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野史
汴梁的城门早在我赶到的时候便已经被朱武封锁了起来,任何人都是只许进不许出!
我将目光投向朱武,朱武沉吟片刻似在组织说辞,然后才沉声道:“王爷,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行刺,对方的目标很明显也很阴毒,可谓找准了我方的命门要害,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的确值得我们慎重对待。”
我点头,深以为然。
但朱武接下来便语锋一转,说道:“属下以为,此时进行大肆的清洗行动有打草惊蛇之虑,很可能翻出一些小鱼小虾,却让大鱼大虾漏网!以属下看来,应该示弱于敌,勾起敌人更嚣张的行动,直到所有隐于暗中的敌人都跳出来蠢蠢欲动之际,正好可以一网成擒,彻底清除所有的阻碍势力。唯其如此,王爷才可以放下心下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我转头望着吴用,吴用也点头道:“属下赞同副军师的意见,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要想在和四方豪强的争霸中立于不败之地,一个稳固而团结的后方是极其重要的!眼下江南的方腊已经自降为大丞相,而抬出赵佶的第九子赵构为帝,建立了伪宋王朝,居然划将而治。据悉,李纲已经转投南宋赵构麾下,此时正在招兵买马、加紧屯积战略物资,不出意外,一年之内必然用兵北上,或伐苏轼或伐我汴梁,必为王爷心腹大患。”
我摇头道:“军师没有与方腊有过接触,不了解其为人,以本王看来,所谓南宋实不足惧!李纲,非常人也,方腊亦非常人也!一山安容两虎?方腊抬出赵构不过是为了缓和其与南宋残余势力的敌对情绪,等他缓地气来必然会将赵构一脚踢开,而李纲是死硬的保皇派,必然会倾尽全力辅佐赵构,两人必生怨隙,绝无可能团结对外。”
吴用点头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江南果然不足为惧!然汴梁地处中州,百战之地,死守不利,最好是以攻代守!诚如副军师所言,王爷果然应该引蛇出洞,一举成擒,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望着朱武,问道:“副军师可有完整的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朱武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露出莫名的神色,沉声道:“刺客精心策划了这场刺杀行动,其唯一的目的便是刺杀女皇陛下,一旦女皇陛下身亡,则必然朝纲大乱,极大地动摇我汴梁根本!届时非但汴梁城外四门禁军大营军心哗变,便是已经效忠王爷的关胜、张清二将,也很可能心生动摇,予敌以可趁之机!”
吴用的眸子里露出赞赏之色,凝声道:“副军师是说,王爷造成女皇陛下遇刺身亡的假象,最好还令关、张二将故意出现不稳之迹象,届时朝中百官质疑,四门禁军哗变,此时幕后之人必然跳出前台登高一呼,意欲借机扳倒王爷,王爷正好一网成擒,可是这样?”
朱武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可永绝后患!”
我霎时蹙紧眉头,朱武所提的计策固然是永绝后患的妙计,但时间上很难把握!万一这隐藏在幕后的敌人一年不露声色,莫非我便与他耗上一年?这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朱武吸了口气,凝声道:“王爷如果觉得时间上难以把握,则我们可以采取双管齐下之策,一方面造成女皇遇刺身亡的假象诱使隐藏的敌对势力跳上前台,另一方面可以令时迁在暗中加紧盘查,搜紧网绳,最好能促使对方狗急跳墙、提前动手。”
“好!”我向朱武投去赞赏的一瞥,欣然道,“就按副军师说的办!现在我们再来分析一下,这次刺杀行动的幕后指使,可能来自何方势力?”
“应该不是薛可儿小姐代表的西夏势力!”吴用首先说道,“先不提薛可儿小姐暂时和王爷还是盟友的关系,既便是薛可儿小姐有心行刺,恐怕也变不出如此庞大的一支军事力量!枫林渡和皇宫,根据被击毙的尸体计算,多达六千余人,这样庞大的力量,薛可儿小姐只怕很难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准备充足吧?”
“不错。”朱武接着说道,“其实要找出这次刺杀行动的幕后指使之人,关键是确定这伙刺客的来历!这伙刺客训练有素,斗志旺盛,无一不是武勇过人的死士!堪称是精锐中的精锐,倒像是经过长期铁血的训练的威武之师,拥有这样的一支恐怖力量,不是常人能够做得到的,除了朝中有数的几位重臣大将,再无他人。”
“司马一族在汴梁西效势力庞大,颇有庄园田地,且人口众多,极可能偷偷训练一支精良之师,如果是司马一族幕后指使,倒也合情合理,毕竟王爷杀了司马光,他们为了报仇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吴用分析道,“只是令属下迷或不解的是,他们为何不直接针对王爷设计,却要颇费周章刺杀女皇陛下呢?”
朱武亦不示弱,分析道:“还可能是李纲的残余势力奉了李纲指令,对女皇陛下动手!李纲在宋王朝为将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其暗中隐藏的实力难以估计!如果是李纲指使,要从四门禁军中抽出这样一支精良之师易如反掌,李纲刺杀女皇就显得合情合理。”
我看看朱武,又望望吴用,总觉得这两种可能都有些不妥,便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朱武便吸了口气道:“或者还有一种可能,而且从目前掌握的证据看,这种可能最明显!首先,行刺女皇的大批刺客都是经过秘道从赵佶寝宫的废墟里钻出来的,而那条秘道是直通双香阁里苏小小的闺房!还有就是刺客身上的黑衣,经过属下分析,其质地精良乃是出自江苏姑苏的产品,放眼全天下仅此一家,再无分号。”
“苏小小?姑苏!?”我听得满头雾水,“这能说明什么?”
朱武掠了我一眼,凝声道:“苏小小乃是艺名,其实她的本名是苏小妹!根据时迁探查,此女实乃江南王苏轼幼妹,在六年前化名潜入汴梁,刻意接近赵佶以为耳目,替苏轼探听朝中消息。”
吴用倒吸一口冷气道:“如此说来,这江南王苏轼果然嫌疑最大!否则很难解释这大批黑衣的出处,以及刺客大批经过双香阁苏小小闺房的疑问。”
我心中越发郁闷,冷然问道:“但江南王苏轼有什么理由刺杀玲儿呢?莫非是想搅乱天下局势,将方腊的矛头引向我汴梁?他好在从中渔利?不太像……”
“也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朱武说道,“属下已经命令时迁将苏小小严密监视起来,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方的监控。”
我凝重地点头,向朱武道:“立即命岳飞率三百神机军及五千禁军前往西效司马庄园,全面清剿司马一族残余势力,必要时……可以不择手段!”
朱武领命而去。
我又向吴用道:“军师,你和凌振就幸苦一些,加紧在汴梁设立作坊,加紧制造火枪火药,注意保密措施,一定不能让对手有任何渗透的可能!”
吴用亦领命而去。
我这才霍然抬头道:“有请关胜将军及张清将军。”
大门开处,关胜和张清两将昂首阔步走了进来,以最高的抱拳礼向我致敬。我挥手示意两人落座,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两位将军,对眼下的局势有何看法?”
关胜和张清对视了一眼,由关胜朗声道:“眼下局势颇为不乐观!汴梁百战之地,放眼天下四面尽是敌寇,南有伪南宋政权,东有江南王苏轼割据,西南有王辅,西北有张郎,都割据地主不服朝廷号令!在北方还有辽兵压境,以及河间晁盖作乱,林冲将军腹北受敌正率军苦苦支撑,大名府守备梁师成又态度暧昧,举棋不定,更西面,西夏王拓拔元昊励精图治,雄心勃勃……真可谓危机四伏啊。”
张清也沉声道:“关将军所言极是,还望大将军能够以武治下,奋发我大宋子民勇武之心,扬我大宋诤诤军威,如此,纵四方敌虏齐至又有何惧!”
“说得好!”我击掌而起,大手一挥森然道,“我大宋有关、张两位将军,真乃天下苍生之幸事也!待时机成熟,本将军必以两位将军为帅,各率一支雄师出战,平定四夷,扬我大宋国威!只是……唉……”
我的一番话令关、张二将双目一亮,激起了他们心底埋藏已久的豪情。
关胜更是手抚长须,起身奋然道:“大将军何事烦心?末将愿意替大将军仇忧。”
“没什么。”我假意摇头不说。
张清便推案而起,作色道:“大将军如此见外,末将请辞,禁军教统领之职还是另请高明。”
在关胜和张清的连番催促下,我才颇有些疑难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昨天的事情两位将军也看见了,汴梁城里竟然隐藏如此庞大的敌对势力,所以本将军在想,一旦两位将军率领大军征战在外,京中守备空虚之后,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当是什么疑难事情,原来竟是这事!”关胜大手一挥,森然道,“请大将军下令,末将愿率一支禁军,三日内便肃清京中的残余阴险分子,定使京中各方势力遭受灭顶之灾,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关将军不可。”我连连摇手道,“此次刺杀,关联重大且计划周密,显然是高人在幕后指使!我方但不可轻举妄动!唯有找准时机倾力一击才可以奏效。”
关胜和张清再度对视一眼,朗声道:“末将等但凭大将军吩咐,无不从命。”
“好。”我灼灼地望着关胜和张清,凝声道,“本将军命令两位将军自离开皇宫后,即刻率领所部禁军出汴梁城扎营,且对本王的号令阳奉阴违,拖延行事,给外人以两位将军与本王心生怨隙之假象。”
关胜和张清凛然,深深地望着我不语。
关胜良久才叹息道:“大将军如此将兵权下放,莫非不担心末将和张将军会率军前去投奔恩师李纲?”
我微微一笑,说道:“关将军所向往者乃是武将的荣誉,并非李纲麾下效命!本王又何忧之有?且关将军真以为在伪南宋更有发挥之余地,本王纵然强留也没甚意思,是也不是?”
关胜再叹息一声,慨然道:“关某今日方才真正服了大将军!关某今日以祖宗关帝爷的名义发誓,此生誓死追随大将军,如有二心,天地不容!”
声落,关胜锵然一声跪落尘埃,张清亦跪倒森然道:“张某亦如关将军,誓死效忠大将军,水里火里,绝不皱一皱眉头。”
我满心喜悦,赶紧扶上两将,欢声道:“两位将军请起,本王诚惶诚恐,唯恐辱没了两位将军的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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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胜和张清再拜而起,双双一正虎躯,虎目里射出森然冷焰,抱拳齐声道:“末将告辞,大将军保重。”
目送关胜和张清两人远去,我心中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确信,关胜和张清已经再无异心,全心为我所用了!现在我已经张开了漫天大网,造下赵玲身死的假象,只等那幕后指使之人跳出前台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赵玲的寝宫,心中冷冷一笑:他真的会上钩吗?
按照预定的计划,皇宫很快便被严密地封锁起来,任何人没有我的大将军令都不能肆意进出,赵玲的一切消息都被严密封锁!包括蔡京等人在内的所有大小官员,都不得进宫拜见女皇陛下……
又在有心人的刻意散布之下,汴梁城里谣言四起。
每次朝议,都是我大将军代帝行事,越来越惹来群臣的责问,到最后甚至有官员当朝辱骂我软禁了女皇陛下,意欲谋权篡位!我不理不睬,既不斥责也不发怒,只是任由别人责难,皇宫却是一如既往地严密封锁住,不令任何人进出。
关胜和张清奉我之命,各率十万禁军出汴梁四十里下塞,并且当着万千将士的面与我大吵了一架,各种流言的版本在汴梁里四处传播,其中最广的一种便是我和关胜、张清两人因为权力分配不均,反目成仇,关胜与张清两将率领所部禁军离京出走云云……
一时之间,汴梁里竟然成了空城一座。
原本就对赵玲即位心有不满的百官便纷纷从暗中走向了前台,在城中四处活动并与四门禁军都统领暗通声息,一场惨烈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
这天,蔡京终于忍不住将我请到了丞相府。
自从司马光被我杀了之后,蔡京便成了大宋朝唯一的丞相!所谓父凭子贵,因为我是他的义子,俨然间蔡京便和我成了一系,其实我的尚武和蔡京的崇文是截然相左的!为此,我已经和他至少吵了三架,却没有任何成果。
这老头的脸色还是那样不善,将我请到书房,挥手示意我落座。
我微微一笑,说道:“义父可是又欲和我理论,文武熟重熟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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