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 作者:狐小采(起点vip2013-11-30正文完结)
高衙内叫苦连连:“我可是连亲爹都不要了来陪你,你不用这么无情无义吧。”
两个人正在争执,耳听外面人喊马嘶乱糟糟。一人从外面冲进来道:“不好了,瓦剌兵到了。大家快逃。”
听到这声喊的住客于是各自奔逃而出,人多竟然把门堵住,弄得谁也出不去,就有人翻窗,高衙内凑热闹似的也想跑,被苏落抓住:“他们都走了,刚好我们有房间了。”
高衙内道:“你不要命了,打仗,刀枪不长眼。”
苏落想想也是,于是两个人随着人群涌出门去,却见门口都是戎装的兵士,她不小心撞到一兵士身上,那兵士怒起抓着她就想打,突然一声嚎叫,一条灰影射来,那兵士惨叫一声松开苏落,再看他的手竟然被一匹灰狼叼着。
苏落急忙喊道:“将军松口。”
灰狼就乖乖的把那兵士松开,兵士痛得嗷嗷直叫,手上血淋淋一片,他们的头领听到这里发生状况,策马奔来,手中的长刀一个力劈华山之势砍去灰狼,苏落吓的高呼:“不要!”
突然那将领的长刀收住,两个人对视,对方是一脸的惊奇,她是一脸的惊惧。
“苏落!”竟然是瓦剌首领脱欢。
苏落也高兴道:“阿脱是你。”她还是习惯这样叫。
脱欢更加兴奋,飞身下马奔去她,灰狼以为他要袭击苏落,再次攻击而起,苏落急忙唤它:“将军不要。”
灰狼就打个旋回归到她身边,她对灰狼的担心此时已经逐渐减少,看它拼命的保护自己非常感动,弯腰低声道:“你啊,不要乱咬人,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灰狼仿佛听懂似的舔了舔她的手。
脱欢道:“苏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更没想到你居然养了一匹狼。”
这两件事对于苏落都是无可奈何之事,唯有道:“一言难尽。”
脱欢的队伍是攻打鞑靼后准备西归自己的属地,此次他虽然胜利却也是损兵折将,必须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遂邀请苏落与他同行,刚好苏落身上没钱心中没目标,于是欣然应允,和高衙内加入瓦剌大军中一起转道往西行进。
高衙内一副井底之蛙的大惊小怪,偷偷指着脱欢问:“那可是瓦剌部首领?”
苏落点头。
他习惯的朝苏落竖起大拇指,表示你真了不起。
苏落淡然一笑:“假如我说我还认识西域察合台汗国的大王子野鲜不花呢?”
高衙内摇头:“那个人物名声更大,你不可能认识他。”
没等苏落搭言,前面的队伍一阵骚动,有斥候来报,说是已经和野鲜不花的队伍汇合。
苏落立即捂住嘴巴,乌鸦嘴无可救药的显灵,其实自己真的非常不愿意见到野鲜不花。
脱欢也表情复杂的看了看她,然后打马去见野鲜不花,未几,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来,遥遥即看见威武有余雄性十足的野鲜不花,他春风满面,自己的马距离苏落的马足有两丈开外,他纵身而起,脚蹬马背借力,人就扑向苏落这里,粗壮的臂膀揽过苏落将她抱住,接着就滚落马下,此套动作可以说是行云流水,却把苏落摔得呲牙咧嘴,而他竟然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苏落不知道这是不是他那个民族表达欢迎的方式,但也感觉出他见到自己非常的高兴。
“嫁给我。”野鲜不花开口第一句不是“你好”,不是“幸会”,不是“我们重逢了”,竟然是这样的一句。
高衙内瞠目结舌,这位也断袖?而且竟然断到如此程度,已经开口求婚,想自己喜欢苏落却没有娶苏落的念头,立即在野鲜不花面前汗颜。
苏落心里是想拒绝的,忽然想起野鲜不花和窦璎密谋之事,为了戳穿那个淫妇必须借助野鲜不花的能力,因为他了解事情的前前后后,于是模棱两可道:“我是客你是主,你是不是应该先请我吃饭。”
她没有严词拒绝,这在野鲜不花是莫大的鼓舞,把苏落抱起重新放在马上,他也骑了上去,双臂绕过苏落抓住前面的缰绳,刚想喊一声“驾”,高衙内拦在他们面前道:“喂,苏落是我的朋友,请你下马。”
野鲜不花乱草一样的眉毛竖起,大手就想拍去高衙内,苏落急忙抓住他,然后对高衙内道:“这位,就是察合台汗国的大王子,野鲜不花。”
高衙内愣住,然后一缩脑袋,偏离他们而去。
野鲜不花看高衙内轻蔑的一笑,然后搂着苏落把自己的脑袋伸过去就想亲吻她,苏落身子朝马的右侧倾斜差点落于马下,然后抓着马鞍身子凌空而起,紫衣飘飘,曼舞而过,她人就落坐在野鲜不花身后。
野鲜不花右腿绕过马脖子转过身去,人已经和苏落面对面而坐,高大的身子压了上去,双手撑着苏落使劲往后仰躺的脖子,心说这回看你还怎么躲。
苏落力气远不及他,眼看他肥厚的嘴唇碰到自己的嘴巴,脑袋使劲撞去,野鲜不花哎呀一声,额头处火辣辣的,耳朵里也不住轰鸣。
苏落比他还严重,头晕目眩,左摇右晃,几次差点栽倒马下都被他扶住,他顺势抓起苏落的手然后整个含在自己口中,坏坏的一笑,还故意来回吮吸,极尽挑逗。
苏落使劲抠了下他的舌头,趁他痛的时候抽回自己的手,皱着眉把手在他衣服上蹭来蹭去,恶心至极。
野鲜不花呵呵一笑,自己身子后仰躺在马背上,双腿夹住苏落把她高高举起,然后突然松开苏落就重重的跌了下来,刚好砸在他身上,他就死死抱住,双腿交叉把苏落困住动不能动。
苏落愈挣脱他愈笑,仿佛一只猎狗在逗弄自己的猎物,苏落不经意的侧目就发现了马下的灰狼,高喊一声:“将军救命!”
那灰狼一跃而起,獠牙刺入野鲜不花的大腿,他立即松开苏落惨叫一声摔落马下,若非苏落及时何止住灰狼,他伤的更重,惊骇的看看灰狼再看看苏落。
高衙内幸灾乐祸的冷嘲热讽道:“好色是要付出代价的。”
102章 水中上演人狼大战
野鲜不花对苏落的挑逗他自己觉得是情难自禁,高衙内却在苏落耳边狠狠的骂了他无数遍的禽兽,关于高衙内为何用禽兽来形容野鲜不花的冲动,苏落一个侧目就发现莽莽荒原上不知是鹿是羊是狍子的两个东西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干着禽兽的勾当,不分时间地点的滥情就是禽兽。
幸好有灰狼护佑,野鲜不花只能望洋兴叹却不敢造次,脱欢于旁边观看这一切,脸上毫无表情,大凡喜怒不行于色之人,必定是内心起伏跌宕的,晚风带来丝丝凉意掠过他的眼底,他不露痕迹的微微一叹,这算是表达了他的情绪,放眼看天高地远,莽原无涯,暮色越来越沉,他于是下令安营扎寨。
分配营帐的时候高衙内必须要同苏落一顶,脱欢莫名其妙的看他,就像看一场街边的杂耍表演,不是人耍猴,而是猴耍人,对他这种心理实在是无法理解就会觉得惊奇,其实是高衙内至今还不了解苏落是女儿身罢了。
总归脱欢的性情是内敛的,这同他带兵打仗时完全判若两人,说到底还是在苏落面前他老是感觉不自在,或者用不自然更加贴切,他对高衙内的无理要求不予理睬,另给他分配了营帐,看苏落的一切都安顿好,他又准备去四处巡查将士们的状况,临离开轻声叮嘱:“灰狼就放在床边,荒郊野地的不安全。”
苏落歪着脑袋顽皮的问:“不安全是来自毒蛇猛兽还是来自野鲜不花?”
脱欢怔住,舔了舔嘴唇轻声一笑:“在战场上我是比野兽都可怕的。”他言下之意是,自己所指是野鲜不花。
苏落感激的看着他,然后抬手指指他的脑袋,羞怯的笑笑。
脱欢略略一琢磨就明白她的意思,也笑:“下次下手轻些,我这个脑袋还需要运筹帷幄呢。”
苏落使劲的点头又立即摇头。点头是表示自己不会再打他,摇头也是想表明自己不会再打他,抿着嘴道:“阿脱,你是个好人,或者可以说你是个好男人,谢谢你。”
脱欢手中摩挲着自己的头盔,心道我只能说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只是没有野鲜不花那样的主动和大方,出口只说了句:“歇息吧。”转身想走忽然又想起什么:“据此不远有个水塘,看你一身风尘。若是想去沐浴,记住带着灰狼,可以防止恶人偷窥。”
苏落正有此意。道:“假如灰狼也喜欢偷窥呢。”
脱欢:“……”
苏落摆摆手:“玩笑的,偷窥它也不懂。”
脱欢竟然红了脸,讷讷的没有说出什么,然后出营帐而去。
被脱欢一提醒,苏落感觉自己周身突然就奇痒无比了。看看脱欢命人送来的饭菜简单的吃了几口,然后就带着灰狼跑向那个水塘,不到半里路的距离须臾便至,看水塘周边零星的有几簇沙柳,夜色很淡,目力并不受阻。确定附近只有几只鸟儿再无其他野兽和野兽般的人,她让灰狼守在岸边,自己脱了衣服噗通跳了下去。漠北之地早晚温差大,水有些凉,但能洗去一身尘埃和疲惫,她在水中尽情的浮游,还不时的逗弄岸边的灰狼。由于灰狼一再的护佑,她对它的惧怕和抵触越来越小。此时俨然就是老朋友一般。
女孩子贪水就像男人贪杯,本来已经迅速洗了干净,发现这里四周静谧的很,她胆子就大了起来,索性再畅游一个来回,在荒漠和草原不是很容易见到水源的,所以她迟迟不肯上岸。
耳听灰狼轻微的悲鸣,想是有状况发生,她急忙往岸边奔,大步淌水眼看岸在即,灰狼突然冲向一处,然后是高衙内撕心裂肺的一声哀嚎:“苏落救命!”
苏落急忙喊住灰狼,所幸灰狼见到他经常和苏落在一起才没有对他下死口,皮肉之伤,他举着给水中的苏落看,蓦然就仿佛被齐天大圣使了定身法,呆呆的一动不动,水中的苏落,双峰隐隐沟壑毕现,长发覆盖住裸肩。
“苏落,你怎么?”高衙内还在发蒙,指指她的胸部指指自己的胸脯,意思是我们为何不一样?只等苏落嗖的潜入水中他也终于明白过来,天啊,苏落且原来是个姑娘!
他嘿嘿的笑,笑得断断续续,笑得浑身发抖,并且喊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苏落,我真的不用断袖了。”
苏落在水里憋了半天的气,哗啦把脑袋钻出水面嚷道:“断你个头,还不赶紧滚远点。”
高衙内忽然明白过来,点头答应着,连蹦带跳的跑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苏落直到望不见他的背影才又奔去岸边,又一条黑影闪现,只是等灰狼冲过去那人已经噗通落入水中,并迅速朝她游去,披头散发块头硕大,正是野鲜不花,他对着苏落哈哈大笑:“按你们大明人的规矩,苏落,我看到你的身子你必须得嫁给我了。”
这倒不假,儒家文化熏陶的汉人对未婚女子的苛求非常之多,比如哪个男人倒霉无意中触碰了姑娘的肌肤,比如看到姑娘的裸足,哪怕那姑娘是个苦瓜脸、招风耳、水桶腰、外八脚,男人喜欢不喜欢都得对其负责,不然你就不是君子是负心汉,姑娘喜欢不喜欢对方都得委身给人家,不然你就是水性杨花的荡妇,野鲜不花通晓这个所以当从脱欢口中得知苏落在此沐浴,他才用此策略,打算逼迫苏落嫁给自己而已,并无冒犯之意。
苏落掬起一捧水洒了过去:“嫁你个头啊,滚!”
野鲜不花被她骂,仿佛苏落在挑逗他一样,浴火焚身到冷水都不能浇灭,登时把窦璎的叮嘱诸如先雪中送炭然后再俘获美人心这种话忘到九霄云外,扑通通涉水去抓苏落,就想来个鸳鸯戏水,比翼齐飞。
苏落双臂挡在前面护着胸部高喊:“将军救命!”
野鲜不花大笑:“狼不会凫水。”
他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成年狼会凫水,虽然水性一般且不能游得太远,灰狼本来在岸上琢磨,苏落命令过这个比自己还丑还野性的男人不能咬,看他的嘴脸比自己这个禽兽还禽兽,为何就不能咬呢,终于听到苏落喊,它一跃落入水中,迅疾朝野鲜不花冲去。
可怜的野鲜不花大腿的伤还没有好,又被灰狼撕扯得差点零碎,幸亏他身大力气大,总算逃出狼口,逃回营地。
路过脱欢的营帐刚好碰到,他丧气的吼道:“早晚宰了这匹狼。”
脱欢望着他的背影狡黠的一笑,然后转回自己帐内继续自斟自饮。
苏落再也不敢怠慢,沐浴一次被两个半男人看,何谓半个?当然是指灰狼,她气呼呼的上岸穿戴整齐,一股微风拂过,空气里有月下香的味道,她心里一惊,脱口道:“大叔!”
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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