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记_派派小说
穑俊?br /> “爹,我……”
两人说到传宗接代一事,声音放大了很多,站在一边的万正也听到了,于是就道:“姐夫,以前振儿不是身体不好嘛。我看他现在身子好了很多,这次上京来 ,还带了一个妾室。说不定,您已经有了孙子啦。”
贾斌两眼一亮:“振儿,这是真的吗?”
贾尤振支支吾吾的应了:“我确是带了一个妾室来京,只是,尚未有孕。”
“那妾室什么出身?人品如何?”
“她出身寒微,不过从小跟着她爹念书识字,不似一般女子。”
“相貌呢?”
“明媚动人。”
贾斌忽然站了起来,用力的按住贾尤振的肩头:“振儿!倘若真有个万一,你我就是贾家的罪人了!不用爹多说,你知道该怎么做。爹恐怕时日不多,最后的日子里,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万正又在一旁插嘴说:“姐夫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找最好的大夫开最好的药膳,让振儿好生进补!保证哪,一举得男!”
贾斌和万正俱神采飞扬,只有贾尤振一人,神色不定,欲言又止。
又见采花盗
从刑部大牢返回万记古玩店,那万正一下车就忙不迭地跑去找到刘氏,神神秘秘地跟她说了好一会儿。
然后又大张旗鼓地叫张全去请了个大夫来家里,要给贾尤振号号脉,好对症下药,让他们贾家生个儿子出来。
贾尤振机械的由着舅舅摆弄,那留着一把长胡子的大夫收了银子,喝了好茶,就认认真真的给他号起脉来。
万正看起来比谁都要急切,一直在旁边问:“怎么样?怎么样?”
“公子中气十足,身强体壮,一点也不像是久病缠身之人。”
“那他能生孩子吗?”
“想生几个就能生几个。”
“那要是包生儿子呢?”
“我有祖传秘方,向不外传,不过……”那大夫话锋一转,“看在您万老爷的面子上,我愿意开上几服药,让公子试试。”
万正大喜,又包上了一个更大的红包给那大夫。
大夫笑的胡子都在乱颤,然后又给被刘氏拉出来的靳了了号脉。
按照男女调和的法子给他们两人开了不同的药方,叮嘱每日行房前一个时辰服下,必有奇效。
靳了了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刘氏叫她看大夫,她也就来了。
号过脉,她不动声色的走到贾尤振的身边,轻轻问:“夫君,我们生病了吗?”
贾尤振面有忧色,眉头也是紧皱的:“没有,我们没病。舅舅是希望我们养的身体强壮。”
然后他对着万正行礼:“舅舅,我想回房休息一下。”
万正知道一大早两人就出门去,又去了那阴冷潮湿的刑部大牢,赶紧说:“去吧,去吧。好好躺一会儿。晌午我叫人把饭送去给你吃。”
转头又对靳了了说:“三姨娘要好生服侍着。”
靳了了点头应了,遂扶着贾尤振回了客房。
今早贾尤振他们出门以后,刘氏已经拉着她教了很多万家的规矩,还指派了一个小丫鬟供他们差遣。
于是靳了了就叫那个唤作小红的丫鬟打了热水进来,自己挽了袖子,服侍贾尤振洗手洗脸。
贾尤振随便抹了两把就颓然躺在床上,靳了了见状赶紧说:“夫君,还是脱了衣裳再睡吧,这样躺着,会着凉的。”
贾尤振却不言语,只是招招手叫她过去。
她轻轻的走过去,贾尤振坐起身来,拉住她的手,揽进自己怀里:“了了,你可愿意跟我生个娃娃么?”
靳了了脸上有些微红:“嫁人不就是为了给夫君生娃娃的么?”
“可你是否知道,一个死了夫君的小妾,带着个孩子,是没法活下去的。”
“夫君?”靳了了开始觉得贾尤振说话的样子怪怪的。
贾尤振一把推开了她:“你出去吧。爷想一个人待着。”
“是。”靳了了只能出去,走到门口又绕回来说:“夫君,你别忘了盖上被子。”
贾尤振没有说话,靳了了就出去了。
他看着靳了了的小手关上门,一颗心像烧滚了的开水般上下翻滚。
他爹说的全都没有错,他是贾家的子孙,他必须为贾家传宗接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这种时候,如果他真的能有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就算不知道男女,他爹也能老怀安慰的去了。
不过是生个孩子罢了,一件千百年来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以前也有过孩子啊,一个尚未出世,就毁在李氏手上的孩子。
他现在忽然万般得后悔起来,倘若当初那个孩子没有失去,平平安安的长到现在,也有两岁了。
倘若有那个孩子在,他爹现在也不会这么心急如焚的想要让他生个孩子。
他为自己找了借口,在那个孩子没有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想着想着,他又摇了摇头。
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以他当时的状态,就算是知道二姨娘怀了他的孩子,他也未必会做出什么举措来保住孩子。
因为他不甘,他不愿,那时候的他一点也不想为贾家尽自己的义务,留下一点血脉。
他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是一声冷笑。
现在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那个孩子回不来了,他就是后悔也没有用!
当务之急,是按照父亲说的去做。让靳了了受孕,为贾家留下血脉。
可为什么他的心里这般不是滋味呢?
他知道,他喜欢靳了了。
也正是因为喜欢她,他不忍心让她将来真的怀着一个贾家的遗腹子,孤身一个女人养大孩子,慢慢变老。
她才十五岁,还什么都不明白。
现在的她只会糊里糊涂的怀了孕,受很久的苦楚之后生下孩子,做了娘亲。而那个孩子,也许在出生之前就没有了父亲。
他从小到大都会受尽别人的白眼,乡里的小孩子们会天天指着他,说他是个没爹的孩子。
而靳了了要忍受的也许更多。
一旦他出事,只能让黎泉带着她离开京城,因为留在京城,可能会是一样的危险。可他身上并没有供她养一个孩子、一辈子吃喝不愁的开销。
以靳了了父亲的为人,恐怕会等事情的风声过了以后,千方百计地找到李氏,让李氏接纳靳了了和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
而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傻乎乎的靳了了会是李氏的对手吗?
只怕她被害死了,还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到时候,李氏大可以留下那个孩子,把靳了了的尸骨随便埋了,就能名正言顺的在贾家宗祠里得到认可,得到贾家所有的家产。
贾尤振痛苦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他生平头一回喜欢上的女子!
是按照父亲的嘱托完成父亲的心愿,还是坚持他最初的决定,保住靳了了将来的幸福?
在这间不算大却也不算小,布置的温暖宜人的客房里,贾尤振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煎熬,能把他一颗年轻的心炙烤得焦黑不剩的煎熬。
浑浑噩噩吃过午饭,他写了拜帖送到太子府上,可那守门的去告诉他们,太子去西郊狩猎了。
贾尤振几乎是怒从心起。都这个时候了!太子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西郊狩猎!
而他的父亲,居然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人!快要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愤怒的回到舅舅家,他心里开始陷进绝望之中。
他知道,太子已经不想管牢里关押着的那群臣子们了。
可晚饭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他坐在那里谈笑风生,还陪着舅舅和大表哥喝下了很多酒。
靳了了坐在贾尤振的身边,看他喝了很多,心里有些担心,就在一旁小声说:“夫君,喝多了恐怕会伤身的。”
贾尤振哈哈大笑:“今日高兴!我陪舅舅多喝几杯,哪里轮到你来管了?”
一桌子上的人都转头瞧向她,显是在怪她不懂分寸。
靳了了一惊,赶紧垂头不语。
当晚,贾尤振喝的酩酊大醉,靳了了在玉竹的帮助下才把他扶回了房里。
“三姨娘,少爷还是头一回喝醉,恐怕他晚上会闹酒,您可得小心一点儿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您就去那边房里找我。”
“恩,我会的。”
玉竹走了以后,靳了了拧了一条湿布巾去给贾尤振擦脸。
尽管喝了这么多酒,他却仍然面似皓玉、俊美不凡。只是眉心紧锁,仿佛再多的酒也没法抚平他心中的苦恼一般。
靳了了坐在床边,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他是怎么了呢?
早上他去看望父亲回来后,眉宇间就带着这样的忧愁了。
靳了了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她虽然不懂事,可是也知道他们这次来京城,是想看看有没有办法救出被关押在大牢里的贾老爷。
难道说,贾老爷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么?
一念及此,靳了了的心里也开始难受了起来。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贾尤振的脸庞,忽然想起还在贾府的时候,他总是一副晃晃悠悠、逍遥自在的纨绔子弟表情。
是的,是纨绔子弟。
这一路上,靳了了见了不少有着同样表情的公子哥儿。
他们不愁吃穿,他们有银子也有时间,于是每天需要做的事只剩下一件:怎么想尽法子来打发无聊的日子。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那副让人不算特别讨厌,却也喜欢不起来的神情,跟曾经的贾尤振一样,只是,他们谁也没有贾尤振生的俊美无俦。
靳了了忽然很希望让贾尤振回到曾经的那段日子去,那段虽然自己受尽了苦头,可是贾尤振却无忧无虑的日子去。
她不愿意,也不忍心见到贾尤振的脸上出现这样痛苦的神情。
“唉。”她又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靳了了不敢睡觉,因为害怕贾尤振闹酒,于是就守在床边一直坐着。
到了三更天,她开始有些坚持不住,眼皮开始不停的打架,一颗小脑袋也像小鸡啄米似的上下晃动起来。
“砰”的一声,靳了了的脑袋撞到了床架子,她疼的“哎呀”一声叫了出来,瞌睡虫也全都溜走了。
“怎么了?”贾尤振略带嘶哑的嗓音从床上响起。
“我吵醒你了?”靳了了摸着头上的大包说。
贾尤振半坐起身,只觉得头疼如裂:“爷要喝水。”
靳了了赶紧把一早就准备好的浓茶端了过来:“喝点这个。”
贾尤振就着靳了了的手喝下去半盏浓茶,觉得心里好受了点,挥了挥手,示意不想喝了。
靳了了把茶盏放回桌子上,又走到床边。
“你一直没睡?”贾尤振看着靳了了问。
“恩。先生说怕你闹酒,我不敢睡呢。”
“那你不困吗?”
“困的,我刚才就是打瞌睡了,才会脑袋撞着床架子了。”靳了了委委屈屈的说道,还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大包。
“怎么了?”
“撞了个包。”
“过来,给爷瞧瞧。”
靳了了就乖乖的凑过去,还伸手指着那撞疼的所在。贾尤振伸手往那头青丝里摸了摸,还真是好大一个包。
“唉,你怎么永远这么笨呢?打个瞌睡也能撞到头?”
靳了了的小嘴不自觉的撅了起来,贾尤振笑了一下:“好好,爷不说你了。爷给你揉揉,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一边伸手轻轻的揉了几下那个大包,一边说:“你这么笨头笨脑的,他日若是爷不在了,你说你可怎么活的下去呢?”
靳了了“呼”的一下拿掉了他的大手,气呼呼的站起来:“你老是这么说!难道你明天就不活了吗?”
贾尤振见她两个腮帮都气的鼓鼓的,整张脸还涨的通红,只觉得好笑:“了了,你这个样子,可是吓不倒爷的。”
“谁要吓你了?你老是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靳了了小嘴一扁,几乎要哭了。
贾尤振笑着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爷以后不说了,不说了。你要是敢哭出来,爷一定打你屁股!”
靳了了把头埋进他怀里,轻声道:“夫君,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贾尤振没有回应她这句话,却说:“了了,我们来生个娃娃吧。”
靳了了怔了一下,“恩”了一声。
贾尤振就势把她往床上一抱,手指飞快的解开她的薄棉小袄,露出她里面的水红色绸缎中衣,忽然停了一下,又问道:“了了,你真愿意跟爷生个娃娃吗?”
靳了了又“恩”了一声,可是却显得十足的郑重其事。她见贾尤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又补充道:“只要夫君高兴,我就愿意。”
贾尤振心里一软,几乎想把她的衣裳又系回去,可是一想到父亲的嘱托和太子的态度,他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