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黛心玉娇溶
稳觉了。
云轻庐因旅途劳累,便先告辞出来,去内书房歇息,水溶自吩咐家人备一桌酒席晚上给云轻庐接风洗尘。又因知道冷玉堂同他的姐姐在京城住着,便叫人悄悄地去把二人接了来。
吃酒倒是在其次的,因水溶知道泠月素来以云轻庐为知音,云轻庐也对泠月有红颜知己的感觉,今儿把他们接来,不过是为了讨好云轻庐的意思,况且冷玉堂也暗暗地和林氏的几间铺子走到了一起,如今忠顺王才是大家的敌人,过去的种种误会都已经烟消云散。只是冷玉堂怕行动不够慎密,惊动了忠顺王府,便让泠月一个人坐车来了。只带了一封书信给水溶。
黛玉听丫头们说王爷接了一个琴艺非常妙的琴师来给云大人助兴,便猜到了是泠月到了府上。于是换了衣服,也大大方方的到内书房来,同泠月私见过,男女分开两席,一内一外,开怀畅饮。
云轻庐依然是原来那副风流倜傥的摸样,见着泠月也少不得说几句玩笑话,泠月倒也不着恼,只是一笑而过,却不再跟原来一样同他调笑。毕竟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青楼里的琴师,对外的消息,青楼后院失火,原来的泠月葬身火海。而如今坐在大家面前的,只是冷玉堂的姐姐冷泠月。
但泠月还是弹了一首曲子为大家助兴,此次弹得却是一曲《上阳春》,曲调欢快明朗,虽然也略带了一点伤春的感觉,但总的来说还是喜悦的。云轻庐便知她如今过得很好,已经走出了原来的阴影,虽然年纪已大,成家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起码她找回了自己,过上了自己的日子。
黛玉兴致很好,也陪着弹了一首,却是《凤凰出浴》,云轻庐便极力赞扬王妃这首曲子是好兆头,又劝着水溶多吃了一杯酒,只说将来这曲子定然会应验,只瞧着罢了。
水溶倒也不怎么较真,反正如今水家已经是亲王之家,小郡主被誉为凤凰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有黛玉听了此话若有所思,但也是瞬间即过而已。
当晚泠月为了掩人耳目,便住在北王府里,黛玉早就令人打扫了客房,安置泠月姑娘歇息。方回自己房里。却见水溶正在灯下看一封书信。
“哎!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水溶看罢书信,便送至灯前烧毁,长叹一声,转过身来把黛玉揽在怀里。
“又有什么事了?”
“忠顺王府依然不甘心啊。”水溶摇摇头,结果黛玉手中的参茶放在一边的桌案上,叹道:“昨日有奉先皇陵那边送来的折子,说皇太后病重。朝臣中便有大半人进言,要皇上接皇太后回宫养病。又说皇陵附近冷冷清清,又缺医少药,把皇太后放在那里,有失皇上仁德孝心。皇上便有些抵不住了。今儿冷玉堂又在信中说,忠顺王府又要有动静,可能还是要接着太后找缘由,发动政变。要我们早作准备。”
“这可是天大的事儿!”黛玉闻言,心中一震,便把自己的那点不愉快丢到一边,“皇上若是不接皇太后回宫,这不孝的罪名是背定了。朝中自然有皇室宗亲会站出来指责皇上。虽然义忠老千岁当年犯事被圈禁赐死,但皇室血统还有其他王爷在,他们平日里只是在家静养,不参与朝中之事。但皇太后的事情,他们却可以以家事之命逼迫皇上。这大不孝的罪名扣下来,就算是皇上也扛不住。但如果真的要皇太后回宫,只怕护送銮驾的,都是忠顺王府的死士。他们进宫后即可策划逼宫政变,皇上便十分危险。”
“玉儿的话不错,这也只是一方面罢了。可能还有更凶险的,只是此时还无法预料。”水溶轻叹一声,把黛玉抱在怀里,手却摁在她的小腹之上,感受着肚子里自己心爱的女儿,又轻笑道:“玉儿,我们终于也有自己的女儿了。”
“这话儿王爷没人的时候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玥儿和瑶儿听见了,又要多想。”黛玉摇摇头,轻叹一声,“虽说如此,但妾身还是希望能是个儿子。”
“女儿也好,为夫想着,咱们可以把琨儿过继给林家。你说呢?”
“别作梦了,太妃不会同意的,水氏族长也不会同意。这是天大的事儿呢,想是你要把天捅破了?”黛玉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其实她知道,就算现在肚子里这个是儿子,将来过继之事太妃一样不同意。但她只是觉得,多个儿子,便多一分可能罢了。
“为了你,我把天捅破又如何?“水溶笑笑,抱起黛玉,往床上走去。
“捅破了天,我们可还有安宁的日子吗?”黛玉无奈的笑着,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窝的笑靥带着醉意。
“我们不安宁我便让所有的人都不安宁,让他们都陪着我们,直到目的达到为止。”水溶说着,把黛玉放在床上,然后伸手把她脚上的丝绒绣花鞋子脱掉,又去解她斜襟丝绵小袄上的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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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来。”黛玉说着便要推开他的手。
“不,我来,你解我的。”水溶魅笑一声,一边动手,一边俯下身去,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乖,听话。”
她转眸看他,握着衣襟的手突然轻轻松开,那衣襟便轻轻地滑开顺势而下,露出她枚红色的中衣,衣领边的蝴蝶兰花惟妙惟肖,兰香丝丝飘渺,香甜可人。修长的手指探入背后,勾挑之间把背后的衣带解开,然后顺着柔软的滑腻再回到前面,解开中衣的珍珠纽扣,她的上半身完全展现在他面前,胸前的浑圆饱满而诱惑,她轻轻一笑,抬手环上他的脖颈。
水溶的目光骤然间深邃起来,仿佛忍耐到了极限,猛然间俯下身子,捉住她的樱唇狠狠地吻她,火热而疯狂,却带着温柔和缠绵,像草原之火慢慢燃烧,逐渐汹涌,直烧透了半边天。
黛玉的心猛然剧烈的颤起来,伴随着他一路洒下的火焰,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她不知害怕还是恐慌,她只知道,身体正不受她控制的回应,澎湃的心犹如一头久困的野兽,热烈而狂野的亲吻着她,疯狂的像是不顾一切的赌徒,却又温柔的像是沉浸爱河的雄狮。
罗帐轻舞,云雨几番。
他终于放开禁锢她的手臂,转身倒在她的身侧,拉过锦被拥住她娇小玲珑的身躯,她蜷着身子将头深深的埋进被子,墨色的发肆意散落在素色的床单上,像一幅委婉的山水泼墨。
“玉儿,睡了吗?”水溶修长的手指游弋在锦被里,轻声问道。
“没有。”黛玉轻轻地翻身,眨着氤氲的眸子看着水溶,“王爷还有话说?”
“你有没有发现,云轻庐今晚有些不对劲儿?”
“没有,王爷发现什么了?”黛玉说着,便往他的肩窝里靠去,那里温暖而安全,一直是她安然入睡的好枕头。
“他有些魂不守舍,看泠月姑娘的目光也跟原来不同。虽然有重逢的欢喜,却没有原来的那种惺惺相惜。我听小杨子说,他这次出门,遇到一个十分美丽的男人,还说,他跟那男人之间,异常亲密。”
“莫不是他们传说的,那种——断袖?”黛玉说着,便羞红了脸,又啐道:“果然那样,我可是错看了这位云大人了。”
“不是,我怀疑另有因由。”
“什么因由?”黛玉说着,便打了个哈欠,不待水溶回答,便闭上眼睛,云轻庐有无断袖之癖她并不关心,只要他不勾引水溶就好了。
水溶刚要说起落花公子的事情,却听见黛玉的呼吸变得沉重悠长,便轻笑一声,把锦被拉高,把她严严密密的裹住,看着她的睡颜,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的云轻庐却一个人躺在书房里,睁着眼睛看着帐子顶,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儿,干脆又披上衣服起身,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那一枚红色的琉璃枫叶,细细的把玩。
窗外的寒月挂在天空,冷冷的月光透过繁复雕花的窗棂映在书案上,也映在云轻庐披着月白色衣衫的身上,斑斑驳驳的光影又让他响起了蝴蝶谷的吊床,蝴蝶谷的灌木丛,和那三间窄小的草庐……
远远地,似乎有隐隐的箫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时而有,时而无。像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相思之苦,却把云轻庐原本狂放不羁放荡不堪的心给搅乱,如平静的湖面上,抛入了一颗石子,一池的月色便碎了一片。
夜深人静。琼花楼的楼顶,可以俯瞰大半个京城。
一身月白色锦衣的落花,披散着长发,坐在楼顶的最高处,手中握着一只紫玉箫,轻轻地吹着不知名的曲子。忘了这曲子是从哪里听来的,亦或根本就是她自己随意吹出来的心声。只是这样寒冷的夜里,原本该是潇洒不羁的箫声也凄凉起来。仿佛背井离乡南去孤飞的大雁一般,催人泪下,惹人断肠。
琼花楼下,冷清的街道上立着两名粉色衣衫的婢女,她们只是那样冷漠的站着,静静地听着楼顶之人的箫声。暗想一向最讨厌悲悲戚戚的尊主何时变得这般哀怨起来?只是作为尊主的贴身婢女,她们更加奇怪的是,这一路从扬州走到京城,尊主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她们无所不谈,而是习惯了一个人默默地沉思。就像今晚,尊主又一个人独坐楼顶,吹这样忧伤的曲子,又是因为何故?
蝶梦翩跹 第09章 和乐之时见凶险
同样孤寂的夜晚,饱受相思之苦的人又何止云轻庐和落花这一对?
琼花楼往往西北方向,一个偏僻的胡同里,宝钗一个人坐在溃檐下,静静地看着夜空中冷寂的星子,双手抱着肩膀,似是抵不住晚来风寒。
“姑娘,回屋吧?”莺儿从屋里出来,身上一身半新不旧的棉衣自然更是抵挡不住这隆冬的严寒,一边劝着宝钗,一边哆嗦着嘴唇,面无血色。
“今儿是妈妈的五七,我坐在这儿守一会儿。”宝钗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坐成了一座冰雕。
“姑娘,夫人在天有灵也会心疼姑娘的。这天冷的什么似的,咱们还是回屋吧。”
“妈妈在天有灵,定会怪我,连把她装裹起来送回南边都不能。如今她一把灰撒了,和父亲天各一方,只怕连父亲都会怪我是个不孝之女。”宝钗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眼泪,涩涩的眸子里,是空洞的目光,让人看了不忍再看。
“姑娘已经尽力了。夫人痨病而死,不烧是不行的。好姑娘,进去吧?”莺儿已经忍不住跺脚,脚上的冻疮生疼生疼的,让她有了几分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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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你又何必管我?如今我哦这主子也不是主子了,你这奴才自然也不像奴才。”宝钗听了莺儿的话,便有些着恼。可如今她也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活而已,又如何能拿捏得住莺儿?
“姑娘,瞧您又说这话,这大冷的天儿,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总该体恤我们做奴才的。姑娘若是病了,咱们这日子越发的艰难了。”莺儿说着,便弯腰去拉宝钗。宝钗也没办法对着她使性子,只好由着她把自己拉起来,二人进了屋子。青灰色的棉布帘子晃了几晃,院子里静悄悄的,寒冷的月光中夹杂着呜咽的箫声,在夜色中蔓延。
云轻庐一夜难眠,第二天精神便不大好。一早起来恹恹的,但又不得不强打精神起身梳洗了,换了朝服进宫去。
正好水溶也上朝,因天冷水溶也不再骑马,二人便一同坐了马车出府进宫。
皇上早朝罢留水溶去养心殿用点心,李德禄早就跟皇上说起云太医回京觐见。皇上便高兴地很,一进养心殿便让李德禄把云轻庐叫进来。云轻庐进殿后三跪九叩,行完面圣的大礼,皇上便哈哈笑着对水溶道:“怎么我瞧着云轻庐出去这一遭,回来像是变了个人?”
“皇上也看出来了,臣也正想说这话呢。”水溶便笑着瞧了云轻庐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云太医这次出游,想必是收获颇丰。”
“是啊,轻庐,怎样,你的目的达到了吗?”皇上叫云轻庐在自己一旁坐下,又叫李德禄单拿了些点心放到他的面前,又道:“你这大半年的时间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朕瞧着你又清减了许多。”
“臣多谢皇上赏赐,我天朝山清水秀,臣走到哪里都是一番和乐太平的景象,也没吃什么苦……”
“打住打住!”皇上立刻抬手止住云轻庐的话,“你果然是变了,怎么跟个老夫子一般?这样颂圣的话朕不爱听你说,朕要是想听这个,把翰林院大学士都召集起来,他们的文采可比你好多了。朕想听实话,你给朕实话实说。
云轻庐知道皇上想听自己一路的见闻,不过是想知道自己的江山百姓如今处于什么生活状况。想了想便不再遮掩,只是实话实说了一番。皇上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回头看着水溶道:“看来还是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
水溶见皇上问自己,忙起身离座,回道:“恕臣直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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