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
年来林远图诵读佛经修身养性,可也被胡不悲吓了一跳,眼前这个满脸颓废,一身衰败之气的人,真的是胡不悲?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远图想起前日夜里来胡不悲找自己,那份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差些让林远图以为他才是华山派下一任掌门。可短短几个时辰,怎么变成这样了?林远图看着旁边的周不疑,心中暗想:“难道又是这小狐狸弄的?”
周不疑看见林远图看着胡不悲,眼中充满了疑虑。知道林远图被吓住了,心中桀然一笑。也不管林远图心中如何想的,碰了碰卓不凡,站起来说道:“见过林老前辈。”
林远图笑呵呵的说道:“不必多礼,事情都解决了?”
周不疑点头示意:“解决了。”
“解决了那就好啊!往襄阳的快马已经准备好了,你和这位卓少侠看是什么时候上路?”林远图说道。
襄阳?什么情况?不是去南洋么?怎么又要去襄阳了?到底怎么回事,卓不凡被这两只狐狸弄糊涂了。
林远图一看卓不凡的样子就知道卓不凡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道:“你还没有告诉卓少侠?”
周不疑见状,心中骂了一声:“这老狐狸!”心中骂是骂,面上一点不满都不敢表露出来,能打败十七叔是自己侥幸,对这老狐狸可不那么好使。况且以后还有不少事情有求于他,连忙跟卓不凡解释道:“最近有不少百姓,因为朝廷徭役过重以及本地地主的兼并,逃难荆襄,咱们要在南洋开辟地盘,没有这么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农,难道真的千里迢迢从中原运粮食过去?”
卓不凡想了想,说道:“荆襄流民,大师兄还是别打主意了。”
周不疑眉头一皱,以为这位师弟要说什么故土难离之类的话:“为何?”
卓不凡死死地盯着手里的茶杯,好像有什么在吸引住他的目光,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知从哪里来的助力,他们已经在当地开垦田地了。”
“呃…”周不疑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答案。不过卓不凡这话也确实有道理,有了土地的农民你还想把他带去另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别说他只是一个武林门派的弟子,就算是当今永乐天子下诏,那些农人也不一定会乖乖听命。不过这事情林远图竟然没有告诉自己,这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还有,这助力何来?
林远图见周不疑看着自己,心中一紧,这只小狐狸可有点儿发火的征兆。林远图知道虽然周不疑不是自己的对手,可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了,那黄花梨的桌椅,翡翠玉白菜,雕工精美的玉璜,还有那些前元的青花瓷,前宋的官窑,要是打碎了,想置办齐全可就…再说了,现在还在商量在湖广布政使司开分号的事情,要是没有周不疑的支持…
“小友莫急,这事老夫也是不知,湖广一地向来是衡山派的禁脔,我福威镖局并未在那里开设分号。前些时日,小友写给衡山刘掌门的信交到了刘掌门手上,最近一直在跟刘掌门联络着开分号的事情,未曾去打探荆襄流民的事情,并非有意隐瞒。不过近来听闻南直隶还有浙江布政司一带也出了了不少流民。老夫收拢了一批。本想着送去小琉球。不过既然小友需要人手,那就送给小友了。”
周不疑见林远图如此,心中更是恼怒了:“谁不知道你这老狐狸做事从来是滴水不漏?再说你林家小琉球的那十来个庄子里面什么时候去过外乡人?看来你早就知道荆襄流民的事情了,想着我在荆襄碰壁,回来过后欠你这份人情?幸好卓师弟提醒了一句,不然还真上了你的当了。”不过林远图都做到这份上了,周不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一句:“多谢林老前辈了。”
这时候胡不悲放下了笔:“大师兄,信写好了。”
林远图心中又是一奇,他可是知道之前这胡不悲对周不疑是什么态度,急切之间有这么大的转变,这是林远图也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是人家华山派自家的家事,也不好打听,安排好送信的事情,也就离去了。
卓不凡看了一下信,问道:“大师兄,这样能行么?刚出海就遇见风暴,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话我都不大信。柳师叔…”看着周不疑隐隐有几分愤怒的眼神卓不凡连忙改口:“…柳清言能信么?他可是一只老狐狸。”
“会信的。”周不疑眼睛闭合,“这信要是你我二人写的,那老杂毛定然是不信的,可这信是胡师弟写的,他就算有几分疑虑,也会当真的。”
这时候一个小厮走了进来,说道:“周少侠,我家老太爷有事找您,请随我往书斋一行。”
周不疑心想:“这老狐狸找我作甚?管他呢。难道还能把我留下不成?”打定主意,周不疑转头对卓不凡说道:“卓师弟你先在此稍后片刻,我先去跟林老前辈商量些事情。”
卓不凡见状,道:“既然师兄有事,那就先去,师弟在此等些也无妨,有名茶糕点,还有这么多的前朝古董给师弟鉴赏,也是极好的了。”
周不疑知道他这个师弟,跟着宁清林学得一身文人的做派,平日里就好个古董名砚什么的,想着华山派往日里也没什么余钱去搜集古董,既然此地有如此之多的名贵古董的让卓不凡鉴赏八万,也就任由卓不凡去了。不过这耽于外物终究还是不好,不过既然宁清林宁师叔都是这个样子,自己也不好说卓不凡什么,摇了摇头,对着小厮说道:“烦请带路。”跟着小厮一路往书斋走了去,到了书斋门口,小厮对着房门说道:“老太爷,周少侠到了。”
里面传出来林远图的声音:“小友到了?那就进来吧。”
小厮笑着将手一摆:“周少侠请。”
“多谢带路。”周不疑颔首示意,走进了书斋。看着林远图、林仲雄、林震南都在,也不好对林远图发难,只好行了一礼:“林老前辈招晚辈前来,所为何事?看这林总镖头和少镖头都在,想来应是出了大事啊。不知道是什么大事,让林家三代掌门齐聚一堂,还找来在下?”
“今上又要北伐了”林远图淡淡的说道。“刚才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呃…”周不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是不敢相信,他知道当今天子的第四次北伐,那是在明年八月才开始的了,怎么现在就有风声传出来了?难道历史被自己给改变了?:“怎么可能?今上不是才班师回朝么?这消息从哪儿来的?可靠么?”
也怨不得周不疑这般激烈,每次北伐,林家的部分船只都要被征调去运输粮饷,可现在这情况,要是林家的船只被征调走了,这对于华山派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对周不疑自己也是一个打击,因为这次南下远航…就是他力主的。
林仲雄从桌上端了一杯茶过来,递给周不疑:“刚沏好的茶,就等着你来喝呢。”等周不疑接过茶水,林仲雄说道:“这是我大哥还有陈尚书传回来的消息,绝对可靠。据说是因为今上觉得这次北伐战果太小,这才想着要明年继续北伐。”
周不疑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朝中的大臣呢?那个夏元吉不是挺能叨叨的么?怎么就不劝一劝?还有胡俨、杨荣、杨士奇、杨溥、金纯、刘观、宋礼都不出来说一句话?今年才出兵北伐,糜费无数,就得了这么点战果。今上非但不汲取教训,反而还要大兴征伐。这…这…这江山可是他朱家的!他就这么不珍惜?!”听到这里,林家三代人都盯着周不疑看,他们没想到周不疑竟然把这话说了出来。尽管这话是天底下所有的地主乡绅朝廷官员想说而不敢说的。
看着林远图、林仲雄还有林震南看着自己发神,周不疑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咳”了一声,改了口:“就算今上不顾百姓的死活,他自己的身体也要顾惜一下吧,身体可是自己个儿的。今年今上都已经六十多岁了,还要亲自领兵征讨,他经受得了?”
这时候林仲雄发话了:“宋工部已经于上月去了。夏尚书去年就已经为了北伐的事情触怒龙颜,被今上囚禁抄家下了大狱。金侍郎和三杨会去冒犯龙颜?也就是太子和几位大臣还在极力抗争。所以才没有现在就下达北伐的诏命,不过我看太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个,周不疑才松了一口气,历史还是按照原有的轨迹运行,他的优势还没有被抵消掉。“放心,太子外柔内刚,体察百姓困苦,我看这北伐之日,应是遥遥无期了,若是蒙古鞑子知情识趣,不来招惹,恐怕今上也不会兴兵北伐了,这把岁数了,该歇歇了。”
“可今上要是真的要发兵北伐,周大哥你会怎么办。”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林震南开口了,一句话却让周不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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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调查,如果,我说如果啊,后面要是出现长生不老之类的元素大家愿意么?
第三十一章建文疑踪
这话可把周不疑难住了。怎么办?当今天子要北伐,连大臣都没法子,周不疑一个江湖人士能如何?周不疑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林家是想?不可能!林远图也是靖难功勋之一,福威镖局的明里暗里的生意也多为朝廷所扶持,林家怎么可能有这个念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见着周不疑脸上一阵阴一阵阳的,林远图也是奇怪,转念一想,就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了,狠狠地看了一眼林震南。对周不疑说道:“老夫听闻华山派和朝中的吕尚书关系颇深,金幼孜金大学士的庶子也在华山派学艺。不如周少侠跟吕尚书和金大学士各去一封信笺?”
“吕尚书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就去触犯今上的。”周不疑摇了摇头,“金学士能在陛下面前进言,不用我去信劝说也会进谏,若不能,我拉上金师弟,一起去京城当面劝说也是没用的。不过林老前辈放心,我看既然陈尚书还能从京师传递消息过来,那么今上的出兵之意也颇为勉强,只是出于皇家的颜面罢了。就目前朝廷的局面,至少半年以内是出不了兵的,有些东西处理好了。也就是了。”
林震南还想说些什么。林仲雄却抢先说道道:“震南,刘员外家的货物,等下要送来,你去清点一下,要是没问题,就让白镖头发货起运。”
林震南见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是看着爷爷,可谁曾想林远图非但没帮他说话让他留下来,反而说道:“没听见你父亲的话?还不快去?”
林震南愣住了,爷爷可从来没用过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但父命难违背,只能是退了出去。
“见笑了。”林远图呻了一口茶水,从袖中取出来一封信函“这是老夫给我们林家在小琉球的十来个庄子的管事,曾左李胡四大总管和老夫几位侄儿写的信笺。凭此,小友应当能度过今冬了,至于明年,那就得看小友自己的本事了。”
周不疑接过信函,对着林远图一拱手:“多谢林老前辈,可还有什么要晚辈做的?”
林远图摇了摇头,端起了茶杯却不沾唇,周不疑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就告辞离开了。林仲雄起身相送,送至门口,见得周不疑走远了,这才返身回了书斋。“父亲,怎么这就让他走了?建文君的事情…”看见老父一双眼睛平淡的看着自己接下来的话林仲雄也说不出来了。
林远图放下茶杯,看也不看林仲雄,道:“你还说得出口?今天就不该让震南在场,差些没将陛下的消息给吐出来。”
“可是…是儿子教导无方,还请父亲责罚。等那小子回来儿子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林仲雄本还想说些什么替自己儿子开脱,可想了想今天林震南的确言行失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是揽到自己身上了。
“也怪不得震南,他现在才二十岁,缺乏历练才会如此,日后多走几趟镖就好了。更何况今天才把陛下的事情告诉给他,急切之间能够如此,已经难能可贵了。”林远图见林仲雄要责打林震南,老人家抱孙不抱子的情怀一下子爆发出来了,反而是给林震南开脱了起来。
看着父亲对自己儿子的宠爱,林仲雄不由得感到几分好笑,不过想到刚才的事情,不由得对林远图说道:“父亲,都二十年了,我们还要继续让陛下隐匿么?”
“你这是什么话?陛下是天下正统,太祖皇帝亲自指定的继承人,今上…”林远图说着说着好像被人抽去了浑身的力气,瘫倒在椅子上。“今上也待我林家不薄啊…可若不是陛下又哪有我林远图呢…”
“要不然去联系一下明教?明教这些年来休养生息,应该已经恢复了元气。只要陛下振臂一呼,顷刻之间,两京一十三省便义旗蜂起,”
“糊涂,明教现在已经陷进了江湖中的是是非非,到时候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办,恐怕顷刻之间两京十三省烽烟遍起是有的,可陛下顷刻之间龙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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