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微笑(狂傲攻vs温和受,年下,现代军事)
黑暗,吞噬了一切。
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当它再度清晰地在脑子里回荡时,慢慢地,黑暗消失了。
只感到充斥全身血液的沸腾热气,因愤怒而爆发,就在逐渐冷却的过程中,他慢慢恢复了意识。
他看见,已经分离的零碎组件散落在四周,自己的身下,是一个被疯狂虐待过的身体,血滋润着破裂的肌肤,伤口正在呻吟。
微弱的喘息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的视线慢慢移动到,那张异常熟悉的脸上。
滑稽的是,他第一眼竟没有认出来。
而后,在长时间的呆滞下,他渐渐辨认出,那张被血和瘀伤渲染的俊美脸庞,它正在变成另一种诡异的美丽。
他完全怔住了。
“停!不要打了!他快死了!”
有人用双臂束缚住了他的双手,将他往后拽,让他从那人身上退离开。
他怔怔地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张着嘴,像沙滩上快死的鱼一般,奄奄一息的人。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狂……那是……我干的吗?”
“停手吧!……你真的舍得,打死他吗?!”
“七……七戒……”
视线模糊,他感到脸上一阵炙热,害怕的,连在狂怀里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吧……
第七十三章 冰眸
“为什么!”
面对一个温柔的人对自己的怒吼,被机械铠甲包裹的七戒,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住颤栗。
他庆幸,对方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愧疚的心。
闷在封闭的空间里,他感觉到自己的嘴很艰难地动了动:“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再也答不上一句话,无论是撒谎还是坦白,都已经造成了伤害。对于无望的事实,他一向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就像过去听到的那些对于他的污蔑和嘲讽,他习惯了默默吞咽。
习惯了,这三个字变成了他的人生观。
'“我喜欢你很久了,但是,我只是想在你身边默默地看见你,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让你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我怕你知道了,会逃走。”'
当初在离沃,那份感动还铭记于心,对于这样守护着自己的君文,他决定要好好珍惜,哪怕“爱”这个字在他心里已经变成禁忌,他依然想要去勇敢地爱。
他绝没有想过,他们俩会走到这一步。
而这,都是为了那个抛弃他,伤害他,让他心灰意冷,却难以割舍的虚伪男人。
'“你想要保全司徒空,就照我的话办……”'
'“司徒空的命很值钱,要救他,需要付出多少代价,你应该心里也有个底吧?”'
如果把这件事全盘托出,君文情何以堪?或许,他连剩下的去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安全的避风港崩塌了,为了那个让他遍体鳞伤的男人。
是谁说过,守护爱情的高墙,是一辈子,而摧毁它,只需要一瞬间。
他和君文,已经无法挽回……
“你不说话,是因为不能告诉我吗?!”
听着带有强烈期盼的质问,上官七戒怔怔地看着朝他抬起的脸,那种陌生的表情,让他在以为自己眼花的同时,像身体被冰刃贯穿似的,背脊发凉。
那双以往温和的眼眸因为愤怒而充斥着血红,那嘴角已经分辨不了是痛恨还是悲凉,还是……
在笑……
君文,请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和你厮守到老,我想和你手牵着手在海岸沙滩上看落日,我想靠在你的怀里,听你说肉麻的情话,我想和你逛遍城南城北,一起坐缆车看雪景,在你身边快乐轻松地微笑……
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可是我这种人,没有资格被你爱。
'“很简单,司徒空的身周聚集了威胁他的势力,分不清敌我,就把他以外的人全部杀掉,这样,司徒空不就安全了?”'
“说话!七戒……你说话啊!!”君文乙轩嘶哑的声音,将他脑海中浮现的温馨画面一一击碎。
他漠然地站着,内心冷笑。
这世界为什么要如此逼他,让他将已经触碰到的幸福亲手摧毁。
自己又为什么如此疯狂,在做出选择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可笑。
拯救一个,根本不需要别人去拯救的人,抛弃一个,绝对不能抛弃的人。
就因为,皇未寂那一句带着明显诱使意味的话。
'“他……只是一个人冷冰冰地站在高处。”'
司徒空,我很想看到你从高处掉下来的样子,想看看,是不是你也会有惊慌无措的样子。
阴霾的内心在冷笑,接下去的几分钟里,上官七戒虽然亲眼目睹着君文乙轩的变化,却没有用一丝一毫的力气反抗。
他已经将那颗心伤得支离破碎,又怎么忍心再对他的身体发肤下手。
他只知道,那个人不是“君文乙轩”,当他的头盔被扯下,能够直接用肉眼接触对方的目光时,他在那双邪魅妖娆的瞳仁里,看到自己被厌恶唾弃的脸。
真是面目可憎啊……
“你敢动狂一根汗毛,我就打断你的手脚。”那个人邪邪地笑着,妖气萦绕的双眼令他颤栗。
吏昂……
他们之间,如此相似……
竟唤起了他深入每一寸肌肤的恐惧……
重新整顿舰队的司徒空,注意力并不在太冀军上,而是对消失的红色ARE进行了全面搜捕。
半途收到1413舰队的支援信号,两军汇合后,得知戎逸舰队遭遇突袭,当他们赶赴现场时,已经是一片残骸。
被摧毁的战舰在风沙里静悄悄地迎接他们。
也就在司徒空马不停蹄地赶往左向朗的战舰,在刚刚走下白帝号甲板时,远远地看见了一个身影。
他像突然被装上了弹簧似的,疾奔而去。
他看到的那个人,是被担架抬出来的,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的布料,但却也不是裸露出令人想入非非的光洁身体。而是紧急缠裹的绷带上映出的斑斑红色,以及瘫软在担架上的姿势,让人怎么也无法觉得那个身体赏心悦目。
其实,司徒空一路奔过去时,并不能确认那个伤员的身份,他并没有神通广大到能够心电感应,并且,满脑子里徘徊的其实都是红色ARE的样子。
可是当他看清了担架上伤痕累累的瘦弱身躯,不禁用力咬破了唇。
那个陷进担架里的残破身体,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灰飞烟灭,但是为了不让它轻易消失,他下意识地抱起了那个身体,脑子里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身体是否能承受任何一丝外力的触碰和挪动。
他确认将那个身体抱在了怀里,却像抱着泡沫一般,没有踏实感。
“七戒!七戒!”唤了两声,看着那颗失去支撑点似的头颅软软地倒进怀中,他心头怒火中烧,“谁干的!是谁干的!!”
面对雄狮的怒吼,没有人敢出声。
司徒空更是没空理会他们,抱着上官七戒冲回自己的战舰。任一干人尾随与后,在狭窄的甬道里拖成长长的尾巴。
“统帅——”
“让所有军医过来!”
其实,他应该把上官七戒带去医疗舱,可是他却本能地冲入了自己的房间,在旗舰颇为宽敞舒适的统帅卧舱里,将怀里的人往床上一放,并不算小心翼翼,因为此刻,他没有太多余力去思考过于细节的东西。
放下之后,激烈地喘了几口气,愣愣地看着满身是血的上官七戒,一贯自负的冷静头脑竟出现了一瞬间的罢工。
他在床边踱了两步,然后往床沿一坐:“军医呢!怎么还没来!”
此刻,他其实连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也不知道,视线已经被满是创伤和痛苦神色的脸牢牢牵引住了,那微微颤抖的眉头,以及痛苦万分的喘息和呻吟,都像有一双手在撕扯他的心脏。
“七戒!……”他不由自主地抓住垂荡在床边的手,温柔却也很用力地握住,“七戒?!没事,军医马上就来了!”
他刚用手指轻轻安抚着上官七戒颤抖的眉宇和眼睫,却见他身子猛地一挺,口中涌出鲜血。
刹那之间,心脏也像同时被揉捏了一下。
他拼命地用手将那些血浆擦去,隔着薄薄一层手套,满手被温热的液体浸染,却也顾不得军大衣被弄脏了。
扶着苍白的脸颊,弯下身子,不由得用双手捧住了挣扎摇晃的脑袋,不知不觉间,脱下了手套,为了能直接用自己的双手温暖那有些冰凉的脸颊,“没事,你会没事的……”
一遍遍抚摸冰凉的肌肤,心情跟着那双挣扎痛苦的眉头起伏,看着那张因血色和苍白交替而显得份外妖娆美艳的脸庞,他觉得快窒息的是自己。
坐在床头的司徒空被一声不易察觉的细微呻吟惊扰,此刻,耳边的任何一丝动静都会让他极其敏感。
因为一直目不转睛地凝视,而渐渐感觉到酸涩的眼睛却再一次努力地睁大。
投去在外人看来或许过于冷静的目光,轻微地挤了一下眉头,这个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并且不露声色的微小动作,对于坐在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身旁,确实显得冷酷绝情了点。可是谁又知道,前不久他还像发疯了一般抱着床上的人,一副任何人赶阻挡他的路或抢他怀里的人,他就把对方碎尸万段的可怕模样。他只是,快速地收拾起激荡的情绪,此刻,又沉入一片冰海中而已。
不过,将一干闲杂人等轰出去后,在只有他与床上的少年两个人的房间里,他还是不经意地让唇角露出了一丝忧色,伸手握了握少年露在被子外的手。
少年的手,苍白得近乎透明,看起来比他左手假肢的肤色还要可怕。
他皱着眉头轻轻抚摸,像在深思什么,没多久,逸出一瞬即逝的苦笑。
在做恶梦吗,表情那么痛苦。有我在你身边,还不够给你安全感吗?
“唔……”少年忽然抿紧双唇,身子轻微地翻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司徒空冰色的眼眸也跟着闪动了一下,握着少年的手,一下子停止抚摸,却没有放开。
而是反过来,往自己怀里一揣。
“醒了吗?”他的声音夹杂着不满,或许听起来,还有那么一丝苛刻。
上官七戒慢慢睁开眼,一直挣扎颤抖的眉等意识恢复的此刻才微微舒展了一些,混沌不清地迷离在陌生的环境中,司徒空知道,他过了很久才看清楚自己的脸,因为在那一瞬间,他的齿间猛吸了一口气。
“怎么是你……”微弱的声音,传入司徒空的耳中,虚弱得令他内心为之一颤。
情不自禁地又开始抚摸掌心里冰凉的手,只不过当他侧头,视线转向床头时,脸上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浮现冷冷的笑容。
收放自如的眸神深邃而神秘。
“你希望是谁?”他一如既往的,意味不明地问。
上官七戒皱了下眉头,没有出声。
司徒空静静欣赏着,虽然知道他是因为倔强才保持沉默,可是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却让他怀疑他不说话,是不是因为伤口疼得开不了口。
心里萌生一丝愠怒和疼惜,两种情绪叠加在一起,他并不想避讳什么,双手捧住了七戒的手,按放在膝盖上,同时微微侧身,正对刻意别过脸去的七戒,眼底的温柔藏得极深。
“你每次都搞成这副德行,就那么喜欢玩命吗?我很佩服你能活到现在,但是你不会每次都运气这么好。”他轻轻叹着,声音比以往低沉,却不似以往那么充满威慑力。柔和的双眼坦诚地落在七戒脸上,看上去,像是很耐心地等对方转过头来。
他感觉到双手中,七戒纤细消瘦的手颤了颤,“你能……放开我的手吗?”说话的时候,始终是故意背对着脸。
司徒空笑了笑,淡淡的,似一池碧水中的映画:“如果我不放呢?”
他轻轻的一句,惹得上官七戒猛地转过头来,愤愤不平的眼神,真像是要撕碎他:“你想怎么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我!够了吗?!”
因愤怒而不由得挺起的胸膛,却在仿佛是拧碎了五脏六腑的剧烈疼痛下瘫软无力,上官七戒咬住牙齿不发出呻吟,却抑制不了喘息。
司徒空皱了下眉头,看起来是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想怒骂:伤成这样还嘴硬,非要疼得昏过去了,才会卸下攻击性吧?
既然这么讨厌他,却又奋不顾身地用这么瘦小的身体去为他的战舰挡炮弹,英勇得实在有些愚蠢!
“还有力气吼是不是?那看来,伤得还不够严重了。”因为胸中不能压抑的生气,使他的声音不自然地变得尖锐冷漠。虽然,这并非他的本意。
上官七戒用力地想抽回手,却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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