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珍珠






  “哪个做生意不出门,出门就是会情人,你这是什么逻辑?”

  “外面没有人,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不闻不问?”

  “想问,我问得到吗?你天天打牌,你眼睛里还有这个家吗,你眼睛里还有我吗?”

  “打牌怎么了,我也没住到别人家去。我哪天回家,你跟我亲热过?说明你心里只有那个小妖精!”

  “你还有脸说亲热,你半夜回来,理都不理我,倒头就睡,让我怎么亲热?”

  “你好好看看你那东西,今天老娘弄了两个钟头,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分明是被那个小妖精给吸干了。”

  “它没有精神要问你自己,你对它不好,它能精神吗?”

  “我对它不好,看来有人对它好哇。今天老娘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说着沙梅就拿起了水果刀,“我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拣了便宜。我把它割下来,谁也别用了。”



  说完,沙梅一只手抓住刘大江那个东西,另一只手举起了水果刀。

  18、养晦

  刘大江出了一身冷汗,激灵一下,醒了。他睁开眼睛,阳光已经照在窗帘上。他这才知道,刚才是做梦。同时也想起来自己装睡的事,没想到装睡,真的很快睡着了。这时沙梅还睡得正香,但她的手还在他的下身上放着。刘大江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轻轻地挪了下去,下地去穿衣服,他是怕她醒来再纠缠他。他暗暗庆幸,昨天晚上,自己总算通过装睡,才成功过关。不过他还是认为,关键是她的宽容。如果她真的和他叫起真来,不让他睡,怎么办?想到这,他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情,终归是老夫老妻呀,才能这样理解人。刘大江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沙梅,虽然这几年生活好了,她也经常去做皮肤护理,但岁月,特别是那段艰苦的岁月,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此时刘大江感到有些对不起她,以后除了夫妻生活以外,一切都由着她,就是夫妻生活也应当给她留有一定空间。他轻轻地打开卧室门,出去了。

  决定报考滨海服装学院后,白雪了解到学服装设计要有较好的绘画功底。可是自己除了小时候的小房子、大柳树等涂鸦之作以外,根本就没有学过绘画。她与刘大江商量时,他说的简单:先学绘画。这不是要把报考服装学院向后拖了吗。刘大江解释说,磨刀不误砍柴功。白雪认为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一个连服装的图都画不好的人,能设计出来好看的服装吗?于是白雪又联系学习绘画的地方,昨天终于落实了。滨海大学美术系办有素描班,一年期。白雪认为很适合自己,就报了名。八月中旬开学,现在离开学还有一个月,这几天白雪要把开学前的准备工作做好。除了学习用品外,白雪认为衣服也应当准备一下。学生吗,和其他人在着装上应当有一定差别。昨天晚上,正好刘大江回宁州了,她才静下心来,认真地考虑一下如何在未来几年里实现自己的目标。自从决定放弃上大学后,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机会重新回到课堂上。自己一定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遇,学有所成。否则,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刘大江的一片真心。白雪认真地制定了学习计划,除素描班的正常课程外,还要抓好高中课程的全面复习。上次高考是故意落榜,这次可不能真正落榜,那不仅丢人,更主要的是将直接影响自己的未来。

  “哎呀,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哇。是不是老板走了,没人陪你,睡不好呀!”白雪刚下楼,宋阿姨就和白雪搭上话。

  “他不在,自己睡得更踏实。”

  “你睡踏实了,老板昨天晚上可不好过。”宋阿姨一边准备着早点,一边说。

  “宋阿姨,你是半仙哪,还是他肚里的蛔虫,他的事你怎么知道?”白雪想帮她一起弄,又无处下手,只好站在一边同她聊。

  “你是不是按照先热后冷的原则做的?”

  “你不是说这样就可以蒙蔽沙梅吗?”

  “从周一到周三,老板天天都上岗了吧?

  “你用的是什么词呀。最近你好像特别关心他。”

  “这不全为了你吗,自从那天你说了你的担心后,我也自觉不自觉地给卷进去了。你不是怕他被他夫人发觉吗,昨天晚上就是一次考验。”

  “你能掐会算,还是有特异功能,怎么越说越玄。”

  “你学习那么好,怎么这么点事总弄不明白呢。他周三跟你做完,周四回家还能应付夫人吗?”

  “他每次都周六回家,原来我想让他周四、周五休息两天,没想到他有急事周四就回去了。这也真没有办法预料呀。”

  “这怪不着你,这种情况以后也少不了,那么大一个企业哪能事事都能预料到。咱们一个小家有时还有想不到的事,今天老公感冒了,明天孩子拉肚了呢。”

  “宋阿姨,你说他昨天晚上真能被夫人发觉吗?

  “像老板这个年龄,按一般情况,我分析他昨晚是很难应付,除非他夫人打牌回来根本没理他。不用说他们长时间没有到一起了,就是一周,如果他不能应付,都解释不清。”

  “他说,以前沙梅打牌回来,他主动找她,她有时都不愿给他。如果昨天晚上,沙梅也不理他那就好了。”

  “咱们都是女人,大多数女人都很脆弱,因而警惕性很高。你别看老板要她,沙梅有时不积极配合,甚至反感,但老板长时间不找她,她就会怀疑他。”宋阿姨把早点摆上了餐桌,“好了,咱们不说老板了,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吧。”

  白雪坐下来吃饭,但心里还总惦记着刘大江昨晚的事。她怕沙梅同他吵起来,传到公司去,刚刚平息的表姐风波,又会掀起新的、更大的波澜。她抬起头,看看宋阿姨,宋阿姨正专注地吃饭,看样子,没有再与她闲聊的意思。白雪心里这个恨,平时,你嫌她、烦她,她没完没了地同你神侃。今天你想听她说时,她反到装起来了。没有办法,白雪只好主动同她唠了:

  “宋阿姨,你说他真的没有解决办法吗?”

  “你看,我替你担心,你又说我关心他。我不说了,你又问我。你说我能不关心他吗?没有他,谁每月给我开工钱。我跟你说,男人最真实的就是那东西。别的什么事都可以骗人,那东西装不了假,骗不了人,不行就是不行。天天那东西像被霜打了似的,怎么解释也没用,没有人会相信。”

  “看来只能让他在这儿时控制点自己了。”

  “废话,他要想控制自己,留下你干什么?哪个男人身边有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他们都良宵苦短,恨不得每时每刻都不离她身边,还能主动控制自己?过去那皇帝,他不知道纵欲伤身?但哪个不荒淫无度,你看有几个皇帝长寿的?”

  “看来是没办法避免了?”

  “男人那东西就像那油灯似的。油灯你可能没见过,我在乡下姥姥家,那时就点煤油灯,听说更古老的是豆油灯,我没见到过。那时候煤油凭证供应,一个月就那么多,用一点少一点。如果没到月底你早用完了,剩下的时间就只能摸黑。等下个月到了,再拿证去买,才能重新见到光明。”

  “我听乡下的同学说过这种东西,他们那儿通电前就用煤油灯照明,听说现在个别偏远地区没有通电的村庄仍在用。我同学说,煤油灯不亮,光线很暗,用时间长了,熏得鼻孔都是黑的。不过没见过。那要是煤油用完了,就那么干等着,有什么急事怎么办?”

  “可以找别人借一点,你买了再还给人家。煤油用完了,可以借,男人那东西能借吗。只能等自己的行了,再用。你记住,老板的油也是有数的,你今天用了,明天她老婆当然点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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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太难听了。”

  “是有些不雅,这也不是对外人说,但还是比较形象吧。没有油了,你让谁点,谁也点不着。”

  “看来你又填补了一项空白,就叫灯油理论吧。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白雪吃完了,放下筷子,站起来,准备走。

  “办法是有,不过损点。”

  “什么办法?”

  “装病!”

  “什么病?”

  “灯点不亮那种病。”

  “是够损的。”

  早晨刚上班,韩伟接到老板秘书的通知,老板让他马上去。虽然他两天前同马腾已经进行了研究,得出了老扳不会炒他们的结论,但接到通知后,还是有点紧张。最近老板忙于滨海服装城,一般都是周六周日才能来公司。今天是周五,老板怎么突然回来了呢?到底是凶是吉,韩伟心里没底。当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老板办公室时,老板热情的接待,使他那颗紧张的心松弛了许多。他本想借此机会先向老板检讨自己的错误,但还没有选出开头语,老板先说话了:

  “最近我不在公司,你们都辛苦了。李总说,你们工作都很主动积极,我听了很高兴。”

  “做好本职工作那是应当的,再说老板对我们这么厚爱,在老板忙时,就应当多干一些。”韩伟不知道老板后面要说什么,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

  “今天不是工作总结,不说这个了。最近我有几个想法,今天找你想听听你的意见。第一个,准备提拔你为财务总监。第二个,对产品价格进行一次调整。第三个,公司内部管理体制改革。第四个,我退到二线,聘请职业经理人。为了不影响你思考,我先不说我的理由。你敞开说,怎么想就怎么说,不玩虚的。”

  韩伟脑袋飞快地转动起来,财务总监,真的,还是试探?老板满脸微笑地看着他,正等着他回答,他不能想好多时间,只能边想边说了。

  “首先感谢老板对我的厚爱,但这几年工作我自己都不满意,因此我怕自己能力不够,影响公司的发展。另外前几天我还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还怕给大家一个错误的信息,造老板谣言的也不影响提拔。”

  这几句话说完,韩伟自己感到非常满意,即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的媚态,也没有拒绝提拔;即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给老板戴上了功过分明的高帽。

  刘大江也又是白给的:

  “你的能力,不应当由你自己来评判。你的问题我没有太在意,想过一会儿再说。既然你现在说到了,怕给别人落下话柄,那就暂时称代理财务总监,算作对你所犯错误的处理。不过代理其间可不能再出问题。不说这个了,谈谈对另几个问题的想法。”

  韩伟对老板的处事能力感到震惊,很轻松地给他加上了“代理”两个字,不知是即定的,还是临时发挥,但是无法更改了。下面几个问题虽然没有专门考虑过,但都是经常见诸于报端的问题,随便说很容易,根据本企业实际情况,谈出个具体方案很难。韩伟想了想说:

  “我起草的上半年经济活动分析和下半年利润预测,初稿已经完成,但就是对具体销售形势吃不准,所以不敢定稿。从财务账上看是实现销售了,我们对市场情况掌握不多,只是向代理商催收货款时,零零星星听他们说,近来走货不快,我弄不清是他们拖欠货款的托辞,还是货确实都压在代理商仓库里。不管怎么说市场发育到一定程度,降价是必然的。”

  “我现在掌握的情况,近来服装市场正经历一次强烈的震荡,不少企业都打起了降价的大旗,尤其是中小品牌降价幅度更大。王渝生前几天来了一趟,你知道吧,听说他请很多人吃了饭。他反映西部几省出货速度减缓,他担心下半年主要品种销售要出现较大滑坡。我向其他地区了解一下,情况差不多,东南更严重些。福建张经理已就这种情况起草了一个文件,正准备用电邮发过来。根据这种情况,我考虑,我们必须把价格调整一下,确保市场占有率。具体调整方案我先提出一个原则,叫做:高档稳定,中档微利,低档保本。近几天我要召开一个会,研究后再决策。你看看怎么样。”

  韩伟急忙表态:

  “这本来应当我们财务部先提出来个参考意见,结果老板先我们一步,我们失职。这我们反映头脑不够敏感,才造成工作被动。”

  “以前不能怪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吗。今后你这个财务总监,不,代理财务总监,可要努力了。你还没有谈你的意见呢。”

  韩伟暗暗佩服老板的水平,原来他心里对老板并不服气。报怨自己生不逢时,如果自己早生十年,肯定比他厉害。今天看见他能对市场的变化做出快速反应,并提出来相应的措施,单说这十二个字,根本不像一个接近文盲的人说出来的。他快速思考着改变被动局面的方法,真不愧为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