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私房美人(艳本倾城之一)(出书版) 作者:千寻
当初接近她的确带着目的,但相处日久,不知不觉间他认识她,喜欢她,在简煜丰眼里他是在骗她,但他发誓,那些甜言蜜语里面确实有几分真心,是啊,如果她肯妥协,他还是愿意娶她爱她,像当初说的那样,只是……如果她不愿意呢?
许莘神色一凜,事己至此,容不得她不愿意,她必须愿意,钰荷的病必须好,他的前程,婚事,未来全赌在这一把,他没有资格输。
你吃定她好心,骂定她对你有些喜欢,想着,再对她说一次甜言蜜语,再补上几句无可奈何,及正她己经嫁进晋远侯府,再无悔改的可能,既然无其他路可走,只好软化态度,妥协成全。
是,简煜丰的推测全是对的,但他不是小人,他只是身不由己,别无选择,除了这么做,他没有笫二条路。
简煜丰的话点明许多谨容想不通透的事,遭人算计至此,她气得浑身发抖,背心却是一片湿冷。
她不平不屈,她想厉声尖叫,想要痛哭流涕,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所有的委屈全堵在嗓子眼里,她进退维谷,任由眼眶溫热一片。
许莘看见她的泪水,用拇指轻轻为她拭去,他握起谨容的手,柔声道:「对不起。」缓缓张开眼睛,谨容望住许莘,她觉得恶心想抽回手,却力不从心。
她凝睇他满面的罪恶感,心底一阵恍惚,竟是半天无话可说,该听的该懂的明明都己经一清二楚,可……说谎的人,怎会有这样一双真诚眼神?
「你醒了?」发现谨容醒来,许莘又惊又喜。
糟糕,她竟分辨不出他是真心或假意?倘若真心,何必用无数谎言包裹?如果假意,他的表现又太过……她转头望向桌上蜡烛,火苗揺揺欲坠,好似随时都会灭去。
谨容刻意忽略他诚恳的目光,她认同简煜丰,许莘确实是个伪君子,一个用斯文外貌,谦和态度欺骗自己,欺骗无数村民的男子,曾经,他们是那样相信他会带给她幸福,哪知到头来,他比简煜丰更可恶。许莘没介意她的态度,他明白换了自己也不会表现得更好,他柔声相哄,心里再告诉自己一次,他不是坏人,只是别无选择。「容儿,要喝水吗?肚子饿不饿?你己经三天设吃东西了,还是……你哪里不舒服?我马上找大夫来,好不好?」
又是一派的温柔体贴,如非己经知道他的行径谎言,她定要教他的温言软语再欺一回。他有很好的口才,他很会说服人,说服得她把终身相托,谁知到头来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可她难道没有半点错?如果不是贪求那点的幻想与爱恋,怎会被他说动?终究是贪婪惹祸。
「我想回桃花村。」她嘶哑道。
他垂眸不应。
她明白自己是傻了才会提出这要求,他好不容易将她骗回来,怎么可能前功尽弃,她可是张钰荷活下来的唯一机会,可她不放弃,再次道:「你答应过的,我可以随时回桃花村。」
谨容并没说错,那时,许莘知道自己不能硬来,济民堂的名声己经传到京中,桃花村里又有个与朝廷关系匪浅的翁将军,再加上她是桃花村村民心中的活菩萨,若他硬将人抢回把事情闹大,桃花村数百个村
民闹进京,上头怪罪下来,所有的谋划尽成水中月,梦中花,钰荷的性命依然无法可救。
所以,说谎,许下无法实现的承诺,成了他唯一的法子。他知道自己不厚道,知道自己亏欠她,但终归一句话,他别无他法。
将谨容的手包裹掌中,他低声道:「容儿,抱歉,我不能冒这个险,钰荷的病己经很重,若再不医治就不能活了。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无法……」
是啊,他身不由己嘛,因此她必须为他心爱的女子奉上自己的性命。
谨容冷笑,她的心被人弧扭着,痛着,这次,她拚死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他施了力气,牢牢握住她。
「我发誓,会倾尽力最帮助你的哥哥,你父母亲不是很希望他调回京里?还有桃花村的百姓,我会派几个得力的人手过去帮忙,我发誓,济民堂只会更好不会变差。」真可笑,他的说词居然和简煜丰猜测的一模一样?有没有半点新意咧,就不能弄几句新鲜的来听听。
不知她心中所想,他倾全力说服她,「我发誓绝不亏待你,我将尊你敬你,日后,便是钰荷也会感激你为她所做的,晋远侯府上下都会感激你。」
她冷冷说道:「感激我的人很多,不差一个张钰荷或者晋远侯府。如果你能做的只是不停画大饼,那么回去吧,我没有力气幻想那座不存在的空中楼阁。」
「容儿,不要怨我,我说到做到,给我时间,你将看见我今天说的甸句话都会实现。」
她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叹息。
伪君子!她心底再度浮上这三个字,将他的保证拒于耳外。
突地,她想起那句再粗俗不过的句子「当娼子还想立牌坊」,许莘当真以为可以掩尽天下人的耳目?
他依然在她耳边叨絮,她半句都听不进去,迷迷糊糊间她再次入睡。
这回,她不知道又睡了多久,醒来时她听见屋子里两名女子的对话。
「你别怠慢主子,世子爷临去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咱们把人给照顾好,你好好守着,我去熬一碗燕窝粥候着,待主子醒来垫垫肚子。」「她是哪门子的主子?」一个略螅纳艋氐馈?br />
「你在说什么,她是世子用大红花轿拾回来的,怎么说咱们都该喊她一声奶奶。」她压低声音。
「千么这样奉承?你又不是不知道,世子爷不过是想用她的血肉来医治郡主娘娘,你以为这么奉承着,世子爷会高看你一眼,将你开脸收房?」她的话尖锐刻薄。「碧玉,你在说什么,难道世子爷的命令你都不听了?」
「谁说不听,我自然会好好监视她,不让她给跑掉,否则郡主娘娘的药引可就没啦。唉,说到底,都是咱们世子爷对郡主娘娘死心塌地,为了她,竟肯让一个低三下四的人进咱们府里。」「一张嘴巴说的尽是不三不四的话,世子爷说过,主子是个大夫,救过不少人,咱们得敬着她。」碧玉没好气地回话,「你还喊主子,不过是个从后门拾进来的小妾,主子?这话说出去,你我的身分都要矮下一截。」「算了,我不同你说,我去熬粥,记得,主子醒来要好生招呼,千万别怠慢。」门开,门关,婢女走出去,谨容轻轻张开眼睛。
她的脸朝里头,苦苦的笑意从唇间漫开,原来她只是个从后门拾进来的小妾,原来那个庞大的迎娶队伍只是为了安桃花村民的心,原来……羊入虎口是这番感觉……
要认命吗?体贴那两个男人为张钰荷的付出?用自己来交换父母兄长一世顺遂?用自己的血换得一场虚幻的荣华富贵?
不,她不甘心,不甘心被欺被骗,不甘心把后半生耗在这块肮脏的地方,她,要逃,
只要逃回桃花村,就会有人替她出头,不管是翁爷爷还是村人,是了,她曾医治过许多京城贵人,只要把事情闹大,将晋远侯府的不仁不义,恩将仇报掀出来,她不信天底下没有公理公义,她深吸气,出声,「来人,我要洗漱。」
碧玉从外头走进来与谨容四目相望,碧玉脸上本是轻鄙不肩的,但目光交错间,谨容沉稳笃定的气势竟让她出现两分惧意。「去烧热水,我要洗澡。」
碧玉虽不满,但还是扭着身子走出去,临行,嘴边叨念,「哼!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谨容没同她计较,在碧玉出门后,她缓缓下床,抉着墙,每步都走得很稳。
她坐到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发青的小脸。
她明白七线蛊的毒难解,但在积毒未深之前,她可以试着针灸将毒素导出,翻卷袖子,她发现手管的肿胀消褪不己。
己经有人替她导过毒?是谁?是他吗……简煜丰?低头,凑近手管细闻,她没猜错,尽管他试着导毒却也无法尽量减少,七线蛊的毒带着淡淡的桅子花香气,久日深,香气会益发浓郁,引得蝴蝶趋近,与人翩翩为舞,这算……意外收获。
谨容失笑,看来她苦中作乐的本事未减。
【笫四章点滴之恩涌泉以报】
像是补偿似的,金饰锒器,绞罗绸锻,古董摆件,什么东西昂贵便往谨容屋里搬,光是她最常用的书桌上头就摆了湖州的紫石砚,苏南的云烟鋈、琼林的水鋈白玉笔洗、一叠雪白细致的泥金笺,以及一整排垂挂在青玉架上的紫庳毫。
许莘的殷勤看得碧玉眼红,脾气更大上几分。
然这神用痛苦换来的东西,谨容一个都看不上眼。
每天简燈半都会过来为她把脉施针、开单熬药,可她不至于天真到以为他是珍惜她的性命,他做的不过是想在张钰荷身上的毒解清之前,确定她能源源不断供应所需要的鲜血。
明知如此,谨容还是很合作,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不说话、不发脾气,乖得让人以为她己经认命。
许莘进门,方进屋就往谨容身边坐下,她没有转头看他,当过去那点幻想戳破,对他曾有的情分早己消弥无踪。
提笔落笔,她的簪花小楷写得不坏,哥哥曾说如果他也能写出这笔好字,定能更受皇上重待。
听说当今皇帝喜欢以字识人,可惜她是女子,进不得太医院。「容儿,钰荷她很感激你愿意为她疗毒……」
许莘又在她耳边枯噪,不断重复着他以及那位郡主娘娘的感激之情,难不成他以为多说几回,她就会相信他的歉意比天高比海深?
谨容想翻白眼,哪个人吃鱼前会向砧板上的鱼道歉?这么做,不代表下个轮回时鱼不会向他索命,只代表他有多矫情。
还以为他很懂女人呢,否则怎会将自己,娘亲,以及桃花村大大小小的奶奶婶婶全哄得服服贴贴,让每个人见着她便将许莘彻头彻尾夸奖一遍。
原来,只是因为不熟、因为隔着距离,才会把缺点看成优点。
许莘真不懂女人,如果她心里有他,那么这些话只会让自己对张姑娘心存妒恨,若她心里无他,这些话只会让她对于自己的被骗更加怨怼,既然说比不说糟糕,他何不饶她一个安静,别来搅乱她的心?
谨容不耐烦了,放下笔,转头望他。「你弄错了,我从来都不曾愿意过,只是身被囚禁,别无他法,我不过是个平凡女子,不是割肉喂鹰的佛祖。」许莘被她几句话给堵住,吶吶半刻后说道:「你莫要担心,简煜丰正在想办法,他会把你身上的毒给解除。」她又忍不住冷笑。
—来,这话说得好像她该感激他。二来,她的医术不比简煜丰低,毒能不能解她比谁都清楚。三则,如果有法子可想,他何必用拐用骗,用一个假造的婚事将她锁在晋远侯府?笫四,如果真有他法,她绝对会「大大方方」地,用自己的鲜血换回晋远侯府半数家产。
她是个大夫,偶尔会用假话哄骗病人安心休养,但重这话哄她?不是他太呆,就是他以为她很傻。
看见她的讥诮,许莘企图说服,「你就相信煜丰吧,他很有能耐的,皇上的旧疾,皇太后的头痛之症,宫里太医无法可想,但简烴半一出手很快就治愈,所以你不要祖心。」他说服得太尽心,忘情地握上她的手背。
谨容觉得恶心,面无表情地将手抽回,拿起毛笔继续书写,她必须做点事来转移心思,否则光想到未来得在漫无边际的疼痛中过日子,她会发狂。
不再理会他,谨容写下晕眩症状,原因及其治疗方式。
见她拒人千里的摸样,许莘叹息……这些天,他碰壁碰多了,他知道她在生气抗议,如果有转弯方式,他绝不愿意伤害她。
谨容听见他的叹息,她何尝不想叹气?
就算她相信他不是坏人,相信他心中有无数罪恶,相信他害了自己也很痛苦,那又怎样?他还是选择欺骗她,选择用她的疼痛交换心爱女子的性命。
他真是伤她很深呵,除了感情,他还重重地伤害她的自尊心。
想起那印红盖头下,她还笑着认定他喜欢她,比她的喜欢更深,真是天大讽刺。。。。。。
门推开,翡翠和简烴半进门,碧玉手里端着刚熬好的药送到谨容面前,她端起药凑到鼻尖细细辨闻,很好,她现在必须再相信一件事,简煜丰的确想尽办法在为自己驱毒。
端起药碗,她眉头不皱她将药仰头喝尽。
那药有多苦,简煜丰明白,他从怀里掏出紙包递到谨容手边,她不动,翡翠接手打开,里面放着东大街玉珍斋的挂花糖。「吃一点吧。」他没想过自己需要哄女人吃糖。
「不必,我从小到大喝的药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