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桃依依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19章
端木萱萱看看外面的天色,美艳剔透的脸上羞赧全无,恍然发觉自己被骗了,“银头发的!你不是说子夜才接我,怎么还不到亥时我就已经在宫外了!”
他还没开口,她又忍不住嚷嚷。“我都还没有同我父皇母后告别,他们一定在担心我!你做事非要这么我行我素,不顾别人感受?!”边说边急忙掀起被褥,爬下床,顾不得穿鞋就提着裙摆要朝门外奔去。
他轻挥衣袖,一扇门啪的一声在她面前关上,“我留信了。”
留信?她瞪着关起的一扇门,提着裙角背对他,忽地回首斜睨他,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会这么细心?
他忽略她的眼神,视线定在她提起裙摆而露出的双足上,眼底的温度热了起来,愠色的眼转为深浓,锁住那双白皙小巧的脚踝,像两只纯白的小兔子,静静地安睡在射进屋内的月光下。以前,她喜欢光着脚坐在他怀里,那个时候,他就会用掌包裹住那双小足,然后印上轻轻地吻。
瞧见他专注的眼神,她绯红了双颊,急忙放下裙摆,藏起不该让男人瞧见的玉足,站在原地扭扭捏捏,不知如何是好。
提起床下一双艳红的绣花鞋,他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在她羞赧地表情下缓缓蹲下,略显冰凉的指刚碰触到她的脚面,她就像被电击般猛然缩回脚,他、他要给她穿鞋?
他抬眸,黑澈的眸望进她诧异的眼,那一瞬间,她只觉那双美丽的眸撞进了她灵魂的深处,霎时犹如漂浮在云端,茫茫然不知身处何方。
她敛眸,偷偷瞧着他低下头,毫不在意她的惊讶,继续方才的动作,将她的小脚放进鞋里,动作轻柔利落,像是非常熟练——熟练?!
一股醋味在心底泛开,这个银头发的对这种事情很在行?!
“碰——啪!”两扇雕工精细的门扉被很粗鲁的撞开,发出轰然巨响。
门的撞击声在端木萱萱身后骤然炸响,同时将她心底来不及打翻的醋桶炸的粉碎。
“主子!”
戴青背着厚厚的包袱,乐呵呵的小脸倏地僵在脸上,小嘴张成圆形,两个眼睛睁地像铜铃一样,他的眼睛眨了又眨,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这、这是什么情况?他的主子在给公主穿鞋?!
满屋柔情蜜意的暧昧泡泡,‘扑哧、扑哧、扑哧’,因某人的介入而一个个破裂,消失的无影无踪。
“莽撞的性子还是改不了。”褚临静直起身,语气带着淡淡的苛责。
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戴青的脸儿变得红了,急忙转过头,“呃……那个霓裳和彩袖姑娘到了。”
端木萱萱背过身,缩回穿好绣花鞋的双脚,“快,快让她们进来。”
无视面前两张通红的脸,褚临静若无其事地朝外悠然走去,“今天早点休息。”
与此同时,红雨苑满园的桃花因震怒跌落了一半,哀怨的躺在地上。
“这么多双眼睛,连一个人都看不住!”端木蓝坐在平日里端木萱萱休息的软榻上,心痛的抚摸着塌上的软垫,软垫上的温度早已消失,冰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也一阵冰凉。
满屋的护卫和丫鬟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谁都清楚,此时说话无疑是往刀口上撞。
“说话!”端木蓝横着眉,心痛无比,养了十九年的女儿,就这么被一个不熟悉的男人给‘拐’跑了,而且还不知去向!
底下仍旧一片安静。
端木蓝坐在塌上,想着那身白袍,那银发,那静淡的脸,那沉缓的步伐,气得嘴唇发抖。
“把那银头发的家伙给我抓回来!”端木蓝不知不觉中,竟用了端木萱萱最爱的词儿,思及此,思念爱女的心又痛了一倍。
终于,有个不怕死的家伙,切切诺诺道,“皇上……听说不到酉时,公主就不见了啊,现在都已过了子夜,怕是追不上了……”
“听说?!听谁说?!”端木这才想到一直跟在端木萱萱身边的两个丫鬟,“把霓裳和彩袖那两个护住不利的丫头给我叫出来!”
又一个怯怯诺诺的声音响起,“皇上……听说不到戌时,那两个丫头也不见了,现在都已过子夜,怕示追不上了……”
端木蓝瞪着跪在递上的一干人等,终于体会到,气到极处,真的只能无语问苍天。什么混蛋神医,治病还要把人带走,他皇宫里是没有药材还是没有安静环境?!她的女儿貌美如花,万一、万一那个银头发辣手摧花怎么办?!
底下一个小丫鬟悄悄地抬眸,瞅了眼怒气冲发的端木蓝,表情似是为难至极。怎么办,褚公子留了一封信,让交给皇上,可是皇上从进门开始就发飙,她怎么给啊?
就在小宫女万分痛苦之际,一直在旁没有开口的如鸢突然道,“你把头抬起来。”
小宫女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时,慌乱地抬起头,“是,皇后。”
“有事么?瞧你一副紧张的样子。”
小宫女像是得到救命解药一样,赶紧掏出怀里的信,递给一旁的公公,“皇上,皇后,褚公子留了一封信。”
端木蓝狠狠地从太监手里扯过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横起的眉舒展了些,怒气却显得更盛了,“你们都给我下去,把门关上!四大护卫在门外给我守着!柳锦,如鸢,你们俩留下。”
柳锦和如鸢不明所以的留在屋里,待其他人都退去后,端木蓝面色凝重地开口,“宫里有人害萱萱。”
“什么?!”如鸢柳眉半挑,陷入沉思。她和萱萱在宫内都分外得宠,萱萱被害一定是宫内某个嫔妃嫉妒所为。
柳锦垂眉敛目,凝思片刻后道,“褚公子有给皇上留下线索么?”
端木蓝从信封中拿出一朵干枯的花朵,递给柳锦,“他信上说,这是柳叶桃,一种慢性毒药,接触过此花的人一到三个月内,身上都会留有花的香味。”
柳锦接过花,放在鼻端轻嗅,果然,花瓣虽已经干枯,却仍香味四溢,“臣知道了,一定会在宫内清查。”有味道,查起来就方便多了。
如鸢的手轻搭上端木蓝宽厚的肩,“皇上,既然宫中危险,就让褚公子带着萱萱在宫外吧,也许比较有益于医治。”
“不行,你怎么忍心把女儿交给一个不相识的人?”端木蓝坚决反对。最让他没面子的是,那个银头发的始终无视于他的威严。
“要不,让锦儿出去在萱萱身边保护萱萱?”
如鸢的提议,让端木蓝沉眸一醒,“这是个好办法!”
“可是,皇上你……”
端木蓝知道柳锦要说什么,打断他道,“你放心去,宫内戒备森严,一般人不会闯进来的,何况朕还有四大护卫守着。等把下毒这件事查清了,你去帮我保护好萱丫头。”
“臣明白了。”柳锦垂下的眼眸内闪过一抹笑意,这算是老天重新给他一次机会么?
端木蓝看着柳锦,摸摸下颌,越看越满意,突然放声笑起来,“锦儿!等萱萱病好了,你把她带回来,朕给你做主,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柳锦错愕的抬眸,虽知道皇上对他万分满意,却没想过皇上会如此干脆的把最爱的女儿给他。
“怎么?吓傻了?还是,不愿意我那刁蛮的丫头?!”锦儿也是他看着长大,对萱丫头是什么感情他能看不出来,更何况,萱丫头对谁都非常戒备,又娇纵任性,唯有对锦儿安分乖巧,想必两个孩子是情投意合。
柳锦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儒雅的俊颜微带红色,“谢皇上。”皇上同意又有何用?萱萱这次出宫,褚临静怕是不会让她回来了。
如果,这次出宫真是上天赐给他的一次机会,他该珍惜的不是么。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20章
茹蝶站在一家很普通的店前犹豫不决,店面破旧,门面窄小,是在不像月影楼的大门。她打开手中的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怀着疑惑走进店。
“老爷爷,我找你们店主。”看着眼前白发的老人,茹蝶堆满笑意。
白发老人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少女,“我就是店主。”
“我找你家主子。”钱庄的老板说,找到店主后直接找他们的主子,他们就会通报月影楼楼主,而见不见她,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事了。
白发老人捋捋白而长的胡子,声音略带沙哑地笑道,“小姑娘,我就是这家店的店主,就是主子,你还找什么主子啊!”
“诶?”月影楼楼主是个白发斑斑的老人,不是吧?
茹蝶自腰间掏出如鸢交给她的扇子,递给老人,笑眯眯道,“老爷爷,我知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你能帮我通报一下么?”
白发老人展开扇子,看到扇面右下角的月亮图案,神色一敛,“小姑娘稍等,我这就去,但主子见不见你,可就由不得你了。”
“恩,谢谢老爷爷。”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茹蝶在白发老人的带领下,迈出不起眼的小店后门,穿过杂草丛生的后院,绕过弯弯的一人窄的小路,走了半刻钟,眼前豁然开朗,满园春色映入眼帘,仿若置身于世外桃源。
走在长满绿树的小道上,树荫蔽日,点点柔光透过稀疏的叶缝洒在茹蝶满盈笑意的脸上,熏风阵阵吹过,让她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抬眸,依稀瞧见远方假山后一座楼阁的顶端,清醒的头脑随着与楼阁的距离越来越近,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直到她停住脚步,环视屋内典雅的装饰,才恍恍惚惚发觉自己已进了屋。
白发老人早已离去,帷幔前一个黑衣人冷声道,“我们楼主不轻易见人,你有话快说!”
茹蝶被一声冷哼喊回了意识,定睛端详着黑衣人,好凶的眉毛,好凶的眼睛,好凶的嘴巴,总之,眼前的人是她见过的人中最凶的。侍卫都这么凶,那主子会是什么样?难不成是绿眼睛红头发的怪物?不会吧,传言月影楼楼主人还不错诶……
顾不得恐慌,茹蝶悄声道,“我家主子说,一定要亲手把信交给你家主子。”
“唰!”
黑衣人腰间的剑出鞘,一道白光从茹蝶眼前闪过,这一闪,让茹蝶的腰也跟着一闪,噗通地跌坐到地上。
“黑卫,可不要吓着这位姑娘。”一个低浅含笑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从屋内的右边传来。虽说是斥责的语气,却着实听不出斥责的意味来。
“是。”被换做黑卫的男人收起刀,眼睛重新注视着关起的门,直立如木。
茹蝶朝右望去,看到一个男人从屋旁的侧门走来,水蓝色的袍子松垮地裹在身上,腰间系着雪白的锦带,露出大半个精瘦的胸膛,从没瞧过男人裸露的茹蝶唰地红了脸,来不及观察来人长相,急忙低下了头。
茹蝶听到柔软的声音带着询问再次传来,“你家主子可是当今皇后?”
“正是。”这个楼主可真神通。
来人斜倚在不远处的玉雕凤塌上,“黑卫,把信递上来。”
“是,楼主。”
仔细将信看完,月影楼楼主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既然在下欠了一个恩情,就一定会还。这忙,在下帮了。”
“谢楼主。”茹蝶福身答谢后急忙忙的退出们去,生怕一个迟疑让黑衣人手中的剑抹了脖子。
塌上的人将胸前的墨发撩向身后,“出来吧,紫忆。”
语罢,只见一个衣衫略微凌乱的女子从侧门步出,芙蓉如面柳如眉,满头乌溜溜的黑发用紫青色的绸带挽着,斜插着一支翡翠歩摇,衬着皮肤愈发白嫩。
她的步子极缓,极慢,每走一步,发上的歩摇便随着步伐晃晃悠悠,整个人清新淡雅中透着一股雍容。
“过来,坐这儿。”塌上的人拍拍身边空出的位子。
女子站在塌前不动,似是顾及一旁的黑卫。
月影楼楼主花子絮蓝袖一挥,伴随着一声轻呼,塌边踌躇的人儿落进了精瘦的胸膛,“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该罚。”
许紫忆恬静的脸微微泛红,纤指将自己撑离灼热的胸膛,抬眸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轮廓很漂亮,比一般的男人线条要浅些,眉弯弯的,不是那种英气逼人的剑眉,眼睛亮亮的,透出一种安逸,整个五官看起来很如同他的声音一样柔和。
就是这样一张无害的脸,让江湖人误以为月影楼楼主宅心仁厚,只要别人有难,他一定会仗义出手。而她知道,幕后的他,只是一个嗜血的魔鬼,若说与魔宫的褚莫峰有何不同,恐怕只有这在外人面前看似有些腼腆若书生的面庞,这简直就是他天然的面具。
花子絮用食指挑起许紫忆圆润的下颌,覆上自己的唇,慢慢地吮咬,而后强悍地入侵她唇内,将他的气息烙印上她,狠狠地纠住她的舌,惩罚般的用炽烈掠夺去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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