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黛心玉娇溶
“是。父王母妃多保重身体。”婧玥和婧瑶对着水溶和黛玉福 了福身,一人一个牵着水琛和水琨的手,转出卧室,外边小子们好生眼着,众人去了太妃处,陪太妃用晚饭。
“王爷这就要睡一会儿?”
“歪着歇一歇,哪里就能睡呢,好些话要跟玉儿说呢。”水溶说着,转身去关好房门,又回到床上来,挨着黛玉歪着,轻声问道:“这几天家中可有异动?”
“还说呢,你怎么给婧瑛换了那样一个教引嬷嬷?怎么瞧都不是个稳妥的人,怎么教婧瑛针线规矩?”黛玉一听这话,便嗔怪水溶给婧瑛换了嬷嬷。
“此人是不是有异常?”
“我瞧她心术不正的样子,原来婧瑛只是跟着太妃,在凝瑞轩住着,倒也平静。自从她做了教引嬷嬷,每日必带着婧瑛来我跟前请安。来了之后又总不走,总靠在厢房里跟琛儿和琨儿说笑。好好地四姑娘她不管,到紧着跟两个小爷儿混闹,你说这种人怎么能重用?一看就是个吃里爬外的。”黛玉生气的说道。
“恩,这就对了!她定然是当日害玉儿的人,只是咱们没有证据,当时众人都吓坏了,再去回顾那情景,一个个都想不起来。若是随便找个理由打发几个人,自然是极容易的,可又怕那些背后的人继续捣鬼。玉儿只细心留意府外的那些人,尤其是和组长亲密往来的人就是了。为夫这几日亦不用上朝,眼看着就过年了,趁这个机会,把族里的败类清除出去,免得将来儿孙受他们带累。”水溶揽着黛玉,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黛玉心中一惊,原来水溶已经考虑到如此深远,族中之争也竟然如此激烈。一时间夫妇二人便相对卧在帐子里,细细的计较一些平日的琐事,直到天色暗下来,丫头们进来掌灯方住了嘴。
耿延锋在北静王府护皇上上了銮驾,亲自带着人护送帝后进宫后,又等新上任的大内侍卫总管在勤政殿谢过对恩,重新部署了皇宫的戒备,方从宫里出来,上马疾驰,直奔将军府。
秋茉尚不知耿延锋今日能够回来,还只当是要等到明日下午或者后日一早,正在叹息着大过年的,一家子也不能好好地团聚团聚,便听耿延锋在门口笑道:“夫人,为夫这不是回来了吗?”
秋茉忙抬起头来,恰见耿延锋一身片尘怀中抱着头盔站在门口,正望着自己傻傻的笑,于是便放下手中儿子的新衣服,便跑了两步扑到他怀里,“好歹赶在大年三十之前回来了。”
“
哪儿就大年三十了?今儿不才是二十八吗?”耿延锋抱着她,低头吻着她浓密的睫毛,又笑道:“你可是想为夫想的,把日子都记糊涂了?”
蝶梦翩跹 第14章 辞旧迎新贺新年
皇上突然回宫,惊动了朝中大臣,老迈的忠顺王更是大惊失色。据报,皇上这会儿还在回京的路上,传来消息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何又错了?
然的确错了。此时的萧昇正在京城外六十里的荒郊,和容昭熙争执,萧昇说什么也要面圣,理由是皇上龙体违和,容昭熙不能一手遮天,把皇上封闭在御辇内不让臣子觐见,并口口声声指责容昭熙挟持天子,图谋不轨。
容昭熙不屑跟他争辩,手中有五千精兵,任凭萧昇说什么,他只是淡淡的撂下一句话:“皇上有旨,谁敢胆大妄为,私闯龙辇,便是谋逆大罪,容昭熙可就地诛杀,以正君威。”
萧昇便更加大了胆子,连同东平郡王和神武将军,非要在此地面圣。容昭熙的手下把剑怒张,正待容昭熙一声令下,便擒贼平叛,云轻庐便从御辇中走出,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们要做什么?皇上不过是偶然风寒,怕吹风受冷,你们就在这里吵闹喧哗,可有谁把皇上放在眼里?”
众人一听,便有些心虚,唯有容昭熙凛然而立,怒视着众人,一言不发。
“还不散了?”云轻庐的声音淡淡的,如天际流云一般飘渺,叫人听不出任何感情Se彩。
“云太医!你是皇上的近身御医,皇上龙体如何,请太医明示!”萧昇猛然间跪倒在地,一副忠肝义胆大义凛然的样子。
“皇上无事!御驾继续前行,在要大年三十一早赶回京城,皇上还要赶去天坛祭天呢!”云轻庐看了萧昇一眼,见他依然不领旨起身,便轻笑道:“怎么?难道萧世子希望皇上有事?”
“微臣不敢。”萧昇立刻低下头去。
“那还等什么?延误了祭天大事,你们所有人的脑袋加赶来,恐怕也不够砍的。”云轻庐说完,转身进入御辇,萧昇急忙抬头,在明黄|色绣五彩飞龙的帘子缝隙中,依稀看见有人身上盖着明黄|色的锦被侧卧在御辇之中,似乎是背对着龙辇,却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萧昇心中一紧,暗道莫不是皇上果然病得不轻,不敢见人了不成?
“起驾进京!”容昭熙手中长剑一挥,朗声说道。
“遵命!”手下五千儿郎一声震喝,把萧昇吓得一个激灵,慌忙起身,让开道路。容昭熙翻身上马,护佑在御辇一边紧紧跟随,大军便全力前进。把萧昇几人甩出了几十丈远。
“世子,走吧,你再这样闹下去,恐怕到了京城皇上一怒之下,问你个诋毁君主之罪,可就满门抄斩了。”东平郡王淡淡一笑,翻身上马,不再看萧昇和神武将军二人。
大军行至京城西郊,果然是大年三十早上辰时。北静王水溶带着一千禁卫军在西城门外等候多时,因见容昭熙一身戎装,雄姿英发大步上前,在水溶三尺之外行礼相见。水溶微微一笑,把手中所圣旨徐徐展开,朗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容昭熙赐三品忠义将军衔,封武英殿大学士,即刻起任京营节度使一职,旨到时即刻上任,不得有误。钦此!”
容昭熙先是一愣,皇上这到底是升还是降啊?听前面的封号,三品将军,武英殿大学士,这乃是升了,可这京营节度使不过是五品之吏,为何让一个三品将军上任?
水溶见容昭熙发愣,便淡淡一笑,对容昭熙说:“国舅难道还不明白?皇上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
容昭熙闻此言便如五雷轰顶,忙磕头谢恩,朗声说道:“臣领旨谢恩,定不负皇上重托!”
“容将军请起。”水溶把手中圣旨交给容昭熙,又往不远处看看那一架御辇和守卫在御辇旁的众位将士,待容昭熙起身,方道德“皇后懿旨,本王带禁卫军迎皇上御辇进宫,将军留下,安置好城防部署之后,再进宫谢恩。”
“是。”容昭熙忙俯身领旨,回身摆手,内待监便赶着御马拉着御辇缓缓前行,把东平郡王等人和容昭熙的军队都留在后面。禁卫军上前,护佑着御辇进城,容昭熙立刻回军队之中安排城门换防之事。东平郡王,萧昇和冯唐三人则面面相觑,面带不解之色催马进城,在城门内萧昇遇见自己的下人,听其诉说之后方知道皇上已经在两日前进京,后宫肃清,皇后抵押了六名妃嫔,近百名内待监莫名其妙的消失。
萧昇只觉得北风突然猛烈起来,浑身凉透,额角上却冒出了冷汗。
皇宫里依然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好像那日的流血事件从没有发生,被皇后关在内待监里的六名妃嫔也在皇上回宫后的第二天夜里消失,据传言说是暴病身亡,但消息传出来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至于这半年的时间她们都去了哪里经历过什么,在传出消息之时已经无人过问,因为这半年来发生了很多比消失六名妃嫔更大的事情。后宫女子自来便是悲惨的命运,多这样几个人和少这几个人并不能改写一个国家的历史。
大年初一一早起来,水氏一族在族长的带领下打开祠堂,爷们儿在正厅,女人们在内厅,黛玉和太妃把一盘盘供品慢慢的摆在香案上,然后拈香祷告毕,男先女后,给祖宗磕头。
黛玉此时已经是五个多月的身子,虽然有些笨重,但却比上次怀那哥俩的时候好了很多,在丫头们的搀扶下,磕完头慢慢的起身,虽然有些喘息,但无大碍。
太妃知道她身子弱,便也不多耽搁,拜祭完了祖宗,便邀请族长及族长夫人等家族中有头有脸的几个人到府上奉茶。众人倒也不怎么客气,男男女女十几口子人便随着太妃进了北静王府的静韵堂。太妃上座,黛玉坐在她身边,水溶虽然在族中辈分不高,但却是亲王爵位,在族中爷们儿里面,自然要坐在上位。众人不过吃了一盏茶,闲话了几句,各人告辞回家,自己过自己的年。
太妃房里,早就准备好丰盛的筵席,婧玥婧瑶婧瑛水琛水琨五个孩子在各自的丫头婆子侍奉下,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等太妃和水溶黛玉回来,安坐毕,方上前给三人磕头拜年,口中说着吉祥如意万福万寿的话儿。太妃便乐呵呵的笑道:“快赏!”
丫头们便端了五个托盘出来,婧玥姐妹三人是一色的礼物,上用荷包,南洋珠花,累丝金凤朝阳钗,翡翠镯子,金镙子若干。水琛和水琨则是一样的,上用文房四宝一套,端砚,徽墨,锦帛宣纸,湖州紫毫。另有各色小金镙子若干,撒在托盘里,闪闪金光,十分的耀眼。
众人谢了太妃的赏赐,水溶和黛玉亦有赏赐下来,算是给孩子们压岁。
然后水安和水安家的带着一众家人给主子们磕头拜年,太妃早就叫人预备了新钱一千吊,金银镙子几百个,按照等级份例依次赏下去,等忙完了这些,也到了午宴的时候。
凝瑞轩的院子里早就搭好了戏台,太妃只吩咐一声:开宴。立刻管弦丝竹华丽的奏起《闹春宵》,院子里便喧喧嚷嚷,热闹起来。水琛和水琨便要闹着出去放炮仗,太妃不准,只怕吓着他们,只准在屋里瞧着,让小厮们在外边放。水琛哪里肯依,素来他是兄弟姐妹几个里最大胆儿的,且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一听太妃不准,便钻进太妃的怀里一阵撒娇,惹得太妃笑不住,只好吩咐奶妈子好生抱着站到溃檐下,瞧着小厮们放,又嘱咐多几个丫头婆子围着,生恐吓着。
婧玥则微笑着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婧瑶便搀着黛玉,说自己也要出去瞧。黛玉笑道:“你再不跟你姐姐学,只跟着琛儿和琨儿两个顽皮小子学。”
婧瑶听了不依,依然靠在黛玉怀里撒娇。婧玥便拉过她劝道:“你也不小了,过了年又长了一岁,如何还比不上四妹妹?你瞧她就安安稳稳的在那里玩,偏你又去闹母妃。”
婧瑶听了此话,便看了一眼边上坐在奶娘怀里的婧瑛,但见她正专心的对付着那碟子蜜枣儿,于是笑道:“再没见过这样的爱吃鬼,整天就知道吃那些甜东西,都胖成这样还吃。”
婧瑛四岁多,已经能分辨出好坏话儿来,听见婧瑶这样说她,立刻撅起了嘴,把手中啃了一口的蜜枣儿往桌子上一扔,低着头不说话。
太妃原是一心瞧着外边抱着两个孙子的奶妈子,生恐小厮们放鞭炮吓着他们,却没听见这边她们小姐妹的话,所以没有出声。婧瑛扔了蜜枣,见无人理她,索性越发生气起来,伸手把蜜枣儿的盘子掀起来,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青花瓷碟摔得粉碎,一盘子蜜枣也咕噜噜滚到地上,因枣上有一层蜂蜜,便沾了很多灰尘,滚到各处角落里。
众人一惊,一致回首,婧瑛却率先哭了起来。
太妃便问:“怎么了这是?好好地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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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便忙道:“四姑娘莫哭,不过是个盘子而已,俗话说岁岁平安,太妃也别生气。”
太妃听了‘岁岁平安’四字之后,便把心中的不快散了,只对婧瑛的奶娘说:“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们都不知道好好服侍,眼见着我平日里纵了你们。还不抱着她下去逛逛,哄高兴了再来。”
奶妈子吓了一跳,生怕今日里得了不是,便急忙答应着,抱了婧瑛去了偏房,因婧瑛这一闹,害的她得了不是,便瞅着没人的时候,下死手的拧了她两把。婧瑛又嚎啕大哭,却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压住,正房厅里无人能够听见。
黛玉原没怎么在意,想不过是小孩子失手,打个杯盘碟碗也没什么稀奇之处。后听太妃不高兴,训斥了奶妈子两句,那奶妈子便面色不快抱着婧瑛下去,暗想不好,婧瑛这孩子定是要受虐待,便悄悄地看了宁嬷嬷一眼,宁嬷嬷点点头,趁着众人不备,悄然下去,寻着那奶妈子和婧瑛去了偏房。
偏房里没有人,下人们都在溃檐下听戏的听戏,放鞭炮的放鞭炮,都随着主子们去取乐,姚嬷嬷因是婧瑛的教引嬷嬷,便不得不跟进来,和奶妈子一起守着这小姑娘,婧瑛被奶妈子暗暗地拧了几下,正在歇斯底里的嚎哭,姚嬷嬷在宁嬷嬷之前进门,便对着奶妈子和婧瑛不满的说道:“这大过年的,也不叫人消停,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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