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休妃1-517(含番外)[1]
睿王离开前交待过,命景清将元宝带到这里来,后来,一待夏王离去,几个人便即过了来。
拘本来只需景清过来,但其他三人担心翘楚,一合计,一起过了来,想为翘楚求个情。
毕竟,翘楚虽不该夜晤夏王,二人更不该做出亲密之事,但按夏王所说,翘楚似乎曾发生过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哪知,来到翘楚的营帐外,便看到众禁军退守甚远,两名睿王府护卫被睿王剜了眼,众人一惊,向营帐走近,然而,既近,却听得粗吼低喘,痛苦呻~吟的声音从帐里传来,众人面红耳赤之下稍宽了心,退到一边。这种时候谁敢打扰?
埤想睿王既嘱咐景清过来,想必一会必定会出来,众人商量了一下,遂决定还是在这里等上一等,替翘楚说几句话。
元宝被下了迷迭香,比任何时候都安静,熟睡在景清怀里。众人等了甚久,却不见睿王出来,都有些惊诧,都是跟在睿王身边的老人了,多年来,睿王严谨,哪有吩咐过别人自己却拉下的事?今晚似乎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众人正低声商议,老铁眼尖,见到睿王从帐里出来,招呼了一声,众人立刻走了过去。
景清恨不得立即将手上的烫手山芋解决了,带着它,自己什么事都不能做,忙问道:“爷,这畜~牲如何处置?现在就将它放进翘妃的营帐里?”
睿王立即制止,“别,她睡了。先带回你们那边,明儿晌午时分再带过来给她,她爱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众人一听,一时都有些惊怔,本以为睿王将这狐~狸抓住,是有几分告诫惩罚翘楚之意,这时,听他的语气,非但没有这个意思,竟还有丝隐晦的宠溺味道。
但他这一说,众人也终于放下心,这个情是可以省下不求了。
睿王看了景清一眼,吩咐道:“去找厨子做些小米粥,另做几款清淡小菜配粥。熬锅汤,莫用他们大厨房那边的猎物,你把我今天猎的山鸡野兔挑最好的拿过去,皮脂必须先去了才能熬汤,做好以后立刻给我送过来。”
“景平,”他转看向景平,“你去找一找碧水,将带她到郎妃的营帐去。”
景清,景平忙应了。众人微微惊奇,睿王对什么都有涉猎研究,包括饮食文化,但他自己对吃食却不甚讲究,倒难得听他指定要做些什么吃的,众人都有些异讶地看了看营帐的方向,那翘主子在里面熟睡……
睿王转向吩咐老铁,“铁叔,你今晚去找冬凝,让她明天设法不去狩猎,晌午过后到翘妃的营帐,告诉她,碧水明天不会在这里。另外,通知五哥,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绝对不可以出手帮我。”
老铁慎重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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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主子几句话虽古怪,众人一凛之下,却都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后天一早便班师会朝,明晚,怕是要出事了。后天,更是凶险。
气氛微微一沉,睿王却似乎并无众人的不安和紧张,对方明道:“方叔,你随我去一趟郎妃那里。”
众人各自领了命,正要解散办事,方明突然低声道:“爷,清苓她……”
众人又是一凛,清苓姑娘今晚只怕是动了脾气了。她离开的时候,对众人只说了一句“我今晚初衷,莫告诉睿王”,然后就将方明独自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睿王剪手眺向远方山林,淡淡问道:“她要你转告什么?”
方明苦笑,道:“爷,请恕奴才侄女冒犯之罪。她说,此间暂不谈他事,回去不久便是她的生辰,她说,若想见她,便通知她,若不想,她自不会打扰。”
睿王一声冷笑,末了,闭了闭眼睛,对方明道:“替本王告诉她,今晚我既没能拿到她的决定,那就等到她生辰那天,权当作她的生辰礼物,容她好好一想到时再告诉我,她生辰那天,我谁都不见,只见她沈清苓一个。你说,这通知我提前给她。”
方明谢着应过,众人只见翘楚的营帐,灯火薄薄的摇曳在布幕上,都不由得想:睿王心中,到底只有一个清苓姑娘,那翘主子这回似乎是彻底惹着清苓姑娘了,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景平微微垂下眼睑,目光一触睿王脚下,惊道:“爷,你的脚……”
众人一怔,这才注意到睿王竟是赤脚出来的!
景清随之也急道:“爷,你手上的伤口怎么还没包扎?”
睿王本盯着自己内袍下摆双足,这时,听得景清说话,眸光暗了暗,沉声道:“不碍事,都散了罢。”
众人看他不悦,又都知道他神鬼莫测的医术,哪还敢说什么,遂没有再劝,赶紧各自离开。
其中,只有老铁走了几步之后顿住脚步了,回头看向睿王携方明消失的方向。他心里苦笑:睿王没有处理伤口,只怕不是不碍事,而是他心里极希望翘楚亲口问他一问,可惜,翘主子必定一直都没有开这个口。
正文 186
当时,他当真不想和夏王动手吗?
绝不可能!
虽身在猎区,远离营帐,但若附近一旦还有别的人在便麻烦了。
夏王是皇子,皇帝必定护犊,妃子不洁,翘楚却是大罪!
拘睿王虽最爱清苓姑娘,但对翘楚确实已经动了情,已经无关故人了罢……
只是,对于睿王和翘楚之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扯,他心里总有种诡谲难抒的沉抑,总觉最终会毁了谁,伤了谁,赔上千人万人……这感觉古怪,按睿王的理智也绝不可能,但硬生生就是那种毁天覆地的感觉。
他目光锐利,突看到睿王进了他和方明,景平,景清几人共用的营帐,须臾,又携方明出了来。方明手中拿着一根什么东西,二人返身回走,似有事折回翘楚的营帐,他微微苦笑,赶忙转身离开。
埤
营帐。
翘楚伤口还痛,抚着头正要睡去,突觉唇上一痒,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来,只见眼前落了道高大的身影。
对方似遭遽击一般,立即退了一步,她顿时觉得唇瓣轻了,她有些不耐,半呓语道:“去去去,别吵我。”
回她的是轻轻的嗤哼声。
她没再理会,闭上眼睛,手突然被人有些粗鲁地抓起塞回被里,很快却听到细微的像瓦砾划过地面的声音传来。
她想睡,却被打扰,心里越发气闷。刚才虽看不清晰,但她自然不会以为进来的是谁,除去那人还有谁能进来?他说出去吩咐厨子,这回来了却不上~床睡觉,尽在折腾些什么扰她清梦?
忍着睡意再次打开眼睛来,灯火将前面男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侧立着,手里拿着一支软帚,他在……扫地?!
她愣住,随即有些明白,看他将地上的瓷碎扫到一边,似颇为满意的瞥了地上一眼,才将扫帚扔了。
真是个疯子,扫个地有什么可高兴的!
看他有返身之状,她连忙闭上眼睛。
榻沿微微一沉,他似乎坐了下来,接着一阵蟀蟀的响声传来,她又是一怔,那似乎是穿靴子的声音……
也是,刚才他鞋子没有穿就出去了,他怎么不将靴子穿上才扫地,现在又要到哪里去……
虽然这些与她无关,她还是微微发着怔,不觉又睁开眼来。
目光恰落在他的手上……他侧身坐着,微微俯着腰,确实在穿着袜靴,手掌翻转间,右手手背红肿触目。
“上官惊鸿。”
瞥了眼地上扫得远远的碎瓷,看他正要站起身来,略一思索,她还是叫住了他。
睿王似乎微微一震,随即返身过来,轻声道:“醒了?再歇一下罢,吃食才刚命人去做……”
他和她说话,总是人模人样的,看去便是流彩谪仙一般,哪有刚才半分古怪——
“你的手,不包扎不上药也不痛吗?”她不想与他多话,淡淡打断了他。
睿王目光古怪地盯紧她,她越发不耐,目光转了转,手探到榻边,将刚才他替她裹伤遗在榻上的药箱抓到身前——拔箭那天,这个箱子就一直搁在这里,倒应了她的厄运。
她也不客气地回盯他,探身出来,将他的手捧放到自己身上,沉着声问,“用哪种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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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她一愣,药箱迅速开了。
什么少爷病!这男人自己似乎爱理不理,这时看有人服侍,动作极快,立刻便将药箱打开,将纱布和其中一个瓶子拣了出来。
他将地上碎砾扫净,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起码她下来的时候,不至于一不小心便扎到脚。
她便替他裹一裹伤吧,二人之间,总归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欠才好。
她淡淡想着,瞥了眼他手上经她精心打弄过的大型蝴蝶结,将他的手推了下来,转身继续睡。
虽看不到,总感觉有丝紧绷的目光从背后而来。
半晌,她听到他淡淡道,我去办点事,稍会就回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并不以为意,管他是不是夜会谁,管他要去办什么事,都和她无关。
发上微微一重,似被人一抚而过,才听得脚步声远去……
“香儿,你出去外面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怎有声音传来?”
郎霖铃狠狠将被~褥一掀,坐起身来。
她旁边另有一张小榻,今晚睿王没有过来睡,香儿侍的夜。
小榻上,香儿听得主子语气不悦,心里一惊,回了声“是”,连忙下榻穿鞋。
帘帐突然被人掀开,她一怒,骂道:“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未经通传便进来,可知这是谁家的营帐,睿王元妃娘娘……”
她声音未毕,已被郎霖铃急急打断,“闭嘴!”
她一愣看去,才猝然发现,进来的是睿王和方明。
她一惊之下,连滚带爬的下跪认错,却见郎霖铃已迎了过去,微嗔道:“爷怎么过来了?她受了伤,皇上又是看在眼里的,你不在那边相陪一下吗?”
郎霖铃说着,方明给她见礼,她略有些急促地颔首回了,实则心里早已沉了下去。
睿王一直没有出声,从进来开始,眼梢自始至终挂着一股沉戾。
这时,他看她走过来,伸手将她搂住,携她到榻上坐下,却依旧没有出声,她心里越发不安,这个样子的睿王,她从没见过,待她,他素来都是温恬备至的。
她正想着,帘帐突然被再次掀开。
正文 187
进来的是景平和碧水。
帐里本炊着烟薄的灯火,香儿为睿王所吓,还愣愣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方明却早捻亮了火光。
这便映得碧水脸色苍愈加苍白。
郎霖铃心头突突一跳。
拘这感觉就像篝火宴上睿王问起翘楚两个丫头时的不安。
那其实本在她预料之中。阻止碧水送被炉,并让其不必通知俩丫头到翘楚帐里侍候,原意就是与翘楚扛一扛,一为打压碧水锐气,好让这个面上对她恭敬、心里却有异心的丫头再不敢倚侍自己是睿王第一个女人而自傲;二也是为一探自己在睿王心里的地位。
然而,睿王当时的神色,让她一惊,突然改了口,说只是临时将两个婢子遣去熬汤。
埤狩猎赛第一局里翘楚虽骄纵,但睿王在第三局仍带她进猎区,后她又截下翘容的箭,保住雪银为睿王府所有,睿王为之不惜和太子硬碰上,并断树以诫翘容。联想起初到围场那晚,那二人车厢里的纠~缠,睿王剥落的铁面,她心里突然便生了丝不确定,怕睿王对翘楚有了欢喜之意。
及至睿王携翘楚及睿王府众人离开,翘楚的话才让她稍宽了心……翘楚说,睿王心里只有郎妃。
然而,回帐之后,碧水却深夜来报,说睿王有事出去,差其拣拾炉被细软并通知翘楚的丫头到翘楚帐里侍候……于是才有了后来打压试探种种。
现在,睿王过来,又让景平将碧水也带了过来,是要计算前事,兴师问罪吗?他果对翘楚动了感情?
翘楚这女子,当初除去让人感觉有些聪慧,倒哪有半分才艺练达的模样,今夜一显技艺,她也吃了一惊,这北地女子竟是如此城府,便连她也看岔了眼。
乐她虽不及,但若真要比拼技艺文才,她便当真不如翘楚了吗?
不,她相信自己的能力。
论才,她绝不输翘楚。何况,她背后还有郎家,更有自十六岁起和睿王相识的知心,睿王怎会舍她而择翘楚?
她心思玲珑多窍,这时细细计量起来,饶是素来镇定,竟也微乱了方寸。
但她却也绝不看前方微微颤抖着的碧水不断向她递来的眼光,看了,反不啻承认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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