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符篆






“你还没说呢。”纪太虚说道:“我也是一直都在玉京,从未曾离开过,怎么就没有听说你什么时候拜入了红袖书院?而且还被郑掌院收为了弟子。”

“还不是那一年我爹外放,担任钦差的时候路过了红袖书院,之后便将我送入了红袖书院。”杨樱言道。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忽然外面那个贾榛过来说道:“东家,外面有个玉生烟公子想要见东家。”

纪太虚与杨樱相视一笑,纪太虚便说道:“请他进来吧。”

“是”贾榛领诺便自出去了。

“你的这计策还真是不错。”杨樱笑道:“真的把他哄骗过来了。”

“那是本真人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纪太虚仰着头说道。

“见过先生。”那玉生烟一进来,看见二人便对纪太虚倒头便拜:“多谢先生指点明津开点生烟,生烟自知人生无常、福祸难料,愿意拜先生为师,随先生入山修行!”

纪太虚笑道:“孺子可教也。”那边杨樱捂着嘴轻轻笑了笑。

“你今日可又回去见过你的父母吗?”纪太虚问道。

“然也。”玉生烟说道:“先生离开玉花轩之后,小子便立刻回到了家中见过了父母。小子这便是刚从家中到来。”

纪太虚点点头:“我只听说过抛弃妻子的神仙,从未听说过抛父弃母的神仙,正所谓世上无不忠不孝的神仙。孝敬之道乃是人伦大德,不得不行。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纪太虚说道:“你且在家中行三天的孝道,给你父母将事情分说清楚。三日之后再来见我。”

“这——”玉生烟面有难色:“这个——我——”

“怎么了?”纪太虚冷笑一声:“做不到?”

“不是——”玉生烟连忙叩头说道:“弟子还是现在就跟师父走吧。若是再回家与父母告别,弟子恐怕——”

“恐怕见你父母的难色,也恐怕你因此难以割舍,不能走开是吧。”纪太虚呵呵笑道。

“正是!”玉生烟说道。

“哈哈!”纪太虚笑道:“我适才已经说过,世上无不忠不孝的神仙,我之所以让你跟你父母告别,且自尽几天的孝道,不过是恐怕你一旦离去就得几年时间。又不是从此不让你回来,只要你能勇猛精进,令我满意,天下之大你愿意去哪里便可去哪里。这几年不过是你跟随着我,我传你道术而已。”

玉生烟这才长出一口气:“是,弟子这边回去。”说完便叩了一下头,回家去了。

“你感觉这人如何?”玉生烟走后,纪太虚问道。

“还可以!”杨樱笑道:“只不过是感觉此人道心有些不太坚定而已。”

纪太虚哈哈笑道:“道心不坚以后多加历练便可,再者说道,我等修道炼气也不完全是要断绝一切欲望,不过是发而中节而已。父慈子孝,人伦之道本就应当。”

“我总是感觉你收的这徒弟虽然资质根骨上乘。”杨樱皱着眉头说道:“但是这心性上总是感觉不怎么样。”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收个徒弟。”纪太虚冷哼一声,笑道。

“我感觉你的这个徒弟比你还要大。”杨樱笑道:“你这做师父,似乎是比徒弟还要小。”

“那又如何?”纪太虚说道:“我此时已然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那个为天女门看守芝兰琼玉宝树的蜃龙,一个嘿嘿,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爱说不说。”杨樱将头扭到了一边。

夜晚十分,纪太虚杨樱二人各自站在小楼上相视一笑,便各自就寝了。刚一入房间,纪太虚忽然心中一动,顿时脸色大变,眉头紧皱,将手一挥,绣床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纪太虚。这个便是以前纪太虚出玉京之时用的傀儡。只是自己已然多时不用,这个傀儡身上的气息跟纪太虚一模一样,只是身上没有炼气士应有的气息,却也正和纪太虚此时的情况。

纪太虚冷冷一笑便消失不见了。杨樱进入到屋子之中正要睡下,忽然感到浑身一紧,自己根本就无法动弹,耳边传来纪太虚的声音:“不要说话,青城剑派有人过来刺杀我们。你该如何便如何,我在一旁看着你。”杨樱浑身一震,继而脸色绯红,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杨樱略微颤抖的褪下自己的外衣,只穿着内中的亵衣钻入了被中,低着头不敢动弹。纪太虚隐身在一侧,面色凝重的盯着窗外。天上两道剑光来回不断,正是江空流跟李空相。二人在天上不断的来回仔细的放出神念探查着下面。纪太虚用上了太清神符隐匿住自己的行迹,二人自然是发现不了什么。

杨樱在那里也看不到纪太虚,总是感觉着纪太虚在盯着自己直勾勾的看着,仿佛要透过被褥、衣衫将自己看了个遍。

“这个无赖。”杨樱在心中骂道。

大抵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天上飞的两个人忍不住了,各自放出一道剑光打向两座小楼,那道打向纪太虚所居住的小楼的剑光毫无悬念的一下子将小楼打了个稀烂,其中的纪太虚的傀儡更是被这道剑光一剑斩成了粉碎,绞成一团肉泥。

只是这道打向杨樱所居住的小楼却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声息。二人正在惊疑之际,江空流忽然大喝一声:“不好!”

江空流刚叫出这一声,便见虚空之中钻出两道黑色的长箭,射向二人,一箭便将自己的护体剑光打破,分别射中的李空相的胸膛跟江空流的手臂。射中江空流的乃是毒箭,射中李空相的乃是咒箭。两支箭分别放出了无尽的咒怨之力跟色彩斑斓的毒素。二人虽然是一个不备,被箭只射中,但是各自本领高强,放出无尽的剑光跟清光将刚一进入自己身体的毒素跟咒怨之力驱除干净。

此时一道清光从小楼之中飞出,显出了纪太虚的身形,纪太虚收回两支箭,笑呵呵的说道:“二位道长别来无恙啊!”

江空流指着纪太虚喝到:“好妖孽,你厉害,下回别让我再碰到你。”说完便拉着李空相要走,李空相大怒不已:“我要杀了他!”

“走!”江空流大喝一声,强行拉着李空相飞走了。

“你为何要不让我杀了他!”二人飞到黔州城外的一个山头上落下,李空相对江空流大叫。

“杀了他?”江空流轻轻一笑:“杀了他谈何容易?”

“难道凭我们两个已然渡过三次天劫的怎么杀不了他?”李空相喊道。

“就凭他能够解开尘垢泥。”江空流冷冷的说道:“你纵然是已然渡过了三次天劫,你自问能够解开吗?你别忘了他可是身负太清教的绝学,纵然是来的不怎么正经,但是也是太清教的传人。再加上此子诡计多端,甚是滑溜,我们青城之人前前后后折在他手中多少人了!既然一击不中,何必再去费那力气,此子一身的法宝、一身的神功,当时中了尘垢泥你手持太皓神剑尚且不能杀死他,而今就算是再缠斗下去也未必能够杀了他!更何况——”

江空流正要说,忽然不再言语了。

“更何况什么?”李空相恼怒的说道。

江空流一指天边,却见天边一道血光冲向黔州城,紧跟其后的便是数十道遁光。

“更何况皇城司的那些鹰犬还在周围寻觅此人的踪迹,若是被其缠住,说不定我们便走不了了。”江空流冷声说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佳人妙语破道心

黔州城中,纪太虚停留在半空,杨樱也穿好了衣服,站在小楼之外。天上血光一闪,落下一个人来,正是风绝代。风绝代此刻浑身血焰缭绕,头上更是血光翻涌,血光之上托了一个大抵六尺方圆的大阵,正是血河大阵,俊朗的脸上此刻显得无比的妖异,活脱脱的一个凶神恶煞。

“哈哈!”风绝代伸手将一道金光丢给纪太虚说道:“我就知道你没事儿,那几个青城剑派的废物又怎么能够奈何的了你?”

风绝代正说着,天上又将下数十道遁光,却是皇城司一众人,领头的依旧是赤城老翁、陈鹤龄、梅空堂三人,其后紧跟着夜磨刀、白祭跟戒杀禅师。不过跟着纪太虚离京的那五十名执事却是少了大半。

纪太虚见到众人冷哼一声:“进来再说吧。”这时,贾榛听到小院之中有动静,连忙跑过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入目却见倒塌的小楼跟数十个在半空飘着的人,顿时便惊呆了。

“出去!”纪太虚喝到:“不许任何人进来,更不许将今晚之事说出去。”

贾榛连连叩头,急忙便跑了出去。

众人进入到杨樱所在的这小楼之中,风绝代寻了个位子坐下嘿嘿笑道:“多谢你帮忙,如今我已然将血河大阵彻底炼化,结合《元魔血煞真经》更是将其炼的圆融随心,时刻能够沟通幽冥世界的无尽血河,如今可以说是血河不灭我便不死。三次天劫更是说渡便渡,如今是天下之大我尽可去得,哈哈哈哈,别人不说便是多吉此刻在我也能够跟他拼个不相上下。更何况血河大阵之中还有灭仙四宝,只是不想被罗喉老祖用秘法破坏了些,威力大大不如从前。”

纪太虚点点头:“如此甚好。血河大阵是魔教之中数一数二的大阵,你仗着这个大阵可谓是立于不死之地了。”

“这也是多亏了你。”风绝代笑道:“以后你但凡有何事,找我便可。”风绝代伸手给纪太虚了一章血色神符。纪太虚笑着接过了血色神符:“你给我了一张符,我也自然是要给你一张。”纪太虚将手一点,一道金色神符落在风绝代手中:“我有一个徒弟流落在外,你若是遇见了,便给我送到玉京去。”

风绝代哈哈笑道:“没问题。”说完看了看屋子中的人说道:“我走了!”随即化作一道血光消失不见了。

纪太虚看了屋子之中人俱自是一脸不安,冷声一笑:“怎么了都是?恩?一脸的国仇家恨?哼!”纪太虚冷哼一声:“你们不说我也能猜的出来,说吧!那青城剑派说了什么了?”

纪太虚眼光扫过众人,众人都是感到浑身一冷,便是赤城老翁、陈鹤龄、梅剑客三人也是如此,心中无比的压抑。

“陈鹤龄!”纪太虚见到众人低头不语:“你来说。”

陈鹤龄只好出来说道:“那青城剑派的李空相长老说道,副阁领大人会欢喜禅法,乃是多吉的传人。要——要——”

纪太虚冷冷的说道:“要联合天下正道诛杀了我这个妖孽是吧。”

“是!”陈鹤龄感到浑身颤抖,纵然众所周知多吉已然身死,但是那余威甚重,提起来都令人心中发寒。

“不——不过——”陈鹤龄说道:“青城剑派的提议遭到了巴山剑派、岳阳书院、红袖书院、齐云岛的联合反对,就连如海神僧也是说不同意的。”

“哼!”纪太虚冷笑一声:“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凝神屏气的,难道真的怕我一个不对将你们都杀了?”

纪太虚昂头说道:“不怕你们知道,我并非是多吉的传人,而是我杀了多吉。如今多吉的所有一切自然是归我所有,包括那些功法宝贝,你们大可将这话放出去。要是谁眼馋我手中的宝贝,大可向我来讨要!”

众人相视一眼,谁都不敢言语。却听那纪太虚又说:“还有便是,那日李空相用尘垢泥暗算我,早晚有一天我要废了李空相的一身修为,削去手脚,吊在青城剑派山门之前。”

纪太虚平复了一下,轻声说道:“罢了,这些烦心事都暂且不说了,你们且说说那日大战如何。我看我们这次皇城司折损不少了人。”

陈鹤龄等人连忙将那日纪太虚走后的战况说了一遍,总之是说,正教虽然是折损了些修为不高的弟子,但是还是将魔教打的打败。皇城司最终也是将绝生谷的一干人等悉数擒拿了下来,挑了几个击碎了琵琶骨,捣碎了丹田紫府关押到了附近的大牢之中,只待而后降旨处斩,剩余的全都被杀死。

“大人!”陈鹤龄这时问道:“明日我们是否返回玉京?”

纪太虚听了笑道:“不急,我们且在这里歇息两日,三日之后我们再回,回的时候当时锣鼓开道拿出我们皇城司的气派来。”纪太虚心里却想到:“我倒是要看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来撩虎须!”

第二日里,玉生烟一早便来到了玉花轩中,进了金钟儿的房间。

“你来做甚?”金钟儿慵懒的躺在床上玩着自己手中团扇说道。

“心肝儿!”玉生烟嘻嘻笑道便钻到了金钟儿的床上:“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嘛。”

“哼!”金钟儿冷笑一声说道:“哪个会相信你的鬼话?这会儿怎么想起我来了?昨日说走便走,弄得我遭一众姐妹的笑话,还不都是你这没心没肺的弄的。你给我出去,我不要见你,以后你也莫要再来找我!”说着金钟儿竟然啪嗒啪嗒的掉下泪来。

玉生烟一看便急了,连忙搂住金钟儿说道:“好心肝儿,我昨日的确是有事情才不得不离开的吗!这不是今儿个一大早便来给你道歉了。好心肝儿,你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金钟儿一把推开了玉生烟冷声说道:“今儿个一大早的便来作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