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佛刀
薛陵没有开口,可是他已看清楚那韦融竟是把齐茵亲热地抱在怀中,含有淫亵的意味。
他双眼之中,慢慢现出光芒,似是这等景象已刺激起他的潜能,使他陡然间大为振作起来。
他挺直了身于,但仍然在座位上,没有移动,道:“你是谁,阿茵怎么啦?”
韦融笑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之下,反射出眩目的光辉,甚是美貌好看。
薛陵不由得想道:“他这一排牙齿假如是长在女孩子口中,配上他灵活的眸子………”
这么一想,便也注意到此人一身新制衣服,甚是适体大方,皮肤甚白,真是玉树临风,丰姿飘逸。
韦融答道…“她已败在我剑下,现在她的人已属于我而不是你的了。”
薛陵深深吸一口气,道:“尊驾这话,我不懂。”
韦融不悦地道:“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姓名呢?”
薛陵心知此人是因一声“尊驾”引起,但他的确不知对方姓名,当下道:“兄弟确实不知,你贵姓大名?”
韦融恨声道:“好啊,你只有那末一点道行,居然如此托大自傲,全然不把天下之人放在眼中。”
薛陵道:“我可没有这等意思。”
韦融道:“还说没有,简直是瞪眼讲瞎话。”
薛陵见他一定要当自己是个骄傲自大的人,一时难以分辨得清楚,便懒得多说,只道:
“你到底肯不肯把姓名赐告呢?”
韦融道:“再说一次又有何妨,我姓韦单名融,这回你好生记住了。”
薛陵道:“我会记着的。”
韦融道:“照你的讲法,你简直不曾瞧看我和齐茵动手的情形了?”
薛陵点点头,道:“很抱歉,果然没有瞧看。”
韦融双眉一皱,道:“你如此的狂妄自大,无怪竟要把金浮图公开于世,你们想是深信天下之人纵然把金浮图内的武功完全学会,也赢不得你们,是也不是?”
薛陵道:“这只是韦兄你的说法,我们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韦融气不过似地哼了一声,道:“很好,我说什么都不对,这且不管它,现在齐茵已落在我的手中,只不知薛陵你有何打算?”
薛陵面上掠过激动之色,猛可起身,车门外的韦融禁不住微微往后一退,那知薛陵突然坐下,没有跃出来。
他沉思了一下,才道:“我先请问韦兄有何打算?”
韦融佯笑道:“我把她带回去,当作一名侍妾也好,当作奴婢也好,总而言之,我不会杀死她就是了,焚琴煮鹤之事,我也做不出来,你瞧如此可好?”
薛陵沉吟一下,才道:“韦兄既然能把她生擒活捉,武功之高,自是更在我之上。再说韦兄的品貌风姿,亦是举世罕有匹俦………”
韦融现出怀疑之色,插口道…
“你猛送高帽子,有何阴谋诡计,须知我韦融可不吃这一套。”
薛陵道:“以韦兄的武功和风度,可知必是大有来历,决非寻常家世,只不知韦兄已经娶妻了没有?”
韦融似笑非笑的瞅住他,道:“滑稽透顶啦,难道你想替我做媒不成,对象是齐茵呢?
抑是另有女人?”
薛陵道:“韦兄还未赐答呢!”
韦融道:“你既然很有诚意,那么我就告诉你,我还未曾娶妻,但此生也不打算娶妻,但假如碰上美貌娇娃,玩一玩没有关系,决不娶为妻室。”
薛陵道:“韦兄文武兼资,丰采照人,自是眼高于顶,不愿轻言婚嫁,兄弟对韦兄之言,一点也不觉着奇怪。”
韦融道:“哟,又是一顶高帽,我真吃不消啦,但我的话却是千真万确,此生决不娶任何人为妻。”。
薛陵道:“假如韦兄碰上一个合意的人,便不敢这么说了。”
韦融道:“不,纵是仙女下凡,我也不改此心,还是一句老话,玩一玩则可,娶之则万万不能。”
薛陵道:“兄弟当真有意为韦兄说媒,但韦兄竟拒人于千里之外,为之奈何?”
韦融道:“我索性当天发个誓,你总可以相信了吧?”
当下果然立刻发了一个五马分尸又全家死绝的毒誓,神情严肃认真,似是全无虚假。
薛陵大惑不解,道:“韦兄你何须发这等毒誓呢,好吧,兄弟已不能不信了。”
韦融笑道:“总算让你相信,真不容易,现在咱们谈一谈齐茵之事,天下武林都传说你们将成为神仙眷属,但今日碰上了我,却不免大生波折啦!”
薛陵振作一下,便精神集中贯注对方,一方面努力与肉体上的疲劳软弱抗争,不让对方瞧出。
他道:“江湖上的传言时时是以讹传讹,未必可信。但不管我和齐姑娘之事是真是假,却不知与韦兄有何关系,竟要介入其间?”
韦融道:“说来很简单,我只要金浮图之钥。你如是爽快交出,我一高兴就把齐茵清清白白的还给你。假如你不知趣识相,惹恼了我,哼!哼!你们休想走得到大雪山,齐茵也难保清白之身,我的话你懂不懂?”
薛陵心想:“就算是傻子也听得懂,唉!这便如何是好?”
口中却应道:“原来韦兄要的是金浮图之钥,这件事或者有得商量,老实说,我可没有什么兴趣跑到大雪山去………”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你可否让我跟齐茵商量一下,方始奉覆?”
第二十一章
韦融沉吟一下,道:“好吧,反正你们使花招的话,提防我以最毒辣手段对付齐茵。”
他口口声声只说对付齐茵,果然使意志消沉了多日的薛陵,也不敢等闲视之。
韦融放开左手,迅即在她背上另行点了两处穴道,又连拍三掌,自已往后退开。口中一面说道:“你们商量吧。但须记住我报复手段不比等闲,决不是虚言恫吓。她现下可以走动说话,但不能动手拚斗。三天之内,如若不得我独门手法解禁,定遭惨死。”
他一直避开两丈,薛陵压低声音,道:“齐姑娘,那厮是什么家派的高手?当真赢得了你么?”
齐茵美眸中涌出泪水,美丽的面上尽是愤怒之容。
薛陵低声下气地又问了一次,她咬牙道:“问得好笑,难道我故意输给他的么?天知道他是什么家派的………”
自然她并不是完全为了薛陵这句问话而愤怒,却是她听见了薛陵、韦融的对话,晓得薛陵做媒的用意。
聪明如她,岂能不明白薛陵正是看中了韦融,想替自己作伐,以便对她有个交代,也可对得住他自己的良心。
但这等事情又不是肚饥求饱,吃米饭固可,吃面条或乃至于包子馒头大饼亦无不可的。
情感之为物,在热烈冲动之时,决计无法掉换代替,那韦融纵然是当真此薛陵英俊百倍,文才武功都此薛陵好。但齐茵却并不会因而移情别恋。
她愤怒之故既是如此,加上心中的旧创伤,更加不会有好面色给薛陵看,这刻没有给他几个耳光已经很客气了。
薛陵道:“这真是出奇惊人之事,世间居然还有这等年轻的高手,能羸得你的乌风鞭,让我们推测一下,他会不会是万恶派才出道的高手?”
齐茵哼了一声,不理睬他。
薛陵自言自语道:“不会,一定不是万恶派的。否则他早就杀掉我们两人,根本不会讨取什么金钥了。”
他叹一口气,道:“可惜我竟没有细看他的剑法。”
齐茵猛然一震,心中掠过数日来的大疑团,忍不住问道:“你倒底为了什么事情,变得如此消沈?”
薛陵颓然道:“我本该早就告诉你的,我是因为………”
他忽然住口,皱眉寻思。
齐茵不敢催他,生怕他变卦不肯说出,是以很耐心的等候着。
薛陵方要开口,那边厢传来韦融尖锐的声音。道:“喟,你们谈妥了没有?”
齐茵回头道:“再等一等。”
薛陵道:“我的事以后再谈,我一定得告诉你,这是我的大秘密,只能让你知道,现在还是先解决目前的艰困处境。我一死虽不足惜,但连累到你和方兄他们,便不是那么说了。”
齐茵道:“那一个都牺牲不得,这厮自称是峨嵋派的,但他的剑法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薛陵缓缓道:“咱们连人家的武功路数都摸不出,我又气衰力弱,无法出手一拚。看来只好投降认输,答应他的条件了。”
齐茵惊道:“那怎么可以?把金钥送给他?你忘了咱们身上的责任么,不行,咱。呵非与他周旋到底不可。”
薛陵道:“本来咱们武林之人,如是碰上强敌,不能取胜,最多败亡而已。但这厮声明在先,咱们若不乖乖献出金钥,他就要把你………把你………”说到这儿,不禁叹息一声,到底不忍把“奸污”二字说出。
齐茵道:“我已听见了他的话,但你莫要忘了,他只是说我们若是献出金钥,他或在一高兴之下,才不动我的歪主意。设若他取到金钥,仍然不高兴,那还不是一样要把我带走,满足他的大欲?”
这末后的一句话,刺激得薛陵身体一震,流露出极强烈的痛苦之色,这正是齐茵所希望见到的。
她心中叹息一声,暗忖:“我若不用这法子刺激他,只怕他将是一直消沉下去,至死方休。”
薛陵道:“但除了此法,咱们已无可选择了。”
齐茵道:“当然有啦!咱们与其听候敌人宰割,倒不如死中求活,拚他一下。你虽没有动手决斗之力,但逃走的气力还是有的,只要我能把韦融那厮暂时阻挡上一阵,你就可以脱身了。”
薛陵皱眉道:“如若找方兄他们一同出手,还有可说,你穴道受制,我已看过毫无下手解救之法,如何还能出手与他拚命?”
他略一停顿,又道:“即使可以,我也不让你这么做。”
齐茵道:“那么你情愿我落在敌人手中,任得敌人毁去我的贞操清白了?”
这话说得很重,薛陵但觉刺激非常而又痛苦万分,血气翻腾,突然间喉头一甜,竟吐出一口鲜血。
齐茵大吃一惊,道:“你怎么啦?”
薛陵喘几口气,道:“我没什么,现在反而觉得胸口舒畅得多,这几日好像被这一口血堵住了胸口,甚是难受。”
齐茵也顾不得多问了,道:“那么你可同意我的办法?”
薛陵反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出手阻挡他?”
齐茵道:“当然有啦,家师传授过一种奇异手法,能使穴道受制之人,激发出体内所有潜能,突然间似是恢复了原有功力,甚至更加威猛凶厉。我把这一手法告诉你,你向我施为,然后立刻驾车逃走。”
她停顿一下,又道:“咱们行事宜速,使对方措手不及,所以无法向方锡他们打招呼了。”
薛陵道:“你若使用了这种催迫体内潜能的手法,一场激战下来,不论是输是嬴,也定必丧生,谁也无法挽救。这等后果,你想到了没有?”
齐茵点点头,道:“我清清白白死了,岂不强胜似含垢忍辱而生?”
薛陵一时沉吟不语,齐茵睹状,已知道自己这个建议,一定不被他接纳,深深叹一口气,忖道:“他当真如此关心我的生死安危,以及终身幸福么?若是如此,他又何故拒婚?
唉!我实在弄不懂………”
薛陵果然道:“不行,此是必死之计,如若咱们确知他一定要以各种手段加害我。呵,方能考虑到此计。我还是拚舍金浮图之钥,瞧瞧他肯不肯放过我们?”
齐茵听他口气坚决已极,知道无法说得动他。只好说道:“随便你吧!”
薛陵提高声音,道:“韦融兄,我们已谈妥啦!”
韦融道:“你们已谈了不少时候,恐怕已把后事交待好了,对也不对?”
话声中唰的一跃,到了齐茵身后,伸手把她拦腰抱住,紧紧相贴,动作甚是猥亵可恨。
薛陵怒视着他,冷冷道:“假如你不放尊重些,休想再谈。”
韦融笑道:“啊哟!好大的火气。我真奇怪你为何不出手一拚,你似是虚弱,莫非是病了一场?”
这时,竟自放手退开一步。薛陵向齐茵望了一眼,已知她目下又被点了别的穴道,是以全然不能言动。
当下点头道:“不错,我大病了一场,是以无法出手与你一斗,殊为遗憾。”
韦融淡淡一笑,道:“此憾不难补救,你只须休养一些时候,便能如愿以偿了。只不知你患了什么病,如此厉害,竟把一个内外兼修的高手折磨得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这后面之言,含有讥讽之意,分明是不相信生病之事。
薛陵指指心口,道:“那不是身体上的痛苦,韦兄一切顺遂,做惯了人上之人,恐怕无法体会得出心中的病痛,竟是何等滋味。”
他反讥对方年轻无知,韦融如何不懂,但他却不反驳,淡淡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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