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越妖魔行





  当红光占于主导后,化外分身突然动了,少年命分身以一击手刀霹晕了暗夜墨焰。魔魅邪冷的脸庞漾起一抹委婉的轻嘲,少年又是慵懒地独自轻语:“我们不是去送死,而是为了活而战吗?”
  双手悠闲地交叠于后脑,断修魂抬头睐了眼蓝白的天空。宛如寻常的少年自言着,“几百年不见,光狼一脉还是这么执著和倔强。而小狐狸做为黑狐的子孙简直弱的不像话,黑狐的先祖们假若在天有灵,恐怕也会觉得脸上无光吧?”
  他懒散的走近葬谦循,伸出脚踢了踢又踹了踹,啧啧有声的抱怨起来:“你这家伙真没用,以前的你已经够弱了,现在简直比以前还弱,害我今天玩的这么扫兴,还得费功夫救你。”
  嘀咕着语意不祥的话,断修魂施法变出两名化外分身,吩咐他们为葬谦循采取紧急医治措施,自己却捡起钓竿悠闲的钓起鱼来。促狭的双眸转到暗夜墨焰身上,他发了会呆后,慢吞吞地托颔幽幽低吟:“我确实不算说谎,是你以为他们死了呢……唔,让夜风之神和冰雪之神罚站应该没关系吧?”
  “啧,今天还是像往常一样,又是单调而和平的一天。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是灾难呢。”祥静的蓝天白云与绿地独留他一人清醒,清澈的河畔前端坐着名气质黑暗的神秘少年。他边打哈欠,边挠挠凌乱的阴阳妖发,犯困的继续喃道:“呵,这种变态的行事风格果真不适合我这类阳光少年……接下来,还是玩些特别点的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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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为不幸的,她一醒来就看见双诡异的瞳眸。比起暗夜墨焰的迟钝,少年反是先有所反应。
  “他还没有死呢。”
  柔语轻喃钻进她的耳畔,暗夜墨焰瞬间恢复清醒。她联想起倒下的葬谦循和生死未卜的寒灼山药,黑眸不禁爆出怒恨的火焰。冷沉的音色由紧蹦的俏唇里逸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小狐狸,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他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与黑发,断修魂笑意盎然。“但在这个交易前,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具备和我做交易的条件。所以,我们先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按耐着打掉他笑脸的冲动,暗夜墨焰咬牙切齿的问道。
  “告诉你个秘密,银紫风和白血濡还没有死,他们现在由我的化外分身看守着。”他有趣的拍拍她的头,像是在拍小狗一样。“这个游戏的名字叫背叛者。规则由我来定,你可以在三人里选择一名带你逃走。而未被你选择的两人,我会想方设法让他们来追杀你们。如果你能消除我下的幻术,那么就算你赢了游戏。”
  嗤笑一声,暗夜墨焰讥诮的嘲弄。“说的好听,你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
  “白血濡细腻有余,魄力不足。银紫风恣意孤高,没有耐心。葬谦循临危垂死,身携封印。”断修魂把现在的情形加以分析。“其实,葬谦循若是于全盛时期是最佳选择。可惜再不治疗就快死了,你选他的话反成累赘,等于选了个废物。按照银紫风的性格绝对不会助你逃跑,反是会找我一分高下。而白血濡很可能不管葬谦循和银紫风的死活,趁机独占你。”
  皱眉沉吟,暗夜墨焰犹豫了会,如夜深沉的眸冷凝。“我选葬谦循。”
  “你能信任他吗?”绕有兴趣的撇唇,他戏谑的眸光闪烁着狡黠的波动。断修魂摇摇头表示并不想听暗夜墨焰的答案,他幽幽地补充道:“好吧,这是你的选择。所以,你将面对的是忘记过去的银紫风,和遭我控制的白血濡。唔,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我可能还会让你面对其他危险。”
  紧咬着唇,黑眸透露不甘和挫败。暗夜墨焰忍受着想杀死他的欲望,苍白的小手紧握成拳。
  “别露出这副表情,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断修魂笑吟吟的调侃,故意惹她更加生气。“那么,我带他们两人走了。小狐狸,你要小心葬谦循喔。刚刚我好像忘记提醒你,他的身上还留有我在锁烟镇下达的幻术。他看见你的时候,可是会激动到对你起杀意呢。”
  化外分身一个个凭空消失,就连神秘少年也从虚空里失去踪影。犹如水般泌人心脾的声音像是呢喃诗词,他给她留下最后一句话。“我想不必叮咛你也会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断修魂。”
  一抹红再次掠过黑眸,暗夜墨焰隐忍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宣泄似地沉冷低喃,“断修魂,早晚有日,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毁了你。”
  隐隐的恐惧被恨意取代,她第一次如此恨,恨自己的弱小。
  深邃的黑眸移向葬谦循时渐渐柔软,暗夜墨焰并不责怪或迁怒他,罪魁祸首是断修魂这变态。想起那人,幽魅的黑色眼珠弥漫起冰冷残酷,使平时的淡漠皆化为迷雾。暗夜墨焰深深地呼了口气,对着宁静无声的森林喟叹:“葬谦循,谢谢你最后的保护。有句话还真被你说对了,以前从没发现……弱小,是令人如此的不甘心。”
  看来,我的确从未了解过你。单冲你舍命相护这点,我便不能放任你死去。

  4章、真实的光狼

  暗夜墨焰二话不说,脸色阴沉,小手噼里啪啦的在葬谦循脸庞一连甩了十几个耳光,直到他痛吟她才收手。暗夜墨焰毫不温柔的抓开葬谦循的刘海,深黑色的眼眸与淡蓝的眼珠对视,凝重取代了所有玩世不恭和笃定,黑瞳透出异样的蛊惑力量,诱导着葬谦循放松警惕。
  她没有把握解开断修魂的幻术,所以只好再多下重暗示以保证她的性命。既然葬谦循看见她就会起杀心,那么她便不如给葬谦循下达某种行为暗示,使他看见自己有危险就挺身相救。心中已有计较的暗夜墨焰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随时把葬谦循当肉盾来用。
  沉冷的嗤哼一声,黑眸睇出嘲弄的光芒。暗夜墨焰松开手中的红发,等待葬谦循的身体状况稍微好转。这一等,就是等了三天。而葬谦循在这些天似乎存心与她做对,整日高烧不断,大多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梦呓,难得清醒次可又一语不发。
  幸运的是,三天里未有任何风吹草动发生。
  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这两天太平静了,平静到诡异的程度。暗夜墨焰自是不会认为断修魂愿意放过他们,只是她搞不清楚这变态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团一团的谜面摆在暗夜墨焰眼前,可她就是猜不到谜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断修魂想给他们喘息挣扎的空间,并不想把他们逼迫的太紧,以至于他的游戏不会太过乏味无趣。
  “葬谦循,断修魂是你什么人?”她抛给葬谦循的第一个问题。
  “以前是熟人,不久前应该是陌路人,现在是敌人。”粗略的回答并不使暗夜墨焰满意,他拧眉追加道:“我欠他一个人情。”
  “那人情是封印之术?”暗夜墨焰轻喃自语,少倾她又问道:“你为什么要他封印你的道法?”
  葬谦循磕起眼眸,慢慢回忆过往。良久后,干燥的唇喃出低沉无比的声音。“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妖之国表面是由七位王监管,可暗地里有不少势力横行。几百年前我曾误入歧途,结果错杀了自己想保护的人。心灰意冷下央求身为我搭档的断修魂封印我的道法,并许诺替他完成一件事情。我想做个普通的妖怪,再不卷入争斗是非。没想到他却趁此……”
  愤怒捏紧拳头,浓眉越拢越深。他几乎诅咒地说道:“我的封印并不完整。每当我的杀意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被本能控制,神志保有清醒的余地却什么也没办法阻止。断修魂是在惩罚我的背叛!近年来我一直修正自己的坏脾气,不让自己轻易动怒,不让自己轻易杀生……我只是想做个普通的人,难道这么渺小的希望他都要破坏吗?!”
  “等等,你现在不想杀我吗?”暗夜墨焰诧异的问出口,惜别剑其实早已蓄势待发。她极其古怪的询问葬谦循,那变态不是说他会想要杀她吗?虽然她不认为深受重伤的葬谦循被她杀的可能性比较强,可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总是没错。
  “我为什么要杀你?”葬谦循用比她更奇怪的眼神望了眼她。
  “因为……他说你身上的幻术还没解开。”怯懦的回答,她有些做贼心虚的把断修魂话加以复述。
  沉吟了会,葬谦循略叹口气。“你被骗了,他耍你的。”
  “啥?”这次轮到小狐狸傻眼。
  “先前我中了他两个幻术。第一个也就是锁烟镇的暗示,如果单独面对你时,我心底会有强烈的杀意。加上他过去的特殊封印,我会很容易发狂暴走。而第二个幻术则是他那化外分身的,当时我看到的尽是虚幻的影像。如果他没有解除这两个幻术,我即使当时有心救你也动不了。”葬谦循头头是道的分析到一半,突然叉开话题吐道:“看来,他是有心要我救你。”
  “哈、哈哈……是吗?”暗夜墨焰干笑着,那么她三天前下达过的幻术怎么办?小狐狸自动过滤这个想法,心底认为绝对不能让葬谦循知道事实的真相。“有个问题我不懂,当时我为何能看见你杀的那些幻影?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
  “断修魂,是个鬼才。”一闪而逝的敬意越过淡蓝色眼珠,葬谦循悠然的补充:“可是他的为人,只有七个字可以解释。”
  “什么?”不自觉的疑问,她原本只想转移这敏感的话题。
  “思维奇怪的变态。”葬谦循看着她漆黑的眼眸,认真如实的道出自己所知的信息。“变身术与幻术就是他凭空现身的小秘密。那人把最普通的变身术和幻术结合起来施展于自己身上。他并非故弄玄虚,而是他原本就在那里,只不过没人有本事看得见罢了。”
  “没人知道断修魂的原形,他的身份以及他的过去。我和他搭档的时候就曾怀疑过他是狐族,因为唯有狐族最擅长幻术。可是,幻术和化外分身却不是他的最强项。他身上总有一连串的谜团。”闭上酸涩的眼睛,他有丝疲累的说:“至于你能看见那些幻象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怔忡了会,暗夜墨焰一点就通。这就是所谓的镜像反射。原来变身术是可以这样运用的,她今天可真是受教了。本以为变身术不过是杂耍的把戏,用来骗骗道行不高的妖魔尚可,对于比自己道行高深的却丝毫不起作用。不想断修魂竟以幻术叠加变身术创造出使人神出鬼没的独家术法。
  迟疑了会,葬谦循问道:“你是黑狐一脉的幸存者?”
  “是啊。”坦诚的交待着,她已觉没有隐瞒的必要。暗夜墨焰莫明对他的保护有一丝介意,“你那时救我是因为看清我的原形?”
  “大概有一部分是。”犹豫地回应,黯淡的蓝眸不安的望向暗夜墨焰沉寂的黑瞳。他俊美深黝的脸色平和而温柔,此时多出了几分疲态和虚弱。“我很高兴能遇见你,因为你说我族的荣光会由我手中得到传承,这是我光狼一脉最重视的东西。并且,你也是第一个敢说我漂亮的人。”
  “……你没被封印前,有多少年道行?”她突然开口提出个和原来完全无关的话题,暗夜墨焰不由想起以前被她乱整的葬谦循。既然他有高深的道行,不应表现的如此软弱。她更想质问的是,难道他以前的表现全是假装的?
  “其实,我本来就该是那样笨拙的人。”葬谦循理解她未说的疑惑,主动的给她回答,伴随着一如既往的善意笑靥。“年幼的时候,我曾有许多困惑和愤恨,因此才选错了路。那时我以为自己长大了,看到的东西也是最真实丑陋的。待到真正成熟后才发觉,想要达到自己的目标和斤斤计较得失是两码事。我要回了因店面被砸而损失的钱,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介意别人是否觉得我懦弱愚笨呢?”
  宽厚仁慈的神采停驻于他的淡蓝色媚眸,葬谦循笑得很解脱,但是脸上却有淡淡的羞涩。“哈哈,我想我还是不适合说这么感性的话啊!你说得对,悲伤的确不符合我的作风。”
  轻轻的垂了下葬谦循的脑袋,暗夜墨焰也被感染缠绵似水的笑意。可惜她的声音还是有点冷淡,“别再转移我的注意力。”
  “真没办法,被你看穿了。”葬谦循笑意依旧,这次多添了份不正经。“我可是比你们三个加起来还老啦!几百年前大概就有一万七千多岁了吧。”
  呆住的暗夜墨焰丝毫也没料到这看似大条的家伙竟然如此之老。她揉揉抽搐的眼角,狠狠地敲了下葬谦循的脑门。“别倚老卖老!”
  被打了拳的葬谦循脑袋歪了歪,转过脸时不正经迅速变化为严肃。“我现在的封印只解开一小半,所以只有七千年左右的法力。不过……因为我被封印了很久,法力又在当初耗费过度。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