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郎 by 天使j
「人啊,不管是什麽出身,只要能攀上有钱人,就算只当个小妾,都比嫁给一般平民老百姓来的好。」
「那章氏的纺织坊可是有好几家,章腾只是继承其中两家而已,其他的则由兄弟们平分、各自经营。章氏可是个大家族,光是人口就分了好几房的支脉,掌权的是章大夫人。」
「那女人就是章霸的元配夫人,听说可精明、厉害。章氏纺织坊最初是章大夫人的娘家事业,由於章大夫人是独生女,顺理成章的继承纺织坊,经过长年之後,她将最初的一家小纺织坊经营成今日的规模。」
郝古毅一脸茫然的听著身後的人说话,听不懂他们说了什麽,只知道漂亮的凤仙姐姐嫁人了……变成新娘子……
爷爷说过新娘子跟新郎在一起,就会有小娃娃……
就像养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然後会有小鸡。
真他奶奶的……蠢老鼠没回来!
妖美的眼散发阴鸷的危险气息,一脚踹开厅堂的竹椅,没理会那老废物吓得拿不稳手里的东西,「匡当--」打破了一只盘子。
一粒馒头滚到脚边,犀利的目光一扫,花葵一脚踩上,「呿!没用的老废物!」碎了声,他拂袖离去。
人站在屋顶上,衣袂飘飘,环视入眼的范围--
後院子的鸡群少了蠢老鼠的存在;各街巷道也没见著蠢老鼠扛著油桶回来。
花葵咬牙切齿,恶咒:「该死的大夫,蠢老鼠八成是为了钱去卖整天的油。因为这五十两……扫了本大爷的兴致,看我怎麽整治你!」
花葵循著昔日跟踪蠢老鼠的路线而走,耳闻人们谈论今日的婚礼,市集街道仍洋溢著热闹的气息。
他不禁冷笑--
可不认为嫁入豪门的凤仙会有好日子可过。
女人一向为难女人;好似他--仅为难男人。
蠢老鼠被他逮著就完了,他绝对操得他无法走出门外!
花葵摆著一张很美的臭脸,端著大爷的架势,跨步踏入『慈善药堂』。
年约四旬的大夫一眼就认出来人;摘星楼的花爷--
男人鲜少长得如花爷这般美艳,若忽略那一身邪肆的气息,花爷足以堪称是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大夫道声:「花爷,您今日来此,是身体微恙麽?」他察言观色,花爷的脸色发青,有点破坏美感……
「我是浑身不舒坦。」怒火中烧,沸腾滚滚。花葵大剌剌的勾来椅子坐下,说:「大夫妙手回春的医术远近驰名,凡举疑难杂症、小儿伤风邪气入侵,只要来此一趟,定能药到病除。」
大夫闻言,心花怒放。跟著坐下,笑说:「呵,不敢当、不敢当。花爷您赞谬了。」
「大夫何必谦虚。」花葵皮笑肉不笑的。随便三言两语哄哄大夫;先给糖、再剥皮。
「花爷,您这趟来是……」
「当然是专程来找大夫整治毛病。」
「好说,您有什麽毛病麽?」
花葵挑眉,解释:「大夫可能不知我身边养了一只小老鼠,令我感到困扰的是这只老鼠的蠢脑子有问题,常常搞不清楚状况不打紧,还不会分辨银两与银票的差别。」
啥?!
大夫的脸色一僵,「这样啊……」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花爷怎认为他会医治牲畜?
老鼠本来就不会分辨银两,花爷是在说笑麽。
「嗯,」花葵继续道:「前阵子,我养的那只蠢老鼠上药堂买药,他拿给大夫一张纸,结果换了几帖药回来。啧啧……」花葵摇头轻叹:「用纸换药可真是稀奇,大夫你认为呢?」
「呃……」大夫一瞬坐得挺直,顺著花爷的话说:「这事稀奇……是稀奇……」心下一惊,总算听出端倪--花爷暗讽……喝!
大夫刹那反应过来--花爷和卖油的傻子有关系?!
「依你看,小老鼠的蠢病有救麽?」
「无药可救……」谁不知道卖油的傻瓜脑子有问题。他以为傻子在卖油的途中捡到银票,遂贪财欺他。
「大夫,你是不是对我装傻?你这儿明明有药材可以医治蠢老鼠的脑子。」花葵很笃定的说。
「不不不……花爷,您说笑了。」大夫乾笑两声,坚持道:「我这儿没有药材能够医治蠢……老鼠。」
花葵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提醒道:「大夫,看来你的脑子也蠢,记忆也差。不过,没关系,这药堂有一种木材,可当药材。」
「什麽木材?」大夫听得糊里糊涂。
花葵站起身来,不再搭理半句。
大夫瞧他走出药堂外,立刻起身送客,怎知到了门口就不见花爷的人影?
花葵在前一秒已跃上屋檐,抬脚一瞬踹掉慈善药堂的牌匾--
「磅--」一声巨响,匾额当场碎裂成两大块。
「啊!」
大夫惊诧不已的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道人影跃下,「是花爷……」
花葵挑眉,冷嗤:「大夫的妙手回春,果然不同凡响。」他一脚踏上变成『春回』两字的牌匾,「哼」了声,留下一只脚印,头也不回的走人。
郝古毅扛著油桶,脑中不断想起昔日的凤仙姐姐会给他糖,自然而然的沿路走到摘星楼外徘徊--
凤仙姐姐嫁人了……
真的吗?
「那不是卖油的傻瓜草麽?!」老鸨的眼儿尖得很,手持团扇不断的挥阿挥,赶苍蝇似的叫:「去去去,我这儿不缺油,你快走,省得碍眼挡了我的财神爷上门。」
郝古毅不走,说明:「我想找凤仙姐姐。」
「姑奶奶都嫁人了,你还在妄想,呿,凭你这傻瓜蛋也配?」老鸨嫌恶的睨了一眼傻瓜,尔後笑得花枝乱颤。
手持团扇遮掩涂红的嘴,取笑道:「你这傻瓜草有哪家姑娘会想要?人又傻又穷,除非是天下红雨,才会有瞎了眼的喜欢你。」
郝古毅想了又想,「雨水不是红色。」
老鸨碎了句:「老娘就是在说不可能的事。你真笨啊你。」
郝古毅愣在原地,好生迷惑事实并非如此。「爷爷喜欢我、花花母鸡和小鸡喜欢我、凤仙姐姐也喜欢我,才会给我糖。爷爷说小孩子也喜欢我,才跟我玩……」他纠正後,扛著油桶走回头路,身後传来令他感到不舒服的笑声--
「呵……傻子就是傻子,继续做傻梦吧你。除了你爷爷喜欢你这傻子,还有谁会喜欢?呿,笑话!」
郝古毅的心猛地一揪,似被人掐住般的难受;双手紧抓著系在担子两头的绳索,飞也似的逃离令人难受的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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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尖酸的笑声回在脑海--『呵……傻子就是傻子……除了你爷爷喜欢你这傻子,还有谁会喜欢……笑话!』
没有人喜欢他……
因为他傻的关系……
难怪葵会变成鬼,会对他凶巴巴,还会弄疼他的屁股……
只有爷爷对他好,不会笑他是傻瓜、大鸡小鸡也不会笑他、凤仙姐姐也不会……
葵就会……其他人都会,小孩子也会……赫!爷爷骗人……
郝古毅霎时恍然大悟--
附近邻居的小孩笑他傻,也是因为不喜欢他的关系。
长期相信的事实瞬间变成了谎言,孩童们的欢笑一字一句变成嘲笑--
『小傻瓜、像根草,走在路上被狗咬,跳到树上真好笑……』
真好笑……
「我已经没有被狗咬了……没有被咬了……没有……」郝古毅不断摇头反驳脑中恍然明白的事实,彷佛这样就不会被嘲笑……
奔跑了一小段路,脚下踩到凸出地面的石块,整个人收不住势,加上扛著两只晃动的油桶重量,「啊……」他惊然一叫,一瞬跌下几十层的石阶--
肩上的担子滑落,两手仍紧抓著绳索,「咚咚咚」地随著翻滚的油桶一并摔落在石阶下的平地。
郝古毅趴在地上,手抚著发昏的脑袋,喊:「好痛……」
眨眨眼睫,右眼的视线仍不清,他提袖一擦,没理会袖口染上腥红的颜色。
「啊!我的油桶……」郝古毅左右观望,赶忙从地上爬起,顾不了身上好多处地方都在疼,「我的油桶破了……」迅速凝聚於眼眶的水气模糊了视线,倾倒的油桶破了一个大洞,油倒了一地都是。
怎麽办……
瞬间慌了手脚,左顾右盼四周,狭长的巷道内没有人经过,他也不知道巷子外通往哪条道路……
油桶破了,爷爷会骂他不小心……
眼睛的水愈掉愈多,落在地上化不开他的愁--
郝古毅一一捡起掉出口袋的几文钱,不远处还有掉落的一只鞋,他捞来地上的担子,扛上肩头,油桶一头轻、一头重,他晃晃然的举步离开巷道内。
沿途留下滴滴答答的油,一身狼狈又少穿一只鞋的走在路上,即使认出了方向,他也不敢回家--
花爷心不在焉……
已经维持一个多月的神秘行踪,花爷不在摘星楼过夜,甚至不再和任何一位小倌儿玩乐……
是入不了他的眼麽?
或许该说从未有人入他的眼……
段玉嫣然一笑,开口试探道:「花爷,您是不舍得凤仙出嫁?」据他所知,凤仙为花爷赚进不少银两,这数儿和自己相较之下,恐怕有增无减。
「凤仙……呵,我当然舍得。」
花葵手拿筷箸拨弄眼前精致的美食,两餐滴水未进,差厨子奉上一桌美酒菜肴,美人段玉来伺候,仍觉索然无味,挑不起半点食欲……
「嗟!」
花葵丢下筷箸,道声:「撤走。」
「花爷,您不吃?」段玉讶然。
花葵斜睨著美人吃惊的神色,问:「怎麽,我用不用膳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段玉敛下眼,小声道:「玉儿不敢。」随即,他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至花爷的身边坐下,探手摸往宽阔的胸膛,安抚道:「花爷,膳食暂且搁著,先让玉儿伺候您,可好?」
指尖熟练的挑开男人的衣扣,朱唇凑近薄情的唇,主动诱惑男人,献身的目的不过是想证实自己不输给男人在外另结的新欢……
一瞬掐住白皙优美的颈子,妆点的红唇仅差寸厘就得逞。花葵敛下眼映入那毫无惧色的美丽容颜,听他发出清脆的嗓音:「花爷,您弄疼我了。」似撒娇……
他不在乎男人五指毫不留情的留下痕迹,明知此举会惹怒男人,他也甘之如饴承受男人的怒气--
「你似乎忘了我不让人碰嘴。」妖美的眼藏笑,欣赏美人渐渐涨红泛紫的花容,「你并不笨。想伺候男人,就要针对他的喜好下手。」
「呵呵……花爷说的是,玉儿记住了。」被勒得难以呼吸,浑身开始发颤,手却未停止挑逗男人,沿著裸露的胸膛而下探进男人的敏感处,伸手握住尚未产生丝毫反应的柔软,指尖描绘著形状美好的男性象徵,试图挑起他为他而变硬、挺起……
花葵似笑非笑的建议:「你应该用嘴。」当下松开箝制,让他得以顺利呼吸。
段玉深吸了几口气,唇瓣漾起一抹笑,道:「好。」他心甘情愿的为他服务。
身躯滑下椅子,整个人挪至男人敞开的双腿间跪著,撩开遮蔽的束缚,饱览那螫伏不动的静止状态。体会过男人的强悍,甚至粗鲁称不上怜香惜玉,可男人持久的爆发力少有,长时间的需索令人过足了瘾。
妖美的眼眸闪烁狡狯的光芒,恶质的笑意在俊美的脸上漾开,时间拿捏的刚好,朱红的檀口就要纳入自己的瞬间,花葵站起身来,一脚踹开在他身上发情的小倌儿。
「啊!」段玉扑倒在地,撩开散在脸庞的秀发,翘首望著男人面无表情的扣回衣扣,「为什麽……」他不可置信主动献身仍被男人嫌弃。
「玉儿,别再让我听见客人抱怨你服务不周全。想想你是干哪行的,若想拿乔,等你得宠的时候也不迟。」但是对象绝对不会是他;不讳言早就厌了……
「锦文--」浑厚的嗓音一吼,他等著守在门外属下进房。
卓锦文打开房门,一目了然刚才发生了什麽。花爷教训楼里的小倌儿不识抬举,得罪了不惜花费大笔银两只求与小倌儿一宿的客人。
平静无波的眼神由段玉的身上移开,卓锦文恭敬的问道:「爷,有何吩咐?」
「带他去伺候樊爷。以後若是再让我听见哪位大爷来摘星楼玩得不尽兴,就让他接三流的客人。」
话落,花葵凛著俊美的臭脸,心情不佳的离开摘星楼。
真他奶奶的……蠢老鼠害他空腹一整天,脾气暴躁,一肚子火气无处消……
天色昏暗,市集依然热闹,整条街道贩卖诸多小吃与零嘴。花葵经过一处贩卖蜜饯的摊位,毫不犹豫的买了香糖果子。
梅红色的匣盒拿在手里,他打定主意回到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