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桃依依
恨意?
悚然一惊,她倐地收回被他拨开的手,心底因自己的猜测狠狠地颤了一把。
她缓缓地摇摇头,不,一定是他看错了,无论她方才看到了什么,一定是她看错了……她什么都没做,他怎么可能会……恨她?这太可笑了……一定是她太紧张自己的病情,所以情绪不稳定导致出现幻觉……
她回身,镇定地做着深呼吸,而后轻手轻脚地上床,在他身旁静静地躺下。
屋内重新回归安静,静谧地彷似方才一切的情绪涌动,都只是一场幻觉。
直到她的鼻端传来清浅而有规律的呼吸,他的双眸才缓缓睁开,望着头顶的雪白床纱,怔怔地出神。
他微侧首,带着淡淡孤意与冷漠的眼睛望着尽在咫尺的娇颜,眼神交错闪烁,在那朦淡的眼底最深处,开始隐出曾经没有过的复杂、嘲讽、痛苦、挣扎……
他蓦地闭上眼,再睁开,犹如风起云过,连带那万千红尘都一同随风而去……
端木萱萱还是整日留在池月山上,脚边不远处总会跟随着的一个胖嘟嘟的雪白兔子。
她偶尔会帮着戴青整理药草,偶尔去柳锦的屋里聊天谈心。然而更多的时候,她是跟随在褚临静的身后,看他俯身采药,看他修长的身影游走于山巅云雾之中,荡涤着一身的微冷。
与曾经不同的是,他回头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她总是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追逐着、追逐着,追上了,他也只会缓缓地放慢脚步,只有在追丢时,她才会在最慌乱的时候,看到他出现在乱山雨雾中的身影,然后他会牵起她的手,不发一语的带着她离开。
她敏感地发觉,他变了。
自从那日清晨出去,傍晚回来后,就变了。
她不知道他那日出去究竟做了什么,不知道他是否见了什么人,总之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会吻着她的额头,说会永远陪着她的那个人。他碰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的牵手,偶尔亲吻,就连身体间最亲密的接触时,她也感觉不出他曾经的温柔。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始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他的眼角眉梢在曾经的孤傲冷漠中,又多出了难解的讥诮与嘲讽。在看着她时,眼神会变得空幻而迷离,彷佛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然而那种迷离又会很快的消失,在消失的同时,他就会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但是她知道,他还是在意她的。虽然他的行为矛盾而无从解释,但她知道,他的心从未变过。
直到一个下着雨的夜,漫山起着云气,迷蒙得一阵阵谁也看不见谁。
他很晚回屋,她已经熄了灯,她以为他今夜又不会回来,直到听到门外的动静,她才燃起灯,疾步走到门前,惊讶地发现带着一身的雨水的他站在门口的位置,幽幽地望着她,屋外的雨风撩拨着他的衣袍,吹出阵阵冰凉。
他的银发湿淋淋地贴在身后胸前,雪白的衣袍因雨水的拖拽重重的垂下,脚边汇流出一片水洼。
她震惊地吸口气,急忙转身取来帕子轻柔地擦拭着他的脸颊,“怎么湿成这样?”她记得,他曾经在雨中弹琴都可以丝雨不沾的。
悠悠的烛在桌上摇曳,他的眼睛变得愈来愈朦胧,氤氲着他眼底深处的伤。他注视着她.没有言语,优美莹薄的唇抿得更紧,他的脸上依旧淡漠,却又似在平静之下正用着全身的力量,强忍着某种的撕裂心扉的疼痛。
擦拭半天,他没有任何反应,雨水不住地从他的发下滑落,根本无法擦拭干净,只能换下这身湿透的衣服。“静?”她担忧地又唤了声,温软的小手抚上他的胸膛,娇小的身躯贴近,“把衣服先换了。”
那声呼唤,似是触动了什么。
他突然之间有了动作。
‘砰’地一声,他反手一甩,竹门被重重地关上,接着他单手一抄,将她揽进怀里,同时转身,几乎在瞬间就将满脸错愕的她腾空抱起固定在门板与他不断起伏的胸膛之间。
他的动作让她不得不用双腿圈住他的腰身才能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她紧紧地环住他的颈项,“你……”
来不及说出第二个字,红润的唇瓣在迎面而来的清透气息中被他封缄。
她震惊地承受着这个强烈地近乎掠夺的吻,他冰凉的手紧紧地箍着她的腰,隔着单薄的衣料贴着她的肌肤,让她忍不住一阵颤栗。他像是沉浸许久突然之间迸发的猛兽吞噬着猎物般,几近饥渴地吻着她,将舌喂入她的口中,吞咽她急促的喘息。
他的手倐地一用力,轻易地撕裂她单薄的中衣,冰凉带着雨水的大掌探入她的腿间,有着薄茧的指腹划过肌肤,撩燃起一道火焰,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在他摸索着她最柔软的一处的同时,他的唇逐渐下移,在她雪白的颈部留下一处处的痕迹,就在她意乱情迷之际,他的指揉捻着分开她,下一瞬撩袍深深地进入她。
她因他的冲刺而弓起身手,在他的吻下轻泣出声,全身每一处都紧紧地绷着,几乎无法承受他。
他身上的雨水浸染了她的中衣湿淋淋地贴在身上,冰凉的薄唇滑落到她的颈间,她的呻吟与轻泣,在烛光投射出的晕染温暖中,混着他的闷声。
她紧闭着双眸,小手拼劲地抓紧他,娇小的身躯承受着他愈来愈猛烈的冲刺。
他逼迫她,她紧靠着竹门无处可逃,他悍然地给予一切,不容许她的拒绝或逃避,在她达到巅峰尖叫的同时,他抽离她释放了自己。
她瘫软在他怀里,朦胧间只感觉到他将她轻柔地抱起来,摇晃,震动,一会儿之后,她再度平静,只是这回后背贴着的不是冰凉的竹门,而是柔软的床铺。
她全身虚弱,疲倦几乎睁不开眼,耳朵里还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以及心跳声,以及他并不比自己好很多的喘息。
她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但是被他抱在怀里,枕在他的胸前,她渐渐地失去意识,进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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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二天,端木萱萱直到晌午时分,才从梦中醒来。
平日里,她虽然也不曾早起,但也没睡到过这么晚!她匆匆起身,发觉身旁已经空无一人。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离开,如今枕褥已凉,他留下的体温早已不在。
垂首瞧见散落在地已经撕裂的中衣,她脑子里立刻闪过昨夜的点点滴滴,粉撇的娇靥羞得通红。
在床第间,他对她总是极尽温柔,即使时而的霸道也没有昨夜的狂野。
她猜测过很多,最后只能将他昨夜的失常与他近日来的反常举动联系在一起。看来她有必要找他好好谈一谈。
昨夜没有机会开口,但是从现在开始,她有的是时间。
端木萱萱撑着酸疼的身子,起身梳洗过后,才走到衣橱前。伸手拉开衣橱,里面整齐地叠放着花子絮为她挑选的最爱,最下面的两件是普通衣裙。她的眼睛在上下游移,脑间回现花子絮的话,良久良久,她取出一件绯红的高腰束带裙,顺便取出它一旁薄如蝉翼的雪白纺纱。
提裙迈出房门,门口卧着一团雪白的东西,她垂眸一笑,无论她多晚起,总会在开门后看到这个胖家伙。
她单手撑膝俯身,另一手抚摸着乖巧的胖兔子,“我们去找静静。”这是她每次逗弄褚临静时最喜欢叫的名字,每当她喊出那两个字,都能看到褚临静唇角微微抽扯的弧度,然后她就会开怀地捧腹大笑,这只胖兔子也会很捧场地在她身边蹦跶。
“他不在。”
一道冷淡而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飘来。
端木萱萱一怔,拾起身,看到一身白衣的褚君怡站在自己的面前,“你……回来了!”自白云谷分离,褚君怡去了镜月国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想起褚君怡的身份,端木萱萱想尽量表现的友好,又怕过于明显引起怀疑,因此说话有些迟疑。
“嗯。”褚君怡古怪地看了眼端木萱萱,“静哥哥最近几日都会在练药房,特意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
“任何人?”也包括她?
看出端木萱萱眼底的受伤,褚君怡隐隐觉得在她离开的日子中有事发生,“你跟静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连刚回来的褚君怡都看得出她与褚临静之间出了问题……
端木萱萱俯身抱起笨重的兔子,“你回来了就先休息吧。”嫣然一笑,她撩裙旋身离开。
“这里还住得惯么?”端木蓝坐在桌前,望着在他面前有些局促的端木于若与一派自然的冷白云。
“很好。”
“我可以为你重新找……”
冷白云含笑打断端木蓝的话,“不用,在这里跟于若一起住就可以,若重新找地方我们母女俩又要分开。”她唇角的笑并未延伸入眼,眼底是端木蓝看不到的嘲讽。
‘为你’?多好听多温馨的两个字。如果在许多年前,她或许还会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但是她再也不是那个为他掏心掏肺的冷白云,那个爱他的冷白云早随着那场大火化为了灰烬……
“也好,不勉强。”既然这样,冷白云就不必以他的嫔妃之名入宫,少了很多麻烦,如鸢也不会多想。
“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不要委屈了自己。”端木蓝深深地望着冷白云,抬手想要碰触她的脸,却发觉那边是冰冷的面具,随即将手落在了冷白云肩头,轻轻拍了拍,转首对端木于若道,“平日里父皇忽略你了,对不起,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端木于若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来不敢过多注视的人,因这句温情的话慢慢红了眼眶,“谢父皇。”
端木于若一直望着端木蓝的背影,直到那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她似乎都还舍不得收回。
“没出息!”
低斥从身后传来,端木于若一怔,“母亲。”
冷白云粗鲁地拽住端木于若,将端木于若拉至身前,强迫她看着自己,“看看我的脸!他要是有心,我的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还有如鸢那个女人,你也不要被她骗了!”冷白云的眼在提及如鸢时几乎迸发出火光。
端木于若吃痛地拧眉,“……是。”
“啧啧!冷谷主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美人儿可是用来疼的。”戏谑的声音顺着敞开的窗户飘进屋内,冷白云蓦地松开了手。
下一刻,冷白云转身朝外走去,端木于若因声音的陌生而好奇跟了出去。
冷白云在空荡的园里扫视一圈,没发现任何身影,“你怎么跑到宫里来了?”
“呵——这天底下,还没我不能去的地方。”说话之人的声音如清泉流荡,却又在其间多出了流光溢彩的华丽。听出是男子的声音,让端木于若忍不住想要窥探其貌,想要看看究竟什么样的容颜也能配得上如此动听魅惑的声音。
“那位美人儿,不用找了,我就在你身后。”
略带调戏的声音再次飘出,冷白云与端木于若站在园中一同回身。
“抬头。”
似是受到这声音的蛊惑,端木于若按着指示抬眸,一个坐在屋檐的红衣人映入眼帘,待定睛瞧个仔细后,双眸不禁睁大,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艳羡,低低自喃,“这世上竟有如此美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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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阳光蒙在箫凤的发梢,在风中荡起一片墨浪。他斜斜勾唇,“谢谢夸奖。”他的声音轻盈而悦耳,似乎对端木于若的反应非常满意。
冷白云对端木于若使个眼色,端木于若轻轻颔首朝屋里走去,冷白云跃上屋顶,声音不似与端木蓝说话时可以装出的清淡,而是略显低沉的沙哑,“找我?”
箫凤身体后倾,双臂撑在屋顶上,微侧首望着一旁的冷白云,“我想,你大概知道了如鸢的秘密。”
冷白云谨慎地眯起眼,细细看了箫凤一番,“你也知道?”
“当然。”箫凤笑起来,随着身体轻微的颤动,足上的白云铃铛“叮铃铃”地响起来。
冷白云心底泛起一股冷浪,忽觉自己无论什么事,都无法逃避箫凤那双艳红的眸,也或许箫凤似乎知道所有人的秘密,他只是选择性地说与不说。
这样想着,她不再有任何隐瞒,“我知道如鸢的秘密,你想说什么?”
“交易。”箫凤扬眉,眼底有着略显兴奋的光芒在闪烁着。
又是交易?虽然每次与箫凤的交易都很划算,但她想不通,像箫凤这样一个人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与谁交易,他想要任何东西,都可以自己得到。
冷白云勾唇笑开,“这次是什么交易?”
箫凤洋洋洒洒地扬起笑,懒洋洋的将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在屋顶躺下,“我知道你进宫的目的,我帮你达成心愿。”
冷白云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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