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疼你
看来,图玛的意识又被激活了呀。她叹了口气,却在此时突然心中有感,抬头一看,就见远处一座宫门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人。
瞬间,她眼泪涌了上来,心中的酸涩、思念、愧疚、深刻的父女之情混杂在一起,直冲胸臆 ,真实得没有一丝疑惑,不管眼前的老人她之前是否认识,这一刻,她全身心地清楚这是自己的老父。
她越众而出,奔跑了过去,匍匐在老人脚下,抱着他的双腿,泣不成声。这是最后的相处了吧,以后生死相隔,想孝顺却再无机会。对所爱的男人,她留恋,可对父皇,她愧疚甚深。她从没报答过父皇的深爱,可却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幸好,这人间惨剧不用真实的发生。
混乱间,方初晴的脑海中出现了这几句话,身体再度被图玛的意识占据了上风。
“皇儿,皇儿,回来就好。”图祖也老泪纵横,曾经强有力的双手,此刻颤抖得连女儿也抱不起,一直以来,在众人面前,他的皇儿只是个巫女,他想溺爱也不成。如今,他终于可以当众呼唤她了。
图海,从远处注视着这一切,心下再无疑惑,确定公主表妹只是性子大变,却绝对是回来了。
与时此同,沈澜已经回到北境要塞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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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张扬等人的预料,他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发疯发狂地冲动行事,而是平静地颂布封口令,让这回跟他潜入图国的士兵不许透露有关此行的半个字。想必,是为了变成公主的方姐姐的名节着想。免得把她当过西域舞娘,又与王爷共度一夜的事被传出去。
之后,他还冷静地处理了离开后的一些军务,下笔国,因为今冬迟来的大雪终于降下,又重新布置了防线,确实了调换回京的人员,最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没有出来。
本来,让王爷一个人静静也好,但是他吃东西非常之少,晚上也似乎绝少睡眠,坐在那儿能半天不动一下,石雕一般,不过几天就憔悴了很多,令三个亲兵心焦急不已。
可是,谁又能劝得了呢?王这次用情很深,连他们几个贴身人都看出来了。但如果方姐姐只是身份低贱倒没关系,了不起娶来做妾,可偏偏,她是图国的公主,身份地位高贵到无以复加,要命的是两国还是敌对状态。
可怜的王爷呀。
而其实,他们可怜的王爷看似平静,内心却像沸腾的水一样翻滚不止、昼夜不息。然后水熬干了,心裂成一块块的。
为什么她是公主?想过她的各种身份,甚至考虑到天巫神女对图国的重要性,两人之间姻缘因难,但唯独没想到是这个局面。除非江图两国和平,不然他怕是再也见不到她。而这个,是他无法忍受的。
为什么他在图国的内应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但。。。也难怪,这是宫廷秘闻,而他们之间的合作远没有那么推心置腹和互相信任,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他并不怪方初晴,因为她说得对,假如他们是平民就好了,可他们不是,他们对自己的国家都有重大的责任要负,所以他深刻理解她。但她要怎以办呢?
几天来他一直试图想出其不意办法,但心就是静不下去。事关立初晴,或者应该叫她图玛,他就混乱了,一向是如此。每当他打算从大局上分析,她的笑容和娇艳嗔的模样就闯进他脑海里来捣乱。还有,分别那一夜的游狂缠绵,她的吻,她说的话。。。
她说:如果你愿意,请等我。如果你不愿意,请忘记我。
他不愿意等,可他又怎么能忘记?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非得到她不可。迫不得已的时候,他愿意为她发动战争。
只是要怎么进行呢?还有,既然知道方初晴就是图玛,图玛就是方初晴,那么皇上。。。可也深爱着她呀。虽说情敌是皇上,他也不可能让步,但他怎么能让皇上伤心?别人不知道,他难道不了解皇上的心思。
一边是生死相交的兄弟情,一边是绝不会放弃的深情,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要在这种痛左的夹缝中做出选择。而皇上,当知道方初晴就是一直深深着恋着的女人,会放手吧?会帮他吗?
“王爷,前面传来消息。图国大雪封山,今冬再无可能骚扰。还有。。。”张扬犹豫了下,“图国皇上已经正式大昭天下,说明天巫神女即是公主,明年春天就举行正式的祭天大典。”
石化的沈澜听到这话,身子一动,抬头望了望自己的亲兵。
张扬心里一激发,因为他看到王爷眼神里的坚定,比要塞高高耸立的城墙还要坚不可摧。
“封山了,百日内是见不到人了。”沈澜平静地道,袖内的手却紧握成拳,“明日点兵回京,现在立即去传令准备。”
他要回和政城,无论如何要和皇上把事情讲清楚。假如运筹帷幄得当,他就能顺利的把方初晴娶进家门。管她是什么身份,她是奶娘时,他没嫌弃过,现在她是公主,他也照抢不误!
第八十九章节 提前铺垫
不出方初晴所料,不到一天,父皇图祖就发现了女儿的不同。好在方初晴在路上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怎么圆这处谎,再加上她脑海里不断闪现图玛少女时代在宫中的情景,还有许多是父女之间独有记忆。桩桩件件借回忆之口说出来,图祖哪还能有半分怀疑。
他说刺杀江无忧未成,反而受到重创,以致得了离魂症,这两年来一直流落在江图民间,后来莫名其妙的病就好了,这才记起一切。因为怕被图鲁迫害,劫杀,于是混进商队中,悄悄回国。
当然,她事先和图海所讲的,关于被图鲁刺杀的一段内容也没落下,图祖看来很信任图海,连日来父女相聚,也带着图海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了。
至于两年来发生的事,她含含糊糊地一言带过,图祖心疼宝贝女儿的遭遇,以为这两年来的日子不堪回首,怕勾起女儿不好的回忆,自然也没敢细问。只再看她行事练达,隐隐带着些小小的狡黠,更觉得苦难生活磨砺至此,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觉得女儿 的性格举止差异巨大,实在是改变得太彻底了。
“皇儿,你受苦了。”想到自己的金枝玉叶飘零在敌国,图祖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方初晴连忙安慰道,“也没什么啦。儿臣命好,冥冥中又受到父皇圣威的庇护,一直有贵人相助,并没有受什么苦。反而因为与民间多有接触,对于治国安邦,颇有些不同心得。”她借机先做好铺垫,“说来父皇不要生气,这两年中,儿臣倒有一年时间是在沈府做工的。沈家的家主待儿臣极好。工钱高,活计又轻松,后来图鲁意图刺杀儿臣,还多专职了沈澜三番五次的救了儿臣,长工契约到期后,也没为难为儿臣,直接放了出府,这样,儿臣才能再见到父皇呀。”
“图鲁这混帐东西!”图祖气得浑身哆嗦,用力把一只玉盏掼在地上,摔得粉碎,似乎恨不得这是图鲁的脑袋,“朕自问待他亲厚之极,就像自己的儿子一般,还把你许配给他,只等你年满二十岁就成亲。到时你只挂个女王的虚衔,他为王夫,拜摄政王,将来诞下皇子是未来的图国皇上。他还不够吗?居然野勃勃,做那窍国之贼。”
“父皇息怒,为了这贼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方初晴安慰忙道,“女儿是绝不会嫁给他的,现在咱们父女二人,加上海表哥上下一心,不信扳不得倒,更不信还不了我大图国的朝政清明。”
她说得激昂,图祖的目光先是一亮,随后长叹一声,眼神黯淡下去,面容显得苍老无比,恨声道,“他变成这样,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如此,怪只怪朕之前瞎了眼,看错了人。当年朕在朕的两位堂兄弟的儿子中为你选夫,只觉得图鲁乖巧,而海儿顽皮,就选了图鲁,本指望他性子和顺,能够爱你宠你,哪成想到了最后,倒是淘气的海儿是忠臣良将,那个老实文雅的图鲁却是狼子野心的卑鄙之徒!是父皇误你,也误了江山!倘若当初选的是海儿,哪还会让那喂不饱的狼暗中独咬这一口,哪还会有这样的困局?是父皇酿成的大错,对不起诸位先皇祖宗啊!”说到后来,剧烈的咳嗽,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吓得方初晴和图海手忙脚乱地抚胸拍背,这才令孱弱的老者缓过一口气来。
图祖说得激动,声音不禁放大,方初晴不禁担心的瞄了一眼紧闭的门窗,图海立即会意,肯定说道“公主不必担心,外面的人都是自己人。图鲁的触角虽然已经伸到皇宫大内,但倘若臣连皇上说话的自由也保不了,就不敢承诺死守优加城了。”
方初晴感激地看了一眼这英俊温厚的年轻男人,轻声道,“情况比我走时又严重了吗?”
图海点了点头,微拧了眉毛显示出现在局势对他们有多么不利,“现在军权已经尽入他手,朝中大臣也大半归顺于他。国家大事,要他点了头才算。皇上。。。已成傀儡。”说到这儿,反身跪在图祖面前,低声称罪道,“臣妄言,请皇上恕罪。”
图祖摆了摆手道,“快起来,你说的是事实,何罪之有?如今朕堂堂一国之君,却只能困做愁城,做那小心应付之态。若不是你牢牢控制着八万禁军和皇城的提督先衙站,图鲁就不会有忌讳,早就兵夺位了。”
“那是臣份内之事。”图海恭敬地道,“不过现在他逐渐蚕食我们的势力范围,再假以时日,天下危矣。”
图祖眯起眼睛,忧愁的目光转为傲然坚定,伸手摸了摸方初晴的头发,慈爱地道,“朕宁愿国破人亡,也断不能让你嫁他,毁你一生幸福。只是现在。。。咱们还要示人以弱,这样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方初晴以手抚额,只觉得这身体的回忆好像电脑中的文件一样,必须有人诱导,才能打开文件。比如现在,提起与图鲁的对抗,她忽然脑袋一热,许多信息就像写在白纸上的隐形字体,渐渐显示了出来。
她今年二十二岁,在她十岁时,十八岁的图鲁做为未来的王夫被父皇着力培养,让他插手很多军政大事。
就是从那时起,图鲁谦虚的外表下,野却逐渐显露,开始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两年后,她十二岁,看似循规蹈矩,兢兢业业的图鲁完全得到了父皇的信任,而父皇却在那一年突染恶疾,身体迅速衰败下来,原因不明。也正因为无力处理政务,她又还小,没有进宫伴驾,致使大权慢慢旁落,图鲁利用家庭势力,渐澡坐大。幸好,父皇暗中培养了年仅十六岁的图海和一批良臣,这才保住了大图的半壁山河不死。
又两年,她十四岁,以天巫神女的名义进宫。因为身有异能,在民间颇做了些去瘟除秽的好事,结果声名大噪,在人望上压了图鲁一头,使他不敢冒进谋朝。也是在那一年,她使计取了图鲁的血,从另一方面钳制住了他。
可惜,文件数据缺损,越是重要的部分睦是回忆不起来。如何取了图鲁的血,取了血有什么用,脑海里却完全没有印象。
她快二十岁时,尽管她与图海、父皇、少数几位忠臣良将努力挽回朝局,但因父皇身体越来越差,连临朝听政都不行了,图鲁还勾结了外国势力加深控制,所以整个图国只有心脉尚存,也就是优加城与皇宫还在控制之中。
那年,也就是两年,图鲁逼婚,江国又因为沈沅和沈澜两兄弟在,在军事上压得图国喘息不得,她迫不得已,冲动地决定行刺,解除了外忧,专门对付内患,而且顺便逃婚,这是她极其错误的决定,也是她情劫的开始。
只是,当她脑海里浮出江无忧的脸,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就好像有烧灼的烙铁直插入心脏似的,令她疼得叫了一志挫发愣的状态中醒来。
从十四岁至今,八年了啊,抗战也胜利了。可她这一派却在革苦支撑了这么多年后,还是露出了败相,她绝不能容许这件事情发生,否则她就会第一个倒霉,图鲁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为了她的小命,为了图玛的愿望,为了父皇和图海的安全,为了整个图国,哪所用最卑鄙了阴谋诡计,她也一定要打败图鲁不可!
可她这样的反应,吓了图祖和图海一跳,一连声地喊着找太医,直到方初晴再三表示没事,只是肚子突然抽筋了而已,这小插曲才算作罢。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图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刚才说在江国的深府作工,还说沈澜,难道是。。。难道是。。。那个沈澜?”
方初晴见图祖终于把话又带了回来,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摆出感恩戴德的样子道,“正是江国的右师王沈澜。江国固然与我图国交恶,但那沈澜却对儿臣屡有深恩,而且江国的皇上。。。还亲赐了儿臣一柄金首,令儿臣免于被恶人欺侮。”对图国的将来,她自有一番打算,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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