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雀 作者:项子
值钱的。
这个最值钱的架子上,放着最昂贵的丹药,宇文子乔现在要的就是最值钱丹药中其中的两种,所以他选了这个架子。
他带着愉快的面容,很快就从这个檀香木的架子上找出了他所需的第一瓶药,佛光舍利。
——佛光舍利,父亲的性命就靠这瓶药了。
瓶子里有三颗佛光舍利,装佛光舍利的瓶子是羊脂玉的,瓶盖上还雕着一只半卧麒麟。宇文子乔把这瓶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佛光舍利装入身后的羊皮口袋,然后又开始继续寻找。
还差还容丹没找到。
这次并没有像之前那么轻松,他把这个檀香木的架子整个找遍了,解去各种毒素的仙丹妙药的确有很多,可就是没有恢复容貌的还容丹。
他又来到了另一个檀香木的架子前,沉着冷静的寻找,翻过这架子上的二百一十瓶药后,还是没有找到还容丹和龙魂散。现在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宇文子乔咬了咬牙,来到最后一个檀香木的架子前,迅速的在二百一十瓶中寻觅,找了两遍,还是没有找到。
这个书生忽然也有一种揍人的冲动。
——难道上次来仙鼎宫偷盗的毛贼,偷走了还容丹?
第二十四回:混战(第三章)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现在离开是最理智的选择,更何况已找到佛光舍利,至少宇文涛的性命无碍了,忆柔的容貌可以再想办法,总比在这里被人抓个人赃并获,搞的佛光舍利也白偷的要好。
宇文子乔偷了点东西,但并不代表他不是君子。在他离开炼丹房之前,还做了一件很君子的事情。
他在炼丹炉旁留下了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刚好是佛光舍利的价格。他不是来做贼的,是来当顾客的。
他很快的退出炼丹房,迎着风往马槽奔去,又享受了一次如入无人之境的感觉。
他很快的来到马槽,两个马童已经睡着了,睡的和死猪一样,还挂着鼻涕泡。
假如这两个马童没有睡着,宇文子乔也有办法把他们弄睡着。
马槽里的玄韵也已熟睡。
宇文子乔来到玄韵面前,看着眼前这头满身是刀疤的大青牛,他忍住了热泪盈眶的表情,现在他需要的就是镇定。
他拍了拍牛背,玄韵就睁开了一双松懈的眼睛,然后就看见了最可爱的主人,兴奋的就想叫出声来,宇文子乔急忙捂住牛嘴,摇了摇头,又一阵挤眉弄眼。
玄韵真的通灵,居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宇文子乔轻声说道:“玄韵,轻点儿,跟我走。”
玄韵摇头晃脑,意思是知道了。
牵走玄韵,宇文子乔却没有留下银票,因为玄韵本就是他的,他为何要花钱去买?
宇文子乔牵玄韵走出马槽,又四处看了看。
这个一向斯斯文文的书生现在居然像个贼一样,他现在穿着一身黑衣,再加上一双贼眉鼠眼,谁也不相信他就是文质彬彬的宇文公子。
——已经过了四炷香半的时间了,后山的侍卫应该还被项恒拖着,那么就按照计划,和来这里时的路线一样,绕过后山的侍卫点,从上山的路线下山。
只有半炷香的时间了,在半炷香的时间内,要带着玄韵从后山下去,就时间上来说的确有些急迫。所以宇文子乔现在必须抓紧时间。
这次并没有前两次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飘逸了,宇文子乔牵着玄韵,在马槽不远的一块草地上站着,脚下的嫩草上披着一层薄薄的雪,宇文子乔的脸现在却比雪还冰冷。
那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他很在意,但现在却不想看见的人,这个人就是项恒!
项恒带着愁苦的脸色来到宇文子乔面前,还没开口,宇文子乔就先问了:“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了要把任阔雄拖住五炷香的时间么?”
项恒忙到:“先不说这个,药搞到了没有?”
宇文子乔只能回答:“佛光舍利到手了,可是这丹方里并没有还容丹的影子。”
项恒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宇文子乔急忙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道:“你呢?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项恒苦笑一声,道:“我能把任阔雄拖住五炷香的时间,已经不错了。”
“为什么?”
“这个老头子太痛快了,痛快的甚至不想杀价。”
“他不和你杀无羁刀的卖价,所以就托不住?”
“当我说出无羁刀卖十万两金子时,他就一口答应了,叫我怎么拖时间?”
“可你还是托了,托了四炷香的时间。”
“这四柱香的时间可累死我了。”
“你怎么办到的?”
“我在他谈论我和他共有的一个嗜好。”
“赏月?”
“嗯。”
“谈赏月这个话题,往往是很久的,为什么只有四炷香的时间?”
项恒苦笑一声,道:“因为他懂得赏月,我不懂,我只知道月亮好看,其他的一概不知。。”
“唉~一个会懂得赏月的人和一个不懂得赏月的人一起聊天,本就不能聊太久。”宇文子乔叹了口气,道:“那四炷香的时间后,你怎么离开的?”
项恒道:“我用了一个最古老的借口。”
“最古老的借口?”
“那就是我要上茅房。”
宇文子乔抚摸着玄韵后背的一条条刀疤,忽然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下山?”
项恒道:“前山有侍卫和关卡,所以不能走,我们当然从后山下山。”
“任阔雄和二十多名侍卫就在后山,从那里下山会安全么?”
项恒笑道:“那老头子和他的跟班们现在大概在等我回去,所以他们现在还集中在一点,我们悄悄的从旁侧绕过去就行。”
宇文子乔也笑了笑:“就依你的。”
天上还飘着细细的小雪,只是在这漆黑的夜里,分不清是洁白的雪花,还是晶莹通透的雨滴。
忽然“砰!”的一声爆响,一支烟火在漆黑的天上炸开,仙鼎宫顿时变成了白昼,天地间猛然的震了一下,项恒和宇文子乔的脸也变的和白昼一样苍白。
项恒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宇文子乔不禁回答:“好像是一种信号弹!”
“信号弹?”
宇文子乔看了看方向,道:“是从前山方向射出的信号弹。”
信号弹的余光还未消尽,项恒和宇文子乔两人的脸色也还未回复平静,任阔雄和他手下的侍卫已匆匆赶来。
两人大惊,宇文子乔不禁道:“任阔雄怎么来了?”
项恒急忙一拉宇文子乔和玄韵,躲在一个小坡下,两人探出脑袋望去,只见任阔雄和他的手下一脸惊慌,往发出信号弹的前山跑去,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
任阔雄最胖,所以跑的最慢,也因如此,他跑在最后。就连吹笛子的老乐师都跑的比他快。
宇文子乔问道:“前山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项恒笑道:“刚刚好,那后山现在一定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就从后山回去吧。”
“任阔雄是不是应该在后山等你的无羁刀?”
“没错。”
“可他现在却放弃买无羁刀的机会离开了,由此可见前山一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看看?”
“当然。”
“有什么好看的。”
“能让任阔雄这缺德医生慌张的事,你难道不好奇么?”
“我很好奇,但若只有我们两人还好办,可我们现在带着玄韵,恐怕不方便。”
宇文子乔微微一笑:“无妨。”在玄韵耳边说了一阵子话,玄韵摇头晃脑的听着,宇文子乔刚说完,玄韵已往后山奔去。项恒怔住了:“玄韵去哪?”
“当然是回百草镇的王龙客栈。”
“它认得路?”
“我刚告诉它了。”
“它能听得懂?”
“它听不懂,它只不过能通灵。”
项恒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更佩服玄韵,还是更佩服宇文子乔。他现在只能紧握无羁刀,坚定的说道:“那我们走吧。”
“走!”
于是两人就朝着仙鼎宫的方向走去,项恒经过重重奢侈的建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怒意,他不禁道:“在这么偏僻的山上,建这么显眼的房屋,在这么穷的地方,建这么奢侈的建筑,这号称医术天下第一的地方,却拒绝了许多上门求医的人,这仙鼎宫的主人将来一定遭天谴。”
当两人赶到仙鼎宫的前山,也就是仙鼎宫大门口时,两人的脸色就变了,两人的表情好像刚喝下了一盆洗脚水一样。
仙鼎宫大门的屋檐下,分别立于东西两侧的一对麒麟中间,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屋檐两角垂下的一双灯笼,在寒风中如秋千般荡来荡去,灯笼里炽热而微小的光亮,和冰冷而强烈的月光很自然的洒下来。
飘逸的烛光和月色下,雄伟而神圣仙鼎宫的门中,原本能感受到红尘以外的气息,现在却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杀气笼罩,仿佛只要看一眼仙鼎宫门下的那群人,头就会立刻被人砍掉。
任阔雄和两百个被信号弹引来侍卫已拔剑在手,两百余柄不同的剑,两百余个不同的人,每人的剑法都能说得出名头,每人的剑也都有来历,每个人的剑都足以杀死一头冲刺的猎豹,尤其是任阔雄的。
站在任阔雄和他手下对面的,只有两个人,两柄剑。
没人能说得出飘血剑的来历,也没人说得出飘血剑剑法的名字,因为根本就没人看清楚过飘血剑。
谁也不会允许自己犹如城堡的地方收到他人的袭击,许多人都会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
任阔雄看了看地上的鲜血,又看了看独孤飘雪冰冷的表情,恨不得立刻把他捣成肉泥下药。
任海莉傻呆呆的站在一旁,她现在不知道是应该帮自己的亲身父亲,还是应该帮自己的心上郎君。
更复杂的是义帮的两位堂主,苏冰当然不会去帮任氏父女去宰杀独孤飘雪,咬着牙的林百路却很想用自己的判官笔把独孤飘雪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个穴道插烂,若不是苏冰站在身旁的关系,他的判官笔早就对着独孤飘雪插过去了。
天地间一片寂静,没人说话,只有雪花绽放在月光下的声音。
“好多人。”项恒低声对宇文子乔道。
“能看出来有很多人,而且每个人都不简单。”
“独孤飘雪和李若雪竟然也在。”
宇文子乔看了看地上的一滩血,那是王天虎的血:“看样子,这次好像是独孤飘雪闯祸了。”
“也就是说,我们有必要帮他一下。”
“当然。”独孤飘雪是他们的朋友,他们没有理由弃之不顾。
他们还来不及从屋顶上跃下,就已听见独孤飘雪那冰冷沉沉的声音:“屋顶上的是谁?”
任阔雄冷笑一声,道:“姓独孤的!别想转移话题分散我的注意力,告诉你,没用!”
独孤飘雪淡淡道:“可屋顶上的确有人。”
任阔雄一横长剑:“你最好关心一下你自己此刻的安危。”
“胖子,我来和你玩儿玩儿!”众人只听到这一声带着嘲讽的历喝,项恒和宇文子乔已从屋檐上跃下,身着一身黑衣的两人已站在任阔雄面前。任阔雄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想不到戒备森严的仙鼎宫,竟然潜伏着这么多高手自己却不知道。
“好热闹啊!”项恒嬉皮笑脸的说着:“义帮的两位堂主,仙鼎宫的老大和女儿,都到齐了,果然很热闹。”
任阔雄奇道:“你是徐平?”
林百路早就看破了他,道:“什么徐平?他是项恒。”
任阔雄瞪大了眼睛:“项恒?”
项恒苦笑一声,他觉得已经没有遮掩的必要,所以就把蒙脸的黑布拿下,宇文子乔也卸下了左手的假手臂,露出了庐山真面。众人看着忽然出现的两人,眼睛瞪的比鸡蛋还要大。
只有独孤飘雪的表情还是一样冰冷,红尘俗世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融化他心中的冰雪了。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听到任阔雄挥舞着长剑,怒喝连连:“姓项的,你夜闯仙鼎宫究竟想干什么?”原以为今晚能花十万两金子就能买到无羁刀,可现在忽然不可以了,他怎能不怒?
一件唾手可得的宝贝忽然不可得了,接受过这种感觉的人就一定能理解这其中的愤怒和惋惜。
项恒叹了一口气,道:“反正今晚不请自来而来仙鼎宫的人不止我一人,你又何必计较我是来干什么的?”
李若雪、宇文子乔、项恒、林百路、苏冰,以及独孤飘雪,任阔雄的怒气的视线从这些人身上扫过:“老千帮和义帮的人今夜夜闯我仙鼎宫,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难道就不怕在江湖上传出去贻笑大方吗?”
林百路道:“难道你就不怕义帮以后找仙鼎宫的晦气?”
任阔雄道:“吓不倒我。”
项恒道:“你说也好,不说也好,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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