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 作者:狐小采(起点vip2013-11-30正文完结)
差个高衙内之意是,那家伙也对自己恋慕很久,面前这几位都是,她感叹,四个男配悉数登场,凉州要热闹,自己要麻烦。
野鲜不花和脱欢久别再见苏落,野鲜不花率先道:“安平公主,本王听闻有邪教之人在此闹事,是以过来查探。”
苏落心道,区区民间的一小撮老嬷嬷,值得你这么个大人物来亲自查探,稀奇。
脱欢也道:“安平公主,小王是去京城给皇上进奉今年的朝贡之物,顺路来看看公主千岁。”
顺路,从瓦剌去京城好像无需路过凉州,苏落心道,你这路顺得太远了。古怪。
一干人落座,屋子里的空气都变了味道,谷梁鸿耐着性子忍着脾气,逐个的招呼吃好喝好,还得违心的装着非常热情,这些个男人,都是自己的情敌,虽然都是他们一厢情愿的事,怎么也还是感觉别扭。
一顿饭吃完,各自回去住地。
桌前只剩下谷梁鸿和苏落。谷梁鸿灌下一口酒,看苏落正抓着半只羊腿啃的满脸是油,他轻声道:“落落。我很不开心。”
语气淡淡,声音柔柔,目光濯濯,但苏落感觉得到他内心的折磨,放下羊腿。舔了舔油腻腻的手指,其实,她真的就这么无动于衷吗,刚刚一顿饭狼吞虎咽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慌乱的心思。
“我饿呢。”她顾左右而言他。
谷梁鸿夹起一口酒酿丸子塞进她口中,继续道:“我又很担心。”
担心什么,无非是怕苏落移情别恋。还担心野鲜不花等人之下不知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苏落大口嚼着,呜呜道:“我还是饿。”
她真的饿吗,是一直没有想好怎么来开解谷梁鸿罢了。
于是。谷梁鸿又夹起一根辣味肉条塞进她嘴里,托腮看着她吃没吃相,语气一转:“我又很开心,因为,名动天下、竞相追慕的苏落竟然是我谷梁牧风的娘子。”
苏落咕嘟嘟灌入半杯茶。漱漱口,觉得自己有必要来开导他一番。于是道:“大叔你听说过没有,有些女人适合偷情有些女人适合暧昧有些女人适合嫁娶有些女人适合暗恋有些女人适合仰慕。”
谷梁鸿再呷一口酒,她苏落总能语惊四座,不知当下又要说出什么振聋发聩的道理,暖暖一笑:“这恐怕又是你杜撰的歪理。”
苏落很认真的:“正理,比如前街的姚二嫂,她风情万种,她狐媚至极,她哪怕看头公猪都暗送秋波,于是很多男人为了和她偷情,私下里做了攀爬她们家墙头的竹梯,据说还弄了个凉州竹贵。”
谷梁鸿笑笑,没听说过这件事,小丫头手抄本看多了,发挥得淋漓尽致。
苏落继续道:“比如后街的顾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喜欢写诗作词,喜欢男人对她无限的赞美,和这个不错,和那个也好,玩暧昧,全凉州的男人差不多都是她的蓝颜知己,蓝颜你懂吗,我从手抄本上看到的,但人家从不越雷池一步,所以为了给她写情书情诗,又出现了凉州纸贵。”
这件事谷梁鸿倒听闻过,但后边的凉州纸贵定然是苏落的夸张。
她还道:“比如张初五,她就非常适合娶回家做老婆,朴实,善良,温婉,贤惠,勤俭,勤劳,所以钱掌柜据说想对官府申请看能不能给张初五做个好妻子牌坊。”
张初五谷梁鸿熟悉,苏落夸赞的也没错,但后边的好妻子牌坊当然是她的添枝加叶。
她把椅子挪到谷梁鸿面前,自己被自己杜撰的故事引起了兴致,眉飞色舞道:“比如东街的楚姑娘,她人美性子好,但总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相当清高,据说她有洁癖,不能让任何人碰她的东西,而且喜欢素食,这样的女人唯有暗恋,娶回家她不让你碰,然后整天促膝而坐的看星星,你说怎么生活。”
话到这里谷梁鸿抬手擦了下她嘴角的肉渣,沉思下道:“你呢,说了一圈,我猜,最后这个适合仰慕的女子是你吧?”
苏落羞臊的笑笑:“你干嘛这么直接啊,不过还就是这个意思,天下的男人都仰慕我,说明我不错,说明你眼光更好,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何愁眉苦脸。”
谷梁鸿赞同的点头,忽而问:“假如天下的女子都仰慕我呢?假如今晚我们家里来了四个仰慕我的女子,然后你得热情的陪着她们吃酒聊天。”
苏落豁然而起:“你敢!”
谷梁鸿促狭的一笑,把一只鸡腿塞到她长大的嘴巴里。
正文 203章 错把仇人当友人
天气进入五月,切切实实暖和起来,谢了杏花开梨花,这是人间最美的季节。
这一日听闻野鲜不花前来府里做客,苏落慌忙出逃,那野人是司马昭之心,她当然晓得做客是借口,看自己才是真,不想与他再有什么纠葛,唯有躲避起来,躲在府里都怕给他找到,于是索性离府而去,七绕八绕,一路往北,后花园都没敢停留,出了角门继续跑,心想即使野鲜不花想见自己,家人也找不到,她怕的不是野鲜不花,怕的是谷梁鸿又不开心。
万事万物都讲个缘分,等她逃了一阵后,眼前突然一亮,人就定在那里,面前是座梨园,横着看方圆应有十亩,风乍起,一场壮观的落花之舞,片片瓣瓣,铺天盖地,唯有她最喜欢的皎月之夜才可以与之媲美,她惊呆了半晌,飞奔冲了过去,伸手去接梨花落瓣,淡紫的衣裙旋起,于茫茫梨花雪中像盛开的鸢尾,格外的醒目。
这座梨园属于谷梁世家,主人们诸如谷梁鸿等,不过问这些小事,管理者们诸如杨二郎等,只计较收成,仆人们只闷头干活,这如仙的美景被所有人忽略,却在这个春日里遇到了苏落,仿佛伯牙遇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我想,这些梨花不枉此生了。
苏落激动得穿行的梨花中,左看右看,跑东跑西,摸摸这朵嗅嗅那枝,兴奋之情无以言表,忽而感觉身后有声音,猛一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再跑几步,好像有人跟踪自己,用心的找,还是没有。望眼前一层厚厚的梨花落瓣,她轻轻的躺了上去……
不远处有个人在看她,看那梨花雪中的她,仿佛生长出来的另外一棵花树,比梨花更美更生动。
这年轻人身材颀长,面庞俊秀,一袭白衣溶于雪白的梨花中极难发现他的存在,唯一有存在感的,就是他披散在肩的黑发,腰间插着宝剑。抱臂倚靠在一棵梨树上,笑吟吟的欣赏,不为梨花只为人。
“巧笑解迎人。晴雪香堪惜。”
他按捺不住心思,出口吟咏而出,亮亮的眸子里有些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就像秋水笼着寒烟,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愫。
苏落听到有人说话。左右转着脑袋看,也就望见了这位年轻的公子,他倚在一棵高大的梨树下,气度雍容闲适,满眼是笑,阳光从梨枝的缝隙倾泻在他脸上。斑驳迷离,美的恰到好处。
苏落感觉自己躺在梨花落雪中应该很诗意很唯美,但对方也许觉得很囧。所以立即从满地梨花中爬起,行止间裙裾上纷纷落下沾住的梨花,对这年轻的公子道:“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那公子浅笑如风,柔和且轻松:“我是赏花人。”
这样啊,苏落大咧咧道:“我们是同道中人。我之前都不晓得这里有片梨园,你看看。太美了,美到我都不知如何来描述,应该画下来。”
她仰着脑袋四处看,还沉浸在无边的美景中,那公子走近她,抬手,忽而又停下,看看苏落头上粘着一瓣梨花若粉蝶,本来想替她取下,觉得这样很美所以放弃,道:“既然是同道中人,可否邀姑娘同在下一起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风拂过,吹得苏落面上柔柔,踟蹰下,谨慎的看看他,酝酿半天的才道:“好耶。”
于是,两个人穿行在梨园中,有一阵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描写梨花的诗句差不多全部吟咏出,有一阵就彼此沉默,苏落仰头看花,公子牢牢看她。
畅游半日,累了同坐在一处横斜的梨树枝干上歇息,苏落不安分的踢着双腿晃来晃去,信口问那公子:“你拿着剑,不会是来此赏花这么简单吧。”
那公子踌躇半晌,眼前是美景美人,感觉自己说出的话有些扫兴,但还是诚实道:“你说的对,我是来杀一个人。”
他以为苏落这样的姑娘必定会骇然失色,也差不多想逃遁,熟料想苏落满不在乎的道:“跟你有仇。”
那公子颇有些意外她能够处变不惊,想着或许这姑娘是装着平静,点点头:“仇深似海。”
噗!苏落吹开坠于自己面前的一瓣梨花,耸耸肩道:“那我没办法劝你了,我觉得,杀人不如赏花,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打打杀杀不如吃吃喝喝写写画画。”
那公子怅然道:“无奈,这是我的使命,也是宿命。”
苏落跳下树干,于他面前来回溜达,亭亭身姿曳地紫裙,窸窸窣窣蹭着满地的雪白,美煞,不是很赞同他的观点:“也许你的使命是错误的,也许你的宿命是可以改变的。”
那公子的目光随着她来回浮动,有些东西憋在心口,浅浅一面又不好多言,顿了顿试探的道:“很难,假如你不喜欢我杀人,我可以试着改变使命和宿命。”
苏落立定在他面前,很认真的:“我当然不喜欢你杀人,你这样好看的男人,是应该鼓捣琴棋书画的,或对月高歌,或花下独酌,或迎风起舞,或灯下观书,杀人多晦气。”
被她这么直接的溢美,那公子羞赧的笑笑,长出口气,沉吟半天,仿佛再下什么重大的决心,终于道:“那我想想。”
能让一个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苏落感觉自己很伟大,又坐回他身边,天南海北的闲聊,看看时间差不多,之夜应该回府,遂与他相邀梨花落尽之前再来同赏。
那公子欣然答应,目光幽幽的,心里是安难不住的欢喜,忽而问:“敢问姑娘芳名?”
苏落拈花而笑,打了个谜语:“我的名字,与此情境有关,你猜猜看。”
这公子拂开花枝看她,考量下她的话:“你该不会叫梨花?”
苏落咯咯的笑:“我家丫鬟才叫梨花,我姓苏,名字就是,梨花落落春深深的落。”
苏落?突然,这公子满脸的暖意渐渐散开,渐渐结霜,渐渐冰冻,喃喃自语似的:“苏落,苏落,苏落……”
苏落看他呆呆的目光,用梨枝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继而把梨花衔在口中,看着他笑。
那公子定在那里良久,眉头蹙起,郑重的问:“你认识鱼仙姬吗?”
苏落决计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奇遇,她以为所有的奇遇故事都书写在那些作者苦心孤诣编撰的手抄本里,她是个凡人,今日遇到一个同喜欢梨花的男子已经是最大的奇遇,于是心无城府的道:“那个妖男,认得。”
那公子嘴角勾出一丝冰冷,像笑却似有若无,忍着什么心事,黯然问:“你为何这样说他?”
苏落偏着头看着公子,自己还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因为他老是缠着我师兄,还有,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只是因为喜欢我师兄,就被他给杀了,他还多次想杀我,这样的男人不是妖是什么。”
这公子扶着树干的手已经攥紧了拳头,不漏声色的问:“姑娘看在下呢?”
苏落就盯着他认认真真的看:“你长的很俊,待人谦和,喜欢诗文,更同我一样喜欢美景喜欢梨花,你不是妖男你是美男。”
这公子的手渐渐舒展,看她大眼眨啊眨的无限天真,道:“或者你看走眼了,所谓人不可貌相,也许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苏落摇头:“你一定不是,我从你的眼睛看得出。”
这公子兀然的荡起一片笑,按了按腰间的宝剑,拿过她手中的梨花插入她的鬓发,好好的端量她一番,意味深长的一笑:“姑娘,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人。”
说完,跳下树干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落正纳闷,这人很有礼貌的,为何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忽然发现林中又一个蓝色的身影一闪,是墨飞白找来,他脚步急急,心事重重。
“落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满脸焦虑和紧张,仿佛苏落正处于龙潭虎穴而非良城美景下。
苏落嘟着嘴道:“还不是为了躲避野鲜不花,大叔不喜欢我同他们来往的,所以我就逃之夭夭,于是就逃到此地,师兄,你看看,这么多梨花,太美了。”
墨飞白上下把她打量一遍,万分担心的样子:“你没有怎么样吧?”
苏落有些奇怪:“没有,你为何如此问?”
墨飞白看了看远去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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