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渣夫不渣.市井琐事手札+番外 作者:蒋小韫(晋江2014.1.8完结)





的目光。
  
  终于,柳寄生带着我进了正房,对着他的浑家梅氏说:“这是息夫家的小姐,遭了些难,你看着怎么安排着助她一助罢。”
  
  后面的话我却不大能听见了,因为我已极不争气地晕将过去。我再次醒来之时,是在一个大木桶里,热水中的暖意将我体内的冰寒驱散。有两个丫鬟在给我洗澡,她们两个见我醒了,都面露喜色。一个鸭蛋脸面丫鬟道:“可是醒了。你生得真好看,眼角的这只蝴蝶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一个圆润些的点头,往桶里又加了些热水:“可不是!将才就那般直挺挺地倒将下去,可把我吓惨了。”
  
  我的头依旧晕晕沉沉的,也没甚力气说话,只是望她们两个笑了笑便不做声。洗完澡后她们又是给我擦身上的水珠子又是给我换衣服又是给我擦头发,当这些个事都料理好了时,我才被送到软和的床上歇息。
  
  他们还给我请了一个大夫,大夫隔着幔帐把了脉,又开了药,我才得睡觉歇息。
  
  这时,我才放心下来,安心地进入梦乡。
  
  当我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一个作妇人打扮的美丽女子,她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般。
  
  她看上去很是温柔可亲。
  
  她坐在床边,旁边立着她的贴身丫鬟。她道:“你可是醒了,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我看着她的模样,心中酸涩,这就是柳寄生的妻子了,我的救命恩人。
  
  柳寄生亦然。此前他欠我一条命,现下又救我一命,也算是可以两清了。我强撑着将一抹笑挂在脸上,对梅氏道:“多谢夫人救我一命,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夫人有甚需得着雅娘的地方,雅娘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梅氏伸手轻轻地将欲起身的我按下,笑道:“你且安心休息。谁没个难处呢?既叫我们看见了,能帮一把自然也就帮一把了。息夫小姐莫要放在心上。”而后又转身对她的贴身丫鬟道:“夏荷,你去将药把来与息夫小姐喝。”
  
  夏荷应下果去端了碗药进来喂把我喝,我闻着碗中的药味儿,知晓都是祛寒的,才就着夏荷搁到嘴边的勺子喝进去咽下。药汤是温热的,将将好入口,我便道:“把碗将来我一气喝了吧。”
  
  夏荷闻言照办。喝完药后她又笑着将蜜饯喂一个把我,用以祛除口中的苦味儿。
  
  当梅氏和她的丫鬟离去后,仍叫与我洗澡的两个丫鬟伺候我。待我好些时,才又见到柳寄生,他和梅氏一起,来探望我。
  
  再一次经历了生死,我再看到柳寄生时已经不大会伤情了。只是觉得上天果然都将每个人的命运、归宿都安排好了,柳寄生注定不是我的,是以让他杀了我却又救了我,让我们不至于在一起,亦不至于相互怨恨。
  
  早在他们还在外面时,我就看到柳寄生和梅氏说了些什么,让梅氏羞得低下了头只是笑。
  
  柳寄生对我说:“你总算是逃出来了。今晨息夫府上来了人,就是问你在不在这里的。”
  
  我听见这话,心中惊了一惊,又定了一定,才道:“多谢你周全。”
  
  梅氏拉着我的手,笑道:“且莫再说这些个话了。只是你既是息夫家的小姐,如何还要逃出来呢?可是他们把你配了个你不喜欢的人?”
  
  她的话有着善意,亦有这她们这个年纪的天真,真真儿叫人又喜欢又羡慕,只是我却回不去了。
  
  我无奈道:“那些,不是息夫家的人。现如今我的父母在何处我都不知道哩。”
  
  梅氏惊讶,睁大了那月牙儿一般的眼睛:“怎会如此!”柳寄生拍了拍她的肩,道:“这世间无奇不有,有甚好奇怪的。你先去看看明日请我的那些同窗们吃饭的那些食材备好没,小唱有没有请好,还有铺子里的账本送来没有。”
  
  梅氏笑着使手帕子打了下柳寄生的肩,笑嗔他道:“你就知道使唤我。也只有我这般傻相的人乐意叫你使唤。”
  
  柳寄生嘿嘿直笑道:“这不是能者多劳么。”
  
  梅氏把眼睛笑着瞅了瞅柳寄生,自己出去了。其干净利落之处,很是难得。
  
  我见她出去,便笑道:“尊夫人很是美貌,难得又极大方,做事又利落,当真是如花美眷。”
  
  然而柳寄生此时却变了脸色,黯然道:“任是哪个也抵不过我的秋娘!”而后又发狠道“当初就是为你,叫秋娘死于非命。你得了空儿就离了这里吧!如你所言,梅氏是个好人,我再不愿因你的事而牵连她的!”
  
  我诧异,难道当初他鸩害我之事另有隐情?是以我问他:“当初分明是你自己将林氏鸩害了,如何又往我头上推?”
  
  柳寄生铁青着脸道:“当初我就是听信了你的话,说只要往你家送一封信,自然就有人来救你,又叫我妆做要娶你的模样,叫他们以为你并无逃意。到最后,却将秋娘的性命枉送。我只说救你一命,可助我中举,又能得些钱财不叫秋娘再劳累做活,我才依了,哪知道,哪知道我去买的安神药就让他们换成了毒药!”
  
  我默然不做声,真相竟然是这样么?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连在一处想了想,大抵能把整件事情的轮廓说出来。
  
  首先,息夫雅在贼窝子里被逼着骗人钱财,因她不愿,就将此事说把妙观听。景云庵和息夫府里的人都是一样的,唯有这妙观和息夫雅亲厚,息夫雅便许下若是逃脱必救妙观的话,是以妙观便细心地为息夫雅谋划。
  
  这时,妙观将主意打在偶入尼庵并在庵中得趣的柳寄生,便将他和息夫雅撮合,叫息夫雅和柳寄生谈。息夫雅见柳寄生是个秀才,又颇通文墨,知道中举后必能有富贵来找他的,这般就说要骗柳寄生图他后来的钱财,也能骗过那些个歹人们。
  
  然后她便对柳寄生进行了利诱,说柳寄生只要帮助她得脱贼窝,就让家中人助他成举人,并与他一注钱财。因有人监视,两人便通过妙观在景云庵商议事情。因息夫雅实在不愿再在贼窝子里呆将下去,就要柳寄生假意娶她,一来是助她暂离贼窝,二来也可取信于那些个贼,叫他们知道,她真的是在做事。
  
  而息夫雅又说那些人很是厉害,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所以不敢将事情说把我听,只是瞒着。谁知最后那些人还是知晓了息夫雅的计谋,我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不说,息夫雅亦不知被他们使了个什么法子忘记了前事,大家伙儿都妆做是真的一家子的模样来骗她。
  
  只是不知其中哪个关窍出了问题,让我变成了息夫雅。
  
  此时此刻,柳寄生的眼中已经含了泪,他原本俊逸的脸此刻有些凄楚:“我原是想让秋娘过好日子的,谁知事情还没成,她就先被他们。。。。。。若不是遇到你,我的秋娘现下必定还好好的,每天都在家等我回去吃饭,与我嘘寒问暖。只恨她生前我不曾叫她过一天好日子,还总把窝心腿耳刮子把她!现在我便是再悔,她也是不能回来了!”
  
  他高大的身子立在房中,阳光透过雕花的窗子照进来给他的身子周边镀上了一层光晕。那如巧匠雕琢出来的脸上尽是悔恨。
  
  我不知晓此时我该说什么。我想,我若是告诉他,我就是那曾和他私奔出来的秋娘他是必然不信的,指不定他还要以为我为了留下,连这般荒谬的谎话都编将出来。
  
  我并不愿他看见我如此狼狈的模样,在他和别个女子成亲之后。好在,他并不知道,我就是他口中的秋娘。
  那曾爱恨交加地看着他幸福美满地娶别个女子的他的秋娘。
                      
作者有话要说:  




☆、山重水复

  
  “既然你已逃将出来,便自去罢。秋娘之事,只怪我自己利欲熏心,不曾看对人轻信了你,我自去寻他们,也不找你的麻烦。这里却留不得你。”柳寄生的脸上是一片坚决之色,看来定是要将我赶出去的意思。
  
  我忍不住问他:“你心中既然有秋娘,又如何去景云庵和那些尼姑搅在一起?这些个事你那秋娘知道了能好受?你怎就不想想她?”
  
  柳寄生听见我的问话,顿时就面如死灰,整个人都晃了晃,他一只手按住桌角以稳住身形,声音中含了沉痛:“我那时若是知晓秋娘在我心中的分量,我如何会做出这种混帐事来!只是那时秋娘就在家里,她就在家里,不管我说什么,她都说‘我听夫君的’,总是不会离开的,若是早知。。。。。。追根究底,就是你和那些人毁了她!我先前害了秋娘,现下必不会叫梅氏重蹈覆辙!”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将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冷笑:“既然你心中有秋娘,如何又在她尸骨未寒之时和女子欢好成亲?这不是打自己的脸?”
  
  柳寄生白着脸:“当初秋娘没了,我却不能因此不救你,才去了景云庵,叫妙观去暗示你,谁知你竟将我们之前的谋划都抛诸脑后,当起了息夫家的小姐!我能如何?至于梅氏,你一个外人有何面目过问?她是一个好女子。人死如灯灭,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将日子过下去,将来好为秋娘报仇罢了。”
  
  我不知晓该说什么,将嘴巴张了张,再张了张,只是不能出声。当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的柳寄生,无疑是过得极好的,有娇妻伴着,有大宅住着,他全然不必理会我,却仍将我救了回来,我能说什么呢?我又能怎么办呢?
  
  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害死我的不是柳寄生,也不是息夫雅,而是那些人。然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若不是他们,我如何会落得现在这般的境地?若不是他们,我现下再不济,也不会到处亡命。
  
  我不知道此身该何去何从,便道:“三天,你将三天时间把我,我自然离去。”
  
  柳寄生抿了抿唇,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就三天。到时你可要说话算话!”
  
  我见着他看我时又是悔恨又是嫌恶的模样,觉着很是好笑。我该如何想呢?他因为我而要将我赶出去。我好像成了过街的老鼠,无处可以藏身。
  
  就在柳寄生话音刚落时,梅氏清脆的声音便传来了:“息夫小姐别听他的,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就是。”而后她便叫丫鬟来服侍我,将柳寄生拉出房去,隐隐约约我还能听见她的声音:“人家一个女子,无依无靠的,怎地也要写信叫她原来家里的人来接她才是,就这般将人赶走,遇上歹人可怎么处!你们男人家就是铁石心肠!”
  
  柳寄生便哄她道:“是!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好?”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我不能再听见。两个丫鬟将怜惜的眼神儿看着我,将我身上所穿的衣服整了整,枕头放下,扶着我躺下,道:“小姐且先歇息着罢,莫想那许多的事。有我们夫人在,必能周全你的。”
  
  我含笑应下,道了谢复又躺下歇息。接下来,不管我该往何处去,都得将身子骨儿养好才是。
  
  其实我心中很是疑惑,若是别个女子,见丈夫往家里领了这么个女子,都是要醋妒的,恨不得赶将出去才好,如何这梅氏不同些?
  
  这个疑问,在我和梅氏再次在一处说话时得到了解答。
  
  这时是下午,上午柳寄生才要将我赶走,下午梅氏便又来看我。她望着我苦涩一笑:“你可知晓我为何要将你留下?”
  
  我摇头:“不知。”
  
  梅氏无奈地弯唇,眼眸中失去了神采,空茫而迷惘地看着我,又不似在看我,或者并没有看任何物事。她低落的声音中带着些不服气带着些倔强:“他心中一直有那个和他私奔出来的女人,我是知道的。你可知晓当你欢欢喜喜地嫁把你喜欢的人,这人喜爱的却是他失去的妻子,是什么滋味么?”
  
  我哑然,不知该如何说。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听她继续道:“我嫁把他时,心内是极欢喜的。本以为这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却私下里看着他一个人出神,一个人喝酒,喝完便将我当做他那和他私奔的妇人。他总是叫我娘子,我却不知道他在叫哪个。甚至某些时候他脱口而出的就是‘秋娘’。他心中时时刻刻念叨的,是那个淫/妇!”
  
  我哑口无言。梅氏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她赌气道:“我是知晓你和他此前有些瓜葛的,但我并不在意。只要你在这里,他心里就会不好受,因为他曾经因你儿失去她。我就是要让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