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街





我就出去了。我喜欢钱。 

3 叫早 
乔宇 
我知道那个小子是很晚出去的,那个时候我已经熄了灯好像昏昏欲睡了。他把门嘭的关上似乎故意不想让我好好睡。 
这个家伙跟她姐姐一样任性。我记得当年叶可暖在学校做什么都毫无顾及,好像全天下人都是她的佃户似的,你顺着她,她不一定瞧得起你,你要是逆着她,她就会给你好看!所以,后来,有男生主动想跟我换座位的时候我乐得什么似的。转天我就被放在凳子上的钉子扎了屁股。后来听说是叶可暖找人弄的,原因是我换座位的时候露的笑容太多了。嘿。这姐弟俩真不愧是吃一家饭长大的。 
不过,他三更半夜的跑出去干什么去了? 
我担心了一下又想,他这样子的,估计到哪儿都吃不了亏! 
然后我就睡着了,好像没有多久,我就觉得有人捅我,我估计我是做什么梦呢。然后,脸上一阵冰凉,一股水,我激灵一下坐起来。叶可凉好像倒是被我吓着了,往后一闪,两只眼睛圆圆地盯着我,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杯子,还有半杯水。 
你干吗哪!我冲他吼。 
他挺委屈地看着我。我的声音降了几个八度说,你干吗啊。 
谁让你总不醒?我开头叫你,然后又捅你,最后才不得已接了凉水泼你脸的。 
我望了一眼他身后的窗户,天才蒙蒙亮,我歪头看了一眼表。才五点半。我瞪着他说,才几点呀这是,你叫我干吗? 
乔宇哥,我请你唱歌?他面带喜色兴奋地说。 
你没病吧你!我瞪他一眼。回屋睡觉去。我又躺回被窝里。 
你不是想听我唱歌吗?你说的。现在去唱可便宜了。我请客!好不好?他的脸凑到我面前说。 
我翻了个身转向另一边说。把门关好啊。 
他半晌吱了个声,唔。然后我听到他走过去关了门。松了口气,我继续睡。这家伙真是有病,大清早唱歌。我再也不能只锁院门不锁房门睡觉了。 
喂!你让我关了门,倒是起床啊? 
我猛地转过身,叶可凉叉着腰在屋子当中站着,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我说让你关门睡觉去呢! 
你说关门的。关了门你穿衣服起床不是? 
叶可凉,我明天……我今天还上班呢。你懂点事儿行不行?你大清早的折腾什么呀? 
我现在有钱了,请你唱歌还不成? 
你有钱,你有钱也不能这麽瞎折腾啊!回屋去! 
我说现在请你去唱歌!他吼着。 
我要睡觉!我也吼。这孩子的毛病不能惯。怕他饿着才给他买吃的,怕他冻着才让他白住,无理取闹可不能依着他。 
我还欠你的还不成?他还吼。 
不行,我要睡觉! 
那欠帐我可不管了! 
不管就不管! 
他怒目圆睁。接着突然笑了。乔宇哥你真大方,我欠你两个月房租就这麽清啦? 
啊?我才反应过来。 
他冲门口走去,说,我睡去了,你走的时候轻点啊,我睡觉轻。 
叶可凉你给我回来!我从床上蹿起来,又赶紧缩回去,我习惯裸睡,此刻一丝不挂。叶可凉正好回过头看见了,他看着我,眼睛一眨一眨的,站在原地不动。 
我有点不自在,又一想,有什么不自在的,他不也是个男的?于是我坦然拿了内裤穿上站起来。刚冲他迈腿过去,他蹭的一下转身关了开门关门就跑了。 
什么意思这是! 
我又躺回床上,怎麽也睡不着了。估计再睡过去,7点半可能就不好醒了。于是我穿了运动衣裤准备去跑跑步。经过叶可凉的屋门时,我问,叶可凉,唱歌去啊? 
里面没有声音。 
叶可凉,你不是说请我唱歌吗? 
还是没声儿。年轻人睡觉就是快啊。怎麽弄得我很老似的,我才25。 
我在小街里跑了几个圈,回来的时候买了油条豆浆,自己吃完了,留了一份儿在厨房。 
我上班去了,门关得很轻。 
一个上午,又开会又弄报告的转眼3个小时就过去了。正琢磨着吃什么,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前台的安妮。她说前台有人找,我问谁呀。她说,你弟弟。 
我哪有弟弟? 
我走出去,一半的路我就知道大概是谁了,果然看见那个头发微微卷的小子,正在门口看我门公司挂的广告画。 
你干吗来了?我走过去问。 
吃了么?他冷不丁的问。我知道北京人都爱问这个。不过还是楞了下神儿。 
没呢。我说。 
走。我请客。 
干吗呀? 
走啊!他走在前面,两只手插在兜里,他没背他那个吉他,不过背的包也不小,斜挎着,大包盖着屁股。 
吃什么啊?要不吃马兰拉面吧,挺好吃的而且走10分钟就到。 
跟着吧你。他说。然后回头看我一眼。鬼异地笑。 
我被他笑得虚,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转回去。 
我觉得他又使坏呢,赶紧追上他说,你又想什么呢,笑得有内容。 
他说。乔宇,想不到你是个肌肉男。啊哈哈…… 

4 赚钱 
叶可凉 
我看见朝晖哥的时候,他嬉皮笑脸的,瞅着我的眼神也不对。我过去说,干吗呢? 
他说,你不是缺钱吗。 
我说对呀,难不成你准备给我点儿?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他说。 
我又不是不知道,我用他提醒我。我知道朝晖从小就是个胡同串子,成帮结伙的弄什么帮派,其实都是跟港台电视剧里学的。他的偶像叫陈浩南,可我看他那德行连山鸡都不如。上初中的时候,跟小学生要钱。后来流放社会了又弄得奇形怪状的,头发颜色多变,你看现在,弄得跟谢逊似的,还没有人家的霸气。我最讨厌他总是装酷,没事儿就靠在墙上,点着烟摆POSE,傻了吧唧的。 
上次,他看见我一次,挺幸灾乐祸地说,小子如今没靠山了吧。 
我骂他说小爷我自己就是靠山。他那会儿不知道忙什么,没太跟我叫板。不过把我电话抢了过去,拨了一个到他电话上。 
他后来就给我打电话,我嫌他烦。存他号码时起了个名儿,叫‘孙子’。 
他打量着我,眼神儿腻腻味味的。 
可凉啊。他对着天空喷了口烟。又他XX的给我装酷。 
干吗。 
哥哥可听说了啊。他斜睨着我。你他XX的是个玻璃。也不早说。 
我气坏了,这事儿怎么传的这么快啊。我说我是不是玻璃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想揽我的肩膀被我给甩开了。他说,这就好办了呀,你的财路我就给你打开了,怎么说跟我没关系呢。 
什么财路?我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睛,隐约知道这财路是什么,我先听着。 
如今哪,好多大款都好这口。不是女的,安全。 
哦。所以呢。 
所以,你的摇钱树就是哥哥我啦。 
你说反了吧哥哥,我是你的摇钱树吧?我笑眯眯地跟他说。心里已经恨不得把他掐死。可能谁也不知道,打从我知道自己是个弯的,我还没有和人上过床呢。我不是非要做处男,可我不是得谁就跟谁干的主儿。 
朝晖说,今儿个就有个大款,出手阔绰着呢。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那我还得谢谢你呢。我说。 
那倒不用。他笑。你小子倒是挺好说话的。 
我也笑。你不是知道我缺钱吗,他给多少啊? 
1000。朝晖说。不过,丫也挑人,什么干净的,长得怎么怎么的,德行着呢,都四个了,没一个满意。 
我嘿嘿笑了一声,所以你就第一个想到我了。 
可不。他还没反应过来,白痴大傻瓜! 
我跟着朝晖走进了那个包房,里面有三个男的正喝酒。我在门口站着。朝晖进去说:枫哥,我带了一个来。你看看。他是学生。纯情干净着呢。 
那个什么枫朝我看过来。我冲他做了一个狰狞的鬼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想必应该是比较恐怖的。 
那位枫哥说,行,就是他! 
=_=!!!!!!! 

我跟着那个枫哥进了一个比较高级的酒店,我原来在这儿吃过几次饭。他在前面走,我插着兜跟着。进了屋子,他转过头来看我。 
我说,先给钱。 
他楞了一下随即拿了个皮夹子扔在桌子上,让我自己拿。 
我就把里面的现钞都放兜里了,也没有数。 
他皱了下眉头,随即笑了说,你倒是挺值钱。我那里说多不多也4,5000块呢。 
你让我自己拿的不是? 
好。他脱了自己的衬衫。丫年纪不大,不超过30,身上还挺结实。他看着我说,你脱啊。 
我过去躺床上,说,一般都是别人给我脱。 
他扑了过来。 
我说,我先给你脱吧。 
他瞅着我,歪着嘴笑。我把他脱了个精光。他过来解我的扣子。我让他解了2,3个,然后说,我今天出来刚洗了澡,你闻闻,我把头放在他鼻子下面。 
嗯,怎么呢?他还解我的扣子。 
所以,你也洗洗,刚才你喝了那么多酒,有味儿。 
小子你毛病还不少,一般都是我挑别人。那个什么枫说。 
我说,洗洗吧。这样痛快,咱俩都痛快。 
一听这个,他下了床进了浴室。我听到哗的水声。我拉开窗户,把他的衣服扔了下去。然后走到浴室门口说,枫哥,要不要我给你洗洗啊。 
好啊,你进来。 
好,我来了啊。 
我开了房门,又猛地关上。然后慢慢地往电梯走。我听到他好像开了门,又关上了。我折回去,听到他在屋里面喊,妈的! 
我出了酒店,还笑得直不起腰。 
回了家,我还挺兴奋。觉得得找个人陪我乐乐,于是我就进了乔宇得屋子叫他起床。他睡得正香,张着嘴,仰面朝天。 
我叫他,乔宇,乔宇,起床。 
他翻了个身。 
我捅他,他还睡。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觉得可乐,于是到水管打了水,朝他脸上泼了半杯。他果然醒了。 
我跟他说我有钱请他唱歌,他居然急赤白脸的让我关门走人。 
我是那么容易走的吗。我装糊涂,站在当地插着腰让他起,逗了他半天。 
然后,我就有点困了。 
他跳下床来,这是我这一夜第二次看到裸体男人,这一次,我有了点感觉,有了一点。 
我跑回屋里,好久都没有睡着。 
他出去跑步,他回来后再出去上班,我都知道。 
然后,我就起了床,在厨房里喝了豆浆,吃了油条。又玩儿了一会儿他的电脑,并在他的电脑下面塞了2000块。 
我回到屋里,开始数我的钱。 
4278了。我高兴起来。 
朝晖的号码在我的手机上闪呀闪的。我把电话关了机,把SIM卡给扔了。嗯,我得拿出点儿钱换张SIM卡了。 
我记得乔宇跟我说他在某某公司上班,好像在什么地方。反正闲着没事儿,他又嫌我吃白饭,我请他吃顿大餐去。 
我又跑回电脑旁,拿了800。暂时先给他1200吧。请他吃饭,得用本来给他得钱。 

5 请客 
乔宇 
那个小子坐在对面煞有其事的拿着菜单熟练地点着菜。我说了两遍够了,他才从菜单中抬起头说,头盘就这么多了哈? 
头……盘? 
我说你简单点吧,中午饭不用那么大张旗鼓,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表情不爽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我请你吃饭你唧唧歪歪得干吗真是热脸贴冷什么。哼。 
我说,我知道你诚心请我吃饭,不过一是太破费了也吃不出好,二是不用那么正式我没跟你计较那么多。说实话你在这儿吃还不如请我去吃个涮羊肉什么的。 
他眼神一亮,蹭地就站起来说,那走吧! 
啊? 
我们从那高级西餐厅出来我似乎还能感觉到服务小姐那冰冷的目光。我说,你这样好吗? 
他说怎么了,我是客人! 
我说你可真是小~资。年纪小小的资本主义。 
他说,那你是老~农。 
我不跟他计较,小孩一个。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意外的在电脑下面发现了800块,我过去问他,他说那是房租,别当我白吃白住的。 
我倒有点过意不去,他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钱。我说,你怎么不住学校宿舍,能省不少呢。 
他躺在床上看漫画。他的桌子上放了一摞崭新的漫画,估计是新买的。床下放了一双新的名牌球鞋,配了一双袜子,一只在他脚上,一只在鞋里。 
我不由得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他从漫画里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人家给的。 
亲戚?给了你也别乱花啊,省着点干别的。你这一身名牌的,还当阔少爷呢。 
你管不着。再说,也不是亲戚给的。 
啥?谁无缘无故给你钱啊。 
你不是还无缘无故地让我白吃白住?他正色看我。哎,你喜欢看漫画吗? 
不喜欢。 
切!他又埋首漫画,然后发出一阵大笑。估计被漫画逗乐了。 
我回厨房做饭,打了个嗝,还是中午吃地羊肉味。 
第二天是周末,有人约我去打球,我去敲叶可凉的门想问他去不去,谁知道他已经不在了。我去玩了大半天,回来的时候已经4点半。进了院子,就觉得气氛不对。关键是我的门开着,我走进去,看到叶可凉端然坐在我的电脑旁,正在上网。 
我吼,你怎么进来的?! 
他无所谓地看了我一眼,开门进来的呗。你的钥匙不就放在水池子旁边的砖里吗。 
真当你家啊。 
我又不乱动你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