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雀 作者:项子
他怎么了?
宇文子乔暂时管不了自己的朋友怎么了,他只注意到唐婆婆迎接他的那种热情。
“单少侠!欢迎欢迎!”
“唐婆婆好。”
“快!快进去喝杯热茶暖身子,给单少侠洗尘!”
“多谢,唐婆婆是越来越精神了。”
“人老了,不中用喽!”
“来,唐婆婆,我扶您进去。”
“呵呵,那就有劳单少侠了!”
单无言看起来没进门时那么落魄了。
宇文子乔在梅花下缓缓的看着单无言把唐婆婆扶进去,单无言是和自己同过生死的朋友,现在却一个被唐婆婆讨厌,一个被唐婆婆喜欢。
他拿自己和单无言比,比容貌,比金钱,比武学,比金钱,比见识,比智慧,比气度,自己都不在他之下。
只有一点比不上他,一只左手。
他又感觉断臂在痛,又黯然想起砍断这条手臂的朱梦航。
项恒焦急的等候在一间房外,他第一次有这么焦急的感觉。留星雨正在房里替忆柔治脸。
除了焦急外,项恒还在幻想,幻想着恢复容貌后的忆柔,她往上翘的嘴唇,圆圆的小鼻子,天真无邪的眼神。。。
“吱~!”的一声,房门被留星雨从里面推开了,她扶着忆柔走出房门。
忆柔的脸上缠着刚换上的绷带,项恒忙问:“怎么样了?”然后他的双手就托起了忆柔的脸,柔声问道:“好些了么?”
留星雨替忆柔回答道:“忆柔姑娘已经敷上了还容丹,十五天后就可以拆掉绷带,第二十天左右便可复原了。”项恒感激的看了一眼留星雨,仿佛是因为留星雨自己本身很美的关系,项恒很相信她有把别人变美的能力。
那些已经美到天上地下已无第二者的女人,帮别人美容的技术就绝不会太差。
“我已经给忆柔安排好房间了,那可是唐门最豪华的房间了。”留星雨牵着忆柔的手,道:“来,我带你去。”
项恒本来想跟去的,却被留星雨给拦住了:“我说,你就别来了。”
“为什么?”
留星雨笑道:“我和忆柔有好多话要说呢,你个大男人在旁边总不合适吧?”
项恒苦笑道。
留星雨看了看忆柔,目光又停留在项恒的脸上,道:“等忆柔变漂亮了,你们缠绵的时间多的是呢。”
两情若是能长久,又岂在朝朝暮暮?
项恒苦笑:“那我就喝酒去了。”
忆柔帮项恒理了理他胸前的衣襟,柔声道:“恒,记得早点休息,少喝点。”
项恒笑道:“今天恐怕不能少喝点了,明天早上别叫我,因为那时候的我才刚喝醉。”
夕阳西下,屋檐的雪也落下,落在唐婆婆的银狐裘上。
唐婆婆扶着掌门的木杖站在唐家堡的门口,她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看着整座唐家堡,看着依旧威仪的掌门人木杖,唐门一天比一天昌盛,木杖一天比一天威仪,自己却老了。
“咳咳!”她咳嗽背后的辛酸,又有谁知道?当年她接管唐门的时候,还是个贞烈的巾帼女杰,而现在她站在唐家堡前,却已经是一个就快闭眼的老人。下一任唐门的掌门,又该由谁接任呢?
唐门第一高手,也就是她的孙女留星雨,她的本领或许可以接任,但她的性格却不行。留星雨顽皮的性格,不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
尽管唐婆婆很不想把鼎盛的唐门交给外人之手,但也不能看着祖上的基业毁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她只能用招孙女婿的方式寻觅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接任唐门。
想起自己的孙女,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惆怅的脸上,又勾起了一道凄凉的微笑。
如果自己的孙女不是天下第一美女留星雨,如果唐门没有杰出的弟子,唐婆婆真的不敢想象唐门将来是如何落败的。
又想想孙女能嫁一个好人家,唐门可以和一个强大的家族联姻,孙女的幸福有着落了,唐门也会继续强盛下去,那么自己就可以安心的睡在黄土里了。
可是,留星雨嫁给谁才是最好的呢?这次来的三十二个文武双全的富家子弟,要在几十个人里挑一个满意的人的确有些困难。
但有一点比较简单,就是谁是唐婆婆最不肯招的孙女婿,自然是宇文子乔,她绝不允许唐门的掌门人是一个残废,也决不允许自己的孙女跟着一个残废过一生。
夕阳又沉了一些,屋檐上的雪花被风吹落下来,落在唐婆婆一头白发上,她感觉冷极了,可是她却不肯回到有暖炉的屋里,因为她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必须要亲自迎接的人。
“可能是因为他被什么事情延误了吧?”唐婆婆心中暗想,她在犹豫要不要继续等下去,她已经在冬天的寒风里等了将尽一个时辰。
一个年迈的老人在滴水结冰的天气里站那么久,很可能随时就会倒下去,倒下去就很有可能起不来了。
当太阳完全斜进远处的山后,天边出现淡淡的明月时,唐婆婆等的人才踏出唐家堡的大门。
第二十七回:唐门(第二章)
萧楚文带着最忧伤的表情走进唐门,身后竟然没有一个随从。他是义帮的龙头,率领着几千个弟子,而如今他的身影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寂寞,一点也不像那个可以出口成章的萧楚文,一点也不像那个叱咤江湖的义帮之主。
因为他的三大堂主已经都不在了,三个神功盖世的高手,三个和他共同创立义帮的堂主,三个曾经和他洒血奋战的兄弟,如今却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他第一次知道独孤是什么感觉。
义帮少了这三个堂主,就好比北斗七星燃灭了其中的五颗。
就在他为自己的义帮叹息的时候,办完林百路和苏冰的丧事后,他收到了唐门的请柬。
他知道,和唐门联姻,是唯一重振义帮雄风的办法。他不能让义帮败落,他不能让土地下的五个弟兄死不瞑目。
所以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唐门了。
他握着唐门的请柬,在林百路和苏冰的坟前痴痴的看了许久,这就是他现在迟到的原因。
唐婆婆一看见萧楚文,脸上就绽放出了慈祥的笑容:“萧帮主可算是来了,老身恭候已久。”
萧楚文也抛开了路途上的疲倦,勉强的笑着:“唐婆婆久等了,萧某该死!”说着就抱拳赔礼。
唐婆婆也不谦虚,哈哈大笑:“哈哈,该死该死,真的该死,快进来,先罚酒三杯。”
萧楚文道:“罚三杯?唐婆婆未免小气了点吧?”
唐婆婆笑着说:“如果是罚你三杯唐门的毒酒,恐怕萧帮主又会嫌多吧?”
萧楚文爽朗的笑着:“若是唐门的毒酒,就算是三滴萧某人都觉得多。”
“哈哈,萧帮主真会说笑。”
“哈哈,唐婆婆也很会说笑,所以现在看起来您还是那么硬朗。”
唐婆婆叹了口气:“人老了,不中用喽!”萧楚文扶着唐婆婆,缓缓的向大厅走去。
唐婆婆陪萧楚文喝了几杯酒,说了些对这次唐门招孙女婿不着边际的话,就命人给萧楚文安排好房间,然后她就回房休息了。
当唐婆婆走向通往自己房间的楼梯时,她感觉自己真的老了。她走到楼梯的尽头,还没推开自己的房门,就有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来,单跪在地,双手抱拳,神色紧张的好像兵卒禀报前方将士阵亡的消息。
“报!掌门,有六个杀进唐门来了!”
唐婆婆吃了一惊,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问:“谁这么大胆子!咳咳。。。咳。。。咳。。快,快带我去!”
“小的不知,这六个人甚是彪汉,硬要闯进唐门,说是要找老大,我们不肯,就和他们动起手来,已经有八位弟兄受伤了!”
唐婆婆虽然用最快的速度走,或者说她在小跑,还是没有比这个下人普通走路的速度快,她老了:“六个什么人?能不能从他们的武功上看出门派?”
“六个人都使刀,看不出是什么门派的。”
“刀?什么刀?咳。。咳。。”
“有雁翅刀、有斩马刀、有九环刀、有鬼头刀、有连环刀、有破风刀。。。好像他们不是一个门派的。”
“瞎了你的眼睛,竟然连这六个人都不认识!。咳。。咳。。。。他们不仅仅是一个门派的,咳。。咳。。。他们简直是穿一条裤衩的!”
当唐婆婆赶到唐家堡的门口时,就看见八个唐门弟子倒在地上,倒在他们自己的血泊中,另外六个人迎风伫立。
六个凶神恶煞的人,六柄杀气腾腾的刀,六柄不带鞘的刀,如果真的有鞘,恐怕也就是刀上的血。
血从六个刀剑上滴下,沉入青石的地板。
西门笑挥着他的斩马刀,对刚来的唐婆婆喝道:“嘿,你就是唐婆婆?”
唐婆婆忍住怒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下人们,下人们赶紧就去处理倒在地上的八个唐门弟子。唐婆婆道:“老身便是,想必你们就是流星七血刀里的其中六人?”
刘不平一边用一块布擦着雁翅刀上的血,一边对唐婆婆说:“看来大爷们几个名气还挺大。”
马一翎把九环刀扛在肩上,指了指那八个受伤的唐门弟子:“唐婆婆,不是哥几个不讲理,实在是你们的人太不懂规矩了,不让我们进去就算了,竟然还敢拔刀子赶我们走,你说他们该不该流点血?”
唐婆婆忍着怒气,她不能对这六个人发火,因为这六个人是单无言的朋友,要是把这六个人给得罪了,就等于得罪了单无言,单无言一直是她心中孙女婿考虑的人选。
唐婆婆笑道:“的确是唐门的人不懂事,六位可是来找单少侠的?”
丘谭道:“除了少盟主外,项恒是不是也在这里?”
钱丈坤接到:“宇文子乔也在吧?”
唐婆婆道:“都在,都在。”
西门笑道:“听道上的朋友说,唐门这次是在招女婿?”
唐婆婆道:“六位的消息还真准确啊。”
西门笑大笑:“哈哈哈,那到时候就能喝到喜酒啦!”
风延庆也大笑:“到时候还可以闹洞房,好玩儿!好玩啊!”
刘不平也在大笑:“但如果这次的新郎官儿不是少盟主的话,那恐怕就不太好玩儿了!”
唐婆婆还在思考要如何招待这六个难缠的人时,他们已经扛着刀走进唐家堡了,对唐婆婆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她看着那六个人魁梧的身材和六柄杀气腾腾沾满鲜血的刀,她知道这六个人的本事,这也让她更清楚能驾驭这七个怪物的黑羽盟的本事。
明月,今晚有三个明月。一个明月在天上,还有一个明月在唐家堡的池塘里,那还有一个明月呢?
在项恒的眼眸里。
天边没有一朵黑云,天际的月亮就好像漆黑盘子里的碧玉,这么美的月色,项恒是绝不会错过的,况且他今天也有赏月的雅兴。
留星雨甚至还特地给他安排了一个更适合赏月的房间和窗户,还在房间里放了好几坛酒。但今天的项恒却有些不一样,他没有赏月,更没有对着月亮喝酒。
他现在正坐在唐家堡里的一张石桌前,和他一起的还有单无言和宇文子乔。
黑羽盟的实力已经是江湖上最强大的了,单雄那样的枭雄却还是不满足,他想让黑羽盟更强大些,而眼下让黑羽盟迅速壮大实力的方法,就是接受唐门的请帖,然后联姻。
所以单雄就派了自己的儿子来唐家堡,临走前他还告诉单无言:“如果你不能当上唐门的孙女婿,那这个黑羽盟的少盟主你也就别当了。”
尽管单无言十分不愿意,在父亲的威仪下,他还是来了。
唐婆婆所邀请的人中,单无言是最不想来的。
唐婆婆所邀请的人中,宇文子乔却是最想来的。
单无言是最不想娶这个天下第一美女的,因为他还爱着李若雪。
宇文子乔是最想娶这个天下第一美女的,因为他也像单无言爱着李若雪那样爱着留星雨。
单无言现在的烦恼是如何故意不让唐婆婆选中,而又不受父亲的责罚。
宇文子乔现在烦恼的是如何凭自己一个残废人的能力脱颖而出,娶到留星雨,他又感觉断臂在痛了。
比起这两个为情所困的人,项恒应该的烦恼应该比他们大许多的,因为他所爱的女人忆柔,正在痛苦中煎熬。
一个女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毁容。
单无言和宇文子乔都有家族身份,有父爱和母爱,但项恒却没有,他不但没有母爱和父爱,甚至还有一个还未找到的杀父仇人。
可是,项恒却从不把这种痛苦显露出来。
他给正沉默不语的两人每人倒满了一杯烧刀子:“我叫你们出来是喝酒的,不是来看你们愁眉苦脸的表情的。”
两人都举着杯子,望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他们看见的却不是自己的倒影,一个在杯子里看了李若雪的幻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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