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记_派派小说





  正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忍受着难捱的时光,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把她的身子一拉,接着就把她整个人包在了怀里。
  “夫君?”她大惊之下,不停的挣扎着想往边上靠去。
  贾尤振却伸手在她脸上狠狠拧了一下:“乱动什么?再不好好睡觉,明天早上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你了!”
  话音刚落,靳了了就不扭了,很听话的一动不动,任由贾尤振把她的身子暖的热乎了,渐渐熟睡。
  这一觉睡的十分踏实,等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下的床铺有些摇摇晃晃的,她还以为自己是撞鬼了,“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没事乱叫什么?”贾尤振不满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她转头看看,发现她正睡在马车里,贾尤振坐在矮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神色不虞。
  她赶紧坐起身来:“我怎么会睡到这里来了呢?”
  “自然是爷抱你上来的!难不成你还自己飞上来的?”贾尤振冷哼一声。
  “夫君怎么没叫醒我呢?我明明是跟来伺候夫君的。”
  “你知道就好,赶紧起来穿好衣裳,要是又冻着头啊身子了的,没的还叫爷来伺候你啊!”
  靳了了赶紧起来穿好衣裳,见马车角落里居然放了一小罐水,说是给她洗脸的,高兴的去包袱里找布巾。
  手一摸,居然看见昨夜洗干净的里裤和亵裤,都折好了放在里头,不觉“咦”的一声叫了出来。
  “又怎么了?”贾尤振的声音听起来更是不耐。
  “我的衣裳,谁帮我放进来的?”她疑惑的看向贾尤振,发现他的面色居然渐渐变红。
  “咳咳!”贾尤振的脸色涨的通红,接着没好气的说:“你再磨磨蹭蹭不去洗脸,爷就立刻把你扔下马车去!”
  靳了了听见他发火,再不敢耽搁,把裤子的事放在一边,忙不迭的洗脸去了。

  黑风寨的山大王

  于是一行人继续往京城而去,年关将近,越是往北走去,就越是天寒地冻。
  贾尤振跟玉竹他们都是练过功夫的人,虽然没怎么出过门,倒也不畏辛苦。可就苦了这个靳了了,每天裹着厚厚的冬衣,怀里整日抱着暖炉才能度过。
  她自幼长在江南,冬日里一件棉衣就可以轻松过去,可现在每天穿的跟只小熊一样,也还是觉得冷。
  这日行到一处大城,天色尚早,贾尤振让靳了了一个人在客栈休息,自己带着玉竹出去了一下。
  回来的时候他抱了个大包袱,直接扔进靳了了怀里。
  “夫君?这是什么?”
  贾尤振一脸的得意,使眼色叫她打开看。
  靳了了一看,居然是件雪白雪白毛茸茸的大披风,她一路上路过大城镇,见过一些富家的太太小姐们穿过,于是就说:“这个披风怎么生成这副模样,好生奇怪啊。”
  “你没见过世面,爷说给你听,这是上好的白狐皮做的,爷见你每日叫冷,怕你冻死在这路上,所以买了一件给你穿穿。”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实则这件披风花了好些银子。连玉竹都有些惊讶少爷会这么大方给三姨娘买了这么贵的白狐披风。
  贾尤振自打那夜见过靳了了的尴尬事儿后,对着她时总是觉得有些扭扭捏捏,放不开手脚似的。一路上居然还多生了个心眼儿,生怕靳了了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
  靳了了头一回葵水,没个两日也就停了,她偷偷的洗干净月布和亵裤,可晾在房里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会被贾尤振看见。
  这也是亏得他们赶路匆忙,不然,贾尤振只怕这辈子也不会见到那个形状古怪的月布了。
  靳了了这一路上见了不少新奇事儿,在客店、茶馆和酒楼里,也听到很多市井之谈,倒是明白了不少事理。
  比如她已经知道,原来贾尤振待她确实很好。像她拉着二牛哥出墙的那件事,若是遇上凶悍的人家,恐怕她已经被浸猪笼了,更别说什么回家去跟爹娘团聚。
  她也不是傻瓜,知道贾尤振其实是个好人,这阵子他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又想着爹叫她回报贾家的大恩大德,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好用听话来回应了。
  这回见到这个白狐披风,她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听到杀了那么多狐狸才能做成这么一件,心里先是愣了一下,才说:“这是白狐狸皮做的?”
  贾尤振得意的点点头:“当然,要捉上十几只,才能做得这么一件呢。还好濯阳是大城,不然,可没处买去。”
  “要十几只白狐狸那么多?那,那不是,太可怜了。”她捧着披风,竟有些可怜起那些被扒皮做成披风的白狐狸来了。
  却听贾尤振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不稀罕算了,爷拿出去扔了!这狐狸又不是爷去打的,现在都已经做成披风了,你就是不穿,它也变不回去了!”
  他巴巴的去买了件昂贵披风回来给她暖身子,没想到倒被看成是个残忍之人,登时好生没趣,抓起那披风就要从窗外扔掉。
  靳了了拼了小命的拽住不放:“不许扔!”
  “这都是白狐狸的皮做的!你还留着做什么?”
  “不管这是什么做的,我只晓得,这是夫君你买给我的。”她眼神清澈,带着女儿家特有的温柔。
  贾尤振脸上微红,手一松,披风就被靳了了整个抱进了怀里。
  她高高兴兴的穿上披风,因为房间里没有镜子,于是就问道:“夫君,这样好看么?”
  她比初进贾家的时候长高了不少,最近虽然连连赶路,可因为都是在马车里,她原本被太阳晒的微黑的肤色也恢复了白皙。
  贾尤振见她一张小脸笑的花骨朵般娇嫩,大眼睛弯成两个好看的月牙儿,红红的唇瓣里露出一排细细的贝齿,衬着那雪白的披风,更显得小脸白嫩,脱口就说:“好看。”
  话一说完,靳了了倒是觉得寻常,他自己却很是脸红了一下。
  最近他跟靳了了朝夕相处,每日抱着她入睡,却生生不敢对她动手动脚。为什么呀?
  他只要看到靳了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就下不了手。连他自己都在心中暗骂:爷自己的姨娘!爷怎么动不得了呢?
  靳了了却不知他肚子里的那些心事,只道因为贾家变故,少爷的性子都软了三分。
  她这一路,虽然增长了不少见闻,可因为年纪确实还小,对那男女感情之事总是一知半解,对贾尤振也只有敬畏亲近之心,并无其他。
  。
  第二天动身之时,靳了了就穿上了那件白狐披风,贾尤振见她没再缩手缩脚,心中好不得意。
  此时已接近京城,路上风光都与江南之地大不相同,他们一行都是年轻人,虽然有事在身,却也少年心性,没忘了沿途游览一番。
  一路看了很多名山大川,靳了了对比一下曾经读过的书,才真正理解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
  贾尤振自是不必多说,他在那院子里生活了多年,现在出来游览山河,才觉得过去的人生,似乎都是白活了。
  两辆马车顺序而行,靳了了见外头阳光大好,于是打开车窗,遥遥看见前头一大片密林,一个茶摊就开在密林入口之处。
  “夫君,你想喝茶么?”她开口问道。
  “喝茶?你渴了吗?那我们就下去坐一会,泡一壶喝了再走。”
  靳了了却摇摇头说:“我想方便。”
  贾尤振的眉毛又朝上边使劲扬了扬,好半天才狠狠的大声说道:“停车!爷要下车喝茶!”
  马车在茶摊前停下,稀稀疏疏的没几个客人。玉竹去跟茶摊老板要了一壶滚水,取出自己带的茶叶、茶壶给贾尤振泡上。
  靳了了早就跑到密林那头去,痛痛快快的方便了,又跑出来要水净了手,跟贾尤振一起喝茶吃点心。
  那老板见靳了了生的俏丽,就对贾尤振说:“这位官人,前头的林子里最近不大太平。你这夫人生的美丽,只怕会有人起了歹心。再过一个多时辰,这太阳就要下山了,你们不如等明天早上再过那林子吧。”
  贾尤振问道:“怎么个不太平法?莫非是有山贼?”
  那老板赶紧压低了声音:“小点儿声。快过年啦,那些山上的大王们也要过年不是?你们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还是小心点好。”
  “过这林子要得多久?”
  “不用多久,你们有马车,两柱香的时候尽管够了。”
  “玉竹,你怎么看?”
  玉竹想了想说:“全凭少爷做主。”
  “过了这林子就是绵西镇,这里地处偏僻,去农家借宿也只怕不妥。两柱香的时候,我们小心一点,也就过去了。”
  “是。”
  会了茶水钱,谢过那个老板,一行人继续上路。
  那林子里种的全是松柏一类,虽是冬天却也郁郁葱葱,进去后冷风一吹,到真是觉得有些可怖。
  贾尤振把靳了了抱在怀里,玉竹也上了这辆车跟他们一起,人人手中握着长剑,只待有什么事时,可以伺机而动。
  很快就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靳了了缩在贾尤振的怀里,探头探脑的说:“夫君,真的有山贼么?”
  “不知道。”
  “要是真有,我还挺想瞧上一眼的,你说那些山贼,都长什么样啊?”
  “不知道。”
  靳了了继续说:“我看山贼一定是生的膀大腰圆,一脸的络腮胡子,个个凶神恶煞的,夫君你说是不是?”
  “不知道。”贾尤振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哦。”靳了了低下头去,不敢再说。
  玉竹却微笑了一下:“三姨娘,山贼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我们悄悄的从这过了去,省的惹上麻烦。”
  这话音未落,就听见马车外响起一阵喊杀声,一个粗豪的声音吼道:“车里的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听着,爷爷们是黑风寨来的,我们不伤人性命,只要你们留下钱财,就放你们平安通过!”
  靳了了吓得赶紧把头埋进了贾尤振的怀里,这说曹操,还真是曹操到了呢!
  贾尤振却是一脸平静,只是把靳了了抱的更紧一些。
  那粗豪的声音连喊了三遍,马车里却什么动静也没有,那人就开始骂起娘来:“你大爷的!那车里的人是聋了还是瞎了啊?听不见爷爷在问话么?”
  却听旁边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嘻嘻笑着开了口:“刘老三,你应该问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这不说话跟瞎子也没什么关系。”
  那叫刘老三的停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老大,俺重新再喊。”
  却听那个年轻的声音说:“算了,还是我来吧,要是车里有孩子,怕会被你吓哭了。”
  一面说着,那年轻的声音抬高了几分,显是中气十足:“车里的朋友,我黑风寨近日手头不甚宽裕,想向诸位借些银两花差花差。如果诸位乖乖配合,我们当然不会伤人。可若是诸位不配合,我手下这些兄弟们,可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来的。”
  贾尤振是少年心性,又自恃武功高强,被对方这么一喊,心里颇不服气,掀开马车的帘子就说:“不配合却又怎地?”
  那年轻的黑风寨老大显是没料到车里的人会这么说,不由的深吸一口气。
  靳了了听见他们说话,非常的好奇往掀开的车帘外看去,只见几十个莽汉骑着马将路拦下,当头一匹黑色骏马上却坐了一个干净斯文的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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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朝那年轻男子看了好几眼,怎么都觉得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听见贾尤振叫嚣不服,立时就有几个莽汉吼了起来:“黎老大,这车里的人好大的狗胆,咱上去把他们的车掀翻了再说!”
  只听当头的那个年轻人又是笑道:“大伙儿别着急,我看这人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有些真本事的。”
  那刘老三大吼道:“老大!咱黑风寨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还能怕了这兔儿爷不成?”
  贾尤振本身相貌俊美,连靳了了当日初见都曾说他生的像仕女图上的人物,平日里只因为他身份特殊,又鲜少出门,才少有人评论他的相貌,此时一听这粗鲁山贼叫他“兔儿爷”,一张俊脸登时涨红了面皮,拔出长剑施展轻功就朝那刘老三攻了过去。
  那刘老三反应不及,看见一柄亮光闪闪的长剑攻来,赶不及拿出家什抵挡,愣在那马背上动弹不得。
  却听“嗤嗤”几声,贾尤振收剑跃回马车之上,面露得意之色。却见玉竹脸上微现无奈之色,却也拔剑横在胸前。
  靳了了好生好奇,瞪大了双眼看向那刘老三,却见他毫发无伤,不禁问道:“夫君,你把他怎么了?”
  贾尤振得意的一笑:“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那刘老三惊魂甫定,见自己身上并无伤痕,为了保存自己的面皮赶紧吼道:“爷爷还以为你这兔儿爷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只是个装神弄鬼……”
  一句话还没吼完,就见刘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