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
却燃着两朵忽明忽暗的火焰,相距既远,火光又暗,此人相貌如何便瞧不清楚。
骑士躬身行礼,道:“王虎宁见过端木教主。祝教主身体康健,功盖天下”
端木通道:“汉王何事,竟然要你星夜兼程从青州赶来我黑木崖报信。”
骑士道:“出大事了,天子在榆木川驾崩。汉王想请教主……”
端木通惊讶道:“朱棣死了?啊不,是皇帝驾崩了?怎么可能!就算他练得天都血炼斩,不善养生,也不会死的这么快!”说到这时,端木通狐疑地看着骑士:“别是你们家汉王下的毒手吧。”又摇了摇头:“你家汉王没有那个胆略,那是谁?太子?不对,那怂货更没这个胆子,那是谁?”
骑士心中一惊:“差些就要被他猜到了,不行不能容他在想下去了。”连忙开口:“汉王绝无弑君杀父之心,更无其行,许是北元残余所为,不过现下追究凶手已无意义,太子已然登基,汉王想清教主…”
也不知道骑士和端木通在殿中说了些什么。过了许久,任姓男子在外面等得都不耐烦了,正打算着是回去补觉,还是先去用饭的时候,却看见骑士从里面走了出来,大门上的日月齐亮,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令,诏双使,十长老,十堂主,各旗旗主来文成武德殿!另,命汤香主,速速赶回黑木崖!”。
“出大事了!”任姓男子心中默默想到
第四章流言起
周不疑一行人押送着马车缓缓向着华山方向行去,因为正好要经过湖广,也就打算陪着灵霄去一趟武当,算是一解灵霄的思乡之苦,也顺便给孙真人通报一下情况,日后让派中师长来讲定亲,结亲的事情,孙真人也好有个思想准备。可他们才进入湖广境内,就听到了一个让他们心惊胆寒的消息。
“魔教,来了。”
自从二十二年前魔教十长老身陨华山后,这二十多年来魔教在江湖上虽然也有过几次出动,可也都只是些小打小闹。就连攻打恒山那一回,也只不过动用了一个任横行,其目的也不是灭了恒山,而是为了给任横行积累功劳,扬名立万,铺平日后继任教主的路程。虽然任横行败于周清玄之手,甚至差些死在周清玄的手上,可周清玄是什么人?华山派掌门,五岳盟主,当今有数的几个能与端木通齐名的宗师级高手,能在他手上留下性命,已经极为了不起啦。除了这一次专为给任横行扬名的,日月神教也没什么令人瞩目的活动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一次,魔教是倾尽全教之力,教主端木通、十大堂主、各旗旗主还有新晋的十长老,以及副教主任横行,左右光明使者,率领一万精锐之师,从河北黑木崖,杀往武当山!
听到了这个消息,灵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今上在永乐九年,征发民夫三十余万,大修武当山,山下又有一支军队镇压,日月神教的一万人马虽然精锐,可要在如此之多的民夫军队的保护下,攻下立派百年,实力雄厚,掌教又是先天宗师的武当山,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可况,天子北伐结束,回归京城,即便日月神教将武当拿下来了,端木通就不怕天子震怒,举大兵剿灭日月神教?这可不是洪武三十五年今上才进南京城的时候,那时候今上立足未稳,靖难的名号又是维护太祖旧制,也就不好对黑木崖动手。可现在,今上已经是坐了二十二年的龙庭,功盖当世,威震天下,当年那群建文遗老也都死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剿灭黑木崖,朝野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了。最要紧的是,黑木崖大举出动,总坛空虚,再险要的地势,没了人手,也就是一层纸。到时候朝廷王师拿下了黑木崖,这边端木通又没有攻下武当山,失了根基的日月神教。王师想要剿灭,那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怎么想,灵霄怎么觉得,端木通这个从蒙元时代走过来的老狐狸,都不该更不会犯下这个大错。可是周不疑幽幽的说了一句,她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今上驾崩,太子登基,汉王不甘呢?”
灵霄浑身一颤:是啊!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若是今上驾崩,太子登基,朝廷内部光是为大行皇帝治丧,新君登基,就要耗费好大一番手脚。新君即位,朝堂中免不了有一番洗牌,朝堂之上,风雨降至,这群争权夺利的官老爷们。又有什么精力,来管武当山的事情?
更何况就算有精力,武林中的争斗,朝廷向来也是不管的。不仅不管,有时候还要挑起江湖纷争,无他,这些武林人士,名门正派的,都是地方上的豪强地主,在地方上呼风唤雨,跟当地官吏来往密切,俨然是一方土皇帝,朝廷的圣旨地方官员或许还敢找出来写托词,这些武林门派的要求,当地官吏却从来不敢轻言否决。而那些江湖散人呢?一个个好勇斗狠,依仗自己的一身武功,打家劫舍,为非作歹,好点的像雁荡山的何三七,老老实实的卖自己的馄饨,可也从来不把衙门的官吏放在眼里,偷税漏税,殴打衙役。雁荡山下的几个州县请求朝廷派人捉拿其人的折子,都快比何三七本人还要高了。朝廷又如何会管武林中的争斗
再加上一个汉王进来掺和,武当山下那支军队,领兵的将领娶得可是汉王的妹子,平日跟汉王走的也极近,要是汉王一封信函过去。到时候他可能还真的不怎么掺和这事情。再说透一点,这三十万民夫要是都站在汉王这一边,重演一回奉天靖难,也未必不可能了。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一个:今上真的龙驭上宾了。
今上真会死?灵霄是不信的,上次她跟着爷爷去京师跟天子报告武当山修筑具体事宜过后,她爷爷对她说了,今上的身子,起码也有十年的寿元。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呢?
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一万人的长途奔袭,不是能随随便便掩盖得住或者伪造得来的。日月神教定是要攻打武当了,至于为何,也许是因为今上死了,也许是端木通练功走火,烧坏了脑子。但不管如何,都得尽快赶回武当,日月神教的实力,就算武当能挡下来,最后也要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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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照耀,这是一个平和的初秋之晨。
不同于混浊的黄河,这条发源陕西布政司商县的丹江,在经历后世毁林开荒之前,还算得上清澈见底。他也不似黄河那般暴躁,时常卷涌起几丈高的怒涛,要冲毁河面行走的船只,在后世兴修水库之前,丹江还算得上河道易行。周不疑将哪条咆哮着急速冲过,好似要将高悬天上的大日击碎淹没的黄河与丹江相比,丹江简直就是一个文静的少女。一艘大船航行在丹江之中,却如磐石一般平稳,也不倾斜,就这么安稳地向前缓缓漂行着。船头两人,却正是周不疑与灵霄。
灵霄出神的看着平静的江面,好似全然忘记了武当正在面临风雨飘摇的境地。可只有在她身边站着的周不疑才知道,眼前这个貌似平静的女子,心中却不像脸上这般平静,恐怕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周大哥,武当不会有事吧。我们,能赶得及么?武当,能撑得住么。”灵霄轻声说道,若不是周不疑这两年内力大进,恐怕也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不会的,我已经以华山掌门弟子的身份,派出了帖子,在魔教大军抵达武当山之前,我们五岳剑派还有江湖正道门派,都会齐聚武当,力拒魔教。况且武当百年大派,实力雄厚,孙真人又是跟着张真人修行了这么多年的,不会有事的。”周不疑如是安慰灵霄道。其实周不疑说的半是真话,半是假话,五岳剑派定是来不齐的,恒山派力弱,且距离魔教总坛黑木崖,只有一日路程,便是收到信马上动身,等她们来了,恐怕这一战也已经结束了;至于嵩山派,能否不被魔教顺道给灭了都不好说,最终能来的恐怕也只有能通过丹江直达武当的华山派,有漕运之便的泰山派,还有本来势力就在湖广的衡山派。
至于其他的大派,昆仑、峨眉、青城三派是来不及的,其他的小鱼小虾,莫说敢不敢来,就是来了恐怕也于事无补。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少林能不能出手,要是少林肯出面,魔教大军,就算再多,也过不了河南。
灵霄知道周不疑是安慰自己,说了声:“谢谢了。”仰头默默看着天色。漫天的乌云将青天完全遮住了,仿佛隔了一层琉璃,清廓的颜色便一起变得模糊起来。忽然灵霄感到脸上一丝凉意,原来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灵霄喃喃道:“天……变了啊……”
第五章荒郊野店
已经入秋了,武当山下官道旁的树木都已经有了几分萧瑟的感觉,一行人骑着马,赶着马车从均州方向走了过来。
“嘿,时老三,买卖来了。”官道旁边有一家酒店,看起来不是很大,却极干净。门外幌子下面有一个汉子,看见有人过来了,连忙往店内招呼着。这是从店内走出来一人,瞧了瞧,不屑的说道:“黄老七,你时爷可不好那口。”
黄老七哭笑不得的说道:“咱俩到底是谁色啊?我是让你看看那车辙子印!”时老三这才注意到马车的车轮在地上留下了深深地车辙印,这意味着什么,时老三和黄老七心里头都很清楚。
“干了!”说完这句话,时老三自顾自的走进了酒店的后面。黄老七心领神会,明白时老三的意思了。
“周大哥,还有十五里就要进入武当山的地界了。”回到了武当山,发现魔教大军还没有来到,灵霄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多了不少的笑容,灵霄骑在马上,笑吟吟的说道。
“那边有个酒肆,灵霄妹子,咱们先在那儿歇歇。”周不疑瞧见远处的那个酒肆,指着那边说道。
“酒肆?哪儿啊?”灵霄顺着周不疑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哪知道灵霄的脸刷一下的白了:“那不是我们武当的人。”
“姐姐这话说的,那只是一家路边的酒肆,又不是你们武当的产业,店主人怎么会是武当的人。”韩月儿好不容抓住了机会,咯咯的笑道。
周不疑心中一凛,他也是跟着师父打理过一段时间华山派产业的。他知道,像这种在大派周边做小生意的,托庇于大派门下,必然都有一个特殊的印记,若有敌来,那印记也都会被扯下,这是为了像外出归来的弟子们预警,免得他们落入敌人的陷阱。灵霄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来的定不是魔教的妖人”周不疑安慰道。“算着日子,他们现在应该才到河南境内,要是少林寺愿意出手的话,魔教大军是过不得河南的。”
灵霄听得周不疑这么说,心里盘算了一下,算了算日子。还真如周不疑所说的那样,魔教大军就是急速,现在也到不了武当山,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疑问又起:“那这些人?”灵霄忽而大怒:“现在就连这群江湖上的下九流也赶来招惹武当了。”
灵霄不是笨人,她知道,这等大派斗争,最后无论谁胜谁负,总有一方要元气大伤。魔教赢了,这些江湖下九流本就是魔教的附庸,跟着魔教摇旗呐喊,要是哄得主人开心了,扔两块儿骨头,这些下九流就叼着骨头跑到一边慢慢啃食。而武当即便是赢了,元气大伤,防守松懈,这些下九流,要是趁火打劫,就算倒下来几个,可活着的能获得的却是能安身立命的本钱。
周不疑看着灵霄要发作了,连忙制止:“别火,咱们玩玩儿他?也算给你出口恶气。”
灵霄翻了个白眼:“怎么玩儿?”
“到时候就知道了。”周不疑神秘的一笑。往后面大吼了一声:“前面有家酒肆,大伙儿都歇歇脚。吃点东西再上路。”
赶车的伙计都是跟随周不疑下南洋最初的那一批人,看见周不疑的那眼色,就知道,有好戏看了。“得嘞。”
周不疑一勒马,飘身跃下马背,缓步走向酒肆。黄老七抢出来接他手中马缰:“客官您里边儿请。”周不疑把缰绳交给黄老七,看了看,心道:“满手老茧,脚步沉稳,果然是个练过的。”走进了酒肆,周不疑说道:“伙计练过?”
黄老七一边系着缰绳,一边说道:“瞧您这话儿说的,武当山脚下,谁不会点儿功夫?小的呀,也就会点儿庄稼把式。算不得功夫,跟武当山上的高手可比不了。”
“可这里距离武当山还有十好里地啊。”周不疑蹦出来这么一句话,黄老三浑身一紧,差些就没有动手,眼珠子一转:“一样的,方圆五百里,虽说不全是武当山的地界儿,可谁不会个三拳两脚的?”
“哦,那是我孤陋寡闻了。”来到店前,酒店中静悄悄地,鬼影子都看不见一个。随行的的几个听用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请周不疑坐了。灵霄、韩月儿、楚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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