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乡村(未删)
二虎之力把他保了出来。
地主是敌我矛盾,资本家是人民内部矛盾。谁排在前面,意义是大不相同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不知道,我当然就更不知道,因为,我连爷爷的面都没见过。
我那厢房一共住了三家人。除我们一家,还有曹家和张家。
张家就是张万全的家。他的父亲原先是我们的长工。
厕所是三家共用的,搭在厢房的后面,主要建筑材料就是木头和杉树树皮。这样的厕所,条件是可想而之的,夏天成群的蚊子,冬天刺骨的寒风,那是你一刻都不愿意多呆的地方。
第五章 我爸是个“妻管严”
还是回到我为狗们交媾呐喊助威那一晚。那一晚,我们家餐桌上摆上的是红薯、小米饭和南瓜。
吃饭的时候,我爸还没忘记那件事,像一个多嘴多舌的娘们那样喋喋不休数落我。他的没完没了的数落终于招致我极度反感,我就反唇相讥:“你当时还不是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是绿sè的。”
“我看你再胡说!”话音刚落,我老爸举起筷子就想朝我头上敲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妈说话了:“你不要动不动就拿孩子出气,那是没本事的表现。”
我家里绝对是母系家族社会,一切大事小事都是我母亲说了算。换句话说,我老爸绝对是个“妻管严”。
我妈说话了,我爸就不敢嚣张。他悻悻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扫一眼桌上的食物,来个怒气转移:“哼,餐餐都是这个东西。”
我妈把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拍,那桌面便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吃不惯红薯南瓜?有本事你给我找肉去!”
那时的农村,生活相当清苦,食不果腹,一个月都难得见荤腥。凭我爸的本事,他从哪里去弄来鱼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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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的我爸只好重新坐下,很不情愿的拿起筷子。
爆发战争的还有张万全家。
“我就看了,怎么样,你管得着吗?”张万清尖尖的声音。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那个场景也是你们女孩子能看的?”张万全的嗓音不亚于他妹妹,只是没那么尖,还有点沙哑。
“怎么了,怎么了,不就是屁股对屁股吗?别说是狗,就是人,只要他们敢做,我就敢看!”
“反了你了,他们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他们是地主资本家的残渣余孽,你是正宗的贫下中农,而且,你还是个姑娘家!我看你,就是中毒了,被腐蚀了!”
“我就喜欢被中毒,我就喜欢被腐蚀!”
说完,张万清扭着肥硕的屁股走进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第六章那一声可怜的央求
这个夜晚,我老爸翻来覆去睡不着,床上像洒了一把图钉,仰着睡不是,卧着睡不是,侧着睡也不是。
我平时睡得早,这晚偏偏睡得迟,所以老爸的瞎折腾我听得一清二楚。
折腾一会,我老爸就从床上坐起来,踢踏着一双人字拖走出房间。
我也从床上爬起来,躲在自己的房门后边偷听着,我知道,我老爸一准又去“央求”我妈妈。
果然,就听见老爸的声音:“雨菲,你开开门。”
那声音弱弱的,怯怯的,像开口向人借钱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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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睡啦。”
“chun柳,求你啦,我实在憋不住了!”
“不行!”
妈妈斩钉截铁的声音,穿过深邃的夜空,传到老爸耳朵里,也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从大chun那里获取的知识里,已经猜到,老爸向妈妈央求的就是男人与女人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的妈妈是不是得了人们说的那种“xing冷淡”病,反正我知道,老爸的无数次央求都是与失败告终。这一次也不例外。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老爸时年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怎忍受得了独守空床的寂寞?
不要以为我老爸招到老妈的拒绝,就会立即缄口,我爸在这件事上,出奇的难缠。你们说,一个男人竟然会为一个女人的身体低声下气、苦苦哀求,而且这个女人又是自己法定的明媒正娶的妻子,那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偏偏我的妈妈又是这样固执。任凭我的老爸磨破嘴皮,归根到底就是两个字――不行!
我忽然觉得,我老爸是那样可怜,像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不,连乞丐也不如,乞丐乞讨,总有些许收获,而我爸的乞讨注定是一无所获。我忽然又有些后怕,正如大chun说的,女人要跟男人睡觉后,才会怀孕生孩子,好在妈妈生我在前,“xing冷淡”在后,要不然,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我了。
对狗们屁股对屁股那件事耿耿于怀的不仅是我老爸,还有张万全张校长。他不仅对他的妹子张万清破口大骂(尽管得理不饶人的张万全没有占到上风),还盯上了我,说是我为狗们不光彩的行为呐喊助威扰乱了人心,扰乱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还说,狗是畜生,它们没有选择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而我是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一个新社会的学生,不去制止,反而添柴加火,制造声势,思想意识就大大的有问题。最后,张校长不容置疑地说:“林谷,鉴于你的可耻下流的行为,你必须写一篇深刻的检讨,写好之后,直接交到我这里!”
张万全不仅是我的邻居,还是我的校长,要害就在这里,所以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得写一篇“深刻”的检讨。还在我的语文成绩还不算差,写这样的东西也不是第一次。再说了,比起老爸煽我的耳光,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在纸上把自己大骂一通,用尽了我所学到的最难听的语言文字。什么“罪大恶极”、“不可救药”、“伤风败俗”、“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等等,都用上了。
我对这篇抄写端正的深刻的检讨自我感觉还是满意的,我相信它一定也能令张校长满意。
但是一连几天,我也没有看见张校长的影子。张校长在学校还有自己一套房子,有时他就会在那里住上几天。这甚至让我有点小小的失望。好像我兜里揣着的不是一份检讨,而是一份邀功书。
第七章 枕底下那一个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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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妈妈去河边洗衣服,顺便也洗了被褥和蚊帐。因为要拧干一大摞的床单和蚊帐,一个人的力气显然不够,妈妈就把我也叫了去。
妈妈卷起裤腿,把雪白的好看的两截小腿浸在流淌的清洁的河水里。
我可以常常听到别人赞美我妈妈,我妈妈长的也实在不错,年轻时是个美女,现在人到中年,依然是风韵犹存,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奔四的年龄,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皱纹。妈妈笑起来也有两个酒窝,像周敏敏一样,周敏敏的浅一些,我妈妈的深一些。我常常会望着妈妈和周敏敏的酒窝发呆,是不是所有的美女笑起来都有酒窝?
妈妈洗完东西,就把它们晾在祠堂门前的那块空坪上。两根固定的柱子,中间搁一根长长的竹竿,衣服什么的就晒在竹竿上面。这时我们农村最常见的晾晒衣物的方法。不像城里人,有衣架阳台什么的。
我们把洗好的床单和蚊帐挂起来,虽然我们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是有水珠不断地往下滴落,一会儿,鹅卵石铺就的石坪就湿漉漉的,一地水渍。
妈妈收拾完就走了,我依然站在那里发呆。这时,我看见张万全急匆匆回来了。
我赶忙迎上前去,张万全看也不看我,仿佛没有感到我的存在,更没有记起那份检讨。白里透黄的脸上冷冰冰的,像我那晾在竹竿上的蚊帐,稍稍拧一把,就能拧出水来。
突然,张家传出不同寻常的声音。
“啪”的一声,像是谁的巴掌拍在谁的脸上。应该是张万全的巴掌拍在张万清的脸上而决然不会是张万清的巴掌拍在张万全的脸上。
果然,立即就传来张万清的哭喊声:“哇!张万全你凭什么打我?”
我没有听见张万全的解释,只听见又一声脆响:“啪!”显然,这时张万全打在他妹子脸上的又一耳光。
我不知道张万清是左边先挨耳光还是右边先挨耳光,抑或是左边或右边同时挨了两记耳光。
“说!那个人是谁?”张万全的声音。
“哪个人?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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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呀说呀,什么意思?”张万清尖尖的声音直刺我耳膜。
“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又是“啪”的一下,这下不像是煽耳光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拍在桌子上。
“看啊,看清楚没有?这是什么,这是避孕套!是我从你枕头底下找到的避孕套!一个姑娘家,藏着这个东西,说明什么xing质的问题?你这个伤风败俗的东西,快说,那个臭男人是谁?”
一阵沉默,接着还是张万全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不说,我也会调查清楚,要不是这几天出差,我早就着手调查了,我非查出这个臭男人不可,非把他揪出来不可,我要把他批深批透,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第八章秘密调查
我看见张万全黑着脸走出他的家。
我原本是脸朝着他们家的方向的,这时急忙转过身去,屁股对着他们家的大门。
张万全好像这时才看见我,朝我走过来。
“喂,你老爸最近有什么异常?”
张万全长得高像他爸,张万清长得肥像她妈。
张万全站在我身边,高出一大截。我不得不采取仰视的方法才能看着他的脸。张万全的脸红红的,很粗糙,像两块刚刚剥开的橘子皮。
“张校长,我爸没有什么异常。”
我老老实实向他汇报。
“最近有没有跟你妈吵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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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视很容易引起脖子酸痛,我改为平视的角度,这时,我看到的是张校长洗得发白的军上衣。
这里顺便说明一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张校长并不是行伍出身,而他时常穿着这件退了sè的军上衣,完全是为了赶时髦的需要,那时候,部队的帽子衣服裤子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时装。
我看着他的第三颗纽扣,轻声答道:“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张校长紧紧追问。
我觉得有必要向张校长说明这件事。我妈平时总教育我,要说实话,做实事。撒谎不是好孩子。
“我爸前几天向妈央求一件事,我妈没答应他。”
“什么事?”
“就是,就是”
我说不出口。
“什么事,你说呀!”
“就是。。。男人和女人那个事。”
“你妈没答应他?”
“没有。我爸很急的样子,可我妈就是不答应。”
“嗯。”
张校长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来,林chun明这家伙(林chun明就是我爸的大名)是个重大嫌疑犯。”
张校长这句话说得很轻,我是结合他的口型才勉强听得明白。
从此,张万全对我的老爸格外关注,这份关注更多来自我这里。
张万全常常把我召到他的那间张贴许多毛主席语录和画像的卧室。
“你爸写ri记吗?”
“他不写ri记,倒是每个晚上都记账(我爸是生产队记分员)。”
“你爸是不是经常一个人晚上出去,尤其是下半夜,你注意到没有?”
“晚上我比我爸睡得早,他是不是下半夜出去,我不知道。”
“你要严密关注林chun明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我点点头。我当时觉得这是一项光荣而又艰巨的政治任务。
张校长压根就没再提起那份检讨的事,这让我有点遗憾,有点可惜,就像挖空心思写完一篇自我感觉良好的小说,却没有读者。
关于对我老爸进行调查的事,我没有对大chun说,这是我跟张万全两个人的秘密。不过,我倒是向他讨教过避孕套的问题。
我特意在村口拐角那个小商店,买了几颗水果糖用来讨好他。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把那些糖二一添作五,然后,我问他:“大chun,那个被称为‘避孕套’的东西,究竟有多少用途?如果一个人的枕头下面放着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意味着发生了男女之间的那种事?”
大chun嘴里含着糖,口齿便有些含混不清:“嗯嗯,那当然,没有人会拿它当气球去吹。你要行房事,又不想怀孕,就要带着那个东西。喂,你是说谁枕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