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雀 作者:项子
说话间,宇文子乔和唐静已经来到前厅,只见月色中,院子里五条人影正和唐家堡的守卫们缠斗一起。
地上已经躺了好几具唐家侍卫的尸体。
宇文子乔看清那五人时,脸色就稍微的沉了下来,随即又恢复了镇定。
五人中一男一女的胖子,正是任海莉和任阔雄,使木棒的叫花子竟然赫赫是丐帮的一帮之主,京四爷!
再看那貌若天仙的美女,却是“飞霄金凤”安凤,而那文士,竟然是义帮帮主,萧楚文。
五人在场中尽力厮杀,没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宇文子乔。
唐静看清楚是这几个人时,惊的脸色都白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五人竟会联合一起,杀进唐门。看着场内的厮杀,唐静的语气都似在颤抖,道:“宇文公子,怎、怎么办?”
宇文子乔正想开口的时候,一个唐门弟子穿过前厅,飞奔而来来,神色虽然慌张,语气还未乱,大声道:“报!宇文公子!孙华通带着三指剑孙不灵和二指剑叶卦鹤,突破唐家堡侧面的暗卡,偷袭单夫人阁楼!”
“唐静,你多增派些人手,守住前厅,把西门笑、刘不平和马一翎也调来前厅支援,小生去援护单夫人!然后你再通知刀众其余三人,让他们速速前往阁楼!”宇文子乔吩咐完后,就转身飞奔而去。
“偷袭单夫人的阁楼!”这句话像刀子般割进了宇文子乔的心里,“单夫人”三个字更像是三把千斤重的锤子,敲打在他的胸口,敲的他似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一念之间,宇文子乔让可以被人称呼为“宇文夫人”的留星雨,变成了“单夫人”,变成了他朋友的妻子。
在其中有多少的辛酸?多少的泪?
他又似感觉到断臂在隐隐作痛。
九月,秋色似水,落叶赤如血。
“磁磁、磁磁、磁磁、”在这凄凉的秋色中,回荡着一阵比秋色更凄凉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磁磁、磁磁、磁磁、磁磁。。。。”雁翎刀在磨石上缓缓的推动,使得刃口锋利光亮。
刀客的脚边,躺着另外一柄已经磨好的刀,刀口锋利,刀面光亮。
终于,这把被刀客磨了三天三夜的刀,磨好了。
这两把看似锋利无比的刀,带着秋色的凄美,和对前尘的回忆,为什么?
项恒满意的看着这两把刚磨好的刀,这时候才感觉手臂有些酸痛。
他站起来,来回的踱步,仿佛在想什么,又仿佛在回忆什么。
现在离阿腥死去的那天已经有半年,他的双腿看似已无问题。可这半年里,他是如何度过的?是否吃了很多苦,受过许多伤,流过许多血?
刀客的眼眸闪烁,显得分外凄凉和悲伤,他灵魂的深处沉浸在回忆中:“一年前,师傅和师叔就是死在这里的,手刃师傅的凶手后,我是不是应该继承这会贤庄?”
他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是冷云风那小白脸还没有任何消息,还不知道谁是凶手。”
秋风吹过,会贤庄里杂草满地,枯叶落尽,说不出的萧条和凄凉。
一夜间,江湖人敬重的会贤庄败落如此,那沧海桑田的感觉,依旧荡漾在项恒的心里。
项恒捡起地上的两把雁翎刀,放在神案之前,案上供着“恩师杨魁风之位”和“师叔扬海霸之位”。
“噗通”一声,项恒双膝跪地,对着灵位缓缓说道:“师傅师叔若是天上有灵,就保佑冷云风赶紧找出凶手吧!”
儿时的记忆,那般深刻,那般真实,杨魁风慈祥中带着七分严厉的神情,又浮现在项恒的脑海里。
谁又能忘记儿时,父亲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杨魁风虽然不是他的父亲,却比父亲更亲。
他眼中似有泪:“师傅,我从小就没有父亲,你却给了我父爱,我、我。。。。”
“哈哈哈!想不到项恒也会哭鼻子!”一个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这句讽刺的话,并没有激怒项恒,反而令他眉宇间泛起几分惊喜,他猛然转过头,看清来人,就大笑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鼻子了!”
西门笑似乎永远在笑,他哈哈大笑的走进会贤庄的大门,身后跟着、刘不平、马一翎、风延庆、钱丈坤和邱谭,六个人看上去还是那样粗豪不羁。
项恒连忙迎了上去,笑着正想说什么,跟在西门笑身后的刘不平却吃惊的说道:“老、老大,你脸上的疤痕哪来的?”
项恒哈哈大笑,说:“出来跑江湖的,身上带些疤才显得狠,你说对吧?”
丘谭笑呵呵的说:“我们流星七血刀凑到一起,就够狠了,你那疤简直他妈是多余的。”
项恒苦笑道:“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话,能不带一句脏话?”
丘谭叹了口气,脸色显得有些为难:“这他奶奶的太难了。”
七人说笑间,项恒问道:“我们七个人最后一次凑到一块儿喝酒,都是半年多前的事了。”
风延庆道:“是啊,老大,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可别怪我们。”
项恒的脸色稍微变了变。
风延庆道:“最近我们挺忙的,本来是没空出来找你喝酒的,所以这次找你会和,也是有些事要告诉你的。”
项恒故意板起脸,道:“这次你们不管找我有什么事,都要先去喝个痛快再说!”
马一翎笑道:“在没喝到烂醉以前,你就算逼我们说,我们还他妈不说!”
项恒笑的几乎连腰都快弯了:“你们老大这辈子,最不怕的有两件事,一件事是比刀子,还有一件事就是喝酒。”
今天是杨魁风和杨海霸的祭日,流星七血刀给两人上过香后,就兴高采烈的走出了会贤庄。
像流星七血刀这帮酒鬼,就算是比天塌下来更重要的事,也要先喝个痛快后再谈。
一家不是很好的酒楼,七盘不是很好的下酒菜,七坛不是很好的烈酒,七个不是很好的人。
这七个人却是很好的朋友。
酒好不好无所谓,酒楼豪华不豪华也无所谓,只要有好的朋友在,这些都无所谓。
下酒菜一分都没有动,七坛酒却快喝完了,因为这七个酒鬼进酒楼,主要是因为喝酒,下酒菜几乎是一种摆设。
酒还未开始喝时,六个人就急忙的问项恒:“老大,和冷云风的一站,结果如何?”
项恒傲然一笑,很自信的说了三个字:“我胜了。”
明月已经升起,月下已有浪子醉倒。
钱丈坤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眼看就要醉倒下去了,可是他还是勉强的支撑着,一口气喝完了坛子里的酒,用已经打结的舌头困难的说道:“老、老、老大!这、这次我先认输,下、下一次,一、一定喝赢你!”然后他就醉倒了,趴在桌子上呼呼睡过去。
项恒的脸色有些红晕了,眸子在还是明亮的,喝完那一坛酒,最多也只有三分醉意。他看了看已经醉倒在桌子上的五个人,又看了看还撑着没醉倒的西门笑,忍不住笑一声。
西门笑呵呵笑道:“要说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和你拼酒的人,那只有我西门笑最有资格。”他神情间一片自豪。
项恒一脸的不屑,笑道:“虽然哥们七个拼过很多次酒,你也是坚持到最后一个的,可你还是在我之前倒下的。”
西门笑笑:“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同,因为现在我不能醉。”
项恒脸上的笑容更加不屑:“你什么时候开始怕醉了?”
第三十八回:重逢(第三章)
西门笑道:“不是我怕醉,只是我现在要是醉了,那就不能告诉你一些事了。”
项恒现在才想起来:“我差点忘了,你们说找我是有点事,呵呵,看来我是有点醉了,连这事都记不住。”
西门笑道:“这半年里,我的酒量长了不少,要不是有些正事要跟你说,那现在凭我的酒量,一定他奶奶的能把你灌醉。”
项恒笑:“什么正事?这世上有比我们喝酒更正经的事?来来来,我们什么都不谈,等大醉醒后,再慢慢谈。”
西门笑叹了口气,道:“老大,在碰见这件事之前,我也觉得这世上最正经的事是喝酒,但是现在。。。”
项恒皱起了眉头:“出什么事了?”
西门笑沉思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几天前,有人夜袭唐门。”
项恒的身子忽然一颤,险些连酒坛子都拿不住了,急忙问道:“是谁这么大胆?”
“京四爷,萧楚文,任海莉,任阔雄,安凤,孙华通,孙不灵和叶卦鹤。。。”
“这群人怎么会走在一起?他们夜袭的结果如何?”
“当时哥们几个刚痛醉而眠,还在床上打呼噜的时候,唐静就急匆匆的把我们叫醒,说有人夜袭唐家堡。”西门笑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萧楚文、京四爷、任海莉、任阔雄和安凤突袭前门,华山的孙华通、孙不灵和叶卦鹤趁着混乱偷袭单夫人的阁楼。我、加上老三和老四都去前门支援,老五老六和老七都去支援少盟主。”
“结果如何?”
“老大,你觉得凭我一个人,能和华山的这三个臭道士打几个回合?”
项恒想都不想,就立刻说道:“五十个回合内,能砍死孙不灵和叶卦鹤,你却不是孙华通的对手,孙华通若要杀你,至少也要一百个回合以上。”
“我,加上老三和老四,再加宇文公子,和华山的这三个家伙群殴,你觉得结果应该是怎样?”
“你的斩马刀独自对付叶卦鹤和孙不灵两人,老三的雁翅刀和老四的九环刀,再加上臭书生,你们三人联起手对付孙华通,那么不需要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把华山的这三个人放倒。”
西门笑不笑了:“当时宇文秀才就是这么分配的,可是结果却不是你说的那样。”
项恒惊道:“那结果他妈是怎样?”
西门笑又笑,却是苦笑:“结果自然也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分晓的,却不是我们放倒了华山三剑,而是华山三剑放倒了我们四个人,不仅打败了我们四个人,还杀死了五六个唐门侍卫,险些连少盟主和少盟主夫人都要被华山三剑给杀了。”
项恒笑不出来了。
西门笑继续说道:“至于前门,萧楚文和京四爷等人更是大发神威,打的老五老六老七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杀了二十余个唐门侍卫后,还连破三道暗卡。”
项恒怒的一拍桌子,猛然起身,大声道:“这群王八蛋忽然间怎么变的这么厉害?”
西门笑道:“宇文秀才说,他们绝对没有能力杀进唐门,更别说连破唐门的三道暗卡,他们忽然间武功飞速成长,只有一种可能!除非。。。”
项恒的身子猛然一颤,用怀疑的口吻说道:“除非这群人在学《轮武秘录》上的内功心法?”
“宇文秀才也是这么说的,但这假设太难成立了。”
“那后来怎样?”
“后来那个疯子忽然出现了。”
“疯子?吕子墨?”
“没错,这疯子忽然出现在阁楼旁,一边舞着拳,一边傻里傻气的大喝‘好热闹好热闹!我来和你们一起玩玩。’。”
“华山三剑打不过这疯子?”
“这疯子的拳头好生厉害,和华山三剑打了几十回合都不占下风,华山三剑有些怕了,结果没几下子就马上就跑路了。”
“那前门的那五个人,想必也是被这疯子赶跑的吧?”
“嗯,华山三剑跑了后,这疯子太他妈得意了,说什么‘老子八百年前就学会轮武秘录了,你们几个在我面前,简直是鲁班门前玩大斧!’”
“他说鲁班门前玩大斧?也就是说,华山三剑真的在练轮武秘录上的内功心法?”
“恐怕是的。原本宇文秀才和我们都不相信这疯子练成了轮武秘录,以为他只是说疯话而已,可是当他打跑了华山三剑后,我们才相信几十年来,这疯子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练成了轮武秘录,宇文秀才的假设也成立了,华山三剑的确在练轮武秘录。”
“前门的那五个人呢?”
“恐怕也在练轮武秘录,吕子墨把京四爷萧楚文他们打跑后,又很得意的说‘等你们把轮武秘录完全学成后,再来和老子拼一拼吧!’”
〃宇文秀才的这假设未免也大胆了些,轮武秘录在幻簧玄洞里,这八个人又如何能学得到轮武秘录上的武功?”
“宇文秀才说了,这个假设能不能成立,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这八个人能走到一起,你不觉得奇怪么?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奇怪的事了。”
“这八个人能凑到一起,背后一定有个主谋人。”
“哦?”
“虽然这主谋人还不知道是谁,宇文秀才却让我们来找你,让你跟我们去唐门,一同追查谁是背后的黄雀,因为他说这黄雀。。。”说到这里,西门笑忽然停下来了。
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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