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修罗七绝
吴南云一想也是,但总觉得这办法好象有些不妥似的?
俞大元又左挥右扫,再度将三条魔鱼击落岸上,一面得意的大笑道:“奶奶的,这一下子不将你斩入江中,更不用担心伸手到你那尾部软囊取卵时被咬伤,老相好,老子看你还有什么邪门?”
他就好似在对一个有思想,有灵性的人类说话一样,口中出言讥讽着,听着吴南云在旁连连摇头,哭笑不得。
这时,濮阳维正运足一口至纯至精的真气,身形快捷而美妙的在空中翻折。
“修罗剑”带起一片破空剑气,以眩人神目的威势,来回掠飞。
只见一团银光飞舞盘旋,已然看不清使剑人的身影。
蓦然……
那条凶恶庞大的魔鱼,又是“咯咯”一声怪叫。
因为,濮阳维手中锋利的“修罗剑”就在这剎那之间,划破了它身上原本极为坚韧的红色鳞皮。
这庞大的魔鱼,张着那生满森森利齿的巨吻,向濮阳维疾速的飞扑而到。
濮阳维这时一口真气已逐渐混浊,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再另行提聚。
魔鱼闪闪发出绿光的怪眼,已到了濮阳维身前不及五尺之处。
那尖锐的利齿,正反映着晦涩的贪婪的暗光。
濮阳维猝然厉啸一声,身形一翻,疾向这魔鱼凌空的腹底贴去。
就在他身形快得不可言谕的翻折的剎那间,一溜江光已似天际闪电般,疾射入那魔鱼的喉中。
长啸,翻身,发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动作之快,足以令普天之下的任何一个武林高手瞠目结舌,自叹弗如。
这巨大的魔鱼,惨声尚未发出,濮阳维“修罗剑”已斜斜举起,插入它那丑恶而长满利刺的红色肚腹之中。
濮阳维身形如一颗流星,急急掠向这魔鱼的尾部。
那巨大如面盘般的软囊中,正藏着一枚大如鸡蛋似的金色鱼卵。
濮阳维闪电般伸手拿起,而几乎在他手指始才缩回的一剎那,尾部软囊猝然收缩,又紧密地封合起来。
也就是说,若濮阳维晚了一步,外这枚金卵便已被软囊封合在内了。
濮阳维正感到心中欣慰,他那一口真气更形混浊,立时随着巨大魔鱼的身躯,向江心坠落。
此刻,这巨大魔鱼的腹部,已被濮阳维身形晃掠时插入的“修罗剑”划开了一道两尺多长的血口,污血如泉涌般溢出,尚带着些蠕蠕而动的肠肚。
但这魔鱼却仍未死去,任由下喉间污血如瀑,却仍在水中狂暴地翻腾着,掀起漫天波涛。
濮阳维随着身形的下落,奋力将双臂急振,人又斜斜向一旁掠出。
但是,他几乎遗忘了尚有一条金线连在手腕的“赤龙梭”。
而这支“赤龙梭”正深深插入那条巨形魔鱼的喉中。
濮阳维身形始起,骤觉腕上一紧,他脑中一闪,顿时想起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那庞大的魔鱼,更形疯狂的在水中痛苦的翻滚,污血四洒,尖锐的长慑人魂魄。
濮阳维一口真气已泄,适才,他是借着双臂振动之力,才勉强飞起的,须知水上不比陆地,可以随时提劲换气,何况濮阳维自飞身格斗这条魔鱼之王开始,便完全只凭借着一口真气的运转,脚不沾地的在空中飞跃扑腾。
到了此际,任他功力如何深厚,这口真气也早已混浊了。
这时,他根本尚未及换气,身躯已被那狂暴的魔鱼,扯向水中。
在石顶的“七煞剑”吴南云“力拔九岳”俞大元目睹之下,不由惊呼出声,耸身欲救。
但恰于此时,为数约有百余条之多的魔鱼,又疯狂地向立身岩顶的吴、俞二人,飞扑噬到。
濮阳维身形落水,却并不惊慌,迅速的将自己以生命做赌注换来的金卵置入怀中,人又向水面升出。
但是,江流是如此汹涌,几道如山似的波涛扑来,又将他卷入水中。
濮阳维这时,连忙运功将耳鼻封闭,全身毛孔亦紧紧收缩,他奋力一带手腕,身形随即纵向一旁,那深深扎入魔鱼喉中的“赤龙梭”已被拔出。
但是,正当他感到手中松,眼角红影急闪,又有三条魔鱼,向他身侧噬到。
濮阳维身形在水中急快的一翻,右手“修罗剑”挥处,三条魔鱼,已被斩成六段,随波流去。
可是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背后一紧,一件凉冰冰的物体贴在头上。
濮阳维心中一震,“修罗剑”快速无伦的向背后扫去。
去势之快,简直尚在他意识之前。
他身躯随着手中利剑的挥动,猝然冒出水面。
这时,他尽快的吸入一口真气。
急奔的江水,随着他吸入真气的剎那间,“哗啦啦”的四散分溅。
他眼角一瞟,引吭大呼道:“南云,大元,咱们上岸!”
说话中,身躯在空中连翻九转,宛如隼鹰般飞落岸上。
他双脚甫一触地,急急回头望去。
澎湃的鬼号江上,两条人影,已如箭似的分波掠到。
濮阳维待二人上岸后,细目瞧去,只见吴南云、俞大元身上,完全是一片濡湿,髻发散乱,形态狼狈已极。
转眸回视,自己身上也是水珠直滴,一件银狐皮袍,也被水湿透了。
三人互望了一刻,忽然齐声大笑起来。
“七煞剑”吴南云,将垂于额前的头发,用手往后掠去,口中笑道:“帮主,这些鬼号江中的魔鱼,其威势之大,恐怕绝不在少林寺和尚的罗汉阵之下。”
濮阳维微微一笑道:“这些怪物好生厉害,不过它们今番也晓得了咱们‘冷云帮’的威风了!”
一言出口,三人又齐声大笑起来。
“力拔九岳”俞大元忽然止住笑声,惊呼道:“帮主,你背后是什么玩意?”
吴南云闻声寻视,不由大叫道:“好家伙,两条魔鱼尸体,怎的只剩下半截了?”
原来濮阳维背后,竟有两条在水中被他杀死的魔鱼尸身。
这时,那两张利齿森森的嘴,尚紧紧咬在濮阳维背后的皮袍在上。
吴南云连忙上前,将两条魔鱼弄下,忽而急切的问道:“帮主,那条魔鱼的金卵你是否取得了?”
濮阳维洒然一笑,缓缓自怀中拿了出来。
三人仔细一瞧,只见这魔鱼金卵大如鸡蛋,金光灿然,上面尚有一圈圈美丽奇异的花纹,握在手中软绵绵的,尚有丝丝热气。
濮阳维又取出一个内垫丝棉的玉盒,将这枚金卵小心翼翼地置入。
俞大元乘隙行至一旁,检视他适才以千锥棍击到岸上的魔鱼尾部的软囊,俱皆紧紧地封合着,他以手中兵器划开后,那里面的金卵,竟完全化为黄色黏液。
这时,“七煞剑”吴南云忽而对濮阳维神秘的一笑,道:“帮主,你猜本座为你取得了一什么宝贝?”
濮阳维愕然望着吴南云,微微摇了摇头。
吴南云慢慢自皮袍内,拿出一颗大如儿拳通体晶莹流灿的澄绿色明珠来。
濮阳维仔细一瞧,恍然道:“啊!这不是那一条庞大魔鱼头顶上的绿色珠子吗?”
吴南云哈哈大笑道:“正是,帮主浮升水面时,本座亦正想遵嘱上岸,但是这魔鱼却奄奄一息的漂到那孤岩之下。嘿嘿!本座瞧他头上这颗绿珠,心机一动,便以佩剑取下回来献给帮主,只是尚不知它有何用途呢?”
濮阳维摇头道:“在下亦不知晓。南云!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吴南云急得双手乱摇,道:“这怎么行?还是帮主留下为佳。”
二人又推让了一番。
濮阳维无奈之下,只有伸手接过,置入囊中。
这时俞大元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大声嚷道:“咱们快些走吧!找个镇甸,喝他两杯老酒,也好驱驱寒气。”
濮阳维笑着点点头,三人收拾了一番。
吴南云这时无意间向江中望去,只见鬼号江虽然激湍如故,但那些凶残暴戾的魔鱼,此刻竟完全失去?迹,一条也看不见了。
适才的一幕惊心动魄的人鱼血战,就好象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江水仍在继续地呜咽着,哭号着。
那深邃宽大的山洞,还是静静的张着大嘴,任那无尽的江水自口中腾出。
彤云低暗,风号如啸,濮阳维等三条人影,已逐渐消失于远方。
三人离去的方向,尚隐约传来了一阵悲凉的歌声:“江水悠悠,千古韵事不复存,云晦风凄,壮士豪情酬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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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七绝第四五章 大力尊者 烟幻绿丹
第四五章 大力尊者 烟幻绿丹
雪花缤纷,厚厚的覆盖在大地上,点缀得远近一片晶莹银白,宛如一个洁净得毫无一丝瑕疵的琉璃世界。
这里是河南沈邱府的近郊。
北风阵阵呼啸着,彷佛愤怒得要撕裂所有在地面上阻碍它的物体一般。
这时沈邱府宽阔的街道上,显得一片沉寂。
就是偶尔有两三个行人,也都紧缩着脖子,将双手拢在袖内,急匆匆的走过。
往日的闹市、墟集,此刻也变得人烟寥寥门可罗雀,本来嘛,谁愿意在这凄凉严寒的大风雪里,在室外奔波呢?家里温暖的火炉,烧得热烘烘的土炕,不是一种最好的享受吗!
然而,就在此时……
蹄声得得,竟有三匹高大的骏马,自城外驰入。
是什么事情竟逼得他们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还在外面喝西北风呢?
而且……看样子还走了一段不是算近的路哪!
待得三骑缓缓走近后,人们始才看出马上骑士,有两个反穿着羊毛袍,一个却身着雪白的狐皮紧身衣。这正是鬼号江源头,血战那群凶残的魔鱼,求得金卵而回的濮阳维、吴南云与俞大元等三人。
这时,三匹骏马已缓缓停在路边,“七煞剑”吴南云那清的面孔上,正露出一抹微笑。继而他开口道:“帮主,咱们自离开鬼号江后,已有七、八天了,却一直没有好好的歇息过,今日,我们正好在这里好好舒散一番,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濮阳维轻轻点头,笑道:“也好,不过吾等别惊动了本帮此地分舵,徒增麻烦。”
“力拔九岳”俞大元砸了砸嘴角,说道:“好极了,咱们先去洗个热水澡,来个搥背、捏脚、擦身大三样,然后……再叫一桌丰盛的酒席,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
俞大元一面说着话,一面仰着头,细玻ё潘郏桓背磷碇?br />
濮阳维、吴南云二人,不觉俱皆相顾失笑。
三人抖驱马,径向街底一家挂着黑底金字招牌的客栈行去。
这家客栈名叫“安顺”屋宇恢宏,园庭深广,显得极为气派。
三人甫停下马来,就有两名店小二,恭谨的上前招呼。
“七煞剑”吴南云抬头仔细一打量,口上说道:“伙计,你们店里可有清静的上房?”
一个店小二连声的应着有,哈腰向内肃客。
三人落店后,同住在前院一明两暗的三间精舍中。
濮阳维打量着室内的布置,倒也十分清雅可人。
他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在这沈邱府地面的客栈中,竟也有如此高雅之士!”
吴南云将身上包里取下。闻言到:“可不是?吾等寻找客栈的眼光,可是十分高明的呢!”
“力拔九岳”俞大元这时伸了个懒腰,一摸唇上乱糟糟的胡髭,大声嚷道:
“帮主、吴刑堂、本护法要先去洗个澡,这几天来臀不离鞍,身上脏兮兮的且不去说,屁股更是酸痛的要命……”俞大元说着话,连声招呼店家,自行入浴去了。
濮阳维望着他那粗壮魁梧的背影,微微一笑,信口吟道:“赤血肝胆,直肚直肠……”
吴南云这时脱下羊皮袍子,笑道:“帮主,你说的可是俞大护法么?他那火暴栗子的脾气,与毫无遮拦的豪爽性格,确是令人喜爱……”
二人正在说笑,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争吵喧哗的声音传来。
濮阳维剑眉微皱,却连眼睛也不转动一下。
“七煞剑”吴南云开口问道:“帮主,可要本座出去查看一番?”
濮阳维微微摇头道:“不用了,在这种场合里发生争执,是很平常的事,咱们还是少去管他为妙……”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两下清脆的皮肉交击之声,接着便是一阵哇哇大叫,人声又跟着喧闹起来。
濮阳维依然若无其事的在整理着行囊,好象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的喧哗一样。
吴南云则好奇的站到窗口,倾听起来。
这时,一个铿锵如铁钹互击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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