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黛心玉娇溶
凤璿便悄悄地溜到婧玥身后,叫了声:“二姐。”
“哪去了你?刚才母妃还问我呢,说怎么一回身不见了琳儿。”婧玥悄声笑着,往门外看了看,子詹早就离开,去前面找水溶等人说话去了。
“小姨小姨——”小素颜张着一双小手跑过来,拉着凤璿的衣襟仰着小脸叫她,“小姨,抱抱我。”
“素颜——”凤璿弯腰,想要抱着个小丫头,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够,不是凤璿太弱,而是素颜如今长胖了好多,她比水瑫小半年,却好像比水瑫还重似的,圆圆的小脸蛋胖嘟嘟的,一点都不像消瘦的婧玥。
“哎呦!这胖丫头。小姨抱不动你。”凤璿挫败的起身,摇摇头,拍拍小素颜的脸。
“呜呜,那我去找大舅舅玩去。”素颜小嘴一撅,不乐意的抛开。
“二姐,这丫头越来越胖了啊,你可不能把她养得太胖。都不像咱们家的孩子了。”
“傻丫头,素颜本来就是皇甫家的丫头,她父亲姓皇甫呢。”婧玥开心的看着女儿跑出去的身影,这丫头,全身上下都是她父亲的影子,当然,就是太胖了点,子书也是消瘦的人,想不到这孩子竟然会长的这么胖嘟嘟的。
“二姐,你什么意思?难道从此以后,你不是水家的人了?”凤璿不满的瞪了婧玥一眼。
“是啊,自从嫁出去的那天起,我不就姓了皇甫了吗?你别跟我瞪眼,咱们做女子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娘家再好,也不会呆一辈子。将来你也一样。”一样姓皇甫。婧玥笑笑,后面五个字没说出来,留下空白让凤璿自己去想。
“哎呀二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凤璿瞥了一眼婧玥的背影,不满的撅起嘴,难道天下除了皇甫家,再也没别的男人了吗?
不过,这天下的男子,除了子詹哥哥,还真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凤璿的眼。凤璿还小,此时不知,等过几年,越来越多的女人纷纷涌进太子府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一件事。她的子詹哥哥原来是个人见人爱的男子。
接风宴十分的热闹。孩子们吵吵嚷嚷闹成一团,连大人也感觉年轻了好多。水瑫俨然成了孩子头儿,耿延峰的女儿耿轻翎,王沐晖的儿子王俊琦,婧玥的女儿素颜,雪雁的儿子,紫鹃的女儿,这几个孩子年龄差不多大,小的两岁,大的耿轻翎五岁,但无论大小,此时都围在水瑫前后,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紫鹃因怕众人吵嚷的厉害,黛玉听了头疼,便找了水祥过来,叫他带着这一群孩子还有孩子的奶妈子们另去了一所院子玩,把吃的喝的都遣人另准备一份送去,省的大人不放心。
饶是这样,北静王府依然吵闹了一天,直到晚宴散去,众人携妻带子各自回家,府里才算是安静下来。
终于有时间得以父子母女坐在一起,水溶和黛玉看着眼前的五个孩子,水琛,林琨,凤璿,水瑫四人,还有一个赖着不走的子詹。这一溜儿从大至小依次排开,坐在下手的椅子上,虽然这几个孩子性情禀赋各不相同,都是一样的清俊儒雅,温润可爱,使人见之忘俗。
“想想这日子过得真快,一来二去的,你们一天天都大了。凤璿也是大姑娘了,不像小时候那般不懂事,我与你们父王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家里诸事都井井有条,可见如今也历练了。”黛玉的目光从这几个人身上过了一遍,最终还是落在凤璿的身上。都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这话一点不假,如今黛玉想来想去,最不放心的人,还是凤璿。
毕竟她是个女儿家,将来要离开父母,跟着别人过日子。若一味的任性贪玩,终究要吃亏。但女儿真的如此乖巧懂事时,当娘的又觉得她如受了委屈一般。觉得她是忍着自己心中的意愿,不得不学着长大,做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再想着在过两年,这孩子就该谈婚论嫁,便要去人家的家里生活,侍奉翁姑,相夫教子,纵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再任性妄为,又为自己的女儿心疼。
“父王母妃不在家,家中诸事都是管家叔叔婶婶们张罗,女儿不过是跟着学习罢了。”凤璿听了母妃的话,忙起身离座,答应着,细心回话。
“你坐着吧。小时候你调皮,我从来不袒护你,如今你长大了,懂事乖巧,我自然也一样的夸奖你。将来你再大些,也就明白我的苦心了。只是瑫儿这孩子竟越发的顽皮,听说拜了个师傅,如今好些了。不知这位西席是哪位?这会儿可总该让我们见见了吧?”黛玉又看着小儿子,见他聪明之气都写在脸上,却比平日多了几丝难得的稳重,坐在那里也有模有样了。心中亦宽慰的很。
“母妃,云寒这会儿可能已经睡了。您要见她,不如明天再说?”凤璿转脸看了看一边的西洋座钟,云寒每天都会在二更天的时候睡着,她向来不喜欢晚睡。
“嗯,时候是不早了。你们也都回房休息去吧。琳儿你留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黛玉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坐在一边的子詹一眼,她的意思是很明显的:不许子詹送凤璿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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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妃。”凤璿起身,答应着。然后和水琛林琨道晚安,又嘱咐水瑫回去早睡。最后,跟走在后面的子詹轻轻福身,说了一句:“太子殿下一路辛苦,请早些安置。”
“嗯。”子詹心中老大不乐意,但又碍于水溶和黛玉在一边站着,不敢多说。于是匆忙出门,带着自己的随身下人,往青云轩走去。
“琳儿,你以后是大姑娘了。就算太子跟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也总是男女有别的。以后不可以跟他拉拉扯扯,叫人家说我们北王府的女儿没规矩。”黛玉拉过凤璿的手,低声说道。
“知道了,母妃。”凤璿心中委屈的很,她已经在很努力的躲着子詹哥哥了。可是,很多很多时候,她是躲不开的。
“玉儿,罢了。他们二人从小亲密,很多事情都习以为常,若此时刻意的疏远起来,倒像是因为什么恼了似的。”水溶笑笑,亦站在女儿的另一侧,抬手摸摸她的发辫,“琳儿是懂得分寸的孩子。子詹也是真的喜欢她。孩子们心里没什么,都叫咱们当大人的说老说去,好像真有什么事儿似的。”
“嗯,我也知道,咱们琳儿是最懂事的。”黛玉点点头,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知道这仵事要从子詹身上想办法。女儿还是听话的,也明白做父母的心思。无奈皇上却好像认定了凤璿是他们的儿媳妇一样,硬是明着暗着把子詹和凤璿往一起推,而且子詹也每每见了凤璿,都是一哥依依不舍的样子,真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女儿让父王和母妃操心了。母妃和父王回府,家中之事也用不着女儿插手,女儿想出城去别院住几天,这些日子在家里住的,有些憋闷了,很想出去自在自在。不知父王和母妃可能答应女儿?”凤璿知道,只要子詹在北王府住着,便会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去找自己说话。到那时母妃又不开心,她不愿看见母妃为难的样子。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别院倒是清静,你愿意去住几天也好。”黛玉无奈的笑笑,看来是时候让水溶跟皇上说说这件事了。凤璿是北静王之女,水溶权势太大,水琛如今又是太子的伴读,林琨握着漕运,等于握住了国家南北交通命脉,把粮食,丝绸,铁,盐的运输都握在手中。水家如今权势通天,家大势大,已经遭人非议。若凤璿再与太子走到一起。水家必然成为强势的外戚,而水家子孙后代的结果,便岌岌可危。
毕竟,没有任何一朝天子愿意当傀偶。外戚专权,是历代皇室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凤璿给太子为妃,和水家今天的局面,二者必须择其一。但是若水家放弃今天手中的权势,凤璿还能安全的站在子詹身边吗?会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其他的臣子去打她的主意?想着把她挤下来,把自己的女儿送上去?
黛玉每次想到这些,便不能安睡。凤璿和子詹的事情,已经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水溶是不同意女儿出城去别院的。但当他看见黛玉眼睛里闪过的痛苦神色之后,也只能无声的叹了口气。黛玉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也曾在心里想过很多遍,但最终都没有答案,因为这个答案本就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身为臣子,便要忠君爱民。水溶虽然生性狂放不羁,但对皇上的忠心是日月可鉴的。所以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皇上那里。
“琳儿,天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先回房睡吧,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地睡一觉。”水溶看着女儿疲惫的小脸,心中隐隐作痛,才多大的孩子,竟然也要承担一些不必要的压力。这富贵二字,有时候真的是负担啊。
凤璿辞别父母,出了静雅堂的屋门,随身丫头弄墨和淡妆二人忙拿了棉绫披风披在她的肩上,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凤璿步出静雅堂的院门,往归云堂走去。
秋日的夜风带着丝丝微冷抚上脸庞,趁着皎洁的月色,凤璿不经意间想起了母妃的一句诗: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蛰病可相思?
番外卷:水家有女初长成 第27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凤璿果然在第二天一早悄悄的出府。临走时天还没有大亮,她来静雅堂给父母请早安并道别的时候,水溶和黛玉还在睡着。于是凤璿便跟屋里的素心说了一声,就悄悄地离开了。
送凤璿出去的是水安。这老管家年过六十,眼看着王府里这几个小主子一天天长大的,每一个孩子在他的心底里,都像是自家的孙子孙女一样疼爱,当然这只能在心里想想,对这几个小主子的话,他也向来是惟命是从的。
所以凤璿跟水安说要去城外别院住几天,水安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更没有多劝一句。只知道这小主子从王爷和王妃的院子里出来,落寞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期盼,那小模样真真叫人心疼。所以水安便答应了一声,亲自挑了几个护卫,亲自赶着车,送凤璿出府。
子詹一大早便起身,先在青云轩里舒活舒活筋骨,然后问上来伺候洗漱的丫头:“你们郡主起来了吗?”
“回太子爷的话,郡主一大早便出府去了。”这丫头原是在园子里当差,前面的事情理应没这么快知道。但恰好她早早起来,去前面找管家取太子洗漱的东西和换洗的衣物,恰好遇见凤璿的带着两个小丫头出门。所以才知道这件事情。
子詹一愣,停下了洗脸的手,顾不得脸上的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着,奇怪的问道:“这么早,她出去做什么?”
“奴婢听前面的管家大娘说,郡主要出城住几天。”
“好好地,为什么出去住?你们王爷和王妃刚回来,他们舍得郡主出去?”子詹心中一阵悲凉,难道琳儿是为了躲避自己,才出城去住的吗?如此说来,倒是自己连累的她不能跟父母团聚了。
“这两年郡主操持家务,劳心劳力的,出去轻松自在几天也是应该的。听说王爷和王妃昨晚上就准了。”小丫头哪里知道其中的缘故,不过是跟着下人胡乱猜测罢了。
子詹愣了一会儿,就那样站在青云轩的院子里,任凭脸上清凉的洗脸水一滴一滴的落在胸前的衣襟上。直到水不再往下滴,方扭头看着早已经看呆了的小丫头,抬起手,直接拉过她手中的手巾,把脸抹了两把,然后回手把手巾又扔到小姑娘的身上,转身而去。
小丫头瞬间回神,一下子羞红了脸,忙弯腰端起那盆洗脸水,往一边的出水槽里倒去。
子詹出了青云轩的门,直接去水琛的院子。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把里面正服侍水琛洗脸的小丫头吓了一跳。
“参见太子殿下。”小丫头们慌忙跪下,子詹却看都不看一眼,直直的盯着水琛,半晌方道:“我要出城去,叔王那里你帮我说一声。”
“太子一个人出城?”水琛纳闷,急忙拿过手巾擦了脸,又转身用手巾轻轻的在身边的小丫头身上抽了一下,“混账东西,还跪着做什么?下去做事。”
小丫头们慌忙起身,端着洗漱用的东西纷纷下去。
“嗯,你不用跟着,我自会带侍卫。”子詹扔下这句话便转身出门,直接奔马号牵了马,飞身上马,往府外赶去。
水琛哪里敢耽搁?只对贴身的小厮吩咐了几句话,便随后赶往马号,问明了子詹出去的方向,一路快马加鞭,急急的赶去。
凤璿的马车在城门初开的时候出城,此时朝阳东升,水安已经赶着马车出城门往西北方向走,官道上尘土飞扬,马车一路颠簸着,凤璿却靠在车里,透过窗帘,看着外边碧幽幽的庄稼地,一下子想起了那次自己和和纯公主被绑架的事情来
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他就突然闯进了马车,满眼疼惜的看着自己,紧紧地拥抱,轻轻的宽慰,深深地自责,和对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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