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桃依依
醒来后一直不曾插话的彩袖,此时终于抬起头冲着端木萱萱猛挤眼睛。
端木萱萱不小心余光瞥见正冲着她挤眉弄眼的彩袖,微偏螓首,好奇道,“彩袖,你眼睛怎么了?”
“啊?”看到褚临静转向她这边,彩袖急忙道,“没事,没事,我在欣赏那只鹰,呵呵,你看它睡觉的样子多可爱!呵呵,哈……”喔,天哪,公主以前对感情就大大咧咧,她见公主这段时间主动粘着褚公子,以为总算有点开窍,谁知竟在褚公子面前说起和锦大人的关系,还说得不亦乐乎。
端木萱萱听到彩袖表扬那只和她分享温暖的鹰儿,翻翻眼,不理会她继续对褚临静道,“也不知道锦哥哥什么时候能出来看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你知道么,以前在宫里,公务再繁忙,他都会抽出时间来看我。”在勾心斗角的深宫,锦哥哥比她那些亲哥哥还要疼她,虽然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但是她打心眼里信任他,当做自己的亲人。
他看着她,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想法,反问她,“你那么了解他,怎会猜不出他什么时候来?”
她撇撇红唇,把头重新枕回他的臂弯,声音有些闷闷的,“我现在宫外,不是宫里,锦哥哥没有那个时间跑来跑去,何况……”
眉心微微一拢,他移开被她当做枕头的胳膊,她后身一空,凌晨的凉气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侧眸低垂着眉端详另一肩上的无心,伸出刚放在她腰上的指,轻柔地抚摸着无心蓝灰色的羽翼,如墨的眸流转着不明所以的情绪,被掩在长睫下的瞳眸逐渐地变得透明,泛出一种琉璃般的晶莹,淡淡的,如同烟雾散在空气中的颜色一样。
端木萱萱咬唇,瞅着他极尽温柔的指抚在那只鹰儿身上,心底涌出一股酸味儿,意识到自己的反映,暗骂了一句自己的可笑,真蠢,她竟在跟一只鹰儿争风吃醋!
她尖尖的下颌抵在膝上,微微扬头瞧着他,依旧的安静,依旧的清冷,依旧将她阻挡在心门外,相识的这些日子来,每每和他相视,她总是极尽所能的想要看出他的想法和情绪,但他却像一座冰雕,只有美丽的外表,却始终让人琢磨不透。
不怕,不怕,她暗暗攥紧了拳头,下了狠心,她端木萱萱岂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倒,总有一天他要让她对她笑!我就不相信这天底下有人不会笑!
“喂,那只鹰儿到底有什么好,看你对他多温柔。”温香暖玉明明就在右边,他的眼睛却看在右边,真是莫名其妙。
他没有移开视线,只是淡淡地回答,“它叫无心,可是比人更有心。”
她的心,微微一怔。
他的语气淡然,那种淡然不是看穿了整个红尘,不萦一丝情感的淡然,而是有着太多爱与怨,想要竭力超脱的淡然。
不知何故,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压在她的心口却似千斤的石头,重的她喘不过气。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43章
白云谷,云帝国的东北方向,越过山谷的北面便是魔宫的势力范围。在这片青翠的山谷中,烟雾弥漫,透过萦绕在山谷上空淡薄的烟雾,谷下是大片大片的色彩,五彩缤纷,美不胜收。此时,正午的阳光照着苍翠的幽谷,雾气缭绕,映着满天的柔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风轻轻地吹拂,将谷里千万朵花吹地随风轻摆,零星的花瓣飞到空中,悠悠盘旋,如空中飞舞的美女,又如彩云飘浮,赤霞腾飞,微微旋转,慢慢飘浮。
在山谷的崖闭上,有一个不大的洞口,被周围的青草树木隐隐地遮掩着,只露出不大的一片黑暗。
借着日光从洞口望进,洞壁凹凸不齐,完全没有谷里的秀美之色。细细的聆听,能听到有汩汩的水声从洞的深处传来,深洞之终,是一个石门,在层层石门之后是一个密室。
初进石室,扑面而来的是渗骨的寒冷,室内被冷气充斥着,宛如云朵般漂浮在空气中,从石门前的石阶步下,抬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清水池,在对面透过雾气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个床大小冰雕的台子,上面盘腿坐着一个中年女子,左边半边脸上带着铜色的面具,却依稀能看见一条已经愈合的狭长伤痕沿着鼻子蔓延到右眼角。
一个黑衣男子恭敬地站在一旁,直到冰床上的女人睁开眼,才开口道,“玉麒麟似乎从宫中丢失了。”
“喔?”此中年女子正是端木于若的母亲,冷白云。听到玉麒麟丢失时,露在外面的另一只眼笑意越来越深,带动那道疤痕纠结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狰狞,“这不是正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好机会么?”
想对于在端木于若面前的恭敬,在冷白云面前,恭敬中还带着一丝丝的紧张,“端木蓝找七星剑魂追查玉麒麟的下落,玉麒麟貌似已经丢失了三四年。”
“三四年?”冷白云哼了一声,“这叫恶有恶报,他端木蓝为人不衷,连镇国之宝也会弃他而去!”
“七星剑魂已经查出玉麒麟在褚莫峰手中,知道此事后如鸢似乎避开端木蓝,在找月影楼的人帮忙找玉麒麟。”
听着随若的汇报,冷白云从冰床上走下,朝几步之遥的一池清泉走去,随若立即转身背对她,随后她开始宽衣解带,一步步走下冒着冷气的冰泉,背后凝白的肌肤上是一道道丑陋的疤痕,爬满了整片背。
“褚莫峰?当年的那个国师?”没入冰水中的冷白云,舒畅的呼出一口气,撩起冰水轻轻地洗着另一半没有带面具的脸,不屑的讽刺道,“难道她和褚莫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来她如鸢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收起恶毒的口气,冷白云平静道,“随若,去查出褚莫峰和如鸢到底有什么关系。我要让端木蓝看清他宠爱了多年的女子,骨子里其实也就是贱人一个。”
“至于,那个端木萱萱,她现在跟着褚临静,只要她身上的寒毒一天不解,她就还会来我这白云谷,就先随他们去吧,不要妄动。”
随若背对着冷白云的眸闪了闪,“是。”
“你还有话说?”
随若迟疑一下,道,“小姐,很想念谷主。”
“你倒是关心她,可她在乎你么?”冷白云陡然睁眼,“三年前那个野丫头求我赠药救褚临静的情景你应该不会忘吧?”
随若黯然的垂下眸,“记得。”
“不争气的东西!记得就不要把她放在心上!什么情啊爱啊的,只不过是骗人的鬼东西!你为她拼命,哪天死了,她也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是。”
阳光明媚,大地生意盎然。被雨水冲洗过的绿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翠绿的光,更加生机勃勃。
褚临静三人经过半天的路程,在路边找到一家茶馆暂且休息。
端木萱萱手肘撑着木桌,纤指抵着下颌,美眸半眯,瞧得却不是左边的风景,而是右边快要流口水的店小二。
店小二手中端着茶壶,正在往桌上的杯中倒水,眼看水就要溢出茶杯,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右边看。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摄人心魂的大美人,看看这凝脂般的肌肤,细如柳的眉,宛如琉璃的眸,坚挺的鼻,玉雕似的薄唇,整个人如白云一般幽远飘渺,再瞧瞧那银发,简直更为这仙人般的姿态凭添了一分……
暗暗抹去嘴角边的口水,店小二边觑着一旁美人,边倒着茶水,忍不住暗自叹气,真他娘的,同是男人,人家怎么就长得这么精致……
彩袖低着头,不住地抖动着肩,忍着不笑出声。
“小二哥!”
蓦地,被勾去心魂的店小二听到左耳边的唤声,赶紧将脑袋从右边转向左边,对上了端木萱萱一双水波盈盈的眸,暗自惊呼一声,原来,这边也是个绝色呀,还是个女的,刚刚怎么就没注意呢。
端木萱萱螓首微偏,撑着下颌给了他一记娇媚至极的笑靥,“小二哥,水满了。”
“啊?喔,喔。”店小二一低头,发觉水都快流到桌边了,急忙拿起抹布擦拭,痴傻地冲着端木萱萱笑道,“姑娘,不好意思,我这就擦,这就擦!”
店小二边擦桌子,边偷偷地瞥向褚临静那边,褚临静只是静静喝茶,丝毫没有被店小二的视线影响,仿佛快被看穿洞的人不是他。反倒是一旁的端木萱萱,一双美眸喷出的火都快要将店小二煮熟了。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44章
端木萱萱纤指戳了戳店小二的手背,嗔笑道,“已经擦干了。”
店小二被这一戳,才发觉本就斑驳的桌子已然被自己擦掉了一层皮,“好了,好了,那三位慢用。”
“呀!”店小儿才转身,就一个狗吃屎趴到了地上。
端木萱萱轻呼一声,急忙走上前,“啊,对不起小二哥,你瞧,都怪我这脚没放好,你没事吧?”
瞧着美人脸含歉意地对自己道歉,店小儿胸口不可抑止怦怦直跳,结巴着,“没事,没事,没把姑娘的脚绊了就好,呵呵。”
端木萱萱摆着腰肢走到店小儿面前蹲下,只听又一声惨叫,她忍住笑,嗓音酥软地担心问道,“小二哥,你又怎么了?”
店小二憋着通红的脸,举起一只手,指指另一手,端木萱萱一低头,仿若才发觉自己的‘错失’,“对,对不起,你看看我,这脚怎么又放到你手上去了!”
“没、没事……”被她这一撒娇轻嗔,加上流转的娇媚眸光,店小二顿时脸红心跳,哪还管被踩的失去知觉的手。
端木萱萱移开脚,店小二缓缓抽出被踩得直觉全失的爪子,另一手撑着地晃悠悠站起来。
蓦地绽放出一抹笑,端木萱萱含羞带切地将茶壶递给面前狼狈的人,“小二哥,诺,茶壶。”
那乍然绽放的娇羞,让店小儿刚站稳的身子险些再次跌倒,急忙稳住酥掉的腰,伸出接递来的茶壶,然就在茶壶碰触到手的瞬间,整壶水一下倒翻在身上,“啊,烫死了!”
“啊——真不好意思,我怎么笨手笨脚的……”
“没,没事……姑娘别过来就好……别过来……”店小二连滚带爬地抱着壶赶紧远离是非之地,
“哈哈!”彩袖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瞧瞧公主那娇羞的样子,哈哈,装得太像了,连她都信了。
褚临静望着店小二落荒而逃的背影,蹙了蹙眉,“玩够了喝点茶,一会儿还赶路。”
端木萱萱这才收起笑容,抿着嘴坐回座位上,“他瞧着你看,你为什么不给他点儿颜色看!”那个臭店小二,竟敢盯着她的人看,太可恶了!
“这种人当做苍蝇就好。”他压下一口茶,看向她,徐徐开口,“到是你,不要……”
“你说什么?!”
一声怒吼,打断了褚临静的话。
三人转首望去,几个大汉围着一个年轻人,气势汹汹。
其中一人‘砰’地一声将手中的大刀砍入木桌,满脸的胡渣因嘴唇的蠕动起起伏伏,“你小子不想活了!敢说老子错了!”
一听到有人吵架,端木萱萱顿时觉得无比新鲜,刚才因店小儿盯着褚临静猛瞅的怒气立马烟消云散,精神大振,眼睛霎时绽放出万丈光芒,兴致勃勃地对褚临静道,“你瞧,有人吵架呢,刚出来不久,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就能‘欣赏’到吵架,我运气真好!”
等等,那个被欺负的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在哪儿见过?她出凌云宫后也没走多久,也没见过几个人,只有那夜住客栈,那就是……是他?!那个她清早起来,盯着她看的书呆子!
她用胳膊撞撞身边的褚临静,“是他!”
褚临静抬起半晌都没用的眸子,水晶般的晶莹剔透,动人心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几个大汉,最后落在前日见过的那个男子身上,平静的脸终于有了变化,细眉微微收拢,表示出不悦。
“小姐,是那天和我们一起住的人,怎么他旁边的那个小男童不见了?”彩袖也认出了人,悄悄地趴到端木萱萱耳边嘀咕道,“要不要让褚公子出手相救啊?我看他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看那几个人多凶!万一真把他砍了怎么办?”
“这位大哥,在下不是那个意思……”那日的男子起身,想要解释。
砍桌子那个男人身边的瘦子打断他,“不是那个意思?!大哥,你不要听他狡辩,我看他就是欠打!不给他点颜色看,他不知道你的厉害!”瘦子一看对方是个文弱书生,更加嚣张。
这一嚷嚷,周围几个座位上零零星星的几个人都回过头,朝那一桌望去,皆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我真的不是……”
大胡子把陷入木桌的刀重新提起来,举到男子眼前,“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老子我今天跟你杠上了!”
“我……”
“我什么我?!给我闭嘴!”大胡子走上前,不耐烦地已到砍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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