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 作者:狐小采(起点vip2013-11-30正文完结)
春好摸着脑袋琢磨半天,终于明白过来,偏巧这个时候谷梁鸿立在门口,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见他到了,杨二郎更加害怕,看看苏落看看他,想解释,谷梁鸿淡然一笑,摆摆手:“我来看看春好的伤势。”
苏落道:“不用看了,都那举着刀杀人了。”
谷梁鸿其实不是来看春好伤势的,春好是怎样的情况杨二郎天天向他禀报,他其实是来找苏落的,大早晨的不见了她当然担心。
还是给春好把了脉,一切正常,又叮嘱杨二郎一番,同苏落两个人回去自己房里,仆人们早已把早饭准备好,油炸馒头片,蜜枣莲子粥,三样素菜一样荤菜,甜汤,小牛肉的包子,布满一桌子。
苏落坐下抓起一个油炸馒头片就吃,谷梁鸿一如既往的,拿来热乎乎湿乎乎的手巾给她擦手,他一边擦她那里不停的吃,从小习惯了如此,师父才没有时间告诉她饭前必须洗手。
“这样狼吞虎咽的,身子大好了。”谷梁鸿用汤勺舀起一点汤喝了,当真是大户人家的风范,喝汤居然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偏头看看吃没吃相的苏落,笑道。
苏落点点头,一手拿着一片馒头,她最爱吃油炸食品,咽下口中的食物道:“不痛了。”
谷梁鸿拿起手巾擦拭了下嘴角,好像是习惯,其实嘴角什么都没有,把汤推在苏落面前,示意她吃一点,这对胃口有好处,然后道:“这样啊,今晚可以……”
苏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幸好是转过脑袋,否则就浪费了一桌子的饭菜,谷梁鸿急忙抚摸她的后心,取笑道:“怎么,草木皆兵了。”
苏落歪着脑袋看看他:“吃饭时间,不准打情骂俏。”
谷梁鸿扶正她的身子,笑道:“我说今晚可以不用讲睡前故事了。”
苏落蹭了蹭面颊,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于是点头继续吃饭。
谷梁鸿却只是喝了几口粥,饭后吃茶,他的面上一直冷着,适才苏落和杨二郎表演的那一幕他非常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有必要提醒苏落,她是女主人,杨二郎即使是总管也还是仆人,他试着用一种苏落能接受的方式来劝说她,不希望她和府里的男仆走的过于亲近,以免让人说出闲话。
“落落,即使别的女人和外面的男人私通,哪怕她怀了外面男人的孩子,都不会丢我谷梁鸿的脸,因为她们已经与我无关,你不同。”
苏落深吸一口冷气,大眼忽闪忽闪,半晌才吞吞吐吐道:“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谷梁鸿怔住,不知苏落这个表情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略一迟疑,于是模棱两可的道:“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苏落拉着他的手哀求:“大叔,那孩子是无辜的,你既然能成全董竹音,就应该也成全筱兰薇。”
谷梁鸿心里一颤,不动声色的呷了口茶,果然有事情发生,淡然道:“给我说个详细。”
苏落就把今天早晨目睹筱兰薇想堕胎的事告诉了他,还以为他能高兴,因为他一直想给这些夫人寻个归宿,张初五只是他捡回来的叫花子,还好打发,董竹音和周祖成有那种关系,也休的有理有据,窦璎恶贯满盈,驱除出去也算正当,围堵郑氏和筱兰薇,都是明媒正娶,不是那么容易打发,苏落没料到的是,谷梁鸿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他突然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差点蹦到苏落身上,他怒吼道:“死性不改!”
苏落盯着那茶杯的碎片,慢慢抬起头看他,目光中是森寒之意:“你生气了?”
谷梁鸿也发觉自己失态,踱到一边负手而立,并不言语。
苏落走了过去,绕到他面前,看他因气而惨白的脸色再问:“董竹音和周祖成私通你为何不生气?筱兰薇和别的男人私通你为何这么生气?”
谷梁鸿知道她已经多想,试着解释,却没等开口她抢着又道:“你是不是还在喜欢她?”
谷梁鸿蓦然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刚刚自己的态度是很容易引起误会。
他这样一迟疑苏落当他是默认,突然喊道:“她是你的初恋对么,难以忘怀对么,既然如此你为何让人家守了十多年的活寡,你就是个混蛋!”
她大骂出口,谷梁鸿呼哧举起手,又是停在半空没能打下,苏落却使劲把他推坐在椅子上,然后跑了出去。
跑去哪里?没地方可去,别说在凉州,就是在大明她都可以说是举目无亲,正徘徊,门房来报:“夫人,您师姐,墨绯烟,她来了。”
大师姐?她来作何?
随着门房去了前面待客的厅堂,果然,墨绯烟仍旧是该红的地方红该绿的地方绿该蓝的地方蓝该紫的地方紫,总之,就像一个满脸油彩的戏子,眼角挑着高高的黑线,看人总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样子,不笑都是风情万种,一笑更是万种风情。
“师姐,你怎么来了?”苏落在想,这会不会又是师父墨子虚的什么鬼把戏。
正文 162章 男人也需要卖身
墨绯烟一身绚紫,涂着紫色蔻丹的手拎着宝剑,笑了笑,不是妩媚是狐媚,用宝剑托着苏落的下巴看了看:“丫头,脸色不好,谷梁世家虐待你么?”
苏落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和谷梁鸿吵架的事,含糊的搪塞过去,拉着她回来自己房里,正好遇到外出的谷梁鸿,两个人照面,她忍了忍,若无其事道:“大叔,我师姐来看我。”
谷梁鸿点点头,看墨绯烟道:“墨姑娘有心了。”
墨绯烟眼睛习惯的斜着看上去,无限倨傲:“主要是不放心我师妹,可别给什么人欺负。”
她本来是一句玩笑话,谷梁鸿以为苏落把刚刚的事告诉了她,扫了眼苏落,淡淡一笑:“都是她欺负我的。”
墨绯烟不得不垂眸来看,捏着苏落的面颊就像一个浪荡子轻薄一个良家妇女:“她浑身没有二斤肉,若何能欺负得了你。”
谷梁鸿嘴角勾起一抹笑,在苏落脑袋上轻轻拍打一下:“姑娘不懂四两拨千斤吗。”
墨绯烟就把苏落搂在怀里:“丫头有这么大的能力,是不是因为那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
谷梁鸿兀然的哈哈大笑:“真不愧是姊妹,个个嘴巴这么刁。”
苏落夹在中间,看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非常合拍,越看越不对劲,急忙推着谷梁鸿道:“我和师姐有话说,你去忙,西街的账该收了,东街的货还没送,城北的酒楼订几套瓷器,城南的纸扎铺要几箱粗纸,快走快走。”
谷梁鸿被她推出去好远,边走边想。西街有什么账?东街要什么货?城北哪家酒楼要瓷器?城南又是哪个纸扎铺要粗纸?为何没听各个商号的掌柜跟自己禀报,再者,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数量庞大商号应付不来,也没必要自己出面。
忽然,他呵呵笑了,回头看看已经不见了苏落和墨绯烟的背影,这丫头,有心机,立时就高高兴兴的去忙了。
把谷梁鸿支走,苏落连茶都没有给墨绯烟奉上。急着问她来找自己作何,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惶惑不安。谁知墨飞白只是淡淡道:“等你师兄。”
她说到做到,果真就是等墨飞白,傍晚墨飞白来找她,和苏落打了招呼就带着墨绯烟走,走了几步回头看看苏落。欲言又止,那艰难的表情让苏落一辈子都没有忘记,感觉出大概是有什么事发生或者即将有什么事要发生。
墨飞白和墨绯烟离开谷梁家后,回到住宿的客栈,面见等在这里的是墨子虚。
墨绯烟看看墨子虚道:“师父,您把我叫来何事?”
墨子虚看看墨飞白:“你先出去。我单独和绯烟说。”
墨飞白应声退出,其中的事情他已经得知了大半。
墨绯烟对别人一副凌厉模样,在师父面前还是非常乖顺。放下手中的宝剑,然后规规矩矩站在墨子虚面前。
墨子虚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后道:“墨宗有好多规矩,其中一条是,下山执行任务的女弟子若是和对方涉及到名节问题。必须把童贞留在墨宗。”
墨绯烟突然站起:“师父,您让我……”
墨子虚看她紧张兮兮。换了一种表达方式:“师父知道你一直很喜欢飞白,所以决定成全你们。”
墨绯烟冷不丁有点糊涂,刚刚说什么任务,突然跳跃到她和墨飞白的感情上,不知师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然无论怎样,假如能让自己和墨飞白在一起,天崩地裂都是小事,她跪在墨子虚面前,欢喜道:“真的么?”
墨子虚没有立即点头,沉思片刻道:“你只要杀了谷梁鸿,师父对你和飞白网开一面,放你们走,离开墨宗,找个地方男耕女织,过一种普通人的生活。”
杀个人而已,虽然对方是给她印象不错的谷梁鸿,但比之墨飞白,世上任何男人都不值一提,墨绯烟道:“谢师父,我保证完成任务。”
墨子虚见她轻松答应也非常高兴,话锋一转道:“没那么轻松,谷梁鸿的功夫深不可测,你杀不了他,可是落落意乱情迷,迟迟不下手,所以师父才让你去,杀他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必须让他喜欢上你,就像他喜欢落落一样,那样你才能有机可乘,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出卖肉体。”
墨绯烟登时坐在地上,满面欢喜如浮云慢慢散去,露出惊惧惨白的一张脸,怯怯道:“师父,我只喜欢飞白。”
墨子虚态度立时强硬了许多:“可你还是墨宗弟子,我说了,杀了谷梁鸿,你就离开墨宗。”
墨绯烟不停的晃着脑袋:“师父,我不能做对不起飞白的事情。”
墨子虚骤然大怒:“那好,那你就一辈子留在墨宗,一辈子不要想和飞白成亲,这件事我让绯月去办。”
他阔袖拂去,起身便走,墨绯烟突然抱住他的腿:“师父,您让我想想。”
墨子虚叹口气,重新坐下道:“我也只是这样说,或许你根本不用那么费力就把谷梁鸿杀了,如果你同意,今晚就是你和飞白的洞房花烛夜,这,应该是你求之不得。”
墨绯烟终于点点头,她心里清楚谷梁鸿的厉害,那么容易杀了师父何必使用美人计,也知道自己必须要付出什么,啪嗒!一滴泪落下,她可是个刀刮骨头都不会哭的人。
墨子虚让她出去,换墨飞白进来,虽然已经猜出大半,墨子虚说出之后墨飞白还是拒绝:“绝对不可,我曾经和绯莲有过那么一次,都已经对不起落落。”
墨子虚愤愤道:“你别忘了,落落现在天天晚上被那个恶毒的男人搂着,你怎么就对不起她了。”
墨飞白试着和他讲道理:“你让绯烟去执行任务,不必非得用这个办法。”
墨子虚凛然道:“首先,这是墨宗的规矩,我不能打破自己定下的规矩。其次,假如我不这么做,你以为绯烟会心甘情愿的去执行任务吗,她即使去了,会用心的来谋划杀谷梁鸿吗,唯有用你为饵,她才会去,就像当年的绯莲。”
墨飞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牙咬欲碎,暗暗想,他那些狗屁规矩原来都是另有目的,我墨飞白在他那里做完棋子做诱饵,现在还需要来卖身成全他的计划,我不杀他,天理难容。
墨子虚知道他心里抗拒,威胁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墨飞白苦笑道:“假如你不用落落,你猜我会怎么做?”
然后,师徒两个用目光对峙……
墨子虚笑笑:“没办法,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你敢背叛我,我唯有找你的软肋,今晚是你和绯烟的洞房花烛夜,为师不打扰你们。”
他说完走了出去,留下墨飞白如树桩杵在那里。
洞房花烛夜,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无限向往无限遐想无限美好之事,可是墨飞白却是欲哭无泪。
这也非天字一号房,简单的一张床,地中间一方木桌,几把木椅,唯有那床上樱色的幔帐,透着些许的暖意。
墨绯烟平素的高傲荡然无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都不知放在哪里合适,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虽然她无数次的梦想和墨飞白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墨飞白脑海里想的都是苏落,她十岁时说:“这样,我们也可以成为夫妻了。”
她十二岁时说:“师兄,你做我父亲好不好,因为你最疼我。”
她十四岁时说:“师兄,你会一辈子守护我对么。”
她十六岁时说:“师兄,师姐说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嫁不出去,你娶了我吧。”
她赖在他背上不肯下来自己走,她缠着他讲睡前故事,她想吃糖人半夜他们两个就偷偷溜下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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