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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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了你去哪了,看你身子这么冰就不知道多加件衣服么。居然还一个人走回来,你以为现在是大白天么,要是遇事了怎么办。也不怕着凉,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么,快点跟朕乖乖的进去呆着。朕已经叫人熬好了补汤,你都得给朕一滴不剩的给喝完了。要是敢剩一滴,哼哼,朕就叫你几天都下不了床,看你还乖不乖。”

  林涛安分的任那人搂着,既不挣扎也不出言反驳,耳边还被轰的直发蒙,不过唇边的笑意倒是变得更深了。

 

 

  4。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烛台四只,燃上的只有两座。明明灭灭的烛火,映照着两人的面上也是同样的阴晴不定,闪烁晦黣,又许是一种错觉。

  两人相对默然,犹有情思尽在不言中。

  冷焰泉自打把人扯进了房,视线就一刻也没能从眼前的人身上转开。一时心绪百转,满腹的话语愣是不知遗忘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一句也没出口。

  分隔不过月余,怎么这人又瘦了。本就没几两肉,现在更是风吹即倒,一身青袍几乎是挂在身上,宽松的紧。

  难道他就不知好生照顾下自己么。冷焰泉看着突生恼意,又想起这人竟是寒着身子徒步而归,更是一股无名火窜起,烧的那个旺啊。

  可下一眼,暗生的怒火又蓦的被浇了个全熄,只化作几缕怜惜,消匿于无声的叹息之中。

  林涛的脊骨,永远是挺的刚直,如一柄出鞘的厉剑,即便是遍染锈花,锋芒仍在,照可劈金断玉削风凛立。但于平日,这剑是隐而不现,藏而不露的。

  温和雅致的浅笑,是他常挂于面上的标志。即使是身居太宰高位,百官之首,亦不改待人礼上三分,逢事他人先行的作风。既左右逢源,又独善其身,莫怪朝中众臣常赞他为竹君,性本高洁,柔中带韧。

  只是,这是否也是一种错觉……

  若是那些大臣们知道自己一直敬仰赞佩的太宰大人,骨子里是有着怎样的一副狡狐心思,是该捣胸捶地的恼恨一场呢,还是该敬仰之情继续绵绵不绝呢。

  冷焰泉越想越觉得有趣,反正是人也见了,心也安了,七巧的念头也活了,竟无端的生出了些兴味来。虽是夜深天凉,他却浑身发热,困意全无。

  这两道视线太过灼热了,若是先前还有几分悲情怜意,这会儿也只剩两团火,直可把林涛的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只是林涛若是会被区区两道火热的视线影响到,他便不是林涛了。

  慢条斯理的饮尽了补汤,当真是一滴不剩。林涛只觉神清气爽,寒意俱退,这才迎上冷焰泉注目已久的目光,说了此次相逢后的第一句话,“皇上有话尽管直说,若是闷坏了自己,微臣可担待不起。”

  冷焰泉见他开口,本是一喜。待他把话说完,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改成了哼哼。“你就装吧你,别以为朕不知道,其实你是算准了朕会来找你的吧。”

  林涛突如其来的辞官,着实是让泉帝冷焰泉慌了那么片刻的手脚,毕竟这时间赶的太凑巧,正好是他纳了新妃的日子。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几年前刚立新后之时,林涛也是一封奏折就自己把自己给连降了几级跑去做了地方郡守,而且同样是标准的先斩后奏,让他连想劝阻的机会都没有。

  但一想到立后那年的事,冷焰泉又安心了。心思立明,林涛突然辞官为何,一想便通。接下来众人有目共睹的皇帝心绪不宁茶饭不思心系卿人,无非是真假参半,方便营造他便服出宫时顺理成章的理由罢了。

  “皇上既肯来,想必是嫌宫中太过沉闷,想出来寻些乐子吧。”对于冷焰泉言之灼灼的话,林涛既不应诺亦不否认。面不见喜,反是慨然道,“皇上这一出宫,怕是要苦了兰、菊两位新妃了。莫使新妇成怨妇,徒增了事端。”

  林涛是话中有话,冷焰泉却硬是要在里面寻出些别的意味来。“你别介怀,你既知朕用意,就该知朕的心里除了你再容不下他人。若是真添了两门的怨气也好,这次一并都给清了,省得日后还要费心。”

  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心,立后是为留子嗣,纳妃也不过是要平衡朝中的势力罢了。冷焰泉虽不是无情之人,但他心里既已认定了林涛一人,他人再好再美,也不过是根草。

  而在林涛的心里,这伤感是真,欢喜也是真。所爱之人既是那九重天上的皇帝,总有些许无奈是要梗于两人之间的。

  但伤感归伤感,若论介怀,却是不曾有之。这点二人皆心知肚明,要说横吃飞醋,那是冷焰泉的拿手好戏。要是换做林涛这边,只需冷下脸不理人,冷焰泉便要赔着不是来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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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是身疲人乏了,才不过聊上数句,林涛已有了朦胧的睡意。

  不待他开口,心思全放在他身上的冷焰泉已抢先说道,“涛,你是累了吧,床已经铺好了,你只管来睡。”

  林涛点点头,也不客气,钻被便睡。这本就是他的房间嘛。

  可才躺下,便觉得不对了,身旁平白的多出个人来。他一转头,就对上了冷焰泉收不住笑意的欢喜。

  “皇上,微臣这儿床小,不如给皇上另寻他处歇息吧。”11B9:)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不用不用,这床够两人睡了,若嫌小,你与朕靠的近些吧。”冷焰泉言罢便伸手去钩林涛,把人往怀里抱。又怕林涛还有话要说,忙补了一句道,“都这么晚了,大家也都睡了,若让他们现在就起来整出一间上房来,也太不体贴人了。”

  言下之意,便是赖定了这房这床以及怀中的这人了。

  林涛眉梢一挑,显然是不信冷焰泉的体贴下人之说。再说他早已叫人备好了房间只待冷焰泉人来,根本无需扰他人清梦。

  不过他对这年轻的皇帝,也是知根知底的很,知晓若执意让冷焰泉另睡他房,必定会被拖累的难以睡上个安稳的觉。这样想罢,也就懒得再多做计较,只管背过身去,突兀的扔来一句,“我是真的累了。”

  冷焰泉抚着他的纤瘦的臂膀,本还有些蠢蠢欲动,听闻这一句,手下一滞,贪欢的心思也随即收敛了去。

  不算宽敞的床帐内,只闻两人均匀规律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林涛有气血不足的沉疾,睡时惯于环腹蜷缩,以便取暖。冷焰泉抱着他,自然而然的也呈躺成半弧型。

  两个半弧,却是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如一轮完整的圆。

 


  5。

  红日初升时,林宝带着齐笙回了解忧楼。两个青涩的少年手牵着手,一路说笑,状甚亲密。只是各自顶着俩黑眼圈,好不惹眼。

  见着冷焰泉,林宝只怔愣了一下,就反应极快的别开眼去。不怪他不行跪礼,皇帝的身份可不是随便就能曝露的。

  齐笙则不然,他望着冷焰泉,两眼瞪的发直,嘴一张,啊了一声。林宝看不过眼,猛扯他一把,他这才如梦中惊醒,面色发白,垂下了头。

  林涛见齐笙如此反应,冲冷焰泉取笑道,“你倒不愧是天资神貌,那孩子当年也只惊鸿一瞥,不想记忆已如此深刻了。”

  冷焰泉双手作揖,故作讨饶道,“哪里哪里,名冠衣装罢了。暂且脱去,也不过芸芸众生而已。”

  两人这番对话,实则是应证了齐笙心里的猜测。眼前的这蓝衫玉冠的贵公子,就是当今的天子泉帝。

  数年前齐笙随蒙诏进京的齐渊到过皇宫,也曾见过皇帝一面。但他那时尚且年幼,面圣时又不敢失礼抬头,最后也只来得及匆匆一瞥,满足了下小小的好奇之心。而刚才毫无准备之下看了个仔细,当年模糊的影子忽的就清晰了起来。

  齐笙本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家生变故,独剩他一人在外漂泊,这半年来也历练成长了不少。他听眼前二人有意省去了名谓,而冷焰泉又是话有他意,心下一琢磨,也学着林宝的样子恭身立于一旁,脸上已无异色。

  林宝趁机说道,“这位就是我家的老爷。老爷人好,若肯留你,便是你的大福了。”

  齐笙立时上前跪地一拜,结结实实的给磕了三个响头。“恳请老爷收留我吧。”

  林涛安然的受了这番大礼,才道,“我这正缺了个书童,留下你也好,正巧与小宝做个伴,省得他整日里叫嚷着无聊。”

  林宝闻言鼓着腮帮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齐笙则俏红了一张脸,眼神不自觉的就往林宝身上遛,但也不忘规规矩矩的伏地再拜。

  林涛待他起身后,又道,“在我这做事,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但要心无他念。你若做不到,也就不必留在我这了。”

  齐笙愕然,起初还不信,但见林涛脸上毫无说笑之色,心已凉了泰半。“若我不肯,老爷便要赶我走么。”

  他这话说的有些无礼,实在是心里委屈又寒心。他只当既见着了皇帝,家仇就有望可报,哪知世态炎凉,刚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我不留无用之人,并非是赶你走。选择权在你。”

  齐笙咬齿不语,双手攒拳,也不知是气恼还是伤心,眼中的痛楚却是一目了然。

  林宝忍不住插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嘛。你现在一无是处,有那些杂念也无法啊。”

  齐笙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林涛,脸上是又惊又喜,嘴里慌忙答应,“我做的到,我做的到的。”

  林涛点点头,暂且不打算再折磨这个一天之内受了颇多刺激的少年。只把林宝叫上前来,在他的额前猛弹了一记以示薄惩。“你会替人说话,倒是难得。”

  林宝委屈的抱着额头叫道,“是那笨小子太实心眼了,也不知道怎么会养的这么笨。我可是慈悲为怀才多了这么一次嘴,好人难做啊。”

  林宝是跟在林涛身边被纵容惯了,才敢这么放肆的撒泼撒娇。可冷焰泉就看不顺眼了,插口便道,“既生了情份还遮掩个什么,你当你家老爷是这般好糊弄的么。两人一夜未归,就是有个什么,也不足为奇了。”他言词暧昧,是存了心逗弄。

  对方是皇帝,林宝自是不敢针锋相对,可又怕林涛也是这般想的,忙急着解释道,“我是陪那笨小子放了一夜的花灯,老爷不许的事我可是一样没做。”

  齐笙也跟着帮腔道,“是真的,老爷。昨日是我生辰,小宝陪着我放了一夜的花灯,来祭奠我的家人。”他这话里带了几分难言的苦涩伤痛,林宝听不得他这般丧气,两只少年的手又悄悄的握在了一起。

  冷焰泉又道,“不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还是两情相悦呢。”

  这下两个少年都钝了口,彼此对望一眼,面色绯然。

  冷焰泉见着愈发是来了兴致,逗弄上了瘾。“听闻齐家一向治身严谨,齐笙你进花街,是想长些见识么。”

  他这话本是随口而至,可一想到林涛昨晚也是去的花街,调笑的话出口就变了味。

  齐笙见皇帝神色不郁,以为是指责他行为不端。林涛突然说道,“人是我约去的。”

  齐笙会去天香楼,自是林涛叫人给他送了张纸条,上面约了见面的时间地址。纸上印了齐家的家徽,因而纵使齐笙满腹疑虑,仍是去了。

  “那也犯不着选那么个地方吧。”冷焰泉明知花街里龙蛇混杂最便于隐匿行踪,可嘴上仍是计较。

  林宝鼻灵,闻着了醋酸味,识趣的拉着齐笙下去补眠,他们可是一夜未睡,早就困顿的不行了。

  “朕不在,你做什么朕自是管不着。”冷焰泉忿然道,还在为未能早些时日赶来而郁怨。

  林涛睨他一眼,淡然应道,“皇上就是在,臣要怎么做皇上也管不着。”

  “朕不会管的,这条朕可是早就应诺你了。不过从今日起你去哪里,朕都会一路陪同的。”言下之意,他会予以全程监督,甭想甩了他单独行动。

  林涛却是轻快的笑道,“那还真是要委屈皇上了,做铒之事其实臣一人来便好。”

  冷焰泉一把拥住他,叹道,“朕就知道,你是等着朕自己往套里钻呢。这样也好,省得都不放心。”言词间倒是洋溢着宠溺和信任。

  林涛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臣以为,皇上是心甘情愿的很呢。”毫不掩饰的张扬和得意,这是只有冷焰泉才看得到的一面,真实的另一面。

 

 

  6。

  冷焰泉做了解忧楼的二爷,人称风流倜傥游手好闲林二爷。这风流倜傥,是冷焰泉自封的。而游手好闲,则是林涛给他加上去的,理由是吃白饭的不叫游手好闲叫什么。

  其实吃白饭这点上冷焰泉是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