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桃依依
。”戴青说的时候洋洋得意,好似褚临静做事情带着他是无限光荣的事。
前段时间?破旧的废宅?小袋子是说,褚临静在前国师府查身世的事吧。
戴青看着端木萱萱眼神渐黯,神色有些不对,也不知是那句话让她想起了什么,本就粗心大意的他没多想,忽地,想起了什么,觉得应该告诉端木萱萱,急忙站起来朝端木萱萱走去,在端木萱萱疑惑下俯过身去。
戴青拉了一个木椅在端木萱萱身边坐下,探头探脑地朝周围望了望,确定这间屋子没有其他人,这才悄悄地开口,“萱萱公主,你知道主子母亲的事么?”
萱萱以为他说的是褚临静想要唤醒玉麒麟找出洞仙剑救母的事,点了点头,而后神色严肃道,“这种事,在宫内不要乱说。”
戴青吐了吐舌头,“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这不是跟公主你说呢么。”
“哎——主子好可怜,也不知道找到凶手没,都这么多年了……”戴青喃喃低语,说得分外委屈,仿似这些煎熬他切身体会过一般。
端木萱萱今日还是一身红衣,戴青犯嘀咕的时候,她正起身朝外走去,‘凶手’两个字让她蓦地止住了脚步,猛地旋身,佩环叮当作响。
“什么凶手?”端木萱萱蹙眉,近日的憔悴让她此刻颦眉的模样,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这下戴青不懂了,萱萱公主刚不是说知道这件事么?
戴青走过去,站在端木萱萱面前,低了近一个头,踮起脚尖凑在端木萱萱耳边低低道,“公主你不知道主子的母亲是被害死的?”
端木萱萱顿时怔住,良久。
褚临静的母亲是被害死的?
他这么多年来都在找凶手却依旧没有头绪?
霎时间,褚临静那张清俊冷漠的容颜浮现在眼前,酸涩与心疼同涌上心头,几乎从她的胸腔满溢出来。
那么清傲不可一世的一个人,原来,心底有伤,而且无可挽救。
若是其他人,或许,她的心不会揪地这么厉害,但是那个人是褚临静,不只因为她爱他,更因为,他看起来便是个不需要同情的人,而这样的人越是知道他的苦他的痛,就越是让人容易心怜。
平日嘻嘻哈哈的戴青,看到端木萱萱的神情,忽而就安静了下来,好似端木萱萱心里的痛从身体里、心里蔓延了出来,忧伤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让他也受到了感染。
原来,萱萱公主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瞒着公主?
端木萱萱的眼中,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了戴青的存在,她缓慢地转身,又缓慢地走向方才离开的木椅,再缓慢地坐下。
而后,她缓慢地抬起头,心里很痛,却没有流泪,大概近段时间让她流干了泪,又或者,太心疼,疼得没有了任何感觉,她只是目光被水雾淡淡的迷了一层。
戴青看着端木萱萱投来的目光,心跟着倐地一收,不自觉地低头去躲开。
“他、还没有找到?”凭他,这么多年竟还没有找到凶手么?
戴青不知应何如接下去,因为他隐隐约约地感觉,主子自从又一次见过箫凤后,变得有一些不一样。以前,主子总认为是褚莫峰害死了他娘,但是,那次之后,每次提及魔宫,主子的脸上不再有厌恶,虽仍会蹙眉,但那种感觉却似乎是淡淡的懊悔。
见戴青不语,“这么说,还没有?”他为何从不告诉她?这种事有什么好隐瞒?
隐瞒?想到这个词,端木萱萱在心里微微一愣,他是在刻意隐瞒?一定是这样。
若不是刻意隐瞒,那日说及玉麒麟之事时,他是一定会说到的。
戴青摇摇头,又点点头头。
戴青模棱两可的答案,让端木萱萱更加心计,“到底有没有!?”
“好像有吧……”戴青抓抓脑袋,“主子以前认为是他娘的死与他爹有关,所以每次提及他爹,都很厌恶,但是自从又一次见过箫凤之后,主子似乎对他爹的想法就变了。我在想,或许是不是因为主子已经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才改变了想法。”
箫凤?那个红衣的妖娆男子?
想起箫凤对褚临静的感情,端木萱萱蓦地一股气,一下子站了起来,而后又觉得自己的可笑,竟在跟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这才慢慢地平静心情。
端木萱萱咬了咬唇,在思考着什么,而后用手撩了下耳边的发丝,拂到耳后。
戴青看着她,吐了吐舌头,纵使她此刻的神情有些凝重,她的姿态,看起来依旧很娇俏。真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就不管怎么做都偏偏那么完美。
端木萱萱起身,在戴青怔愣中朝外走去。
戴青一看,急忙上前拉住她飘起的一点点衣袖,“你干嘛去?该不是会……是去问主子吧?”
端木萱萱眼神很奇异,“你认为我,不该问么?”
戴青哪里敢说不该,“该、当然该,这是当然要问的,呵呵。”可是她要是问了,他可怎么办呀?主子一定知道又是他说漏嘴的!
端木萱萱看出他的难处,勾了勾唇,“你主子哪次真的罚过你?他只不过是表情凶了点罢了。”
端木萱萱说完,已经走了出去。戴青却还在原地思考那句话,经端木萱萱这么一说,似是还是那么一回事儿,主子好像还真没罚过他呢,只是表情看起来很吓人罢了!
戴青想着,眉眼乐呵呵地笑开。
*****
端木萱萱找到褚临静的时候,褚临静与裘双双正在屋内说着什么,见到她进屋,裘双双正要说出口的话蓦地止住。
这让端木萱萱有种被人拒之门外的感觉,好似裘双双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这种感觉,太过明显,让她一瞬间没能将表现在脸上的不满收回来。
“请你出去,本公主有话说。”端木萱萱微微扬起下颌,敛起裙摆姿态婀娜地迈过高高的门槛,朝屋内走来。
裘双双展颜一笑,淡淡的,最适合她的笑容,而后微微颔首走了出去。
端木萱萱没有再动,站在原地望着褚临静,分不清是怒是怨,还是无奈。
她低低的叹了声,那叹息像悠悠的溪水,慢慢地流向远方,“为什么要瞒着我?”
褚临静先是一怔,而后余光扫到门外一个弹出来的脑袋,虽不明白具体是什么事,但也知道某人又说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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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被褚临静无意地一扫,让本来查探‘形势’的戴青倐地缩回了脑袋,转身一股气儿地远离是非之地。
褚临静垂眸,看了下自己露在衣袍外的银靴,这才抬眸看着端木萱萱,然后慢慢站起身,“你指什么?”
他那么认真地看着她,让她的脸微微有些红。
她刻意闪烁了下眼睛,隐藏自己有些浮动的心绪,朝一旁走去坐下,“你娘她,是被人害死的?”
褚临静眼波流动,却不是荡漾涟漪的水波,而是冰冷的寒流般刺骨。
他垂眸掩起目光,端木萱萱本就仔细地看着他,他这一极小的动作自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神。
“你真的是故意在隐瞒我?为什么?”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刚在来的路上,假设过很多猜测,最后都被自己反驳,他的隐瞒,到底是因为这个凶手不能让她知道,还是这个凶手已经早已被他除去,无须再费心多解释已经解决的事?
“从前你以为是你爹,所以除了憎恨,你别无选择。但是现在你的想法变了,是因为知道了真正的凶手,对不对?”端木萱萱盯着褚临静的眼睛,一字字地慢慢说着,很有逼迫的意味。
褚临静闻言蹙眉,发觉戴青对端木萱萱说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多。
见褚临静没有反驳,端木萱萱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隔着雪白的袖袍抓住他的手腕,抬眸直视进他清淡的眼眸,“以你的性子,一旦知道凶手一定会竭尽所能地除去。但是在宫外时,并未见你有过任何异常的举动,除过白云谷就是池月山,一直到后来我进宫,你也跟着进宫,看起来你并未用心去寻找那个凶手。”
端木萱萱说得愈多,褚临静的表情看起来反倒愈平静,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被他覆起的眸底缓缓地漾着雾气。
“究竟是还没寻到凶手,还是,即使你,也无法动凶手半分?”她在轻轻的叹息间慢慢地说出这句话。
红袖覆在她的手上,她的手覆在他的袖上,这么一句说出,虽然他没有失态地抽离手腕,她却明显地感觉到,他手腕的僵硬。
端木萱萱不知道是前面那句还是后面那句引起了他的变化又接着补了一句,“你没去寻反倒跟着我进宫,除过阻止我嫁给柳锦,莫非……凶手,在宫中?”
她没忘,褚莫峰曾经是国师,更没忘褚莫峰曾经与父皇是挚友,这样的地位在宫里,很容易受到嫉护,沈玉溪被害,源于宫中的明争暗斗也说不定。
缓缓地,褚临静抬起漂亮的清眸,反手握住她有些凉的手,轻轻摩挲,“没告诉你,是因为不想你担心。”
见他承认,她微微松了口气,勾唇无奈地浅笑道,“你不告诉我,我才会担心。”
他拉着着她,在一旁坐下,低垂着眸,看着握在他手中的她的指,如芝如兰,很是好看。他反转过她的手心,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的手心慢慢摸索,“凶手,我动不了她。”
指尖的触感带着细微的瘙痒,让她有些想笑,但是他的语气低低的,连眼神中都掠过一丝黯然与挣扎,让她快到嘴边的笑意无论如何都没能笑出来。
动不了的凶手,“难道是因为在宫中位高权重?”也不大可能,他连她父皇母后都不怕,会怕谁。
能让他忌讳的人,不应该是由于地位。
那还能是什么?
她猜不到,或许是因为看着他的眼眸,让她莫名的感到难过,也或许是过于沉浸在他的情感中,没能有过多的心思去猜。
他没摇头,也没点头,跟没再说一个字,就那样孩子气般地慢慢摩挲着她的手心,低低垂着眸。
两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直到门外裘双双的声音响起——
“皇上来了。”裘双双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彩袖通报般的紧张,只是简单的在陈述事实。
端木萱萱蓦地一下,几乎跳了起来。若在以前,她也许不会,但是在知道褚临静与她有血亲关系后,变得心虚了。
转首朝门外看了眼,恰好看到端木蓝独自一人正迈进园中,想来跑也是跑不出去的,正要转身朝里屋的屏风后走去,却发觉褚临静的手已经紧紧握着她,不松半分。
“你!你放手啊!”端木萱萱眉头紧紧蹙起,瞪着褚临静,还不忘急忙抬起来再瞅瞅屋外一点点逼近的端木蓝。
“你放手啊你!”
褚临静像个倔强的孩子,手指不松一点,也不看她,另一手悠闲地端起茶杯,品着香茗。
“你再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就——”
端木萱萱感觉自己从未这么狼狈过,在挣扎中绾好的发也有些凌乱,几缕散下飘在耳侧。看着端木蓝越走越近,她简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上。”裘双双淡淡的问候声在屋外不远处响起。
端木萱萱正说着,一听裘双双的声音,情急之下想都没想,狠狠地朝褚临静的脚踩去。
褚临静没想到端木萱萱竟做了个比他更孩子气的举动,脚尖突传来的疼痛让他在瞬间松了手,端木萱萱则来不及心疼就朝屏风后跑去。
站在屏风后,端木萱萱大口的喘息,暗自咬牙朝外面的褚临静瞪了一眼。
很险的,端木萱萱刚躲到屏风后,端木蓝就走进了屋,后面还跟着裘双双。
“皇上。”褚临静站起,来微微颔首,不是因为端木蓝的身份,而是将端木蓝看做一个与自己父亲同辈的长辈。如果没猜错,他知道端木蓝是为什么亲自来这一趟。
褚临静不常有的问候,以及语气的认真,让端木蓝微微怔了下,而后点头笑了笑,在一旁坐下,“裘姑娘,你也坐。”
说完,见裘双双大方地坐下,没有丝毫宫中的那些女人的做作,忽而想起冷白云,又急忙将思绪转回。
“我听皇后说了,你娘与她曾经是最好的姐妹,皇后也说要收你为义女,但是你说,不会在宫中久留。”端木蓝想了想,“既然这样,朕不勉强,但是,你可以将这里当做你另一个落脚的地方,想要来的时候就来,就当是陪陪皇后。”
裘双双闻言,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谢皇上。”看来特意去找皇上说清想法,还是有用的。
褚临静闻言淡淡地看了眼裘双双。
端木萱萱在屏风后听到端木蓝说如鸢要收裘双双为义女时,惊讶地睁大了眼,在心里更是对如鸢窝了一口气。
但她没想到,让她对如鸢更震惊的在后面——
端木蓝敲着茶几,炯炯有神的眼眸笑意盎然地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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