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毒药 (堕爱之一)
‘不舒服吗’童惟尊恶意地问,并作势将手拿开。
‘坏人!’路笙威微嗔骂一句,却将身子更拱向他。
‘这是你第一次有自我的意愿,而不再抗拒我。’童惟尊感叹地说。路笙威挡斗住快感来袭,张开贝齿,轻咬住童惟尊的肩头。
‘别急。’童惟尊推开他的身子,将他压倒在床上。
‘啊……’
久未尝过欢愉的身体,在被不断施加感官刺激后,路笙威反应激烈地扭动起来。
‘惟尊,惟尊……’
‘笙威……’他只听到童惟尊声声叫唤,接着一切意识都远去。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达到高潮,仿佛要补足失去彼此的那段
日子的欢爱,只有喘息声及呻吟声不停的回荡着……直至天亮,他们喘息的相视而笑。路笙威却笑得哭了,是因为感动,更是因为一种莫名的情感。他知道一切都过去了,筱雨的死,和与张懋凡的相识,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拥着他的人,是童惟尊,是他真正要的人。
第八章
又过了月余,路笙威再度回到路家时,他和童惟尊同时被请入偏厅,而张懋凡和路容雨,还有他久未见面的养父母们都在里面。
‘笙威……’
第一个开口唤他的人,竟是养父路以严,那个在路上破口
大他孽子的人。
‘瘦多了……’路以严看见他进来,激动地站了起来,打量片刻后,感叹的说道。
路以严早已后悔了。
那日之后,他虽然得到娇美的女儿,但他怎么也忘不了那一日的情景,忘不了儿子那双欲泣无泪、震愕又决绝的眸子。
这个儿子一直他所忽略,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和笙威不亲,可是这一别……他突然好想念笙威,二十多年了,再怎样笙威也是他们的儿子。
他们夫妻俩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
路笙威僵在那儿,什么话也答不出来。心底流动的情感,既不是感动也不是了解……或许是体谅。
看着他俩之间的静默,路元康不是滋味地皱紧眉头。他真不明白,这对夫妻怎么还来向他争笙威,他已经还给他们一个女儿了,他们怎么还来贪要儿子。
‘大家坐吧!我请你们来,是来商量笙威的事。’路元康威严的声音响起。
大家一一找了位子坐下。
路笙威环视一下众人,不意外的看到路容理和亦泱,还有一名极端冷漠的男子。看那样貌气质,该是路家的一份子。
‘那是路家大少爷──路容德,也是你的大哥。’看出路笙威疑惑的童惟尊,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
‘大哥……’这个名词,于路笙威而言十分的陌生,重要的是,路容德从他走进来后一直没抬头看过他。
‘我们路家想认回笙威。’
‘我们想带回笙威。’
沉默片刻后,两家长者同时说道,又同时陷入沉默之中。
‘我想路教授对笙威的养育之情,是不容忽视的,不如让笙威认两位义父母。’路容理说得合情合理,却明摆着要路笙威放弃路氏夫妇。
‘笙威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不想放弃他。当然,我不是说他的生父母就没有权利要回他,但我们希望能领养笙威。’张心良温和又坚定地道出她的想法,说话时她的眸光一直望着路笙威。
其实笙威一直和他们处得不好,但是多年的情感,却不是说舍就舍得下的……那一日当她拥着失而复得的容雨时,笙威的眸光提醒了她多年来对他的忽略。现在还不迟,她也还想和笙威处得好一点,她是怎样也不愿放弃的。
何况,笙威的亲生父母已经去世,且笙威也成年了,改变户籍不是路元康说做就能做的。
‘笙威是我的孙子,无论是谁养他成|人,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路元康带点怒意的声音威严的说道。
他的话还未说完,即被一个冷然低沉的声音给打断。
‘笙威今年二十四岁了吧,什么领养不领养,回到哪一个家的,该由他自己决定吧。’路容德以轻蔑的口吻说着。
奇怪的是,原本开始紧张的路笙威,听了他的话,竟缓下情绪。
他定定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哥,在路容德眸中他找到和路容理、他自己相仿的感觉,令他不由得感到心头一暖。
‘笙威,你的意思呢’路容理直视着他,脸上虽带着微笑,却有着坚持。
他的希望和爷爷一样,希望他能衣祖归宗,毕竟他是他的亲弟弟。
路笙威尚未出声,路容德再度轻笑出声:‘我看他是哪边也不想跟,他只想和童先生在一起。’
闻言,路笙威稍觉不安的微转头看向童惟尊一眼;他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被路容德纳入眼底。
他也听说过笙威和童惟尊的事。再说笙威都二十四了,还谈什么认不认祖,他现下想的怕只有情人。
‘惟尊!’听到这话时,最先叫出来的,是一直安静的路容雨。
童惟尊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握住路笙威的手,以不曾有过的安定笑着。
‘你……他……你们不可能的啊!’路容雨失礼地站起来大叫。
路笙威不知道在他离开童惟尊的期间,他和路容雨有过什么事情,但此刻他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子虚乌有的事。
‘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承诺。’童惟尊冷然笑着,这个和筱雨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却没有筱雨的度量和包容。当年筱雨知道他爱笙威超过她时,虽然数度落泪但也选择祝福。
而路容雨……大概是被宠坏了吧,只有面容和筱雨相似。
况且,他是真的爱过筱雨,而容雨只不过是他补笙威留下来的空缺,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罢了。这种游戏,本就是一个心甘、一个情愿。承诺,是不可能的。看不开,是她自身的错。
‘变态、恶心……’路容雨朝着他大声咆哮。
‘容雨,你出去。’不等童惟尊回答,路元康即怒吼一声,要人将她带出去。
童惟尊一偏头,才发现路容理正柔声对他的情人细语温存着,似乎在安慰因路容雨的话而刺伤之心。
‘这么说起来,这个家的变态比例还真高。’路容德说着,起身整了整衣服,傲然地准备离去。‘反正今天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我先走了。劝你们一声,笙威从小就是谁也不管的孩子,管他、理他、疼他、懂他的,除了死去的路筱雨,就是他身边的童惟尊,我想他不是属于任何一个路家的。’说完,他扔下
人,独自走出路家。
之后,大家仍然没有讨论出一个结论。
路笙威自幼就不是个和人处得来的孩子,大概是不得父母缘,他一直是孤单的,筱雨懂他、惟尊疼他,而懋凡待他温和;他的世界就那么大,谁也不是,什么也不是……哪一个路家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差别呢!
走出偏厅,笙威独自站在长廊上,看着窗外的暮色,唇边泛起一点笑意。
童惟尊被他逼着去处理路容雨的事,他觉得路容雨的事惟尊也有错,安慰一下她是应该的。
童惟尊没有抱怨,微笑一下就走了,所以他一人站在长廊上,独享这份冷静。
看着路容雨的反应,路笙威感到惊心。惟尊也不爱他,终有一日,他也会落到那种下场。
悄然地,路笙威的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低声。
和童惟尊相比,它多了几分温柔,却又带点不确定因子,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口般。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路笙威转身看着张懋凡,面庞上染入了忧郁和愧疚。
那夜他突然跑出去,又住进童惟尊家,之后再也没有跟张懋凡联络。一方面是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不知如何面对他。
‘我也该向你道歉,我不该因为容雨的事,而利用你的情感。’张懋凡也尴尬地笑了。
他深爱筱雨,也对和筱雨有着相似面孔的容雨一见情定,可是她竟对童惟尊倾心;就和当年的筱雨一样,却再不是他所能忍受的,所以他故意带离路笙威作为对童惟尊的报复。没想到却让路笙威找到他情感的真实面。
其实路笙威也早猜到张懋凡的意图了,只是长久以来的期盼就在身边,让他失去判断能力;况且,当时情绪混乱的他,只希望有双温暖的手在身边,毋需是情人,只要让他能够安心就可以了。
不过张懋凡吻他时,他被惊醒了,才会慌张地逃回童惟尊的身边。
直到那时才发现,他是爱上童惟尊了;而张懋凡已成了他的回忆。
‘我听说你今天会来,特别拜托路老让我来见你。’张懋凡温柔地微笑着,对于已认识十四年的笙威,他仍希望能有个美满的结局,至少让两人再见时毋需装作不相识。
路笙威静静想着,没有说话。
‘你和惟尊过得好吗’张懋凡轻轻笑着,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问道。
‘嗯,至少还没有要分手的象。’路笙威说得有点漫不经心,神情却笑得十分开朗。
张懋凡则摸摸他的头,就像对小弟弟般。
‘你和惟尊的事,我实在不该破坏的。’他叹了口气,轻声道。‘筱雨以前就说过,你们总有一天会在一起的,要我别太惊讶。’
看着张懋凡依然温和的容颜,路笙威却不禁纳闷起来。
筱雨她……为什么会知道他跟惟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摇着头,他斗懂,为什么筱雨以前会如此说。但是他和惟尊的第一次,是在筱雨的丧礼那夜,难道说,惟尊早就……‘你不知道吗’张懋凡讶异地看着路笙威,似乎不敢相信童惟尊什么都没跟他说过。
路笙威无言地摇头,忽然又想起那一夜的事,那一夜……跟筱雨在后院谈话的人,是惟尊吗
‘筱雨她对惟尊一见钟情。’张懋凡虽然微笑说着,眼眸中仍残留着一丝的悲伤。
筱雨对童惟尊情有独钟,却为了顾虑也在追求她的他,才一直没有说出口。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筱雨终于在大学毕业那年,向童惟尊表白,可是四年的时光,让童惟尊爱上了另一个人。他虽不是不爱筱雨,但已成了过去式。
‘大学毕业那天,筱雨向惟尊告白,却被拒绝。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他,竟让筱雨哭得如此伤心。’张懋凡的脸上,仍看得见愤怒的影子。
路笙威听了不禁愕然以对,惟尊拒绝筱雨!
他不是说筱雨是他最爱的女人吗不是说所有女人中,他最爱的是筱雨,筱雨是他的初恋吗
女人……忽而注意到这个名词,路笙威脸上蓦地一红。所有女人,也就是不包括男人,也就是说……‘他什么都没跟你说吗’张懋凡的表情里有一分揶揄。
路笙威没有点头,但他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去问他吧!我想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了。’张懋凡温柔的笑着,只是提及筱雨,眸光里仍有一抹落寞。
‘那你呢路容雨……’路笙威看着这个他曾爱过的男子,心底有一抹暖意。情意不在了,情分却不会消失。
‘我知道她不是筱雨,可是感觉和一些别的东西,是不会变的。’张懋凡轻声道,‘我对筱雨用了九年的光阴,我想这次该不会那么久了吧!’
路笙威仅是微微地笑着,知道张懋凡会和路容雨有好结果的。
‘结婚的时候给我帖子。’他浅浅地道出祝福。
‘会给你们的。’张懋凡没有直接说出祝福,淡淡地用了你们二字来表达。
‘那要看他怎么解释了,不然,大概会是两张。’路笙威皮皮地笑了下,露出子特有的撒娇神态。
张懋凡亦笑了,揉揉他的头,有一份相隔多年的宠溺。
‘惟尊要是欺负你,欢迎你来找我,我们再把他气得半死。’他也流泻出对老朋斗特有的促狭。路笙威没有回应,仅是笑着。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回到童家,路笙威望见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童惟尊,立即靠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
‘怎么一回来就审问人’童惟尊处变不惊地将脸由报纸中移出来,带着微笑看向生气的路笙威。
‘懋凡说你甩了筱雨。’路笙威知道他毋需说太多,只要稍稍提点即可,聪明如童惟尊者,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桩事。
‘哦!是那件事啊。’童惟尊点了点头,像是早知道他会来问似的。
‘什么叫是那件事啊!你怎么从来没说过’路笙威生气地瞪着童惟尊,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过来。’童惟尊丢下两上字,笑着转身走到饭厅附设的小吧台。
路笙威虽然不解,仍是乖乖地跟了过去,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等着童惟尊给他一个解释。
‘要吃饼干还是蛋糕’柔柔的声音,在路笙威刚坐好时传来。
他将山泉水倒入铁壶中,在炉上开了大火等着水开。
‘都好。’路笙威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