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山庄
严万仞第一次失利是因为自己过于轻敌,一时大意。受了一次教训,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当下聚精会神应战。
看到厉南星再次想毁掉自己的毒掌,他不由地哈哈大笑,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的险招,他也敢使!
严万仞手腕一翻,毒掌再起,靠近厉南星剑尖时轻弹一下,立刻让他的剑失了准头。
本想就此击毙厉南星,没想到,他也的确武功了得,于危急之计连变数招,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竟用快招化解了严万仞饱含内力的一掌。
看来,这小子还有点实力。要想速战速决,不使绝招是不行了。
厉南星瞪着猛然停下身形的严万仞,正自寻思他在搞什么鬼。
没想到,一股热浪猛然袭来,只见严万仞头发、袍袖全在一瞬间充盈起来,鼓涨的身体里充满了无尽的力道。
他缓慢地执起双手,却以极快地速度,左劈三掌,右臂三掌,上劈三掌,下劈三掌。
大慈门绝学四三掌法!
厉南星心里一惊,心知这种掌法的厉害,再加上严万仞内力深厚,更是将四三掌法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看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厉南星的脑中不期然地浮现出陆小凤的身影。
不行,不能放弃!
于是,厉南星咬咬牙,执剑在手,挡在身前,将内力发挥到极限,以不变应万变,期盼能挡住严万仞如恶虎般猛烈的一击。
随着掌风临身,厉南星只觉得呼吸一窒,整个人都被那股强大的力道撞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厉南星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刚才那一掌震得移动了位置,连动动手指都会牵动伤处,疼得直冒冷汗,只能安静地躺在原和。
严万仞轻蔑地瞪着像死狗一样躺在原地的厉南星,心想他中了此掌死定了,禁不住狂笑两声,伸出脚尖,正想踹上两脚。
这时,三个亮闪闪的东西突然从厉南星的袖中飞出,像吸血的蝙蝠,风驰电掣地射进严万仞的手臂中。
严万仞吃痛,立刻向后倒退两步,封住手上的|穴道,这才低头一看,原来是三根银针。
“没想到,死到临头,你竟然还能用银针伤人!”
严万仞大怒,提起没有受伤的左手,一掌朝厉南星当头拍下。
眼看着那饱含内力的一掌就要印在自己的天灵盖上,一旦印实,自己必死无疑,就算华驼在世,也回天乏术!
算了,死就死吧,
厉南星闭目待死,脑海中却不期然地出现陆小凤的模样,耳边回荡着他的话语:“南星,我们分头行动,解决掉麻烦,我会在城外的十里亭等你,不论生死,不见不散!”
自己当时曾郑重点头,算是对陆小凤许下了承诺!
可是,现在看来,怕是要失信了。
不论生死——
如果他死了,他又有什么办法遵守承诺,到城外的十里亭等他?
也许,他死后,魂魄会飞到那里,见陆小凤一面。
想到这里,厉南星的心里虽然充满了感伤和不舍,但嘴角却露出一抹笑容,他总算没有对陆小凤失信。
一时间,心下竟然有些期盼,期盼着再见陆小凤一面。
想来,自己自幼孤身漂泊于江湖,除了金逐流这个结拜兄弟,就数花满楼和陆小凤与自己最为亲密。虽然与两人认识只有短短十几日,但感觉却仿佛相交了十几年。
想到陆小凤,这十数日来的经历一一浮上脑海,除了想起他的热情与侠义,还想起……他的拥抱和那晚意乱情迷时的深吻。
热切的神情,暧昧的语调,厉南星都还印象深刻。
别了,陆兄,但愿来生再做兄弟。
'申请七略之才''陆厉'龙剑山庄16(貌似偶又RP了;不过这次很厚道哈)
厉南星把心一横,身为天魔教后人,死也要死得干脆,于是,挺身迎向严万仞的毒掌。
“受死吧!”严万仞大叫一声,掌风离厉南星头顶不过寸许。
这时,打斜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左手扯开厉南星,右手硬生生地接了严万仞一掌。
只听“呯”的一声巨响,厉南星本以为自己必将头骨崩裂,当场身亡,没想到,全身却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
危急关头,到底是哪位高人从天而降,鼎力相助?
难道陆小凤赶来了?
他霍地睁开眼,盯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恩公。
厉南星有些失望地发现救自己的并不是陆小凤,而是一位长身玉立的白衣蒙面人。
是他!
厉南星正想开口道谢,却听那人低声说道:“快点运功疗伤。”
“是。”厉南星立刻打起精神,勉强盘腿坐起,手抱莲花,让内息沿体内各大筋络运转。起初因为他受伤过重,内息一动,胸口处便气血翻腾,但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之后,果然感觉好多了。
他感激地望了白衣蒙面人一眼。
白衣蒙面人知道厉南星已暂时镇住了伤处,于是对严万仞说道:“这位兄台,我救下了。”
严万仞正站在对面,刚才,他只是被震开,倒是没有受伤,可是,在听到白衣蒙面人的声音之后,他的表情却变得非常奇怪。
他直直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怔忡了半晌,竟然一句话不说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那举动,看得厉南星诧异不已,但白衣蒙面人却仿佛觉得很正常,转身也想离开。
厉南星立刻起身,叫道:“谢谢你救了我!”
白衣蒙面人顿住脚步,转过头笑道:“你也救过我。”
“原来你还记着那天的事啊,”厉南星微笑,“其实你不用刻意报恩的,我都已经忘了。不过,你刚才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会牢牢记住的。”
随即又疑惑地问道:“兄台,你怎么会知道我有难呢?”
“凑巧。”
厉南星点头:“原来如此。兄台,以后有用得着我厉南星的地方,就来找我吧。”
“厉、南、星。”白衣蒙面人轻声念着厉南星的名字,仿佛很欣赏似的。
“我记住了,以后我们一定还有机会见面的,希望他日与厉兄坦诚相见之时,厉兄不要嫌弃在下。”
“怎么会呢?”厉南星笑道,突然想起和陆小凤的约定,便向白衣蒙面人抱拳说道,“兄台,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后会有期。”白衣蒙面人也抱拳相送。
他目送着陆小凤离开,被掩在黑色面罩下的唇角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就在此时,大慈门内扫地挑水的两夫妻突然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院落里。
白衣蒙面人的眼神徒然凌厉起来,运劲于双手之上,猛然发功,那两个寻常百姓便被他用掌力吸到身前,“咔嚓”两声,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口中吐出两个无情的字眼:“一百!”
厉南星忍着全身骨头都要散掉的痛楚,施展轻功,在半个时辰内赶到了城外十里亭。
远远看到那亭子修建在官道旁边,掩映在草木之中,沐浴在月光之下,厉南星更是加快了脚步。
此时的他,心里充满了劫后重生的喜悦,脑中想着等一会儿见着了陆小凤,一定要狠狠地用力抱住他。
只差一点点,今生便再也见不到陆小凤了,厉南星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陆兄,陆兄,我来了,陆兄……”走进亭中,厉南星开心地大叫。
但叫了几声之后,他声音中的兴奋明显不见了,压低的叫声也变得小心翼翼:“陆兄,你在吗?我来了,陆兄……”
可是,回答他的仍然只是晚风的声音和偶尔几声鸟叫虫鸣。
这时,一阵凉风吹过,厉南星忍不住裹紧了披肩,以此掩示自己内心的慌乱。但他骗不了自己,有种陌名的恐惧瞬间笼罩了他。
厉南星又试探着叫了两声:“陆小凤,你在吗?我是厉南星。陆小凤……”
可是,仍然没有听到陆小凤的回应。
他是根本没来,还是已经走掉了?
厉南星抱着这样的疑惑检查了亭子里的石凳、木柱,可是,那些东西上面全都积着厚厚的灰,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那么,陆小凤是还没到!
也许是他被什么事情缠住了,还没到吧,厉南星努力劝说着自己,随意地坐倒在亭子里的石凳上,等他。
可是,两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大明,厉南星揉揉熬了一个晚上,有些困顿的眼睛,向来路上眺望,却仍然不见陆小凤的踪影。
也许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处理。
厉南星继续劝说着自己,起身去不远处的茶水铺里买了几个馒头,仍然坐在十里亭等陆小凤。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一上午过去,一整天过去了,厉南星直等了一天一夜,却仍然没有看到陆小凤的踪影。
他到底是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会离开?他在离开后又碰到了什么事情?
厉南星靠在十里亭的木柱上,遥望着挂在天边的残月,任由思绪飘散,杂乱地想着。
他又想起陆小凤曾对自己说的话:“南星,我们分头行动,解决掉麻烦,我会在城外的十里亭等你,不论生死,不见不散!”
他自言自语道:“陆小凤,话是你说的,你就一定要做到!我相信你一定是有事耽误了才没能如约赶来,千万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一瞬间,厉南星心里涌起强烈的冲动,想回去寻找陆小凤的身影。
一转头,却发现木柱背面隐隐有字,凑过去一看,是一句话:我有急事,先走了。下面的署名正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凤”字!
原来如此,都怪自己昨晚太心急,竟然没看见。
厉南星这才放下心,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他站直身子,整了整头上的斗笠:他也是时候离开了。
厉南星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而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新的目标——杭城西子湖畔。
那里,正是英雄帖上所说,金逐流召开武林大会的地方。
杭城,西子湖上。
杭城昨日刚下了场雨,今早,天气还算晴朗,却并未有阳光普照的和煦。云层密布的天空上,整个西子湖都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远远看去更具朦胧美感。
因为时辰尚早,西子湖上的游艇、画坊都还没有打开门做生意。诺大的湖面上,只飘浮着几只小舟,舟里坐着清早来湖里垂钓的文人雅士,偶尔吟诵几首即兴之作,更为这清新雅致的西子湖增添些文秀之气。
但有一只船上的垂钓者却与众不同。
只见那人并非锦衣玉袍的官家子弟打扮,也非宽袍大袖的文士打扮,而是身着紫色布袍,外面罩一间蓝色布衫。他盘腿坐在湖心的小舟之中,一手扶在膝头,另一手执着钓杆,正悠然自得地垂钓,远远望去,既有刀头舔血的江湖人的英气,也含着清高孤傲的文士的儒雅。
他坐在那里,既不吟诗,也不诵词,更不关注手中的钓杆是否钓上了鱼,只是安静地望着湖面粼粼的波纹,远处黛色的青山,享受晨风的轻拂,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只可惜,他虽无争斗之心,别人却有打扰之意。
一艘快艇突然向紫衣人的小舟开去,刺耳的船鸣声惹得舟中人微微皱起英挺的眉头,他回头望去,转眼间,那快艇已经开到小舟正前方。
只听快艇上为首的一个壮汉粗声粗气地问道:“你可叫厉南星?”
“没错,正是在下!”
那人一听,不再多说,立刻打了个手势,约有五六个人同时跃入水中,顿时水花四溅,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可见那五六个人水性极好。
厉南星惊异地瞪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在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舟身突然猛烈地摇晃起来。
厉南星赶忙丢下钓杆,低头定睛一看,那些人竟然凿船!
难怪他们要跃入湖里,原来是这个目的,他们的身手也真够快的,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小小的舟身便破出五六个大洞。
然后,刺激还不仅于此。
正当厉南星抓紧船桨,想稳住身子的时候,船身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水里传来一阵阵闷响,小舟四面的湖水翻涌,仿佛被炸开了锅一样。
是鱼雷!
凿船还不够,竟然还要放鱼雷,看来那些人是下定决心要致他厉南星于死地了。
可是,看那些人的模样装扮,厉南星实在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致我厉南星于死地?”
先前发号施令的壮汉大笑两声,粗着嗓子叫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谁的钱财?”厉南星只来得及问出四个字,舟身便更猛烈地震动起来,眼看小小的木舟便要被炸散,沉入水底,厉南星只得放弃小舟,施展轻功逃生。
厉南星没想到,自己正身处湖心,四周水域广阔,零散地分布着几只小般,却并没有靠他很近的。
厉南星不由地叹一声“苦”,足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勉强腾起一些高度,正想找些借力之物,没想到,头顶上却有一掌击来,逼得他落回水面。
厉南星苦于水面上无所借力,万万不敢挡那一掌,“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幸好厉南星自幼在江湖飘泊,游遍大江南北,颇识水性,掉入水中之后也并不惊慌,定下心神,身体也渐渐地浮了上去。
正当厉南星长舒一口气之时,脚下突然一窒,使得他顿时脸色大变,没想到,水下竟然有人拉他的脚!
是谁这么想致他于死地?
厉南星一边使巧劲,试图踢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