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以继夜





识。他叫迪肯,是妈妈再婚对象的儿子,我们现在念同一所学校。』
  「你好,迪肯。我是阿日的父亲,请多指教。」
  『您可以说中文没关系的,凌先生,我会说一点儿。』一身黑色皮衣、皮裤,气质略带点不羁、豪迈的男孩,有着给人高度好感的笑脸。
  「入境随俗,我们还是使用英文吧。希望阿日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
  「不会的……」意味深长地瞟了凌日一眼,迪肯耸肩说:「没什么我不能应付的。」
  凌日急急切换话题。「爸,你这次来英国度假,已经订好旅馆了吗?妈说,你可以住我们那儿,莫迅先生也赞成呢!啊,你不用担心房间的问题,莫迅先生拥有一座城堡,里面很大,空房还有很多。」
  这时,克劳顿一手搭上凌恩的肩膀。「不,他可以住在我那边。我都为他安排好了,现在我们正要过去。你们两个,今天应该不会回爱丁堡去吧?那就跟我们一起来吧!」
  脸上写着大大的疑问。「爸,你……要住克劳顿那边吗?」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凌恩干笑着,说:「我在电话中不是说了吗?这趟旅行是霍普先生好意的招待,既然现在我成为『金士顿旅馆集团』的一员,多了解一下公司的文化也是必要的。跟在霍普先生身旁,对我熟悉集团内部也方便多了。」
  「唉,以为你是来玩的,想不到爸爸的工作狂症依然健在,开口闭口都是以工作为重。」凌日遗憾地接受了父亲的说词。「可是你一定要抽空到苏格兰游玩一趟,你一定会爱上那儿的。那儿的风情和伦敦截然不同,这季节被雪景与五颜六色的圣诞饰品覆盖着,分外美丽。」
  「天色要暗了,你们想要聊天的话,等到家后再聊吧!」克劳顿催促着。
  于是,一行人前往停车场,搭乘克劳顿私人专用的加长型劳斯莱斯轿车,前往他位于伦敦高级住宅区内的独门独院豪宅。
     ◇     ◇     ◇
  凌日与迪肯陪着凌恩在伦敦住了一周之后,便返回苏格兰了。这一个礼拜刚好也是当地的新年假期,与台湾不同,注重休闲时间的英国人在该放假的时候,绝不会逾时工作,所以有很多知名的观光景点,都因此而不得其门而入,让凌恩颇为遗憾。
  但他还是与阿日、迪肯一起去欣赏了音乐剧,享受在海德公园、苏活区漫步的乐趣,而冬天的海德公园还真不是普通的冷。
  凌日在离开伦敦前,还不肯死心地,企图说服凌恩一同前往苏格兰。
  不知道为什么,阿日似乎很不愿留下他与克劳顿独处(呃,其实他自己也不愿意啊),这一周也千方百计地阻止克劳顿有接近他的任何机会——对这点,他感激不尽。因为有阿日在,这一周他才能过得这么「无忧无虑」。
  可惜现在的他,没有自由决定「去哪里」的权利,否则他会马上打包好行李,跟着阿日回去。
  「……凌恩?」
  「嗯?」扬眸,赫然发现在餐桌正对面的克劳顿笑得很诡异。
  「我差点以为你是睁着眼睛睡着了。你没听到我在问你的事吗?」放下汤匙,克劳顿以餐巾擦拭唇边。
  「我没在听,很抱歉。你问了什么?」这好象是下飞机后,他们真正的独处。
  「午餐之后,你想不想做一点能让你汗流浃背的运动?」不介意地挑了挑眉,重复先前的问题。
  凌恩不假思索地回绝。「谢了,我什么运动都不想做。」
  「你该不是想歪了吧?」克劳顿歪着头,装可爱地问。「我指的是板球。这是有传统的高尚运动,保证可以让你汗流浃背。」
  「……」该死!他真的想歪了。「没经验的人也能打吗?」
  「当然,规则很简单的,小小练习一下后,谁都做得到。除非你宁愿我们留在屋子里,找其它的乐子?」他促狭道。
  「我现在非常想玩一玩你们英国传统的板球运动,我们走吧!」
  哈哈大笑着,克劳顿瞅着他说:「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凌恩。可是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永远的。」
  谁说的?我就逃给你看!凌恩吞下这句话。「我去换件衣服,然后就出发。」
     ◇     ◇     ◇
  起初还以为他们会到哪个公园,不料克劳顿却开车抵达一间占地相当广阔的私人运动俱乐部。
  里头除了有户外设施外,连一年四季都可使用的室内设备也相当齐全,小型的高尔夫球练习场、游泳池、网球场、马场等等……而他们走到铺设着人工草皮,大约一个标准操场那么大的板球场地时,里面已经有十几名头戴呢帽、身穿白衬衫、花格子背心与土色骑士裤打扮的男人,正挥动着专用板球杆,分成两组在竞技当中。
  「我们先在场边观赛一会儿,我边跟你解释游戏规则。」
  没有异议地随着克劳顿坐在场边的休息区,凌恩发现这种运动所需的体力还挺大的。真要形容的话,有点近似陆地曲棍球的模式……当然,球杆和球体都不同,但打球时的模样很类似。
  咦?看着看着,凌恩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也同时注意到了场边的他们,比了个暂停比赛的手势后,朝他们奔跑过来。「叔叔,还有……我的天!为什么你会在这儿啊?凌恩先生!叔叔是怎么把你拐来的?」
  「嗨,约瑟夫。」
  克劳顿露出不满的表情。「你这小子不在普来敦城陪老人家,竟跑来这儿玩乐。」
  「叔叔没资格这么说我吧?我还有回去露一下脸,哪像叔叔,不仅圣诞假期没回去,连新年假期也窝在伦敦。现在我知道你为何不肯回去了,是因为凌恩先生吧?你想把他藏起来独享是不是?」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还得跟谁申请许可不成?」
  「叔叔太狡猾了!明明是『后来』,却想『居上』,那么我也不再同你客气了,我要正大光明地加入战场!」
  「省省吧,你不可能赢得过我的。」
  「不试试看,怎会知道!」约瑟夫转头望向凌恩,晴眸极具逼人的气势。「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跟您说,您愿意听我说吗?」
  被他的气势骇住,凌恩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环顾四下后,约瑟夫指了指前方的角落。「我们到那儿去谈吧!」
  在跟他走过去之前,凌恩瞥向克劳顿,不是想征询许可什么的,而是希望能从克劳顿那边得到一点『暗示』,给点心理准备。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叔侄讨论得如此热烈、近乎在吵架呢?而且这件事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男人很不配合地送给凌恩一个「面无表情」。
  罢了!去听听看吧!
  「凌恩先生……」走到围住场地的铁网状栅栏边,约瑟夫单手扣着网子,微低着头问:「你、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眨眨眼。「是个很可爱的后生晚辈啊!我儿子们要是能像你一样讨人喜欢,我这个做父亲的就不必为他们操心了。」
  「撇开我比你小的这一点,你单纯就男性的眼光来看,作为一个男人,我合格吗?」
  「约瑟夫,你是个好男人啊!」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有很多的优点,是个优秀无比的男人,怎么会不合格呢?」
  闻言,他迅速地扣住凌恩的手,以自己的双手包覆住。「那,你愿意考虑接受我吗?我喜欢你,凌恩先生!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
  张大嘴。「爱……我?」
  「如果不是叔叔横刀夺爱地把你偷走,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应该是我!」激动地,索性拥抱住凌恩。「我不要求你在我与叔叔间立刻做出抉择,我只要求你把我摆在和叔叔同等的位置,也把我考虑进去,凌恩先生!」
  低下头,约瑟夫的唇缓缓落下。
     ◇     ◇     ◇
  「哈哈哈哈……」
  厌恶地看着一路狂笑到家的男人,凌恩皱着眉。「你也适可而止一点。我把他推开,又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拜托你们头脑清楚一点儿,天底下有那么多GAY,何必找上不属于那类人的我呢?」
  「但是……」笑得揩去眼角的泪,歇止笑声的克劳顿炫耀地说:「我可还是有亲到你,那小子连亲都没亲到,就被你一把推了出去。很好、很好,总该有人让那小子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被他装乖的那招给骗去的。」
  「你这个人没有同情心的吗?」好歹也是叔侄吧,有必要说到这种地步吗?
  「嗯……没有。」
  凌恩重重地叹口气,拎起运动用的小提袋。「一身都是汗,我要先去冲个澡。你就一个人笑到死吧!」
  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脱下外套,取出换洗衣物,凌恩走到位在这层楼最内侧的宽敞浴室里。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还是有点儿后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他的做法,或许已伤害了那个性格淳厚,远胜过他叔叔数百倍的大男孩了。拒绝有千百种方式,自己该挑个好一点儿的,或是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令约瑟夫出糗,导致他不得不中途离开……
  我岂会知道,约瑟夫会突然对我求爱?这太离谱了!我的儿子们和他只差两、三岁而已,严格点说起来,我勉强可以做他的父亲了!
  假使把约瑟夫的脸替换成儿子们的,要他不鸡皮疙瘩竖起,迅速把对方推开,那才叫奇迹呢!
  跨进独立的淋浴间,关上玻璃门,凌恩沮丧地扭开水龙头。啪沙!无数水柱由四面八方喷洒过来,水蒸气顿时弥漫了整个空间。
  任数以千百计的小小水流漫流过发楷,滴滑过脸庞、胸膛,凌恩闭上眼。
  改天,再找约瑟夫道歉吧!我太欠体贴了,没顾虑到他的心情。我不希望他受这件事影响而一蹶不振,他还年轻,往后多的是机会。
  狠狠地搓洗着脸颊。人只要一想通,不钻牛角尖,总能找出办法解决问题的。凌恩重新振作起精神,关上水龙头……
  喀啦!
  外头不寻常的开门声,让凌恩猛地抬起头。他明明有上锁啊!擦掉眼睑上的水珠,问:「是谁?!」
  无声地,玻璃门被向外拉启,克劳顿不请自入地说:「我也满身臭汗,既然你要洗,我们就一起洗吧!」
  凌恩瞪大眼,当机立断地往玻璃门移动,但在一个人时宽敞、两个人却嫌有点挤的空间内,想要飞越过克劳顿走出这道门,根本是不可能的。不管凌恩往右或往左,都被挂着狐狸般微笑的男人挡得没去路。
  偏偏这个地方连个「武器」都没有,想攻击他就得靠自己的拳头。
  「我不想跟你打架,请你让开。」凌恩绷起脸说。
  视线恣意游走。「我们不必打架。洗个澡而已,莫非你还会害臊吗?」
  歇斯底里的怒骂他在看什么,抑或像个女人般扭扭捏捏地遮这掩那的,都会让这个变态外星人更得意、窃笑罢了。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不想吃拳头,就让开。不是我出去,就是你出去。和个大男人挤在这种小地方一块儿洗澡,我和你还没到那种交情!」义正辞严。
  「交情不到,那就建立交情啊!」克劳顿不仅没受威胁,还更逼近地说。「我们已经浪费了一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谁知道何时还会杀出别的程咬金,你说是不是?」
  「你说过你对强暴没兴趣!」凌恩这回是真的觉得自己「贞操」有了危机。
  克劳顿轻佻一笑。「谁提到强暴两字?我是打算『身体力行』地实行劝说的动作。我会先说服你的身体,接受我所给的快乐,接着再慢慢说服你的心,让它再也离不开我为止。」
  硬碰硬不见得对自己有好处。无论体格或力道,都是克劳顿占了上风……纵使避免不了对决,也得使点智能小诡计。
  「啊嗯!」凌恩咬着牙,蓦地蹲下身。「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你怎么了?」
  当克劳顿弯下身的同时,凌恩把握住时机,往前冲撞过去。本以为重心不稳的男人会被自己给撞开,却不料对方早就做好准备,还顺势一把抱住他,将手臂卡住他的颈项,向上一提。
  「唔!」气管瞬间受到压迫,凌恩慌张地挣扎起来。
  男人在他耳边轻笑地说:「试得好,甜心。换成别人或许就会被你给唬了,但是不要把克劳顿·霍普当成一般人,你太小看我是会吃亏的。」
  凌恩以手指抠着他禁锢在自己颈间的手臂,他快喘不过气了!
  稍稍放松一点,但手仍是紧紧环在他的颈项上。「让我们完成上次还没完成的事吧!我记得我还欠你一次,不是吗?这笔债我等着要还,等很久了呢!」
  取回一点呼吸的空间,凌恩自牙缝中逼出话。「哪有人逼着债主还债的?我说了我不要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