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 作者:狐小采(起点vip2013-11-30正文完结)
周祖成恭敬的侍立,一副束手无策的假象,恨不得谷梁鸿从此即身败名裂,希望他和野鲜不花话不投机拳脚上见。
还有周遭的男佣女仆,几乎一边倒的替苏落着急替谷梁鸿揪心,这两个主子都是他们所敬重和喜欢的。
春好护主心切,就想冲上去朝野鲜不花唾沫星子横飞,来一句:“你管得着吗。”终于还是怕高大威武的野鲜不花一拳打掉她的脑袋,于是暗地里拽了拽苏落。
苏落踟蹰并非是束手无策,而是因为野鲜不花的话使她想起了当初在西域的很多事,那些画面崩坏似的成为碎片,却一一展现在她眼前,也因为西域之行,她和谷梁鸿的感情才有了质的改变,至少他不再对自己拒之千里。
她提着近乎曳地的长裙,故作姿态袅袅婷婷的走到野鲜不花面前,毫无惊讶之神色:“大王子,我想问,当初我们认识你的时候,你为何告诉我你叫花千重?”
这个别人不知,但却是事实,野鲜不花无法抵赖,冷不丁也不懂苏落是何意,直言:“行走江湖,不必要非得报上自己的真实名号,这叫自保。”
苏落立即符合:“是啊,行走江湖,不必要非得报上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也叫自保。”
野鲜不花终于明白她的用意,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好,反将一车也罢,总之这个小女子非同凡响啊,自己似乎被她牵着鼻子走,本想布局给对方,却让对方反过来给自己布下一句,他气急败坏道:“可你们是翁媳。”
苏落寸步不让:“你还是堂堂的察合台汗国的王子呢,你连自己祖宗定下的姓氏名号都改了,我和大叔说个兄妹又如何,其实也不是你不对,我们彼此彼此,都是觉得世道混乱人心不古,聊以保命罢了。”
野鲜不花理屈词穷加黔驴技穷,唯有朝谷梁鸿拱手作别,笑里藏刀道:“山水有相逢,告辞。”
谷梁鸿淡然一笑,心满意足的看着苏落,她朝已经走出厅堂大门的野鲜不花遥遥喊道:“我再免费送你两个字——不送。”
危机化解,谷梁鸿浑身轻松,郑氏一干人并未因此而高兴,告退回去房里,她开天辟地头一遭,让徐娘把筱兰薇和董竹音请来,如今这事态,三人必须要同仇敌忾了,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苏落着实不好对付。
她们这里密谋不提,谷梁鸿踏雪神清气爽的去了商号。
墨飞白墨绯烟鱼仙姬三人却来找苏落,苏落也正想找他们,虽然谷梁鸿明确表示不会纳妾,她还是担心善于狐媚的墨绯烟勾引谷梁鸿,男人的本性更接近动物,手抄本上说的,他们最喜欢的猎物是女人,即使谷梁鸿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侠,大侠也有七情六欲,连七仙女三圣母那样的仙人都有,何况人乎,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猎物远离猎食的禽兽,所以必须赶墨绯烟三人离开。
怎么说呢,比如,谷梁世家虽然富裕,但居安思危,人家的粮食也不多。比如,师父该想你们了。比如凉州风大雪大,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谁知她见到墨绯烟第一话竟然是,“大叔他根本没打算要你。”
墨绯烟眼角上挑,高傲的一笑:“是我根本没打算要他才对。”
这个回答让苏落喜出望外,本打算和墨绯烟从此后老死不相往来的,现在看来是一场误会,她之前故弄玄虚是耍笑自己,好吧,有来无往非礼也,你给我的痛苦我如数奉还给你,她突然过去搂住墨飞白,撒娇道:“师兄,我想你。”
墨飞白迎合的反手搂住她:“我在呢。”
她在墨飞白怀里左摇右晃,继续撒娇:“那也想。”
墨绯烟气歪了鼻子,鱼仙姬吱嘎吱嘎的磨牙,一男一女同时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
目的达到,她正想对墨绯烟耀武扬威,却听墨飞白道:“那好,师兄此后永远不离开你。”
哎呀,这可不妙,还想赶他们走呢,苏落急忙道:“距离产生美,师兄,你还是回祁连山,然后我在凉州,遥遥相对,不尽思念。”
墨飞白也是在逗弄她,找她就是为了告别,叮咛嘱咐一番,三人转身离去,片刻墨绯烟折回来,看她凝重道:“飞白离开是为了今晚三更刺杀谷梁鸿,你好自为之,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苏落惊呆:“那你为何告诉我?”她之意,刺杀谷梁鸿是墨宗上下一体的任务,墨飞白所做见怪不怪,她这样做有点反常。
墨绯烟也不隐瞒:“为了飞白。”
很明显,谷梁鸿死了,苏落无依无靠,必定会转投墨飞白怀抱,墨绯烟当然不愿意,倘若说男人心里禁锢着一个时常可能冲破牢笼的禽兽,那么女人心里就住着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为了爱情,完全可以做出任何事来。
今晚三更墨飞白刺杀谷梁鸿,苏落第一个念头是救他,第二个念头是怎么救?悻悻的回到房间,偏巧张初五和春好都不在,墨绯月左顾右盼后拿着一个绿色的小瓶子凑近她道:“这是剧毒之药蚀骨散,师父命令你给谷梁鸿吃下,他就全身骨头化成脓水而死。”
苏落吓的立即推开那小瓶子道:“不用这么狠吧。”
墨绯月一改往日的柔弱,冷冷道:“他不死,就是我们死,师父的命令你敢违抗,那就是你死,你死了不要紧,谷梁鸿仍然得死,你自己琢磨。”她说完把瓶子塞给苏落。
苏落茫然的盯着小瓶子如同毒蛇猛兽,墨飞白要来刺杀,墨绯月要毒杀,可怜的谷梁鸿。
她忽然灵光一闪,我何不将计就计,利用他们两个,并同时击破呢,今晚,不妨再来一次走错房间上错床,这不叫故技重施,这叫重蹈覆辙。
064章 亲爱的,先吃点药助兴
至晚雪停,空气骤冷,苏落窝在房间靠着火盆想心事,墨飞白刺杀谷梁鸿还好解决,顶多自己往谷梁鸿面前一挡威胁他:“师兄你杀吧,然后一尸两命。”
转念想这样不妥,一尸两命她之意是自己和谷梁鸿被墨飞白的剑串成糖葫芦,假如墨飞白误以为一尸两命是我怀了谷梁鸿的娃呢,这个找死的方法有点下贱。
墨绯月给的这瓶药就非常难处理,偷偷倒掉是违抗师命,总不能真的给谷梁鸿吃下,想想他真是命途多舛,从凉州到西域劫难不断,不过大家都费尽心机的想害一个人,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人十恶不赦,另外一种是这个人太过出色,谷梁鸿当然算是后一种,你生的英俊也还罢了,偏偏文韬武略还这么富有,他这样的人应该是人神呵护才对,为何弄成人神共愤?只能说是树大招风,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挖空心思的想不出好办法,那就只有继续之前想的那个计划,走错房间也好,梦游也罢,谷梁鸿,今晚你就等着本姑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诱惑吧。
早请安晚汇报的张初五和春好相继回来,苏落身体不好,可以免除谷梁世家的这一繁文缛节,墨绯月正在叠那些洗好的衣服,看上去一副勤劳肯干的好青年模样,想想她给自己的那个小绿瓶子,苏落深刻领悟到最毒不过妇人心的意思。
张初五用手兜着一捧瓜子放在她面前的小几上,晚饭已过,睡觉还早,四个女人可以拉家常打发时光。
珠帘响动,预示有人进来,果不其然,谷梁鸿一身冷气的伫立在门口。连头上的风帽都没有摘下,唇上的那抹胡子挂着莹莹的白霜,他先漫不经心似的扫了眼苏落,看她安好才放心道:“冬夜漫漫,我亲手做了火锅,我们一起围炉夜饮。”
说完转身就走,这个男人当真是高傲的不得了,苏落想,你也没问问我们接受不接受,仿佛料定大家都会欢呼雀跃似的……大家果真就欢呼雀跃了。跳得最欢的是春好,傻丫头身体重,咚咚的像磨盘砸下。整个房子都在摇晃。
墨绯月的高兴是敷衍,她的任务是监视监督苏落刺杀谷梁鸿,张初五的高兴是真真切切,只是她比较含蓄,一切情绪在她脸上都似有若无。放下手中的瓜子去翻包裹,拿出一件新衣服左右的照着镜子比量,苏落就糊涂了,吃个酒而已,大晚上的你打扮给鬼看啊。
说是这样说,她也偷偷看了看自己周身。有点素,也没什么姹紫嫣红的衣服,涂抹点胭脂还是可以的。春好总说她的脸过于白。
四个女人至少有三个心怀鬼胎,春好例外,只等肉香从东边谷梁鸿的住处飘过来,大家走了过去才发现,她们这里仿佛赴鸿门宴似的隆重。谷梁鸿穿戴却非常简单,一如既往的黑袍子。挽着的袖口是红色的夹里,把他衬托得更加神采奕奕,身为当家人,难得见他围着桌子忙忙活活像个小妇人。
不仅仅有火锅,还有四碟小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苏落伸出兰花指想抓起一块肉,被谷梁鸿轻轻打在手上:“没规矩,还不请你四娘坐。”
大家都坐,不分主仆,中间是热腾腾的火锅,谷梁鸿让几个人随意,他自斟自饮的喝了一坛子酒,微醺,也不说话,然后就用手支着脑袋看四个女人说说笑笑,他心里想,其实不用太富有,假如以后的日子每天都这样充满笑声,夫复何求。
二更过,酒菜一空,晚宴收场,各自回去睡觉。
苏落有心事当然睡不着,侧耳听听其他三人都进入梦乡,感谢谷梁鸿他八辈祖宗,今晚他竟然心血来潮的请大家吃酒,也得以让各人睡的更沉,方便自己行事。
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其实张初五发现也不会多管闲事,墨绯月发现也知道她去作何,春好是真的不能发现,吃了点酒,睡的比死猪还死。
轻轻挑起珠帘走了出去,几步路再挑起珠帘,人就进入谷梁鸿的卧房,刚好一灯如豆下,他坐在那里看书,头也不抬道:“为何又来?”
苏落蹭过去道:“你这门如此敞开,难道不是为了方便我出入吗?”
谷梁鸿干咳几声:“……”
她抬手摸了摸谷梁鸿头上的碧玉簪,一百两银子戴在他头上非常值得,觉得三更快到,是时候开展自己的计划,歪着脑袋看他:“你不是说我怕猫吗,今晚就试试看,别说猫,老虎来了我都不会再跑。”
如此谷梁鸿就想起昨晚之事,表情不自然道:“乱讲,快回去睡觉。”
苏落非但不离开,还把自己趴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双手支腮,“现在看来是你怕了。”
谷梁鸿浓眉轻挑:“你这算是取笑我吗。”
苏落摇头:“是挑逗。”
谷梁鸿又干咳几声:“……”半晌才把目光重新落回书本上,也不知上面写的什么,眼神飘忽。
苏落伸手扣下他的书,道:“你不是暗恋我吗,你不是非我不娶吗,你不是想亲吻我吗,你为何怕了,你紧张什么。”
这台词如此熟悉,曾经的一幕重现,谷梁鸿血往上涌,一把抓住她的手,双眼冒火,道:“你真以为我怕吗,我为谷梁世家辛苦半辈子,你真以为我不敢随心所欲一次吗。”
他说着使劲一拽,苏落就跌坐在他的膝上,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脸抬起,满嘴酒气,醉眼迷离,“你只是一个冲喜的丫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没有,只不过是你师父一厢情愿之事,你和卓文并无拜堂,我完全可以把你赶出谷梁世家,然后再把你娶回来,纵使天下所有的人都反对,那又怎样,我带着你远走他乡。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有何不可呢。”
苏落傻愣愣的,不知自己改怎么反应,设计好的场景里没有这一出,他怎么就不顾一切的突然表白了,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惊喜。
或许是克制太久了,压抑的情感一旦爆发如山洪倾泻一发不可收拾,谷梁鸿一把揽住她的腰,手在她脖子上来回摩挲,然后一路上去贴着她的面颊。捧起她的脸凝视良久,心一横吻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苏落吓得身子缩紧,他的吻只能落在她的额头。这一刻天地仿佛都不复存在,他的嘴唇紧紧扣在她光滑的额头上,呢喃着:“落落。”
苏落贴着他,感觉自己正慢慢融化在他的怀里,突然就抽泣起来。“我怕。”
谷梁鸿轻抚她的后背像哄着一个小孩子:“别怕,有我呢,什么都别怕,我忍了太久太久,不想再忍了,我会处理好一切。”
苏落把脑袋靠在他怀里。哭的更甚,“我怕。”她怕的不仅仅是谷梁世家的反应,假如自己不杀他。师父和师兄弟师姐妹们该当如何,她说怕就浑身战抖起来,幸福混杂着痛苦,这滋味说不清道不得,磋磨人心。
谷梁鸿敞开袍子把她裹进怀里。吻如雨点落在她头顶,“别怕。给我一点时间,我想个办法,能不闹就不闹,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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