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旗
江烟霞看他们提气飞跃而入,一跳一丈多远,显然,已知门口布有奇毒。只听两声嗤嗤轻响,两枚蝙蝠镖,破空分飞,分向袭去。四个执盾人跃入大殿之后,立时集于一处,各执盾牌,护住身子。但那蝙蝠镖权翼平衡之力,大于一般暗器,并非直接对人射去,而是弧形飞了过去。超过盾牌,忽然直射而下。但见刀光闪动,两柄单刀由那盾牌后面飞起,击向蝙蝠镖。只听啪啪两声,两枚蝙蝠镖悬空打了两个转身,斜斜向一侧飞去。
隐在暗处发镖的容哥儿,只瞧得大为泄气,忖道:“我还道这蝙蝠镖有什么特殊厉害之处,原来只不过如此,还要用大异一般暗器的特殊手法打出才成……”
心中念头还未转完,突闻一阵砰砰波波之声,传了过来。
凝目望去,只见两个刀击蝙蝠镖的大汉,突然倒摔在地上,手中盾牌,也摔出了七八尺外。原来,那蝙蝠镖中含有两枚毒针,兵刃一挡,那蝙蝠镖中毒针激射而出。容哥儿看着两个刀击蝙蝠镖的大汉,突然摔倒在地上,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原来那奥妙处是蝙蝠镖中机关”。
另外两个大汉,眼看两个同伴莫名其妙地倒摔了下去,不禁为之一呆,急急地道:
“怎么回事啊?”两个摔倒在地上的大汉,有气无力地应道:“我们中了暗器。”说完一句话,气绝而逝。原来,那蝙蝠镖口中含的毒针,毒性奇烈无比,见血封喉,是以两人用尽了全力,才说得两句话,便鸣乎哀哉。两个活着的大汉,仔细在两人身上看了一遍,找不到暗器的痕迹,心中大是骇然。相互望了一眼,默不作声。两人心中惊震过甚,忘了自己也正置身在险恶之中。
江烟霞看容哥儿连连打出于母弹和蝙蝠镖,伤了数人,信心大增,立时一振手腕四枚芙蓉针脱手而出。只听一声闷哼,又一个大汉跌落在地上。这时,室中只余一个人,心中更是惊慌,但也激发他舍命一拼的决心,突然大喝一声,直向江烟霞停身之处扑过去。
这人武功不弱,来势甚快,而且似已瞧到了江烟霞停身之处,竟把手中盾牌,当作兵器,直向江烟霞隐身的木椅之上击了下去。江烟霞一提气,飘身退后三尺。只听砰然一声大震,那大汉手中的盾牌,正击在木椅之上。江烟霞长剑探出,横里一招“天外来云”劈向大汉右臂。那大汉右手刀一挥,一招“力屏天南”,当的一声震开了江烟霞手中之剑。
江烟霞吃了一惊,暗道:“这人武功不弱,看来那四大将军,早思谋反,已在禁宫中布下了很多高手。”心中念转,手中长剑却已连连击出,攻了四剑。快速的攻势下,使那大汉无暇收回盾牌,只凭手中的单刀封挡剑势。只听一阵金铁交鸣,江烟霞攻出四剑,竟被大汉单刀挡开。
江烟霞和那大汉硬拼了几剑之后,已知对方武功,绝不是十招之内,能够取胜。而目下情势,实不便缠斗下去。沉思之间,突闻那大汉闷哼一声,手中的单刀一缓。江烟霞趁势一剑,刺中那大汉前胸。原来,容哥儿运内力,发出了数种暗器,伤处疼痛难支,闭目调息片刻,又为江烟霞和那大汉刀剑相击的声音惊醒。睁眼看时,只见江烟霞正和那大汉展开一场恶斗,当下强忍伤疼,扬手打出一粒子母弹。
那大汉全神贯注在江烟霞剑势之上,不防身后暗器袭来,正中后背,刀势一缓被江烟霞一剑刺人前胸。这一剑伤及心脏,只见那大汉,身子摇了两摇,翻身栽倒。江烟霞一剑得手,立时向前一步,飞起一脚,踢向那大汉的尸体,但闻砰的一声,那尸体飞了起来,撞向一枚火球之上。江烟霞紧随着飞跃而起,直向另一枚火球之上扑去。
盾牌护身,右手长剑探出,劈了下去。只听一阵嗤嗤之声,数点寒芒疾飞而入,袭向江烟霞。江烟霞一吸气,全身缩入那盾牌之后。但闻一阵叮叮当当之声,暗器全部击在盾牌之上。
江烟霞放下长剑,右手摸出一把芙蓉针。这时,容哥儿已扬手打出两粒子母弹。子母弹击在石壁之上,荡起了一阵轻震,母壳碎裂,子弹散飞。只听几声冷哼,一切重归沉寂。原来,门外是条夹道,宽约四尺,那施放暗器之人,都藏在门外,借墙隙掩护。
容哥儿打出颗子母弹,击在门外壁上,母壳破裂,子丸横飞,隐身敌人,甚多受伤,顷刻间全部逃去。江烟霞挺身而起,挥动盾牌,击熄了火球,纵身飞落到容哥儿隐身之处,低声道:“多谢容郎相助。”
容哥儿之伤,一直未得调息,而且连连施放暗器,伤处疼痛难支,但他不愿因自己的疼苦,加重江烟霞精神上的负担,暗中吸上口气,道:“我很好。”
他虽然尽量想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但精明的江烟霞仍然从语声中听出了破绽,低声说道:“你受了伤?〃
容哥儿苦笑一下,道:“一点轻伤,算不得什么。”
江烟霞无限关心地问:“伤在何处?给我瞧瞧。”
容哥儿道:“伤在左肩,我已包扎起来。”
江烟霞道:“中了暗器,是吗?〃
容哥儿道:“不错。”江烟霞道:“暗器上可能有毒啊!〃容哥儿道:“我已经顾虑及此,挖出四周的肌肉。”
江烟霞放下兵刃,缓缓偎入容哥儿的怀中。
第四十二回时空节显始坚心
江烟霞嫣然一笑,道:“容郎,你看今日之局,咱们是否能生离此地?”
容哥儿笑道:“很难说,张超、夏淇,似是心中有所顾虑,咱们只凭借着暗器,阻止了他们数番攻势,但不难想到,他们的攻击,将一次比一次扩大,我们暗器已用去不少,再有几次攻势,暗器就要用完,那时咱们只有挺身而斗了。”
江烟霞道:“大约估计,咱们不过支持了两三个时辰,还有十几个时辰,绝然无法支撑过去,我想那位主人心中也明白,只不过为势所迫,希望碰运气罢了。”
只听一阵衣袂飘风声,两条人影,跃入大殿。这一次,对方似是也改变方法,不再燃起火球,进入大殿,立时跃入暗影之中。那跃入大殿的人影,并未立刻出手,潜伏在暗处不动。江烟霞探手入怀,摸出两枚芙蓉针,目光转动,四下搜寻那跃入大殿之人。
突觉衣袖被人轻拉了一下,耳际间响起容哥儿的声音,道:“贤妻,快些隐起身子。”
这当儿,又是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传了进来,四条人影,连袂而入。进入大殿的四条人影,也和适才跃入殿中的人影一般,悄然潜伏起来,未发出一点声息。
江烟霞缓缓蹲下身,附在容哥儿耳旁低声道:“快放开我,咱们先下手为强。”
容哥儿摸出了两个子母弹,扣在手中。江烟霞一扬手,一枚芙蓉针,打在三丈外一面墙壁之上。但闻啪的一声轻响,传人了耳际。那进入大殿的六个人,竟也是十分的沉得住气,虽然听到声音,仍然站着不动。
江烟霞打出芙蓉针后,抓住容哥儿,施展传音之术,道:“容郎跟我来。”
容哥儿知她智能高过自己,也不多问,随在她身后行去。江烟霞走得十分小心,听不到一点脚步着地的声息。容哥儿紧随着江烟霞的身后,行到那黄衣老人的卧榻之处。
原来是一座卧榻,但此刻,变成了座铁塔般,把那黄衣老人藏在中间。江烟霞伸出手在那铁塔上摸了一把,只觉那铁塔表面上光滑无比,竟然是铜铁打成,心中暗道:“原来,他已有备了。”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传了过来,又有几条人影飞入大殿。只见火光一闪,大殿一角处,闪起了一支火折子。江烟霞早已有备,右手一抬,三故芙蓉针,电射而出。容哥儿手上扣住一颗子母弹,但他心中明白,这些都是赖以保命之物,不能轻易出手,眼看江烟霞暗器出手,也就省下了一颗子母弹。
这次冲入室中之人,似是武林中高才,只见寒芒一闪,江烟霞打出的三枚芙蓉针,尽为寒芒击落。容哥儿一抬手,一颗子母弹,脱手飞出。就在容哥儿子母弹出手的同时,那人也突然丢弃手中的火折子,隐入暗影之中。显然,对方也知晓江烟霞和容哥儿的暗器厉害,不敢再行暴露。
容哥儿打出的子母弹,骤然间失去目标。啪的一声轻响,似是击在墙壁之上。两声轻微闷哼传了过来,夜色幽深,也无法看到,是否伤到了人。只听嗤嗤金刃破空之声,袭了过来,数枚暗器,一齐袭了过来。一阵波波之声,击在铁塔之上,滑过一侧。
忽然问,火光一闪,一片蓝色的火焰,粘在铁塔上燃烧起来。江烟霞吃了一惊,暗道:“看起来地下皇宫之中,什么人才都有。”
容哥儿长剑探出,想劈落那塔上火焰。哪知长剑一出,立时有四五件暗器,飞了过来。容哥儿一缩身子,隐了塔后。四五件暗器一齐打到,一阵叮叮连响,暗器全都滑到一侧。那粘在铁塔上的蓝色火焰,仍在继续燃烧着。
江烟霞低声说道:“看那燃烧的蓝焰,似是江湖上有名的魔火解元,此人乃天下第一位施展火器的高手,不能丝毫大意。”语声微一顿,接道:“你一臂受伤,用剑不便,你那子母弹又是他们的克星,你再施放暗器,由我劈熄燃烧的毒火。”容哥儿点点头。
江烟霞一提真气,长剑突然探出,寒芒一闪,劈在燃烧的蓝色火焰之上。她落剑甚重,那燃烧的火焰虽被劈落,但落地之后,仍在不停地燃烧。江烟霞劈落了蓝色火焰,同时也暴露了停身之处。只听金刃破空,两把柳叶飞刀,并排飞来。紧随那柳叶飞刀之后,是一道闪动的火光。对付那柳叶飞刀,江烟霞并未放在心上,但对那火器,却是不敢轻视,长剑挥展,又击落两把柳叶飞刀,却不敢用兵刃击那火器,一闪身让避开去。
紧随那火器之后,两条人影疾飞而到。一条十三节亮银软鞭,一把厚背开山刀,同时击了过来。江烟霞长身而起,剑身上贯注内力,当当两声,震开了软鞭和开山刀。那粘在墙臣上燃烧的蓝焰,正好照亮了江烟霞等隐身的塔后。连容哥儿也暴露在火光之下。
容哥儿心中暗道:“形迹已露,看来势难再求隐蔽了。”索性站起了身子。
这时,他左臂伤疼更重,无法执剑,宝剑含在口中,右手却扣住了两粒子母弹。
只见人影连闪,另一侧,两个劲服执剑大汉,疾冲过来,各自举剑护身,扑向容哥儿。容哥儿一扬手,两粒子母弹脱手而出,分袭两人。
这时,双方距离甚近,容哥儿子母弹脱手飞出的速度奇快。两个奔来的大汉,不自觉一扬手中宝剑,击在了子母弹上。但闻波波两声,子母弹突然分裂,两个大汉惨叫一声,弃去手中宝剑,双手掩面。容哥儿一击得手,右手握住剑把,飞身跃起,直向两人冲了过去。宝剑左右挥动,寒芒闪转,两颗人头,滚落地上。
江烟霞正和那用鞭、用刀的两个大汉,打在一起,瞥见容哥儿竟也运剑和人动上了手,心中大急,暗中一提真气,急攻三剑。这三剑,不但力道大,奇猛,而且招术奇幻,那手执开山刀的大汉应声惨叫,一条右臂,生生被砍了下来。
江烟霞一剑得手,破围而出,飞身一跃,落在容哥儿的身假,低声说道:“容郎,咱们双剑联手拒敌。”
容哥儿回目一笑,道:“我已杀了数人,今日纵然战死于此,那也是连本带利都有了,有过……”
谈话之间,瞥见人影闪动,又有四个大汉冲了过来。四个人两个施刀,两个用剑,再加上施用软鞭的大汉,五个人团团把两个人围了起来,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
江烟霞心中明白,此刻,已有更多的强敌,冲入了殿中,如若伤了这五个人,立时有更厉害的敌人,接替动手。是故并不急于求胜,和容哥儿联手施展天地剑法,维护个不胜不败之局。
容哥儿未得休息,臂伤越来越重,鲜血透过包扎的白布,染红了衣袖。江烟霞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但却没有点破,剑势尽量扩展,把攻向容哥儿的招术,尽量了接了过来。双方恶斗十几合,仍然保持了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恶斗间,突然大放光明,整个大殿中景物清晰可见。耳际间,同时响起了一声大喝,道:“你们退下来。”围攻两人的五个大汉,同时应声而退。江烟霞抬头看去,只见张超、夏淇,并肩而立,站在五尺开外。在两人身旁,站着四个举火把的大汉。身后,一字横排着十二个黑衣劲装人。那十二人年岁不同,老者白须飘飘,年轻的不过二十四五,但服色,着装,却是一般模样,全身黑衣劲装,背上背插着长剑,右肋间,挂着镖袋,袋中突起,不知装着何物。
江烟霞冷笑一声,道:“还是两位将军。”
张超冷笑一声,道:“大王呢?”
江烟霞道:“离开此地很久了。”
夏淇抬头望了那铁塔一眼,道:“留两位守在这大殿之中?”
江烟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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