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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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桦向他伸出了中指:“我鄙视你!姓拓的!”万桦跨过了他的身体,拉开楼顶的门离去。
拓晖趴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快断气一样喘息:“真是白痴,哈哈哈哈……”
一只蝙蝠歪歪斜斜地从他头顶上飞过,咚一声撞到房檐,又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正巧掉在拓晖面前,身上冒出一股股的酒气。拓晖看了这在此时此地不该出现的“怪异物体”一会儿,食指和拇指弯成一个环,在它脑袋上狠狠地弹了一下。
蝙蝠向后打了一个滚儿,好不容易保持了身体的平衡,张开长着利齿的嘴对他发出几声愤怒的尖叫,然后怒气冲冲地扑扬着翅膀,循着一条歪斜的航道飞走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拓晖伸一个懒腰,闭上眼睛做了个总结。
在那些热情的瞩目之中,万桦根本听不进去课。
他现在只想马上下课,马上放学,马上回家,马上蒙头大睡一会儿——不!要先找到那个蒙着黑布的变态乞丐,抢回钱包——不对!钱包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马上解除这本该死的《桃花大运》的诅咒!
谁知道这桃花大运会在多长时间内有效?今天只是第一天,他就已经无法忍受了,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疯掉!
不管了!现在!马上!立刻!解除这“幸运”的不幸诅咒!
最后一堂课,老师那句“下课”刚刚出口,万桦已经拎起书包狂奔出门,气得还站在讲台上的英语老女人,脑袋上青筋一根一根爆了出来。
要快点找到那个乞丐是一回事,不过,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防止爱慕者们的追击。
上课期间大家都会很节制,可谁知道放学之后,没有了校规约束的各位,又会干出什么事来?他还清晰地记得,中午时候,女同胞们剽悍的行为和男同胞们凄惨的下场,他不想以身试法。
一路冲到昨天那乞丐出现的地方,不幸的,他只看到了凄凉的电线杆和空落落的街道。
他不死心,拼命在方圆五百公尺内仔细搜索,或许那个乞丐在附近的其他地方乞讨(抢劫?)呢?或许他等一会儿才会出现呢?或许他……
放学的人潮呼拉拉地涌过来,姑娘和小伙子们惊艳爱慕的目光,也针扎一样的向他戳过来,他狼狈地用书包挡住自己的脸,躲在电线杆后面等人潮过去。
那天他等了很久,一直从傍晚等到天黑,也没遇见那个“乞丐”,甚至连穿黑衣服的人也没碰到半个。
他无奈地回了家,吃完饭之后又找借口跑了出来,带着微弱的希望,在附近的牛肉面馆挨个搜寻,希望那个口口声声说,千辛万苦只为牛肉面的家伙,正在某处大啖美味,好让他一手抓他个现行犯。
可是世界上没那么简单的事情,老天爷也不让他摆脱这悲惨的命运。他刚刚从其中一家面馆出来,那个蒙着黑布的变态,就正好钻进了一家盖饭馆。可怜的孩子,就此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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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黑布怪人正于美食世界中徜徉、万桦为摆脱自己被迫得到的悲惨命运而努力的时候,他们所在的N市悄然出现了几十名奇怪的青年,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张照片站在街边,询问每一个他们遇见的路人,是否见过照片上的人。
照片上一片漆黑,据说是黑夜里一个蒙着黑布、戴着黑手套的变态,正伸着两指做V字状。用这样的照片真的能找到吗?只有天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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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晖翻开英语书看了一会,偶尔抬头往外看,正好看见万桦拖着长长的影子慢慢往家走。他哼地笑了一下。
今天学校的情形实在是太奇怪了,那些仰慕者根本就像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他就不信他没有发现这一点。而且在他提醒他的时候,他不是吃惊也不是认同,而是瞬间的犹豫。恐怕万桦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说而已。
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阴谋在暗中进行不成?
他的注意力,全部被楼下那个悲惨的家伙吸引过去,全没发现,自己头顶的日光灯上倒悬着一只蝙蝠——没错,就是今天他用指头弹它脑袋的那只。所以当那只蝙蝠身上散出淡淡雾气的时候,他也没有发现,只是不知不觉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见他睡着,蝙蝠在日光灯上扑扬几下翅膀,飞落到他的桌子上。
它歪头看了看他,又用爪子拨弄了他的脑袋,嘴里发出了点声音,似乎想说什么,却在声音发出之前不小心打了一个嗝,冒出一股很强烈的盖饭味道。
“啊,好像刚才吃得有点多了。”说着,又是一个嗝。“真是的,等一下找个地方得睡一觉,不然没办法消化。”
它抓抓拓晖的头发,露出一片头皮,用尖利的指甲在上面划出一个好像跳舞小人的图形,以双套倒三角图形圈在其中,然后放下头发将之遮盖起来,趴到他的耳边轻声诵念起怪异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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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晖揉揉眼睛坐直了身体。嗯,刚才居然睡着了,是最近睡眠不是的缘故吗?
再这样下去不行,马上就要考试了。
对了。他抬头看向天花板,脸上带了些许茫然。刚才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好像有人在用某种同样的旋律不断歌唱,万桦微笑的脸,在歌声中怪异地飘荡,好像鬼一样。
真是见鬼了,他怎么会做这种诡异的梦?难道有什么意义?大概不会有吧?梦见那种人能有什么意义?呵!
莫名其妙睡那么久,原本定好的看书计划只有顺延,直到一点钟才全部看完。
第二天早晨,拓晖起来得比平时更加痛苦,迷迷糊糊地洗完脸之后,头也还是有点懵懵的。
草草吃完早饭,抓起书包奔出门去,毫不意外地发现邻居的门也刚好打开,万桦从里面狂奔而出。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把头撇到一边去,大声地“哼”了一声。
昨晚的那只蝙蝠倒吊在电线杆的顶端,看着这情形不禁疑惑不已。
“啊呀,我还以为那家伙不受桃花大运的影响,是因为他早就有心上人了,还专门给他下个蛊咒,强迫他爱上那小子。可为什么会无效?”
应该没有人能抵抗他的咒力吧?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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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情形比昨天更加糟糕,万桦刚到学校门口,就被数十个女孩子围困住,人手一封情书要求他收下。
万桦是很喜欢这种出风头的感觉,尤其在拓晖的面前。
然而不管是谁,在这样出风头的同时,要承受更多来自男的女的不知道究竟在嫉妒谁的目光,心里那点优越感霎时就被冲定了大半。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爱上你了!”
不,那不是“你”爱上的……
“要不要跟我交往?”
被按在厕所的墙上强制交往,谁会干啊?
“虽然你是男的,不过我不在意!当我女朋友吧!”
你不在意我在意!白痴!
这些中了《桃花大运》的人们变得异常勇猛,道德伦理观念似乎也变得淡薄。
以往像这种男生跟男生告白的情形,对他们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就算不被一状告到教务处去,也会在半个小时之内传遍校园,并受到每一个人的注目。
但现在?只会在他摆脱掉这一个之后,马上又有另一个前仆后继地扑上来。
“这两天,大家好像都很奇怪呢。”和拓晖隔了一个过道的金秀对他说。
拓晖忙着补自己的笔记,听到她的话,抬起眼皮来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写着,敷衍地说:“嗯,好像吧。”
“拓晖!”
拓晖停下笔,看着她:“到底有什么事?”
金秀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算了!懒得和你说了!”
“你真是奇怪。”拓晖评论道。
中午时分,拓晖本来打算再到天台上去睡一觉,但一想到昨天天台上恐怖的情形,他决定以后都不到那里去,而是找个更安静更舒适的地方睡。
他选中了教学楼后面的草地,那里正生长着柔软的长须草,周围有灌木丛遮挡,而且中午正好能受到阳光的温暖照射,睡在那里最合适不过了。
他到那里的时候,附近没有其他人,看来别人大多不喜欢这里,毕竟像他这种不怕蚊虫叮咬的家伙,很少见。
他随便倒在一片看起来最柔软的草地上,用手遮住眼睛,开始呼呼大睡。
“跑了……那边……”
“不对……”
“快……”
不知为何,本应非常安静的附近,出现了不少叽叽呱呱地又吵又闹的人声,拓晖放下遮挡阳光的手,用力捣住耳朵,可是那些声音还是不断地钻进来,吵得他无法人眠。
“真是烦死了!”他猛地睁开眼睛,打算给那些打扰他午觉的混蛋一点教训,他没想到的是,他刚一睁眼,一双湿润眼睛带着无限的幽怨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张大嘴本能地想叫,那张脸的主人立刻按住他的嘴,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嘴边,作出噤声的动作。“算我求你,千万别吭声,否则我就死定了。”
拓晖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万桦?”
今天的万桦看起来特别可怜,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被划伤了几道,衣服也被扯破,一只袖子被撕开了一半的线,有半个肩膀露在外面。
“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倒楣的模样呐,你被强暴了吗?”
万桦伸出拳头在他眼前威胁性地晃了晃,如果是平时的话,恐怕直接就打上来了,可今天他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不敢得罪拓晖。
把注意力从万桦身上转移开,拓晖再次听到了刚才把他吵醒的声音。
“他刚才就跑到这儿了!”
“我就不信找不到!”
“快点找!”
“我刚才好像有听到他的声音哦!”
联白了,拓晖看着想哭的万桦什么也没说,只露出了一抹嘲笑的表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万桦咬紧牙关,看来对自己必须请求宿敌的庇护非常不爽,“不过等会儿再说,拜托不要让他们找到我,算我求你。”
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快速地向他们这边移动过来,这么低的灌木丛,根本挡不住他们的身体,再过几秒钟,万桦就得被送入狼嘴里了。
“求我?就是说你什么都愿意做?”
“啊?没错!”
拓晖觉得自己的脑子还不清醒,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他的意识是空白的——他抱住万桦,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他的嘴唇,一翻身,将他整个人压在了草丛上,态意狂吻了起来。
脚步声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过去,又很快地退回来,似乎犹豫地审视了他们好一会儿。“那个下面的是不是万桦?”
“好像是。”
万桦的心脏哀叫了数声。
“怎么可能?”一个很大的嗓门插进来,“上面这个家伙是拓晖!万桦的死对头!怎么可能是他!”
“对哦!对哦!”
“万桦,你在哪里呀?”
“可是我看就是很像……”
“少罗嗦!绝对不可能!定了!定了!”一群恐怖的人们呼啸而去,又过了好一会儿,拓晖才慢慢地放开身下那个脸已经憋得发紫的人。
“看起来你好像押宝押对了,他们比较信任我这个宿敌。”拓晖笑着说。
“你你……”万桦用一根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你居然把舌头也伸进来!”
拓晖无所谓地一耸肩:“是你说什么都愿意做的。”
“那你做这种事情都没有一点抗拒吗?”他以为这家伙没受《桃花大运》的影响,难道是他错了?他也受影响了?难道说——
拓晖坐起来,双手摊开:“哦,是有点。可是玩弄你更有趣,怎么样?”
万桦呸呸几声,正打算跳起来狠狠骂他一顿,却发现刚才离开的那群人,又带着滚滚烟尘跑了回来。他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刚才还要“收拾”拓晖,双臂一环,搂住他的脖子,自动吻了上去。
拓晖笑得肠子打结,不过还是很配合地抱住他,二人又滚倒在草地上。
等那些脚步声离去,万桦猛地推开拓晖,转身趴在地上拼命咳嗽,不知道是被自己还是被对方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