落地。容哥儿打出这一颗子母弹,使得江烟霞了然到容哥儿安然无恙,不禁精神一振,右手一扬,四枚芙蓉针电射而出。四针去势快速,那大汉还未来得及挣扎而起,江烟霞四枚芙蓉针已然激射而到,全部射中。那大汉闷哼一声,打了几个滚,不再挣扎。
这时,室门口处,又出现了两面盾牌。大约是两人见到了同伴遭遇,停在门口,不敢再向前行进。
江烟霞突然想到布毒的事,暗道:“在那门口之处,我已经布下了奇毒,怎的还不见任何作用,难道这些人早已顾虑及此,有了防范,或是那黄衣老人夸张奇毒之能。忖思之间,突然,当先执盾人,大叫一声,弃去手中盾牌,倒地而逝。火光耀射之下,只见那人面色铁青,正是中毒之故。
江烟霞暗暗吁一口气,忖道:“他们连番受挫,仍不肯从别处门户攻人,显然,进入这大殿之门,只有这一个了,如是那奇毒真如那黄衣老人说的一般奇烈,看来,我和容郎,只要防守严密,不为敌伤,或可支撑下十五个时辰……”念转未完,突见人影闪动,四个手执盾牌的人先后跃入。
江烟霞看他们提气飞跃而入,一跳一丈多远,显然,已知门口布有奇毒。只听两声嗤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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