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出





嘧叩阶约好媲啊焦沃械难N尴蕖?br /> 顾惜朝抬手接过,粥是温的。
“戚楼主一直在这守着?”说完他自己先在心里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他金风细雨楼楼主哪有这个时间守着一个仇人,不过是刚好罢了。
“不,粥冷了,我去换。”戚少商坐在窗边,头也面向窗外,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顾惜朝却是手一抖,差点拿不住碗。他虽然不怕梦里的血火恩仇,但却会觉得冷。而现在,这手上一碗粥的温热,便是他心里的一点,真。
“大当家的……”
窗边那人也正好转过头来,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却与月华大不相同,暖意顿生。

吃完粥,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顾惜朝还是顾惜朝,戚少商还是戚少商。虽然那温热会留在他心里,但还远远不能影响他。
“大当家的如此待我,难道不打算报仇了吗?”
“你是我的仇人,这一点不会变。想变,也变不了。”
“面对仇人还能如此,大当家的真是厉害。”
戚少商冷然一笑:“只要把你看作蔡京一党便可,我虽恨不得杀尽那帮人,但场面上总要过得去的。”
顾惜朝脸色一沉,眼中具是阴霾,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连咳数声——毕竟是被捅了一剑。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到他受伤的原因,戚少商的眉眼柔和下来。
“戚大当家,你摆这什么脸?我们两个不可能相濡以沫。”顾惜朝冷冷地看着他。
戚少商也渐渐习惯了他的态度,所以他也回的淡然:“对,但你也不会让我们相忘江湖。”不然,他大可以找铁手,却偏偏借着那姑娘找了他戚少商。
“你那天说——顾惜朝此人,再与我无关。那现在要怎么算?”顾惜朝冷笑着看向他。
“你救我一命,我欠你人情。”如果顾惜朝不拉开他,只怕真的要死在那里。
“那好,我要你陪我去囚龙山庄,这一剑之仇,我总要讨回来!”
戚少商看着他良久。
“怎么,你这神龙,不敢去那有‘囚龙’之名的山庄?”
戚少商拿着空碗向门外走去,掩上门时,飘来一个字。
“好。”

同一时间
囚龙山庄内,年轻的庄主手中捏着一张便笺。
上书——
神龙离京之局,已定。

05

戚少商答应顾惜朝的要求后,便找来杨无邪,将金风细雨楼的事情交待下去,并询问囚龙山庄的有关事项。杨无邪主掌白楼,而他本人更是对白楼内的资料烂熟于心,是以戚少商一问,他几乎是立刻作出了回答——
“囚龙山庄,最近崛起于江南一带。庄主殷鹄立,方及弱冠,喜穿白衣,精通阵法,武功未明。有一妹,殷若水,武功中等,用剑,一身红衣,大小姐脾气。管家殷诤,只穿黑衣,武功……见过他出手的只有死人,由此可见并不低。左右护法两人,左护法常年随侍庄主身旁,右护法行踪不定。”杨无邪的资料一向精准,知道便知道,不说的,定是不知道,所以戚少商不必再问——再问亦问不出什么。
以往,杨无邪在报完资料后,都会加上自己的评论,而今日,他却沉默。
“杨军师对这囚龙山庄,看法如何?”戚少商见他不语,便主动询问。
沉默许久之后,杨无邪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依我之见,此行,不妥。”
“童叟无欺”杨无邪是金风细雨楼的头号军师,他的建议通常都是最中肯最正确的,戚少商非常倚重他,对他亦要尊称一声“军师”。然而此时,他对戚少商说——此行,不妥。
无论站在何种角度立场,风雨楼都不能失去戚少商,他已是风雨楼的支柱,这囚龙山庄行事不定正邪莫测,再加上一个心性不定的顾惜朝……若是戚少商有什么万一,那将是整个风雨楼乃至整个京师白道的灾难。所以,囚龙山庄之行,不妥。
并非不知此行之凶险,单就那剑阵和管家殷诤便可窥其一二,但戚少商已有决断:“我会去找无情,有他和你,这金风细雨楼定能巍然不动。另外,发下寻人令,寻找王小石。若我在此行有什么万一,不必顾虑,军师自作考量,一切以风雨楼为重!”
“楼主!”杨无邪震惊,戚少商此言,即是说若有变动,甚至可以罔顾他的生死!和那个顾惜朝,真的必须要做到这一步吗?
“你知道我和他的事情吧……”声音低沉,戚少商抚上腰间的剑,痴的清冷寂寞,让他想到另一把同样冰冷甚至寒气更重的剑——逆水寒。
“逆水寒一案,天下皆知。”杨无邪觉得有些摸不透戚少商的心思,历代楼主中,便只有这位,藏得最深。每次以为清楚的时候,却发现尚且远远不及。大概,真的只有所谓知音,才能明了他心中所思所想。
“这是我的心结,不去,无法解。”一切因逆水寒起,然而弃了逆水寒,此事却仍不能了结,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是什么?他必须找到答案,“我必须去,却不能连累了楼子里的兄弟们。不论是什么样的局,我戚少商一人单剑,以命相随,奉陪到底。”
戚少商的语气很轻,甚至可以说是轻柔。但杨无邪觉得那字字句句砸在心头轰然回响,铿锵坚定,断无转圜之余地。
于是他明了——此事已定,不可更改。

顾惜朝醒来的第二日铁手便到了这金风细雨楼,而戚少商则去了六扇门。
铁手自然是来找顾惜朝。
戚少商去找无情,不过他走之前,曾去探过顾惜朝的伤势,见其无恙后,便抛下一句话。
——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看着忙里抽闲的铁二捕头黑着脸立在他床边,顾惜朝神情自得的吃着戚少商带来放在床头的茶点:“铁捕头有什么事么?”
“顾惜朝,你又要做什么?”铁手皱眉,前几日见他被掳走,协同师兄弟们多加查访而无果,却在昨日接到戚少商的消息——他们竟没有打起来。
“哦?戚少商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你救了他,所以他要陪你去囚龙山庄。是你提出要去的吧?”
顾惜朝冷笑,戚少商说得如此简单,反而会让这事事严谨认真的铁手纠缠不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也罢,你戚少商却来凑什么热闹?
“他们饿我三天,又刺我一剑,我却不能讨回公道么?”挑眉,斜眼,讥诮一笑。
“顾惜朝!我答应晚晴放过你……”
“铁手!晚晴是我夫人!”顾惜朝冷冷地看向他,如果戚少商在这里,大概就会劝告铁手,这个时候的顾惜朝,是惹不得的。龙都有不能碰的逆鳞,戚少商的逆鳞,大概与顾惜朝有关,而顾惜朝的逆鳞,便是戚少商和傅晚晴。
“你……”
“我是顾惜朝!”通透的眼中绽出狠辣寒光,一字一句,慢慢说出,却让铁手感觉到压力千斤,“我不是晚晴,要赎罪,你找错对象了!”
“你、你这个疯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要做什么?”铁手脸色煞白,怒视着他,“只要你走错一步,我就会将你绳之以法!!”言毕,转身离去。
被留在屋内的顾惜朝黯淡了双眼。
疯子?走错一步?
错了,铁手,我根本没有疯,最起码,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一直都知道……
而且,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走错了,早已无路回头——那又如何?我顾惜朝,永不言悔!
与你的一个承诺,让他避我两年,如今好不容易抓到这入戏的人,怎可轻易说算就算!!
他傲然昂头,眉目风流。继而挑衅一笑,不知是向人、向己,抑或是——向天!

无情的小楼内,戚少商负手而立,无情在他身后,看着这望向窗外的人。
“你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
“无人能改?”
“无人。”
“可能有诈。”
“我知道。”
“如此亦要去?”
“去。”
无情摇头,反对道:“你是京师的白道首领,你一走,风雨楼要怎么办?”
“只要戚少商还活着,风雨楼就不会倒——即使戚少商死了,风雨楼亦不会倒。”
戚少商的神情一直平淡,但他既已做出决定,就无人能改。
无情突然想起两年前,逆水寒一案时。那人踩着兄弟们的鲜血一路上京,经历了无数背叛挫折,他的眼睛依然亮如星子,燃烧着熊熊火焰。然而这两年,成为楼主的他眼睛已不再富有激|情,白衣如雪,却只有无尽的寂寞。于是,他不由的就问出了也许不该问的问题。
“这个京师,寂寞吗……顾惜朝,可以让你不再寂寞吗?”
戚少商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然后苦笑。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无情知他决定不可更改,转动轮椅,拿了一份卷宗给戚少商。
“这是有关囚龙山庄的资料,虽然杨总管一定准备了,但多一份总是好的。况且崖余还有一事要麻烦戚楼主。”
接过卷宗,戚少商一笑:“但讲无妨。”

06

浓云翻滚,电光霍霍,雷雨倾盆。
平云县在这样的天气迎来两位神仙般的人物。
左边的那个,俊逸不凡,素衣不染风尘;右边的那个,眉目如画,不食人间烟火——只是,似乎心情不太妙。这是当然的,因为两人都是浑身湿透……虽然不掩风采,多少添了些狼狈。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堂堂金风细雨楼的楼主却成了六扇门的跑腿!”顾惜朝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若不是戚少商说这边的案子蹊跷,耽搁不得,非要日夜兼程赶来,他们如何会露宿山头,如何会避不过这场大雨!
“诸葛神侯同蔡京的争斗日益加剧,无情他们无法离京,便是帮上一帮又如何?何况囚龙山庄在杭州,此行正好顺路。”戚少商知道这人喜好干净,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大概很少有,也就不再撩拨,解释解释便罢。
“哼,没有本事,就不要多管闲事。”顾惜朝却还是怒气难平,一幅恨恨的样子。
戚少商不答,径自去找客栈,身后那个人自然会跟上来。
——湿衣服穿在身上,谁都不好受不是么?
“掌柜的,两间上房。”
看着从雨幕中走出的戚顾二人,掌柜有些为难:“这位客官,这下雨天留客,小店只剩一间空房……”凭借他多年经营客栈的眼光,这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物,他们出现时,天空一道惊雷,自己甚至以为看见了布云施雨驾驭风雷的神龙。
“这附近可有其他客栈?”戚少商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顾惜朝,估计着他还能忍多久。
“就只有小店一家。”
“啰嗦那么多做什么,我们要了,叫人打桶水来!”
掌柜连忙让小二引路,顾惜朝上楼,留戚少商一人在原地苦笑。其他姑且不论,这几日的确是对不住他,自己完全是不眠不休的在赶路,露宿山林、干粮果腹,如果顾公子不发作,倒要让他觉得奇怪了。
拿出一锭银子,戚少商道:“掌柜的,请帮忙找两套干净的衣服送进房里,再准备些吃的。如果方便的话,在屋里加张床,麻烦了。”淡淡的两三句话,就让掌柜起了几分好感。连云寨时的他待人温和,为人豪爽,轻易就能和兄弟们混在一起,不分你我;风雨楼时的他虽然多了些冷,但温和不变,领袖魅力更上一层。
走到屋里,烟水袅袅,只见一道屏风隔开,对面的人影若隐若现。
戚少商坐在椅上,喝了一口茶水:“衣服一会就送来,顾公子可以消消气了吧。”话虽如此说,语气里没有半分歉意。归根结底,是他顾公子要去囚龙山庄,他们才会出那京师。
对面的人冷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一时间,雾气缭绕,水声脉脉,气氛竟有些……旖旎。
戚少商的思绪不禁回到旗亭一夜,琴音缈缈,酒香淳厚,剑光飒然,美好的近似幻影的一夜,让人一生都无法忘怀。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有多好……
敲门声惊醒了回忆中的戚少商。
“客官,衣服给您送来了。”是小二。
开门接过衣服,竟是上好的天青缎子月白细绸,道了谢,关上门。腕间一运力,青色的那套,稳稳地搭在屏风上。
“烦请顾公子快些吧。”一身湿衣服粘在身上,加上窗外雨声不停,让他没来由地有些烦躁。心,有些乱了——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声声,抑或是因为……人?
也许不该来,戚少商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这趟囚龙山庄一行,恐怕会改变很多东西。而他,也许再回不到过去。
一炷香之后,两人所处的位置对调——戚少商沐浴,顾惜朝品茶。
“大当家的还真敢来,不怕我又骗你么?”恢复了心情的顾惜朝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两人俱愣。
顾惜朝愣住,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答案——信?还是不信?
戚少商愣住,是因为他没想到顾惜朝会有此一问——他们之间,信与不信又如何?
“囚龙山庄与顾公子,若说没有关联,只怕顾公子自己都不相信,其他的,不知,亦不想猜。虽然,我希望顾公子能据实以告,但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语气带上了些嘲讽讥诮,倒有几分像对面的那个人。
隔着屏风,他们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所以顾惜朝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