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也得嫁
抿了一口手里的茶。
於世青苦笑一下,来的时候冬雨在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可说以解毒,并且再三叮嘱他,在外面千万千万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即使是一滴水都不可以下肚。他是乖孩子,一向听冬雨的话,这茶水即使没下毒,他也不敢喝一口。将军府的小孩太恐怖,诡计特多,他可没忘了是在什麽样的情况下,冬雨把他弄上床的。所以还是小心为好,以防万一。
“大夫人一直这麽过份,你爹都不管吗?”他有几分好奇,虽然不是正室生的,但那也是孩子,就是小猫小狗也不能说弄死就弄死呀!
“我们家为了国家,男丁大多战死沙场,到了我爹这一代就剩他自己了。皇帝为了表示恩宠,特赐公主下嫁,并且准我爹纳妾。公主下嫁看起来是好事,其实从那一刻起,皇帝就算计上我们家了,你以为公主为什麽不让其他人为我爹生儿子?只有公主的儿子掌握了将军府,皇帝才算完全收回了我爹的权利。在政治面前骨肉亲情算什麽?只有手里的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冬雨哥哥的舅舅朱大人是多麽聪明的人呀,知道外甥一旦恢复了身份就是个死,所以他宁愿替哥哥找个男人,也不愿他做将军的长子!皇帝毕竟还是向著公主的嘛,就拿七王爷来说,为了国家即使他再不情愿,为了保住公主儿子的地位,必要时还是会牺牲冬雨哥哥的。”
只是於世青根本很难相信他的话,前面的公主下嫁还勉强说得过去,後面关於七王爷伤害冬雨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嘛,看看他们平日相处的情景,冬雨对七王爷下手还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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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这些属於你们家务事,我知道太不好,嗯,近期内我打算离开将军府,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了。我先告辞了,有什麽事你可以帮冬雨帮你,毕竟你们情况相似。”於世青急忙把自己撇清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将军府的水太浑,深不见底呀,不小心掉进去就能淹死人。
“於公子请用茶,这茶水还不错,是赵掌宣赵公子特地送我的。”
田红玉闲适的走到凉亭的一边,将杯里的疲灰。恢老氲搅耸谗幔鋈荒张慕璞映隽雇ね狻?br /> “啪!”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於世青被这一响吓得不轻,手里的茶杯刚刚拿起,又放下了。他以为在守卫森严的将军府里,这一声脆响会引来好多人,可是侧耳听了半天,连一个脚步声都没响。
这是为什麽?
“你是打算和冬雨哥哥一起离开吧,你自己走很容易,姓赵的是不会拦著你,但是他绝对不会放哥哥离开,如果你带我哥哥一起走,很有可能你们一个也走不了。他呀,现在还做著娶我哥哥的美梦呢。嗯?他是不是也知道了冬雨是我哥哥不是姐姐了?”
於世青苦笑著,老实的说:“你哥哥的生活我融不进去,我想要的生活你哥哥也给不了,我和他再纠缠不清只会对我们俩都不好。我想,我和你哥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田红玉很惊奇的看著他,於世青跟著冬雨来到将军府,他以为他们俩是情投意合,准备排除万难在一起过一辈子,没想到身为主角的他根本没这麽想过。
“你不打算带我哥走?”
“你以为他会同我一起走吗?我之於他也不过是一件新鲜玩具吧,时间长了新鲜过去了,即使我不走,他也会赶我走的。”
於世青从来没正视冬雨对他的感情,他心里一直记著冬雨把他当成解药的事,而冬雨也没对他解释过,他就把自己一直定位於玩具这麽一个位置。因为有了这种想法,所以他也从来感觉不到冬雨对他的好,认真来说是刻意不愿去感觉。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田红玉”蹭”的一下窜到他的面前,说:“那,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一定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你让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好不好?”田红玉撒娇的拉著他的衣襟,漂亮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瞅著他,脸上是一片哀求之色。
“那怎麽可以?”於世青想也不想立即拒绝。
“那怎麽不可以?你带我离开就是帮助了我,帮助了我就相当於帮助了你自己,你在冬雨哥哥那儿占了这麽多便宜,你以为赵掌宣会这麽容易放过占了他未来老婆便宜的你吗?”田红玉一脸的正经之色,他说:“如果你自己离开将军府他一定会找机会杀掉你,因为他怕你会回头找冬雨哥哥,或者我哥哥想你了去找你。我和你一起离开就不一样了,有我在你身边他不会动你一个指头,因为咱们俩是私奔嘛,有我在你和我哥哥就再没可能了。”
田红玉一边说一边靠近他。
“不会的。”於世青傻呼呼的一笑,说:“我跑得很快,不会让他有机会见到我的。五小……呃,夜深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我不打扰了,告辞!”
他拱了拱手转头就走了。只是走了没二步眼前人影一闪,抬眼望去田红玉竟从他後面赶到了前面。田红玉眨巴眨巴好看的眼睛,露出一个凄豔的笑,说:“我既然请你来了,就没打算让你一个人走,今天晚上你必须得带我离开!”
於世青则是不停的上下打量他,根本没在听他嘴里说些什麽。他挡到他前面的姿式优美极了,整个人仿佛一朵白云似的,一下由他身後滑到身前,身手俐落。动作干脆的好像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好看。只不过那速度和姿式怎麽看都不像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真不敢想像,男扮女装在险境中求生存的孩子竟然懂武功?
“你会武功?”
“我娘找人偷偷教的,冬雨哥哥也有一副好筋骨,只可惜他舅舅顾忌著皇家不敢教他武功。我和他不一样,我没有万事为我打算并且厉害无比的舅舅做靠山,所有的一切只能靠我娘,为了我能更好的活下去,在我小的时候,我娘我偷偷请人教我武功。”
“哦,你还有什麽事吗?如果没事了,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既然你不打算带我离开将军府,那麽我带你走也一样的。总之,今晚,咱们要一起离开这里!”说著柔若无骨的身子向他贴了过去。
於世青当然不会让人轻易进身,若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他动动脚转个方位就能避开。但是田红玉的轻身功夫好像不错,他竟没避开。练开武的人只和亲密的人有接触,避不开的情况下,於世青只有用手推了,所以二人就纠缠在一起了。
就在於世青想解决眼前的麻烦时,忽然听到了脚步声,有人走进花园了。
“红玉你在这干什麽?这个男人是谁?怎麽进到内院来了?来人!把这个擅闯进府的人给我拿下了!”
历声暴喝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一身的威严、满身的沧桑,四十岁左右的年龄,面目和冬雨有几分相似。
“是!”
男子声音刚落,从他身後跑出二名护卫,向於世青围了过去,眼看著就要动起手来。
“不要!”田红玉一个转身把於世青护在身後,他说:“爹,他是我的情人,他也不是闯进来的,是我带进来的,您就饶了他吧。”
“混帐!”暴怒的田将军一个耳光扇向田红玉,不敢运功抵抗的他被打飞重重的摔在地上。而田将军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对手下暴喝:”把这个逆女拖回她的房间,叫她娘好好管管!把这小子给我打断双腿扔出去!”
“将军,您误会了……”於世青刚想解释,可是嘴里的话那那二个来意不善的人给打断了,那二人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抬手就打。无奈之下的於世青唯有还击了。怪不得冬雨不爱在这儿待呢,将军府真是个不讲理的地方。
於世青的武功不错,可是那二名侍卫的武功也不错,二人联手,於世青一点胜算也没有,只有几个回合下来,他就没有了还手之力了。田红玉从地上爬起来,跑进他们的打斗圈里,把於世青护在身後。二名侍卫不敢伤害小姐,只有住了手退在一旁。
田红玉手间拿一把小巧的匕首顶在颈间,对自己的父亲说:“爹,您若是伤害他,孩儿也不活了,他是我喜欢的人,孩儿我今天非他不嫁!”
“那个,我……你别乱说呀,不是这样的,田将军您听我解释,我和他没什麽的。”偏偏於世青不理他的情,在他身後急得直跳脚。心里七上八下的!!直跳,完蛋了,这事闹大了!回去後,不知道冬雨会怎麽收拾他,“田将军,我对令爱绝无任何不轨之心,今晚只是一场误会,请将军明察!”
田将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眉毛倒竖,眼睛瞪得老大,看他的样子,他被於世青这番话气得不轻,他怒喝道:“好你个大胆的刁民,我女儿还配不上你了?什麽今天晚上只是一场误会?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在这空无一人的後花园里搂搂抱抱、行为不检,做出了苟且之事,你竟敢不认帐!你这个孽女,做出这种败坏门风之事,这个野男人还不要你,你真是没长眼!你不是说不想活了吗?那还不快去死,我非杀了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刁民不可!”
“是,爹!”田红玉低垂下眼,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後转过了身,看著於世青,说:“於大哥,我一直都想这麽叫你了,你知道我为什麽叫你带我离开吗?因为留在这儿我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今天能死在你面前我也心满意足了,只是连累了你和我一起共付黄泉。我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你不要怪我!”说完,手下的匕首向颈间压下去。
“住手!我带你走,我现在就带你走!”
看他执意寻死,於世青焦急的大喊,他现在可不敢过去抢匕首,万一不小心,反而让匕首更快的刺向他的脖子该怎麽办?说话间仍是慢了一步,锋利的刀刃已经触到柔嫩的肌肤,细细的血丝顺著伤口流下来。万幸的是田红玉也停下了动作,睁开双眼以惊喜的目光看著他。
“你真愿意带我走?你不骗我?”
“我愿意,我不骗你,我们现在就走!”於世青急切的说,紧张的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他可不想一条鲜活的人命,因自个儿而消失。
听了他的话,田红玉微微一笑,收了匕首,然後转了身重重的跪在地上,对父亲哀求:
“爹,您就成全了我们吧!”
田将军看到他脖间的血丝,内心也是一震,满脸的关切之色,向前走了二步,想看看他的伤,忽然神色一变,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又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中依然满是关切,但嘴里却说:“你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来,还要我成全什麽!”
田红玉转头对於世青说:”於大哥,你也跪下来求求我爹呀!”
“啊?”於世青一愣,凭什麽要跪他呀,他又不打算真的和田红玉私奔。答应带他走只是权宜之策,把他带出将军府找个地方安置一下也就行了,就算不能和冬雨在一起,他也没打算和冬雨的弟弟在一起。
“於大哥,跪我爹让你很为难吗?”田红玉的眉宇间带了几分焦急。
“你也不用跪,於公子的大礼我可受不了!死丫头,你给我起来滚回你的房间,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田将军冷冷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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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世青根本不想跪的,可是看到田红玉脸上的哀求,心就软了。跪就跪吧,他也是冬雨的父亲呀,虽然他们并没有多少父子之情,可好歹冬雨是他生的呀,跪一下又何妨。这麽想著,於世青缓缓跪在田红玉的身後。
“请将军把红玉教给我。”
“哼!大胆的刁民,你刚才不是说你对红玉没有不轨之心吗?怎麽这会又变挂了?”田将军讽刺的说,眼里有火往外冒,额上青筋崩起老高,手紧紧握成拳,看他的架式,如果没旁人在,恨不能把袖子高高卷起,冲过去饱揍於世青一顿。
“爹呀,您就没为难他了。”
“傻孩子,爹是为你好呀!”田将军扶起了田红玉,“你们做出这件事,我也不能留你在府里,趁著天黑你们就从後门离开吧。在外面你要小心点,现在外面一点也不比府里来得安全。唉!!”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倒是您要小心呀。”
田红玉站了起来,於世青也跟著著起来了,他没想到这位大将军还满疼孩子的,真想不明白他为什麽对冬雨那麽冷淡,难道因为冬雨是在外面长大的,时间和空间就隔断了骨肉之情吗?
“爹,我走了,您保重!”
田红玉手里拎著一个不知道什麽时候从哪儿冒出来的包袱,对田将军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他的眼里全是对未来生活的渴望,只要出了将军府,就天高任鸟飞了。
“走吧!”田将军面上一片黯然,吩咐他们从後门离开後,就转身离开了後花园。
出了後门,於世青才知道为了今晚的计划,有人做了很多。因为後门外有二匹骏马,其中一匹马上还挂著他的包袱。也许是他还在後花园时,有人从客房把他的东西给拎到这儿来的。那人收拾的很仔细,举凡他带来的东西一件没少,全都整整齐齐的放在包袱里。
快马加鞭,二人飞奔到西城门,早有一位武将打扮的人在那儿等著了,看到他们来,也不说话,悄悄的开了侧门,送他们出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