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珍珠






  “哎呀,这是些什么呀!”白雪惊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21、内裤

  听见白雪惊叫,刘大江急忙跳下床,跑到起居室一看,原来电视机里的画面是裸体男女正在Zuo爱的镜头。他按动摇控器,退出光碟,电视机上的画面也随之消失。

  “真人你都看过了,这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谁能想到还有这种光碟?幸亏我先看一下,不然我拿下去同宋阿姨一起看,那不羞死人了。”

  “说不定宋阿姨早就看过了,不过你们俩一起看是不合适。这个王渝生,真是煞费苦心。”

  “你说宋阿姨也能看过?这么说这东西早就有。”

  “在没有影碟机之前,是看录像带。你没听说扫黄打非吗?黄,就是指黄|色书刊、黄|色录像,现在又增加一个黄|色光碟。给我的感觉,看过这类光碟的人不在少数,VCD机这么便宜,家家都有。”

  “家家都有VCD机,就都看过这种片呀。我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我觉得成年人看了也无防,关键是青少年看了,对他们毒害非常大。”

  “这个王渝生心眼是不是长到肚脐下面去了,送礼怎么送这个。”

  “我看看,不能都是这个吧?” 

  “你看吧,我可要睡觉去了。” 白雪说完就回卧室去了。

  “这张是性知识讲座,这张是避孕知识,这张白雪你应当好好看看……”刘大江把光碟都拿过来,一张、一张放进VCD机里查看。

  “白雪你看,这个人是你妈吧?”刘大江喊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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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骂我,我妈怎么能进光碟里呢?”白雪生气了。

  “真的,你快过来看,和你长的特别像。这个人应该是你爸,这个小伙子是白冰吧,长的真挺帅。不骗你,可能是王渝生录的。”刘大江大声喊白雪。

  白雪这才跑过来,电视机里正是她爸爸和白冰一起扶着她妈妈在医院的花坛前散步,白雪惊喜地喊:

  “是我爸我妈还有白冰,我妈好了,真的好了。”白雪扑到刘大江怀里哭了起来。

  “你妈病好了应当笑,还哭什么,来坐下,从头看。”刘大江说着,把白雪扶到沙发上,拿纸巾给她擦去眼泪,然后按了快退键。

  白雪看了看刘大江,又看了看自己,又破涕为笑:

  “咱们不能光着身子看我爸我妈吧?你只少也应当把内裤穿上吧。”

  “遵命!”

  白雪穿上睡衣,刘大江又重新穿上白雪买的进口内裤,他们回到起居室坐到沙发上。刘大江把白雪搂在怀里,从头看这张光碟。

  电视机里首先出现的是一幢大楼全景,镜头渐渐拉近,最后落在了“渝州市人民医院”几个大字上。镜头又恢复医院大楼全景,楼门被推开,里面有人走出来,镜头又一次拉近,从楼里面出来的人面孔逐渐清晰起来。

  “是我爸和白冰搀着我妈走出来了,我妈左腿走路好像还有些不利落。”白雪眼睛紧盯着电视机,生怕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头部手术,能恢复得这么快已经很不容易了。”刘大江说。

  “你看我爸和白冰都撒手了,我妈自己能独立行走了!”白雪兴奋得一个劲用拳头捶打刘大江。

  “你妈能行走了,你打算把我打残疾了?”

  白雪这才知道自己用拳头正捶打刘大江的胸部,她紧紧地握住刘大江的手,眼睛还是没有离开电视画面。这时是白雪妈妈的特写镜头,她脸色红润,皮肤光洁,脸上看不出皱纹。

  “怪不得你得长得这么漂亮,原来你妈长得就漂亮。”刘大江用赞扬的口气说。

  “我妈比过去胖了,也显得年轻多了,你看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了。”

  “三个月了,在医院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皮肤自然变白了、变嫩了。王渝生也不无功劳,伙食、补品肯定都跟上了。这回你不会再说二十万给他多了吧?”

  “那还不是因为有你,宋阿姨说的对,医院里住院的病人那么多,他为什么不去关心别人,你说是不是?”

  “我得好好看看,我应当叫她什么?表姐、初恋情人,还是岳母?”

  “不许你拿我妈开玩笑,我不能让他们与你碰面,因此啥也不用叫。虽然他们没有你年龄大,但是我的父母,你必须尊重他们。”

  “当然尊重了,不然我为什么非让他们搬到渝州去?有的人还不理解,不该花的钱不花,这钱该不该花,你说。”

  “我早都承认了错误,你不要抓住不放。别说话了,可能我妈要说话了,你看白冰手里拿的是话筒吧?”

  “雪儿,我——全好了,你——不要惦记我。你现在怎——怎么样?不要想——家,要——好——好工作。”白雪妈妈说话不够连贯,但意识清楚。

  “妈,我……”白雪又嘤嚶哭起来。

  刘大江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依偎在自己怀里,一边帮她擦去泪水,一边劝她:

  “傻孩子,不哭,你一哭我心就会流血。快看,你爸也要说话了。”

  白雪爸爸拿过话筒,一时不知说什么,看得出来,他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感情:

  “雪儿,你都看着了,你妈全妈好了,下星期就出院,回家休养。现在她生活都能自理,大夫说,再过半年,做饭、做一些较轻的家务活都没有问题。我身体也很好,你不要惦记我们。房子都收拾好了,全是新的,老家的家具、炊具,王经经理都不让带来。彩电、冰箱也都换新的了。我已在新房子住两宿了,一会儿让白冰带你去看看。这些,都要感谢……”他停了一下,咳嗽一声,接着说,“要感谢你表舅和王经理。你妈手术开始到现在,王……”

  电视画面晃了一下,好像中断了,很快又接上了。



  “王渝生把表扬他的话掐去了。”刘大江插话。

  “姐姐,你现在身体好吗,我很想你。”画面里白冰眼睛里噙着泪花,他努力控制着,才没有让泪珠掉下来。但声音哽咽了,“我现在很好,明天就期末考试了,然后就放暑假。学校王叔叔已经落实好了,昨天我是去学校参加测验,已经通过了,新学期就到新学校上学了。学校很大,环境很好,是省重点。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给我带来的,而你……”

  白冰终于没有抑制住,他哭了。白雪再也控制不住,在刘大江怀里抽泣起来。这时电视画面再次中断,刘大江也按了暂停键。

  刘大江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用手拍着白雪,他不知道怎么劝她:

  “傻孩子,哭什么,大家都好好的,应当高兴。起来,继续看,还没有完。”

  刘大江扶白雪坐好,又按了播放键。

  “你故意落榜,把上大学的机会留给了我,在全县已传为佳话。我也因此成为了全世界最幸福的弟弟,我的同学都让我申报吉尼斯呢。你的事对政府,对社会各界触动很大,县里正在研究支持每一个考上大学的困难学生都能完成学业的办法。姐姐,你不仅给我创造了学习条件,你也给无数困难学生带来了福音,你好伟大呀。好了,下面让我带你去我们的新家去看一看。”

  画面上,三个人转过身向医院大门走去,白雪妈妈不断的回头看。当妈妈一只脚都已经踏进大门,就在医院大门即将关闭那一霎那,还扭过头来向后看一眼,白雪感到那眼神很复杂,不清楚妈妈要向她表达什么。

  当画面再次出现时,一片住宅楼出现在眼前。白冰站在镜头前,他一只手指向上方,镜头跟着他的手摇向上方,“雾都花园”几个字,占满了屏幕。

  “雾都花园是渝州市新开发的一个住宅小区,远离工业区,环境很好。有三条公交线路经过这里,去商业街、火车站、长途汽车站都很方便,不用换车。离我上学的学校不算远,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到了。我们的新家就在小区的十二号楼,请跟随我走进去看一看。”这是白冰的画外音。

  镜头跟随白冰进入小区,在写有“十二号楼”的楼前停下了。然后镜头进入了室内,镜头随着白冰的解说摇来摇去。

  “这是客厅,宽敞明亮,有二十四、五平米。这是真皮沙发,电视柜上摆着的是29吋SONY彩电。”

  “ 这是爸妈的卧室,这个卧室很大,有十八平米。一张双人床摆在中央,靠墙是一排大衣拒,有四个门。”

  “这是书房,我再也不用趴在床上写作业了。这是一台目前配置最高的‘奔3’电脑,听王叔叔说,所有的家具、炊具、家电、生活用品,都是王叔叔做主采购的,只有这台电脑和书柜里面的书,是——表舅特别交待的。我绝不辜负他的希望,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

  “这是给姐姐准备的卧室,妈妈特意嘱咐给你铺了两床褥子。妈妈说,雪儿原来的褥子薄,这么多年一直想给她换一床厚点儿的,但一直没有换上,这次一定给她挑一床最厚的。妈不放心,非要亲自摸一摸。昨天我陪她来一趟,她还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说很好,别的房间都没看,就满意地回医院了。”

  ……

  画面还在继续,白冰的话外音也在继续,可是白雪无法继续看了,她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刘大江用摇控器关掉了电视机和VCD,把白雪抱回床上。他拿来湿毛巾给白雪擦脸,一边擦一边安慰她: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家的情况也一天天好起来,很快就有两名大学生了,如果大学毕业再考硕士、博士,这是多好的形势,怎么还哭呢?”

  “我不是悲痛、也不是伤心,我是激动、是高兴,看到妈妈已经接近痊愈,爸爸精神也很好,弟弟又充满朝气,这一切都是你给带来的。我该怎样感谢你、报答你。”

  “傻孩子,怎么又说这个了呢,你为我做了那么大牺牲,我为你做这些不也是应该的吗?不说这些了,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呢。”

  周一早晨上班,“大江制衣”办公楼的小会议室里,就召开了一个重要会议,然而这次会议开得太不顺利,也可以说开砸锅了。

  这个会是公司副总经理李总主持的,他现在受刘大江委托在公司临时主持工作。按刘大江的指示,今天上午他主持会议研究产品调价。会上发生了较大分歧。开会讨论问题有分歧,这是常有的事,再正常不过了。关键是公司高层在会上不仅有分歧,而且几乎吵起来,会议开不下去了。

  今天问题出在新提拔的代理财务总监韩伟和代理市场总监马腾同公司另一位副总经理之间。这位副总经理姓穆,是个老资格。早在刘大江刚建服装厂时,就跟了刘大江。他文化不高,初中毕业,但刚建厂时,与刘大江这些人相比,他也算高学历了。因此刘大江很重用他,他对刘大江也是忠心耿耿,工作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当时在职工中威望很高。他性格耿直,干工作、讲话都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儿。他这套工作方法,早已经不适应公司发展的新形势。在韩伟、马腾这些年轻干部眼里,他就是一个老怪物,心里都不服他,背后叫他木乃伊。但是当面,这些年轻人又不得不假装尊重他,都叫他穆老,虽然他比刘大江还小两岁。他心里也明白,这些人其实对他不服气,表面上怕他,完全是因为刘大江很尊重他。越是这么想,他越觉得更要对得起老板对自己的信任,工作更认真了。

  以前开会,谁要是与穆总意见不一致,一般说的都比较婉转,再加上有老板在场,从来没有发生今天这种情况。作为今天会议的两位主角韩伟和马腾,由于事先有老板关于调价的授意,加之刚刚升职,发言时表现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穆总看不惯他们骄傲自大的样子,更主要是对他们提出的调价方案以及调价的依据都不完全同意,所以在他们发言结束后,第一个发表了不同意见。他今天发言很讲究,本来他是个大嗓门儿,然而他今天语调很低、语速也慢、声音也不大。本来有些人对两位新官气势凌人的态度就有看法,有穆总带头,会议很快就形成了对韩伟和马腾的围攻之势。有人批评他们片面听代理商反应的情况,没有深入下去,听听最终用户的反应。有人用价格战是把双刃剑的理论,指出单纯靠降价来赢得市场是饮鸩止渴。这两位新官怎么能受得了,他们都咬牙切齿在心里骂木乃伊,但还是不敢同他发生正面冲突。他们找了一个他们认为人微言轻的同僚进行回击,人在激动时,难免会使用一些比较尖刻,甚至挖苦的语言。看见韩、马这样猖狂,穆总坐不住了,理所当言地对他们给予严厉批评,甚至可以说是痛斥。如果他们二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