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桃依依
她身上香甜的桃花气息索绕在他的鼻端,让他忍不住俯首想要更加贴近她。
他的鼻尖在她被泪水浸湿的脸上不断地摩挲轻蹭,而后抵上她的鼻尖,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气息相融,近到只消微微一碰,唇便会碰上。
他的双臂搂着她娇软的身躯,他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无法忽视心头那愈来愈重的悸动,她的气息似毒般一点点地浸入他的身体,让他欲罢不能。
“萱萱……”他轻声低喃,呵出的气温温地拍打在她的脸颊。
她虽哭得一片迷离,但是她知道,她清楚地感觉到他逐渐增近的距离,她知道他冰凉的鼻尖抵在她鼻尖,也知道,他拥着她的手开始慢慢地在她的背部摸索……
她甚至知道这是不应该的……
可是,怎么办……
她无法抵挡,她爱他,想要拥抱他,亲吻他,想要感受他在爱欲情浓时炽热的体温,想要看到他对自己的欲望……
她无法拒绝他……
该怎么办……
谁来告诉他,如何才能停止这种疯狂的想法,谁来阻止这疯狂的举动……
她的手迟疑地攀上他的腰身,紧紧拥住。
他半垂着眸,望着她颤抖的睫毛尖挂着晶莹泪水,微微一颤,就滑了下来,“萱萱……”他的唇慢慢地,缓缓地朝她靠近,朦淡的眸子开始变得浑浊。
她轻启氲满泪水的眸,杏眸迷蒙如梦,“静……”怎么可能,眼前这个自己倾注一切去爱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哥哥,这真是她此生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她沙哑而甜美的嗓音,简简单单吐出的那一个音节,让他的理智彻底崩溃。
他不再犹豫,将她猛地扯向他,在她猝不及防之际,冰冷的唇却如火一般炽烈地覆上她颤抖的唇,攻进了她的唇齿之间。
她如垂死挣扎般拼命地攀住他,抛开心底的一切阻碍,闭上眼告诉自己,最后一次,就让她最后再放纵一次……
激烈的炽热狂吻中,两人衣物渐渐滑落,他拦腰一抱,大步朝床榻走去,将轻盈如柳的娇躯放置在床内,俯身深深地、狂热地吻住她。
他俯身的瞬间,满头银发如瀑般将她莹白光滑的身躯遮住,长指轻勾,绮罗纱帐飘下,锁住一室春光。
纱帐掩住春光,掩不住细碎的呻吟及低沉的喘息,不断地从纱帐后逸出。
窗外的雨势由小转大,在屋外完全遮住了屋内爱欲的声音,化为噼里啪啦的雨声,浇灌着满园花色。
不知下了多久,雨渐渐的小了,天边也出现一抹夕阳静静地晕染天空。
风吹进屋内卷起雪白纱帐,悄然无声。
沉寂的屋内,纱帐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帐内一只修长莹白的手掀开纱幔,紧接着修长的双腿跨了出来。
褚临静取来一旁椅子上雪白的中衣,裹上那道完美得足以魅惑所有女子春心的赤裸身躯,然后坐在床边没有动。
他的脸,依旧是雪样的白,冰样的冷,几乎看不出情欲过后的痕迹,亦或者说,预想中的欢爱并没有发生。
停顿片刻,他抄起一旁的外袍,正要穿衣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双纤细的手臂将他紧紧地搂住。
“对、对不起……”她抱住他,散乱的发落在他的身后遮住流泪的脸颊。真的对不起,她克制自己不要想,但还是忍不住,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没有应声,注视着窗外景色的清眸缓缓垂下,望着自己腰间那双勾得紧紧的双手,而后抬手,轻缓而强硬地掰开紧勾的十指,平缓开口,“没什么好对不起,你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而已。”
而她的心意,却是再也无法将他看做一个可以去爱的男人。
从今往后,他在她的心里,就只能是哥哥。
哥哥?
呵,他在心底冷冷地呵出一口气,三年前,知道怡儿是他的妹妹,而三年后的如今,他又多出了一个妹妹。
他的声音是温如水,淡如风的清冷音调,一如往昔的平缓无波。这样的声音,让她的心又狠狠地揪了起来,连带环住他腰身的手也收得更加紧。
他拿起衣袍,刚要起身,又被她固定在了床边,她倔强地不让他走,却也不开口。
她柔软的双峰紧紧地贴在他的背部,呼吸喘息间就能让他的所有情绪都在顷刻间决堤,更是让他想起了,方才在他怀里,最紧要关头时她的不断退缩与避讳,以及眼眸里浓重的罪恶感。
那样的眼神,让他深刻而恐惧的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拥有她……
他的眼神沉静地一片死灰,再也没有片刻犹豫地将她的手指一颗颗掰开,而后动作利落地穿好衣袍,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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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月色清明、清凉、清碎。
一抹月下白如雪、清如光的身影揽琴静坐在屋顶,自屋顶望下,宫内灯火处处,园中的绿色花红色也在清淡的月光中尽揽眼底,偶尔,还能听到远处暗暗的笑声宴语隐隐传来。
静眸淡垂,银发散落,长指绕动间亘古的琴音悠悠响起,如空谷回音,若有若无,而后似是被风拖起般轻盈的飘起来,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周身,空气中弥漫的风气愈来愈大,渐渐地扬起了他的发,飞烟般随着风势腾起,荡在空中悠悠飘散。
风势渐缓,银丝依旧飞扬。
连绵如缕的琴音和着倦意浅浅流淌,仿佛月下山间流淌的溪水,倒影出清冷的月,冷、而寂。
一道纤影陡然翻跃而上,他修长的指轻轻一抖,旋律转缓,方才氲在琴弦间的种种感情荡然无存,只留下纯粹的音律在继续回响。
裘双双对琴音的转变先是愕然了一下,而后哑然失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也会有孩子的举动。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挡她看清他的心么,他对端木萱萱的感情明明白白地宛如一张白纸,是藏也藏不了的。
裘双双是这样想的,但是她错了,褚临静并不在意自己的心被别人寐探,他只是不想,将这份他珍惜的感情同其他人分享罢了……
她没有走向褚临静,而是在落脚的地方敛裙坐下,仪态依旧的端庄。
“皇后,大概是信了我的。”这次,她没等他开口,径自说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的事,说起来真的很奇妙,在褚临静找她说起这件事之前,她从未意识到过自己的母亲曾经是宫中的人,而且是一个与当今皇后关系亲密的人。她向来是淡然的,身为江湖中人的她连江湖都懒得涉及,何况是皇宫这个勾心斗角的大染缸。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格,当母亲在世时,说起与皇后的关系,她也只是淡淡的笑笑,并未听进去多少。
她这一生,除了有关褚临静的事,其他的,都不在意。但是,慢慢地,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连褚临静的事也让她感到疲惫,那之后,就真的是看尽繁华的平静。直到,褚临静再次出现,以进宫为条件替她医治时,隐藏十多年的情,才再次泛滥而上……
她抬眸,望向褚临静,意外地看到褚临静的眉间多了几道细纹。这个消息,他应该高兴的,为何蹙眉?
以往,说起如鸢,褚临静心里最多的是仇、是恨,但是,当他看过那封信后,除了仇和恨,还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夹杂在里面,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那封信,让他的计划动摇了一分,仅仅一分。
见他沉默不语,裘双双问道,“玉麒麟在你手中,你却迟迟没有行动,我知道你顾及的是什么。”
他没有反驳,她又接着漫漫开口,“既然最终一定会去做,何不早早结束?”
想起端木萱萱,裘双双的心紧了紧,“如果你是担心她,那我作为女人告诉你,她不会责怪你的,毕竟,你是为了救你娘……”纵使心底再讨厌端木萱萱,涉及褚临静的事,她也不会刻意歪曲,况且,在褚临静面前,这点小伎俩,一定会被拆穿。
‘娘’那个字刚刚说出口,一直漫漫而弹的琴戛然而止。
裘双双怔了一下,真的讶然了。今夜,他两次的行为都让她琢磨不透,因为真的,有些反常。
很长很长时间的沉默。
褚临静终于抬起了眸,淡淡朝已经转为疑惑的裘双双望去。
“如果,”他的眼睛是淡淡的颜色,几乎要与月光融为一体,但是里面,却充满了太多的情绪,以至于微微一眨,便会将他冰冷淡漠的面孔打破,“如果,我娘并不是我娘……”
裘双双愕然了一下,觉得他的话很像绕口令,况且这句话从沉静冷漠的他口中说出,听得她当真有点想笑,但是,他说的如此认真,这让她唇角的笑意到了唇边却没有涌出来。
她知道,他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但是这句话,真的很让她意外。什么叫‘如果我娘不是我娘’?
“你、”她的眉动了动,“这句话,就是字面的意思?”
他收回视线,也是在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在恍然间觉察,纵使,他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一丁点的感情,但是在内心深处,他是将她当做朋友的。相对于其他人而言,她真的算是,朋友。
他微微颔首,银亮的白发加上雪白衣袍,还有他眉宁间化不去的清冷,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寂寞如古的孤独。
这一顿首,让裘双双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她多想上前,去抚平他紧蹙的眉,却终究是没有勇气。
有了一次的越界,她不想让他对她更加反感,至少表面上,她不能再破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她以一个淡然无欲的样子在他身边停留了十年,证明他不讨厌她,既然这样,她便不能打破这种平和。
想起今夜提及如鸢时,他的反应,裘双双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该不会……”
纵使她再不忌讳,这样的猜测,她也只能表现于她的表情,而不是开口说出来,尤其是在皇宫这样的地方。
她慢慢地垂下
眸,盯着自己的指尖。这几日,他一直出宫寻找着什么,难道这个,才是他放弃端木萱萱而后又进宫的理由?他进宫,原来不只为端木萱萱要嫁给柳锦,同样,也是来找答案。
原来,他与端木萱萱是兄妹……
难怪他会放弃,难怪他会不甘心……
这一刻,裘双双一直紧绷的心,悄悄的松了,连总是笼着倦意的眉头都淡淡地化了开。
转眸间,她再次疑惑了,隐隐觉察到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仅是这样,褚临静为何还让她不断地向如鸢套话,既然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他还在查什么?
风吹散了她的发髻,她扬手拢了拢,“你,对这个真相,还在怀疑?”
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然后摇了摇头。
他与端木萱萱的关系,已经是事实,在那封信上说得清清楚楚,他是如鸢的孩子,真讽刺,他爹还是他爹,他娘却不是他娘……
但是这个事实,使他对如鸢的印象,没有丝毫的改变,他心中的那个娘永远不会变。
所以,他一定会找到他娘死去的真相……
而箫凤的话,他现在要去证实。只是,如果箫凤所言属实,他究竟要怎么做,这才是他一直挣扎的问题。
裘双双望着褚临静脸上的挣扎之色,正要问些什么,轻盈的脚步声却从远处传了来,她的嘴只是动了动,
两人都是练武之人,很快地就听了出来,默然相视一眼,敛起所有的情绪。
“是皇后。”裘双双侧眸望去,正好瞧见一抹身影的转过回廊,正朝这座苑落而来,微微讶异,“她并没有约我呀……”
褚临静立即就揽琴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在风中扬了起来。
他静静地望着款款而来的如鸢,眼神中分不清是什么,“皇后见人,向来是不需要通知的。”就如让谁死一般,向来不需要理由。
说完,眨眼间,她的余光只捕捉到他发尾一抹的银光,便不见他的人影。
她又是一讶,因为他语气中隐藏不住的讽刺。
转眸瞧见如鸢已经走进园中,她微微一叹,缓缓拔下绾发的钗环,“看来,要翻窗了。”
说完,便从另一侧跃身而下,恰好落在她房间后窗的外面,打开窗轻轻一翻就跃了过去,而后顺手脱去外裳,估摸着时间悠悠朝梳妆台走去。
如鸢本就是来谈心,就没有让人传话,只是在门外轻轻唤了声。
裘双双在门外故作惊讶地应了声,而后疾步走去开门。
如鸢听到木椅推开的声音,想来裘双双正在梳洗准备睡觉,果然,门开后,看到裘双双一手拉着她进去,另一手将木梳插进了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发髻上。
“皇后,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裘双双热情地将如鸢拉去坐在椅上,脸上满是诧异,“您有事,让人传个话我就过去,您这么远跑一趟多累。”
如鸢望着裘双双,觉得哪里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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