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雨袭衣
双城笑一声,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香茶「你喜欢的话我便日日给你煮茶。」
顿了顿,忽问道「潇永他......这几天如何?」
「不知道,我也好些天没去看他了。」雨知秋道。
「他是你的亲人,你怎么爱理不理的!」双城有些生气,他想也许潇永正是缺乏亲人的关爱,才会如此愤世嫉俗。
雨知秋摇摇头「双城,有些事你不明白。」
双城看了看雨知秋,见他眼中有痛楚,心想也许雨知秋也是有苦衷,便不再作声。
「双城,我教你吹笛子好不好?」沉默中,雨知秋突然问道。
双城差点笑出来,他从小学武读书,不曾接触乐器,也自觉非风雅之士,直觉便想拒绝。
此时雨知秋又道「学完后,你我便可以琴笛和呜。」
「我刚刚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手,等我伤口好了再学。」双城始终不忍拒绝,答应了。
但见雨知秋在听到他弄伤的时候,目光闪烁了一下,又没了痕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牵情下
后来双城去找了潇永好几次,一开始是刻意的回避不见,到后来竟变成对双城的来访下了禁令,雨知秋是知道这件事,却不曾出面说什么。
双城也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人,只当是与潇永的缘份已尽,罢了。
转眼已是一个月的时间,双城手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又收到了奶奶的信,说是决定要上长白山修练,要双城好好照顾自己,谨言慎行,又啰啰嗦嗦的写了一堆叮嘱。
双城很高兴,奶奶很已早有上山修行之心,只是一直都被些事情跘住,后来又收养了双城,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小有作为,奶奶也终于有时间好好做自己的事。
只是奶奶上山静修,一去便会是好几年,期间更是不便连络,想及此,便觉得有些许不舍,于是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还觉不够,人便是如此,拥有的时候不知珍惜,失去时方知悔恨。
终于在读到快能背出来的时候,双城把信烧了,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只是奶奶规定,由她写出的信,一律不能给别人看到,双城不知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是自小遵守,也成了习惯。
雨知秋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双城在烧纸,便问「双城,在作什么?」
「没有,自己写了些东西,愈看愈觉不堪入眼,便烧了。」双城烧尽了最后一些纸未,抬头见雨知秋正把一只手藏在身后,好奇的问道「你把什么收在身后?」
「半月前我不是说要教你吹笛子吗?你看,我给你找了一根玉笛子。」雨知秋心情异常的好,平时不怎么笑的他,今日嘴角竟一直含笑。
双城见他如此欢愉,想他应该是对于快将可以跟自己琴笛和呜而感到兴奋,心中不禁一阵悸动,对此事也开始热心起来。
「好,那我们马上开始学。」双城笑靥如风,把雨知秋拉进屋内。
雨知秋今日仍是一身红衣,站在喜好淡素衣着的双城身后,手把手的教他,双城几乎是靠到雨知秋的怀中,红与淡蓝的衣服相衬着,别有一番味道。
双城的天资聪颖,很快便掌握了基本功,但仍是窝在雨知秋的怀中不肯离去,记得初时多由雨知秋做主动,到后来渐渐双城也大胆起来,当有些情人间的撒娇行为,此时他对雨知秋情到浓时,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跟雨知秋在一起。
「总觉得这笛子看上去太单调。」双城把笛身通翠的玉笛子递到太阳下,刚刚他才学了不久,便拉着雨知秋到园子中走动。
雨知秋看着他手上的笛子,的确玉色极好,但也嫌有些单调,便于腰间解下了一块吊着红稳的白玉,抓下双城的手,把玉佩系了笛上,玉笛顿时明亮起来,生色不少。
双城拿起那玉佩细看,那白玉上雕了一条龙,在云中穿梭,栩栩如生。
「嗯,这样好多了。」双城把那笛子插在腰带上,转头向雨知秋问道「不如我们来练练剑好吗?」
两人以树枝为剑,就在园中比起剑来。
说是比剑,倒似是玩剑,两人刚开始还会正经的出招,到后来也不知是谁开的头,竟胡乱的耍起来,随心所欲的舞弄。
蓦然,雨知秋伸出一脚跘倒,双城不防他有忘一着,身体直往地上跌去,幸好双城用手撑住,翻身想发难,谁知雨知秋却整个身体压在他之上,制住他的双腕。
双城扭动挣扎起来,脸上笑意却愈来愈深。
「双城────」雨知秋叫唤他的名字,眼光深深的望着他。
双城停下了挣扎,就在雪地上躺着和雨知秋对望,身下的雪有些溶化,有一些湿了他的身体。
「双城......」雨知秋又唤了他一次,玻噶搜劬Α?br /> 双城忽觉他的眼神非常奇怪,彷佛不是在看自己,却又不知怪在何处。
「下次我们不练剑,我们一起奏曲子......你喜欢什么曲子?」雨知秋伸出舌头,在双城白得透出淡青血管的颈子上流连。
双城感觉到雨知秋勃发的欲望,便推推他,道「知秋,这里太冷,我们回房间去。」
「不要。」雨知秋解下了身上厚厚的披肩,放在双城的身下,执意要和双城在此处欢好。
「你.......啊!」雨知秋扯开了双城的衣衫,不知为何,在床上的他总是有些粗鲁。
细碎的亲吻落在双城的身上,遂点引发他的欲望,他己习惯接受雨知秋,愈来愈感受到欢好的甜蜜,也愈来愈容易被雨知秋点燃起他的欲火。
「知秋......我发现我愈来愈离不开你了,怎么辨?」双城捧着雨知秋的脸,吻了一下。
雨知秋似有一瞬的呆滞,马上回复过来,勾起嘴角笑着说「那就别离开啊......」
只是世事不如人意,最难控制的说是感情,连雨知秋自己也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后来那样。
第一章凉夏上
春有百花,夏浮荷。
秋不惜葩,冬尽残。
又一年,又一年。
犹记当初不识情,才明相思,便已痴。
不知不觉已是夏天,霜城内仍是一片冰雪,若不是凭着时间来算,根本不觉得天气有什么分别。
双城于秋冬夜接之时来,屈指一算,已是四个多月的时间。
时光匆匆,双城有时候会想起那两个跟他定赌约的人,竟至今仍然没有音讯。
雨知秋近日又不知在忙碌着些什么,往往都在很夜的时候才去牵情居,有时更是彻夜不归,双城便开始觉得闷了,每天都对着相同的东西,又没人陪他说话,便生出了要出去走走的意思。
这夜,雨知秋又是夜回,一脸疲态,双城急于把心中外游的计划告诉他,便缠着雨知秋不让他去睡。
雨知秋心中已极烦,被双城这样一缠,竟发起火来,冷冷的告诉双城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闲。
双城这几日也觉闷恼得要死,就被雨知秋挑起了怒火,大力一拍桌子,整张木椅瞬间粉碎,雨知秋没想到双城竟有这样的一面,感觉自己被他平时的模样骗了,便想也不想的向双城骂道「你算什么男人?!简直跟个泼妇没有分别!」
语毕便拂袖而去。
双城咬着牙,紧捏双拳,颤抖的望着雨知秋气冲冲离去的身影,不自觉地,脸庞竟滑下了一行眼泪。
他向来少有流泪,几年前初出江湖时,因为经验不足,受小人暗算,被人用一把手臂长的刀刺在他的腰上,那时候他血流如柱,痛入心屝,却也不曾流下一滴泪水。
如今,他却泪流如雨,只因为被一个男人骂他是个泼妇。
双城用手掩着眼睛,泪水仍是不断,他拼命的深呼吸,想消去鼻子中的酸气,却愈发心酸。
「不许哭......不许哭......不许哭啊......」一声声的哽咽,在屋子中回荡。
一屋子的冷清。
日落西山,月影半敝。
双城木然的坐在床上一整个晚上,泪是止住了,而双城也愈来愈后悔,愈来愈想主动去跟雨知秋道歉。
情已是泥足深陷,根本计较不了,什么傲气,什么倔强,对于情根情种的人来说,都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只有最爱的人,方才是最重要。
凭着记忆,双城来到了雨知秋的书房,他只来过几次,都是跟着雨知秋来的,因此门口的守卫并无阻止他,任他走到书房门前。
门是关着的,房门中传来了雨知秋的声音。
「人你给我再发散多一些人手去找,把他带回来,但是绝对不可伤了他。」
「是,主上。」
门冷不防被开了,双城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门前,看着门被打开。
开门的人看见他时有些惊讶,双城忙尴尬的让开,让他离去。
雨知秋在房内走出来,脸色有些怪异的问道「双城,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我刚来的。」不等雨知秋接话,双城便整个人扑上雨知秋,就这么抱着不放。
雨知秋轻拍他的背,温柔的道「对不起,我昨天失控了,不要气我。你想要出去走走对吧?明天我带你到霜城北面的马场走走,那里很漂亮,以后我没空陪你的时候,你可以自己去走走。」
双城心中松了口气,眼中却不断的落下眼泪,他不想让雨知秋看到他如女人一样哭泣,便闷在雨知秋的颈项处不肯抬头,却不知那发抖的肩膀早已出卖了他。
雨知秋垂眼,默默的拥着双城,他原以为自己忘了那感觉,那种知道有个人为你流泪时,又难过又幸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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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城的马场竟是绿草如茵,夏暖冬凉的草原,离了霜城后城门,宛如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日阳光和煦,时有微风,吹动长长的绿草,一大片的草随着风向逐一向后倒,风过后又立起,像是风神在轻抚大地。
双城肆意的策马狂奔,风擦过他发梢脸颊,一阵凉意。
他回头看了看骑在马上慢慢踱步的雨知秋,扬起了一个挑衅的笑容,引诱雨知秋去追他,那雨知秋仍是慢慢的行着,在双城回头时玻Я瞬'眼,觉得双城的笑容很是刺眼,如阳光一样闪耀。
双城玩得满身大汗,宛如回到了孩提时,和奶奶在山上玩躲猫猫的时候,被奶奶看见了,便拼了劲在山上狂奔,奶奶在身后施展轻功,两人一追一躲,玩得不亦乐乎。
后来双城才知道,奶奶这么做是希望让自小身体不甚好的双城锻炼身体,而她,也确实做到了。
想起奶奶,双城有些郁闷,便在一棵大树下停住了马,坐了下来,雨知秋在远远看到双城坐了下,便策马奔到双城身边。
「累了吗?」雨知秋跳下马,坐在双城身边,欲将他拥进怀。
「不要,我满身大汗,很脏。」双城推开了雨知秋,把身体移远了些。
此时,一阵风吹来,阴湿带寒,双城仰首,看着天色道「快要下雨了。」
语毕便一手拉着马,一手拖着雨知秋的手。
雨,来得很快。
凉夏 下
有时想起逝雪园,以为仙境。
后来方知。
那春色秋色也寒,只是沉醉成痴。
不知此去原是尽处,何处是归乡?
风雨极狂,天雷轰隆轰隆作响,时而有蓝光闪烁在天际。
双城遍体湿透,被雨知秋揽着奔到马棚下,两人都像是刚从水中出来似的,站的地方已经滴下了一个小水洼。
雨知秋在马棚中生了火,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晾在火边。
双城只穿着一件里衣,便觉寒凉,打了个喷嚏,往火堆靠进了些,雨知秋坐到他身后,两手一抱,便把双城拥在怀中「小心别病了。」
双城微笑着,把头挨进雨知秋的颈项。
两人都没说话,四周只剩下棚外的风雨声和几声马匹的嘶声。
「知秋,你是不是有事情对我说?」突然,双城问道,那声音那么轻巧却又那么肯定。
雨知秋轻叹一声,徐徐道「双城,再过几日我要上一趟京。」
「我跟你去!」双城心有不宁,听说雨知秋要离去便急道。
「别,我会很快回来的,你等我一个月的时间。」雨知秋摇摇头道。
双城转过头看着他,见他眼神坚定,便知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心中有些难过,却把唇凑上雨知秋的双唇,细细的吻,勾引的意味极为浓烈。
顿时,室内微寒的气温升了起来,雨知秋望着双城明亮的眼睛,生起欲望,便反手把双城压地地上,忘情的宣泄出欲火。
双城贪婪的盯着雨知秋因情欲而发红的脸,把那轮廓上一丝一毫的特征,以及那为自己而疯狂的眼神,都记了下来,明明记得那么清楚,却总有一种转头便要忘记的感觉。
他们的衣服,一直到半夜才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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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情屋」的窗前停住了一只灰色的鸽子,双城把一卷尾指粗的信条放进鸽子爪上的小筒,捧起鸽子往天空一抛,一瞬间,便没了纵影。
但双城仍然看着那片天空,已是雨知秋离去的第九日,双城终于耐不住,给雨知秋写了一封信。
双城本想坐在屋内等待回信,却都嫌此举太过婆妈,但又忐忑不安,便强迫自己走出屋子。
这一站起来,双城便觉头重脚轻,天地好似倒转了,他一急,忙扶着窗框,摇摇晃晃的一阵,才回过神。
近几日不知是否因为日暖夜寒的天气,使他适应不了,不但有头上不了血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